《团宠娇气美人是满级大佬》 第1章 《团宠娇气美人是满级大佬》作者:来揪咬甜【完结+番外】 文案 席洲被吸入了恐怖游戏中。 看着身旁害怕尖叫的新人,不屑:就这?他一定不害怕的! 箱子里跳出一个诡异娃娃,席洲哀嚎一声,抱住身旁人的胳膊:“呜呜呜,它吓我。” 被他抱住胳膊的人冷淡道:“……松开。” 席洲坚定地摇摇头:“我不!我害怕。” 众位玩家看着被抱住胳膊的大佬,这可是排行榜第一人狠话不多的大佬,大佬会把他杀了嘛? 答案:不会! 在众人疯狂破解逃生时,席洲找到了自己正确的位置:找个大腿抱着不就好了? 他把目光落到刚才的大佬秋纪陶身上。 诡异破碎的娃娃半夜爬上他的床,席洲吓地跳到秋纪陶的床上,待人发现后,抱住他:“哥哥,我给你暖床哇!” 疯狂的马戏团,人兽/交换痛恨之歌,席洲给变成兽人的秋纪陶喂食:“哥哥即使不是人,我也陪着你。” 末日抹杀率,人类生存已经达到极限,零下冰川时代,席洲抱住秋纪陶:“哥哥,我来温暖你。” 鱼尾、天使翅膀、毛绒尾巴、触手等,席洲身上的秘密吸引一群人为他卖命。 魔术牌光暗之翼的半吊子医生、双重暴力崩坏人格行刺者、人形兵器为他臣服…… 他们都担心席洲遇到危险,直到最后一场游戏,在他们全部被控制的情况下,席洲徒手撕碎了游戏场,鲜血洒在他的脸上,背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戏谑地开口:“你们怎么这么菜啊。” 白莲绿茶最是好人美人娇气攻vs表面冰冷内心高傲变态攻气十足漂亮私藏家女王受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惊悚 甜文 轻松 团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席洲 ┃ 配角:秋纪陶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大佬都是让别人动 立意:生命是什么?这是值得思考的话题 第1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1) 席洲进到别墅内,将黑伞收起,挂在衣架上,踩着黑色的小皮靴进去房间,简单扫了一眼,左边长沙发三男一女,右边三位女生,散落在不同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茶,全包围结构沙发只剩下前面和后面的单人位置没有人坐。 他选择靠近壁炉的沙发坐下,感受到这群人类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扬起笑容,友好交谈,“你们也是来避雨的?” “小弟弟,装新人可没有什么好处。” 席洲迷惑,歪头看向那人,“什么新人?” “看他这样子还真像,你叫什么名字?” “席洲。” 其中一位搜了一下,排行榜上并没有这号人物,排行榜只要通过一次游戏场,便会出现成绩,是第一次来,还是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怎么来的?” “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外面雨下得好大,把我都淋湿了。”席洲捏捏湿掉的袖子轻皱眉头,尽管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出现在他脸上,都像是有了裂痕的艺术品般让人惋惜。 原以为有伞就能护自己无恙,可那雨下得刁钻,像是非逼着没牙的老婆婆吃完一个苹果才肯罢休。由于雨是自然现象,知道抱怨没用,只能小声不满地发泄着情绪,外面的雨在自己眼里,是值得坐下来促膝吐槽的! 视线落到靴子边上,这是最大程度上无法忍受的问题之一,“下雨为什么泥土要湿。”都把鞋子踩脏了。 在场没有一个人躲掉了外面的路程,坐在这里久了,房间的温度又高,落汤鸡也可以变成火鸡。燃起的火星子似乎不愿意接触刚从外面进来、浑身冰凉的席洲,房间里一片寂静。 别墅先后脚进来两位男人,沙发位置对应着人数,所有玩家到齐。 “我们开始。”有人出来主持,观察了一圈参加这次游戏的玩家们,礼貌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人身上。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男子身体松懈,窝在壁炉旁边的沙发里,胸膛小幅度起伏、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在一众满是陌生人的屋子,还能睡到不舍得让人打扰美梦的程度,单纯?还是在隐藏实力? 睡觉的男子似乎感受到了视线的聚集,缓缓睁开的眸子迷茫不识,继而被灯光轻柔驱散,露出荡漾的月色。 “怎么了?”他轻轻地疑问,没有听到有人接话,内心理解为什么他们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像看到了天降异景无法自拔,非要探究出来结果。 总要给他们一些过渡,贸然打扰不好,席洲无聊,手指卷着一缕头发玩,让绑在发丝正中央的金色发圈落在他们眼中更加具光辉。 “嗯咳。”定性好的人从异景里面出来,发现身旁人的模样,重重咳嗽一声,当做提醒。 剩余的人回神,差点被妖精迷了心智,有暗打自己巴掌骂没出息,更有人仍在正大光明地望着男子。 朱杰年纪稍大,经历过五场游戏,留有像圆珠笔般点上去的密密麻麻的胡子,也是咳嗽的人,“我叫朱杰,你们都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五男五女,每一个人都坦诚相告。 除席洲进入游戏场次数最低外,再不济的也经过一次,最高的便是朱杰,他望向席洲,“这里只有你是新人,我只给你科普一次。” 第2章 门口传来异响,席洲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纷纷起身,都担心这里的门槛是不是会被踏破,又进来一个人。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长腿,抬眸看到了再截一截就能顶着门楣的高个子青年。 青年身着灰色的硕大的裤子,土黄色的外套,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审美不行,但搭配上脸再看,让人忍不住膜拜。 硬朗的面容似浑然天成独一无二的钟乳石,美丽坚韧,同时在这基础上更似尘封许久的剑,一旦被人拔出,是可与寒光媲美让人望而生畏的宝剑。 “啧!进游戏场前肯定没算黄历,这么小概率的事情和人全都给碰上了,难办了,只求他不要选中自己。” 他们的反应让席洲好奇,“这是谁啊?” 没有人敢接他的话,都在屏息凝神警惕地盯着门口的青年。 席洲还没有问出答案,连忙躲过去朝自己而来的飞镖,心有余悸扭头看着钉在墙里、只露出一截尾的飞镖,拍拍自己的心脏,嗔怪了青年一眼,“我胆小,万一被吓破了胆子很难看的。” 又是飞镖袭来,席洲看准方向躲过,期间和青年对视,寒冰之地的冰刺都抵不过他一眼望过来的震慑。 席洲凝视着他手中的武器,十八把飞镖合在一起不停地旋转,平均每一秒攻过来一次。躲过的,又重新换路线折返回来攻击,还是个回旋镖? “帅哥,哥哥?”席洲边喊边躲,满屋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八个知情人松了一口气,这劫算是逃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只闯过一次的游戏场的新人姑娘看傻眼了。 此时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一个人压低声音科普,“游戏场里有规定的人数,如果人数多出来,就要杀掉对方取而代之,这机率我还没有碰到过。” “为什么选择的是他?”她看向正在躲避的席洲。 “不知道,现下最清楚的是,我们安全了。”嘴上说着安全,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前方,担心灾难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席洲因躲避一个飞镖,跌坐在沙发上,胆子软、身子骨也是琉璃做的,怕碎掉只能好好爱护,坐下就不想起来了,懒得再躲,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始作俑者没想到镖下祭品会这么真挚地发问,还真停下,声音冷清,如碎冰子进体,直叫人寒颤,“你很美。” 秋纪陶舔了一下猩红的唇瓣,舌尖压过下唇,压迫感十足,“想摧毁。” 作者有话说: 他好像反派一样!! 开新文啦~ 第2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2) “那我就跟在你的身边让你看个够好不好?不要杀我,我怕疼。”席洲冲秋纪陶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自寻死路。”肌肉男对这种靠出卖色相换取平安的人嗤之以鼻,也是这句话导致他被飞镖抹了脖子。 席洲眯眼,清脆的掌声从手里发出,“哇,好厉害啊!”夸赞了之后觉得新奇,开口,“原来哥哥刚才没有杀我是手下留情了!” 秋纪陶将眼睛依依不舍地从他脸上移开,带着没有餍足的神色,内心出现惋惜,可惜了没杀掉。 比起面前男子美得诱人,他更不喜欢有人在自己办事时插嘴,前者可以延迟,后者是非死不可! 空气仿佛被施了时间暂停术,直到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从楼上下来,在场人才松了一口气,npc下来了,看来没有多余的人了。 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穿着精致的洋装,怀里抱有一个蓝色裙子的洋娃娃,淡黄的卷发被扎成了双马尾绑在脑袋两旁,像一个樱桃味的蛋糕。 她闭着眼睛打哈欠,嘴里奶声奶气说着,“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在看清底下人时瞬间凝眉,语气不善,“你们是谁?” 听到了外面的雨声,眼中出现厌恶,“原来是躲雨的人啊,妞妞最讨厌进来躲雨的人了,把地板都弄脏了。” 话一出,众人纷纷查看地板,确实很脏。 妞妞气冲冲踩着自己的小皮鞋,刻意发出重响走到桌子面前,粗短的小肉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你们还私自动我爸的茶叶!啊啊啊啊,你们给我滚出去。” “你可能误会了,这些茶是管家给我们准备的。” “管家?”妞妞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很生气,“我家里没有管家,你们动了还撒谎,都给我滚出去。” 席洲进来后一直都没有见过管家,倒是看到了他们在喝茶,有问题就问,“有管家吗?” “有!我们没必要骗人和增加难度,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或者是这里有两个空间,两个大boss。” 妞妞见在场的人不动,气得火冒三丈。 玩家们都不傻,现在外面漆黑一片,还下着大雨,又不是第一次进来游戏场,妞妞肯定还会有条件让他们留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妞妞神色稍缓,“你们不走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想要留在这里不是不可以,给我一样你们身上的东西,要我满意了才可以留下。要是你们不遵守规则,哎呀呀……”妞妞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滑过。 “你们一定不愿意尝试,接下来限时三分钟,东西要是让我不满意了,你们立马离去!” 她说完,众人纷纷讨论。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啊,进入游戏场交易中心也关闭了,不然我把武器送给她?” 第3章 新人姑娘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可谓是一穷二白。注意到对面一个高马尾姑娘有了动作,她摘下了自己的项链,走到妞妞面前,其余人观察,都在等一个出头鸟。 高马尾姑娘在等待生死的宣判,时刻注意着妞妞,发现她的表情慢慢有了变化。 妞妞此刻像个公主一般,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聚焦。 “妞妞的项链有很多,还都比你的好看,姐姐~我不满意怎么办呢?”她故作苦恼的样子,让高马尾姑娘心顿时凉了半截,“你想怎么办?” 妞妞眼前一亮,指着高马尾姑娘,扬起头颅释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妞妞想要姐姐的声音,要是姐姐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出去外面了。” npc主动将玩家赶走,那外面一定比里面还要危险,没有声音和没有命哪个重要可想而知,反正自己也不爱说话,出去后还可以赚积分买药,交易所里面什么都有。 “你拿吧。”话音刚落,嗓子一疼,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妞妞嘴里发出来,“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姐姐可以留下来,你们呢?” 席洲起身,缓步走到妞妞的面前,在经过秋纪陶时,微微歪头,给他抛了个媚眼。弯腰与妞妞平视,眸子含笑,“我身上有什么让你满意的地方。” 妞妞上下打量着他,唯有在他脸和手上停留了一下,最终目光落到他食指的黑色指环上,像是闻到了美味的食物,开口,“我想要你的戒指。” “戒指啊~”席洲尾音带着波浪号,摊开手掌,另一只手转动着戒指,略微有些皱眉,“我敢给,就怕妞妞不敢接。” 妞妞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愿意就离去。” “可我不喜欢淋雨。”席洲转变话语很快,将戒指摘下递给她。 “你可以留下,剩下的人呢?” 剩余的人不再挣扎,根本就没有抉择的机会,满不满意都是妞妞说了算。 有姑娘成了光头、有姑娘失去了手……妞妞在收完那姑娘的手后,又扭头看了席洲一眼,这个人身上可全部都是宝藏,适合做洋娃娃。 在他们失去手臂、腿、耳环、眼睛等等惨不忍睹的样子走到自己身后时,席洲已经获取到了情报,知道杀自己的青年是谁了。 排行榜第一——秋纪陶。 第3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3) 秋纪陶上前,不仅吸引了人类的视线,就连灯光都多偏爱了他几分,衬得整个人和神祇一样。 妞妞和秋纪陶对视,发现自己被全方面碾压,一个人类比她的煞气还要重!她不喜欢这个人!横眉,冷哼一声,“妞妞讨厌你,妞妞的家不欢迎你,你给妞妞滚出去!” “嗯?”秋纪陶喉咙里面发出一声疑惑,飞镖旋转的出现在手中,不气不恼,“再说一句。” 淡然地一句话如同千斤顶砸向妞妞,这人类竟然威胁她? 身后看到这一幕的玩家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大佬的做事风格吗?这么干脆利落的吗?绝对地碾压啊!” “我听以前和大佬组队的人说过,只要不招惹大佬,能躺赢。” “其实有大佬在也是好的,自从大佬杀了人之后,我心已经平静了,并且想抱大佬大腿。谁不想得到大佬的保护?有大佬在,全方位保护得安安稳稳,害怕都赶不上你!” “话说,有人知道大佬喜欢的类型吗?” “之前试图勾搭大佬的人都被他杀了,大佬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妞妞看着他们自顾自地说话,都在夸这个人类,从而忽视自己,内心怒火值上升,可看到他手中的武器,妥协低头,语气放宽,“妞妞可爱心善,菩萨心肠放你一马,要你一根头发,要是不给的话就滚出去。”她也怕死啊,npc死了是真的死了。 剩余缺胳膊少腿失去半条命等等,还有一个光头的玩家们惊呆了,一根什么? 秋纪陶手指捏着头发轻轻一捋,一根比针还要细短地发丝递给妞妞。 在所有人都交了东西后,妞妞安排,“你们把客厅收拾一下就上去二层,房间随意住,妞妞不希望你们再次弄脏东西!” 待妞妞上楼消失不见后,玩家们聚集在一块互相讨论。 “没有剧情和任务,什么都不提示,全靠玩家猜和寻找?大佬,你有什么想法吗?”一位玩家小心翼翼,带点期盼的语气询问秋纪陶,希望大佬能给点提示,没想到他冷漠地抬脚上楼。 席洲见此跟上去,“哥哥,等等我~” 背影还没有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听到有人说,“小新人,我劝你放弃吧,那可是排行榜第一的大佬,讨好他的人不在少数,别白费力气。” 席洲不搭理他们,直径上到二楼,脚踩着地毯,快跑到秋纪陶身边,好声好气商量,“哥哥,我怕黑,晚上咱俩一间屋子好嘛?”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那哥哥就是同意了,太好了!终于不用担惊受怕啦!” 秋纪陶刚想拒绝,听到他说了一句,“一担惊受怕,皮肤就会不好,好苦恼。”拒绝的话憋在了肚子里。 席洲把他的性格拿捏住了,喜欢漂亮的人,直接说喜欢自己好了。 挑选了一间双人屋,刚进去,拽着衣服望向秋纪陶,“身上都是雨水,黏糊糊得不舒服,想洗澡,哥哥能不能帮我洗洗衣服呀?” 第4章 说完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赶在前面开口,“我没有洗过衣服,担心一洗衣服手指会搓红,洲洲又不喜欢穿着湿衣服,可不可以啊?” “外面有洗衣机。” “可是这里面没有睡衣,不能不穿衣服出去,我喜欢哥哥手洗的,有你的味道。” 秋纪陶意味不明地望着他许久,缓缓点头,“行。” “谢谢哥哥!”得到答案后,席洲解开裤子腰带,递给秋纪陶。将自己的衣服从裤子里面拿出来,露出一小截腰身,感觉到冷风吹来,腹肌跟有生命力似的收缩了一下。 席洲戳了戳,乐呵呵地笑着,“你也很开心,是不是。”脱干净前往浴室,完全不在乎身旁是否有人。进到浴室,发现什么都要自己准备后立马垮脸,这么大的别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还得自己放水调节水温。 用苦巴巴的表情等待水满后,将头全部埋入水池里,水泡从他鼻翼中吐出,形成小气泡上升,“啪”在水面上炸开,让周围水都为止震颤。 感觉差不多后起身,放掉水,打开门,冷风吹来,还未来得及感受冷风带来的愉悦的感受,一只手出现在眼前。粉嫩的睡衣和粉色的毛巾与秋纪陶冷漠的脸不匹配,甚至还有一丝滑稽。 席洲一脸惊喜拿过来,“哥哥专门去找的吗?”他擦干身子迫不及待地穿上粉嫩的睡衣,睡衣贴合尺寸,像是量身打造,上面还有水灵灵圆滚滚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 秋纪陶等他出去后,靠在洗漱间,望着符纸横立在半空中,底下自动旋转的衣服,洗干净后挂上。完毕后只穿着一个四角内裤坐在床上,露出性感充满肌肉感的身躯,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席洲,越看越干渴越看越觉得心痒痒,看了许久,躺下关了灯依旧看向他。 直到看到席洲睁开眼睛,朝床边紧张地望了一眼,紧接着蹦起来,带着语速如弹簧的话跳到自己床上。 “哥哥,呜呜呜!”席洲拉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抱着他瑟瑟发抖。 秋纪陶往旁边想移动身子,发现他胳膊狠狠地攥着自己的腰,竟让自己动弹不得,也不敢过力挣扎,美好的东西出现被摧毁的痕迹,会让人感到可惜的。 他像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脑袋埋进被子里将被窝撑起鼓鼓的一团,身子到现在还在抖。 秋纪陶感受到刚才的动静现在已经消失,生硬的语气安慰,“它已经被你吓走了。” “呜呜呜,你骗人,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吓人!” “你出来看。” “哥哥,不要骗我。”被子里瓮声瓮气地传来了一句,秋纪陶看到被窝里面一动,感觉身上的禁锢少了一些,下一秒禁锢在了自己的胸前。 床头被秋纪陶打开的白灯,映在了席洲瓷白、混合着晶莹的泪珠的脸上,如破碎的银月,冷清可欺。乱糟的头发蓬松分散,像潜伏在月前的云丝,那东西带给他的惊吓还残留在眼底,单薄无助。 秋纪陶没忍住用手背抚摸着席洲的脸颊,引起掌下人一阵战栗,不适地避开自己的手,秋纪陶没有如他所愿,手中出现匕首在他脸上轻划着。 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匕首有那么一刻想刺穿他的眼睛,但克制住了,把匕首收起来,下床,赤着脚打开灯,房间里的黑暗瞬间被白光驱散。 “你刚才看到的诡娃娃什么样子?” 第4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4) 席洲是被床板硌醒的,和以前睡的云床相较,简直就是从清新的大自然坠落到了腐朽一片的枯林中,从奢入俭难!思考完刚睁眼,就看到一个满脸裂痕的娃娃正在一步步爬上床。 鲜血从脸部的裂缝中流出来,锋利的牙齿像是凶器正冲着自己张开大嘴,泛着冰冷的寒光,下一秒似乎要刺破自己的喉咙,唇线诡异咧到耳根,笑起来特别惊悚。 黑暗对于自己来说如白昼,所以将这一幕看得很清楚。 “呜呜呜。”席洲再次被自己的回忆吓着,抱着秋纪陶的手臂发抖。 他这样子让秋纪陶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只小仓鼠,害怕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头,撅着屁股全身颤抖,不过仓鼠没有他好看罢了。 “你害怕?” 席洲拼命地点头,“我胆子特别小,之前还被一只狗给吓哭过。”那狗奇丑无比,特别丑! 秋纪陶摸着他的头发,发丝柔顺软乎,手感十分好,将底部打结的发丝用手指梳开,拍拍他的脑袋,“睡觉吧,有我在。” 席洲抱着他,将被子盖住自己和他,拍拍被子,“好被子,好好盖我家哥哥,我负责给哥哥暖被窝,而哥哥……”望了他一眼,撞上视线后笑,调皮的像个会引的君王不务正业的小雪狐,得了便宜还卖乖,“负责保护我!” 他自顾自地安排好,开心地准备入睡,手摸上秋纪陶的腹肌,暖和又好摸,能清晰的摸到块状,手掌心覆盖上去是硬的,使劲摸又是软的,特别舒服。 “哥哥,你睡觉不穿衣服吗?这样子很危险的,哥哥身材又这么好。”话音刚落,一只手便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抓起、扔掉! 席洲委屈巴巴,不死心地又摸上去,这下子不仅摸,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下巴枕在他的锁骨上,像个卡槽一样绊住,抬头撞入他的视线,“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摸?是嫌弃我吗?哥哥既然嫌弃我的话,那我就……” 第5章 “睡觉。” 秋纪陶说完,看到他闷声的“哦”了一声,躺到自己身侧,抓起被子盖过头,落寞得可怜。过了好久都不见他探头,将被子拉下,露出他我见犹怜的样子。 在被子里闷出的热气攀爬上皮肤,让他如同蒸笼里热腾腾的大红螃蟹,蒸的时间久了,连壳都是软的,太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品尝一下鲜嫩多汁的软肉。 秋纪陶想扑上前重重地咬下一块肉,感受在嘴里炸裂的口感,将他啃食得糜烂、再一点点地咽下,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会是极致的享受,却也是破坏。 秋纪陶将被子压在他的脖子下面,手指抹掉席洲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和小月亮在荡秋千一样,浑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诱人,还一个劲儿不知死活的诱惑。 实在是没有忍住,俯身,唇瓣去触碰席洲脸颊上的软肉,冰凉的如布丁的口感,软而不腻,看起来这么热,触碰起来确实冷的。 席洲天生厌热,想躲开,可脸颊上的肉被牙齿咬着、在嚼,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脸会被毁了的!身边人重重咽了好几下,才离开,不理解身下人的反应,又低头咬了一口他的眼睛,“再哭,我把你眼睛吃掉。” 席洲眼泪流得更凶了,抽抽搭搭,“我毁容了,你就不保护我了,你不仅凶我,还想把我吃掉。” 秋纪陶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语气没有一点温色,像极有着四色灯光,却保持在最冷淡的一色,“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突然,门外传来稚嫩的童谣声,在深夜里听来,悠悠的回声骤然起了那么几分诡异感。 “一针一线慈悲裂、娃娃哭着喊妈妈;血珠落下好可怜,乖娃藏好别出来。” “娃娃教我要藏好,不要偷偷跑出来;被人看到要逃跑,下个诡娃娃就是你。” 脚步声接踵而至,慢慢变重,一蹦一跳像是被人拍打落在地面上的皮球声音,配合着诡异歌谣一同食用,让人不寒而栗。 玩家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观望,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是绝对不会轻易入睡,睡觉有时候是个理智的决定,但更多的是再也醒不过来。 在声音渐渐逼近自己的房间时,都在复盘今天有没有做过什么违规的事情。 昏暗的房间里面安静到恐怖,口腔的唾液分泌到充满整个口腔都不敢咽下去,一旦触发了死亡条件,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就算能逃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死是早晚的事情。 待声音慢慢变的小声,确定妞妞离开自己门外的楼道时,玩家才敢上前通过猫眼看向外面,只一眼,不可控制地倒吸一口凉气,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反应迅速,狠狠地捂住嘴巴。 男玩家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瞥向外面过道上面密密麻麻的四肢和器官瞬间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海啸一般奔腾而来。 过道外面已经不是刚踏上楼时的墙面,而是一堵枯树皮、棕色的墙面,像是人皮肤的脉络,在呼吸在涌动在吞咽,迫不及待想要吞噬一切。 从墙面伸出来的有带血的四肢、长如触手的舌头,舌头上面有无数的血泡在移动,仿佛舌面是它们的游乐园,无数的眼珠子凸出,像是用手将活人眼珠子拉出来的既视感,心脏、胃、大肠……这过道简直就是所有器官和四肢的狂欢乐园! 鲜血宛如有眼睛一般,像个偷窥狂从门外扒进来,伴随着妞妞的声音,“你看到了秘密,只能杀掉你了。” 无端出声的下场便是——会让npc转移目光,给将死之人当替死鬼。 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他不想死! 男性玩家在一秒的犹豫时间过后,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冲动,鼓起勇气打开门,看到了站在自己门口的妞妞。 妞妞一只眼睛被缝起来,阴森森地笑着,漂亮的羊毛卷上面满是线头,有无数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咬着发尾不松口,尚健全的右眼像是被充气的气球,一点点膨胀,到达极致即将爆炸的刹那!男性玩家动了,飞快地跑开。 在他的背后,妞妞的眼珠子爆炸,溅了一墙的鲜血。 你永远不知道,表面上可爱的npc,在夜晚会是怎样的恶魔,你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触发的死亡条件! 在极度的恐惧中,惊讶的情绪不能有、连呼吸都不允许、一点点的动静都是死亡的加速器,它在用它残忍的方式将其杀害,连死都不得善终。 它一点点地榨干希望,享受人类害怕的过程,最后在绝望、恐惧中黯然退场,这就是恐怖游戏场!一个可怕残忍的存在! “救救我,救救我!”男性玩家拼命地敲着门,大吼,“求求你们救救我。” 在妞妞越靠越近时,墙面上无数的器官拉长。 男性玩家的眼神中出现惊恐,不想放弃任何一点有可能生还的希望,“我有线索,我知道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朱杰在门内听到屋外的喊叫声,躺在床上十分安稳。 这人的声音还记得,好歹也是闯过了三次游戏场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游戏场里最没用的就是在死亡面前求救,没有人会傻到去拉你一把,谁都怕死,谁都想活! 其他玩家有些想都不想,有这时间还不如休息一下。 有一些玩家本来是很坚决不救,听到他有线索后犹豫了一下,转眼间消逝云散。 第6章 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做的出来,万一是他骗人的,可就是白搭一条命。 男性玩家见没有人出来,早已经料到,谁都怕死!或者说,谁都无法违反游戏场的规…… 等等! 有一个人!! 他可以救自己,他保证能救自己!!! “大佬!秋纪陶大佬,求求您救救我!我手中有线索,求求您,您这么厉害一定能救我的,秋大佬!求求您……” 在房间里的玩家听到这段话,打起精神关注着外面,看看大佬会不会出手,一旦出手了,便会将自己也拉下马!又期待他救,这样子可以亲眼看到排行榜第一的实力!是怎么能在违背规则的情况下救人。 席洲听到外面凄厉地呼喊,碰了碰秋纪陶,“哥哥,你会救嘛?” “不救。” …… 男性玩家得不到回应便知道了下场,不再挣扎,任由那些融合在墙壁里面的肢体将自己拉入墙壁。 作者有话说: 大佬不是颜控哦~他是有目的哒!!至于什么目的!!我我我好歹百安大好河山教案本是…… 是谁捂住了我的嘴!过分哼! 第5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5) 席洲早上起床一言不发,床板硌的哪儿都疼!揉了揉手腕,看向身旁正在穿衣服的秋纪陶,视线从他的身体上慢慢滑落,竟有了些饥饿感,舔了舔唇瓣,让他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衣服在洗漱间里打扮,出来时与秋纪陶昨日见的一模一样,好像时空溯洄的再一次见面。 刚才的饥饿感没有消失,一直在等待,席洲看向他,“哥哥,你会做饭吗?洲洲好饿啊~” “娃娃。” “嗯?” “以后自称娃娃。”秋纪陶的语气依旧如冻的厚实的冰面,让人猜不透心思、琢磨不明白情绪。 “娃娃?”席洲歪头,跟上他的步伐,“是妞妞手中抱的那个娃娃吗?” “那个丑,”秋纪陶盯着席洲,“你好看。” 这话夸的席洲眼睛眯起来,成为夜空中高高悬挂的小月牙,“我不仅好看,还是独一份的,哥哥要好好珍惜娃娃哦~” 俩人从房间里面出来,外面的过道毫无异象,什么都看不出来。其他玩家也开门出来,见到俩人时打了个招呼,下到一楼,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饭。 新人姑娘见到他们,忙放下手中的牛奶冲他们招手,“你们来了,快过来吃饭。” 席洲挨着秋纪陶坐,望着面前乳白色的液体,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好好喝的样子!念头刚起,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它,玻璃杯炙热的温度通过触碰蔓延到指尖,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立马缩回手。 自己都还没有来的及查看被烫的位置,就被秋纪陶一把抓过,望着他渐渐发冷的眸子,手指快被他捏碎了,另一只手试探地拽着他的衣角,讨好般地晃了晃,“娃娃错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会害怕。” 听到这话,秋纪陶神色稍缓,松开他的手,触碰自己面前的牛奶,感受到了温度,和席洲的做交换。 席洲指尖又轻轻地碰了杯子,冰凉……在自己的认知里面是安全,端起杯子闻味道,眼睛微亮,伸出舌头尝了尝,抿嘴,觉得好喝后大口喝下。放下空杯看向三明治,打算拿起来之际,被秋纪陶抢了过去,一份是不够他吃嘛?为什么要拿自己的! 席洲眼巴巴地望着他,“哥哥,你忍心……”话还未说完,温热的三明治在快凑近自己的唇瓣时停下来,原来是担心自己烫着啊,那可就不客气啦! 席洲微鼓脸颊吹了吹三明治,冰凉的风砸了秋纪陶的手上,使他眉头微皱,怎么会这么凉,全身上下好似没有一点温度。 席洲咬了一口三明治,鲜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兴奋地甩甩袖子,就像是用来表达喜悦的小翅膀,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 吃过饭,众玩家在一起讨论。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有人想去外面看一看吗?昨天晚上太黑了没有看仔细。”男人的话音刚落,没有一个人应和,倒是有一个姑娘好笑,“你不怕晚上妞妞再要你一条胳膊?” 要了第一次,谁敢保证不能要第二次? “那没办法了,只能在别墅里面找线索,这里一共有三楼,分头行动,线索共享。”说出此问题的人询问众人的意见,都同意后起身,“那便开始吧。” 众人打算起身,就见妞妞从楼上下来,“陪妞妞玩游戏吧。” “游戏?”席洲出声,双眸微弯,“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啊,什么游戏啊?” “跳箱子。” 第6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6) 妞妞高傲地冷哼一声,双手抱着娃娃上楼,“我不喜欢别人问我问题!看了就知道了。” “哥哥,我的脾气要是妞妞这样,你还会保护我嘛?” 秋纪陶扭头,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一点的男子,此时眉眸含笑,脸上出现了戏谑,眼底却满是委屈和撒娇,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说拒绝的答案就哭给你看! 所有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身上都会莫名的和谐,秋纪陶偏头,有些口干舌燥,“你不会,你很乖。” 席洲听到这话舒服了,微歪头,头发想蹭蹭他的脖颈被他躲过去,不甘心想继续蹭,反被秋纪陶的掌心按住脑袋。 第7章 不愿意接触吗?席洲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开心,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乖的。 …… 九个人跟着妞妞上到三楼,三楼低调奢华,周围有很多门,妞妞推开其中一扇,里面是一个通道,两边都是墙壁,从他们前面一排四个箱子,向前方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正方形的箱子挨在一块,黑漆漆地看上去万分诡异。 妞妞挥手,一个硕大的骰子出现在半上空,这才说游戏规则,她看了看人数皱眉,“九个人不太公平啊~怎么办?只好去掉一个人不用玩游戏了,你们内部选出一个人来。” 选一个人? 玩家们互相观望,选出来的那个人下场会怎么样? “把你去掉。”秋纪陶看着席洲。 席洲慵懒开口,“我听哥哥的。” 妞妞见他们决定了,迫不及待地开始游戏,说着游戏规则,“八个人分成两组,一个人在前面摇骰子,摇到几剩下的人就在箱子上往前跳几步,一个接着一个上,待闯关失败后才可以换下一个,直到哪对先走到尽头哪对就赢了,若是你们都输了,我可以向你们索要一件东西。” “那若是我们赢了呢?” 妞妞高傲地仰头,“让你们在这里避雨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还想要奖励?做梦!” 诸位玩家:“……” “当然了,若是你们其中有一组赢了,那奖励可就,”妞妞诡异一笑,“大了啊。” 在妞妞落下这句话,诸位玩家神色各异,玩游戏得有个彩头,不然的话多没意思。 妞妞往后退,把场地空出来给他们,召唤出一个暗红金边的公主椅悬浮在半空中,坐上去像是橱窗里面的娃娃,矜贵奢华。 席洲看了那椅子一眼,起了兴致,娃娃喜欢…… …… 玩家们正在商讨谁掷骰子,掷骰子一定要手气好,可话又说回来,只是跳箱子那么简单吗?箱子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正因不知道,商讨得很快,最后决定一组秋纪陶掷骰子,二组朱杰掷骰子。 “哥哥加油!” 八名玩家扭头,只见席洲坐在悬浮的椅子上,挥舞着手臂特别欢喜,别人深思熟虑担心自己的生死、下一刻会不会触发死亡条件,他倒好,气定神闲,担心自己吃不好睡不好,还时刻注意形象,只要抱大腿就……等等! 妞妞自己坐公主椅也就算了,还给席洲一个?现在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妞妞在旁边气地咬手中娃娃的头发!这个男人抢自己的椅子就不说了,还一脚将自己给踢下去,更用眼神威胁!呜呜呜,来自灵魂的颤抖,忍不住对他俯首称臣,怎么回事!! 秋纪陶先开始,第一次点数很幸运摇到了六,女性玩家一步步踩着箱子,感受到脚下的落地感也不敢松懈。未知的恐惧是很吓人的,直到踩到第六个箱子,左脚先踩上去,在右脚靠上去后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往下坠一截,箱子应声破碎,紧接着痛苦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溢出。 下一个准备的男性玩家着急地询问,“什么情况?”绕是他再怎么想沉住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害怕已经侵蚀掉了大脑,让他无法思考,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女性玩家刚想说话,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连呜咽声都发不出。 身后的人在不停地催促,“姐姐,都是一起过游戏场的,发生了什么就一起共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女性玩家无法动弹,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小腿上传来的感受让她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才能保持清醒,突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甚至于连表情都无法做到自控,操控,有人在控制自己!她看自己转过身,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众人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看你那样子吓死我了,以后没事别演。” 不不! 女性玩家的内心狂吼,有危险!有很大的危险!!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二号男性玩家给朱杰比了个手势,朱杰掷骰子,三。 二号男性玩家往前走了三个,果不其然也掉落下去了,瞬间身上的力气被吸干。 轮到秋纪陶掷骰子,又是六,但一号女性玩家坚持不下去,无法继续向前行走,被送了回来,下身血流不止,恐有生命危险。 妞妞这个时候说话了,“游戏开始就不允许认输,若是你们认输了,我可以从你们的身上拿双倍的东西!” 游戏玩到后面,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在秋纪陶打算自己上时,妞妞开口,“你们既然选了掷骰子,就不能参与游戏,所以,这个游戏你们都没有通过,你们输了!”妞妞开心地跳下椅子,稳稳落到地面。 在她离开后,椅子也消失,席洲感到身下一空,整个人快要摔在地面,在还没有来得及动作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看到了秋纪陶的眼睛,后者眼神平淡,一个转圈落到地面。 席洲双手环着秋纪陶的脖子,“谢谢哥哥救我!” “嗯嗯嗯嗯……”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打扰了席洲,扭头看到一位玩家的舌头被割了下来,下一秒,眼睛被两只手挡住,“血腥,别看。” 妞妞从他们的身上取走东西后,转身看向席洲和秋纪陶,率先看得是——秋纪陶,开始打量,最后落到他的眼睛上,“眼睛给我。” 第8章 秋纪陶不曾犹豫,“换一个。” 妞妞气急了,“是你输了我要你东西!你没有谈资格的条件!” “是吗?”秋纪陶勾唇,“在我杀了你以后,这规则自然就没有了,趁我还想遵守规则之前,珍惜你说话的机会。” “你以为你一个人类能在违背规则的情况下杀掉我?” “你可以试试。”秋纪陶赌的起,他有底气,妞妞可没有。 秋纪陶能稳坐排行榜第一不是没有实力,这等游戏场对于他来说可以说小菜一碟! “好啊,我要你一只手。” “可以。”秋纪陶答应了。 从头到尾,没有损伤的只有…… 席洲眨眼再睁眼,吃了午饭被带回房间休息,他们说着要去探查一番,但现在这个样子,都在包扎伤口休养,连吃中午饭都是直接将头埋进碗里吃的。 房间内,席洲一瞬不瞬地盯着秋纪陶包扎伤口,“你很厉害为什么不杀了妞妞呢?” “她死了没线索。” 席洲“嗷”了一声,紧接着哭泣,仿佛刚才的话只是正常了一下,“呜呜呜,哥哥,人家好心疼你啊,你肯定很痛的对不对!娃娃给你吹吹好不好?” …… 晚上,席洲害怕那诡娃娃再出现,非要和秋纪陶一个被窝。 楼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席洲将被子蒙住头,害怕害怕害怕……在情绪犹如自动弹奏的钢琴此起彼伏,时而高昂激烈时而低沉音消时,感到被子被掀开! 嗯嗯?诡娃娃呜呜呜,诡娃娃来了嘛?没事不怕,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席洲手指在被窝里面模仿着人走路的样子,悄悄地往秋纪陶那边移,想握住他的手,没想到触碰到的是有余温的空荡荡的被窝,没有人?哥哥呢?他石化了,啪啦啪啦地落了一床。神不知鬼不觉地露出半颗脑袋,猛地一下拉被子,不到一秒的时间又蒙住脑袋。 在被窝里,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幕,将被子拉下,看到秋纪陶赤着脚走到门口,如小猫咪般在嗓子里喵几声,“哥哥,你在干嘛啊?” 第7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7) “缝缝补补藏几针,软化肢体真亦假;想要偷偷观看者,一定成为参与者。”稚气未脱,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她唱的童谣又继续昨天半夜的后半阙。 还存活的玩家有些在床上躺着,有些在门后方站着做防备姿态,不同的姿势,相同的一动不敢动的氛围。 今天是第二天,到现在都不知道妞妞的杀人条件是什么,根本就没有给探查的时间,只是第二天,就把命给丢掉了一半。 妞妞哼唱着,走到一个门前停下,门里恰恰是新人姑娘,新人姑娘藏在被子里,心中把神佛拜了个遍,不要杀我啊…… …… 席洲赤着脚走到秋纪陶的身边,见他抬手阻止自己,还没有来的及委屈,听他低声,“回去。”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角,“我怕哥哥出事。” 秋纪陶听完没有反应,用手轻轻地捂住他的眼睛,转身到门的另一侧,隐藏在黑暗中,看着面前悬浮的一面镜子,低声与他说话,“陪我,便在我能护到你的地方。” “嗯!”席洲的眼睛感受到了手的温度,不适地眨眼,像一个小刷子,轻轻细细地扫着他的掌心。 秋纪陶屈起一根手指,指腹去玩弄长而翘的睫毛,借此来惩罚这个调皮不听话的小东西,透过镜子观看到外面的场景,肢体?这些房间不像是别墅,反倒像是……旅馆? 妞妞的身体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又似娃娃又似真人,唯一与两样都不同的是——上半身胸口是透明的防护罩,里面旋转着一条红色的蛇身。蛇头上面左右有两个小角,如分叉的树枝般,闭着眼睛在防护罩里面旋转,维持心的工作。 蛇是从哪里来的?三楼还是别墅里面有暗格? 那数字是什么? 待他刚打算看清楚时,镜子突然碎掉,眉梢微动,看来发现了关键性的线索。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传来。 秋纪陶放下手,弯腰抱起席洲,“今晚没事了。” 席洲被他放在床上,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眼见他要动身离去,连忙问,“哥哥,你去哪儿?” “找线索。” 席洲语气强硬,“我一个人待着害怕,要和哥哥一起去。” 秋纪陶没有拒绝,看了他的脚一眼,“穿鞋。” 出来后望了一眼过道,已经恢复原样了。 席洲跟着他上到了三层,去到了昨天上午玩跳箱子的那个屋,想检查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念头刚落下,秋纪陶手中凭空出现两张符咒。 “这是什么?”席洲看着黄色的符纸,想凑近,被秋纪陶拿着符纸轻碰了一下脑袋。 “好奇心害死猫。” 席洲双手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我又不是猫。”说完知道秋纪陶不会搭话,自顾自说,“它们还没有我会撒娇。” 秋纪陶充耳不闻,将符纸甩出去,又祭出一张符,忽然间,狂风四起将箱子的盖子掀飞。 “哇,好厉害啊。”席洲再激动,音量也不敢提高,怕惊扰到妞妞,虽然帮不上忙,但绝对不拖后腿! 秋纪陶接话,“省事。”听到他不解地“啊嘞”一声,把未出口的话补充完整,“不是厉害。”消音符和风咒,还有之前的清洁咒和消失咒,只是省事。 第9章 席洲点头,真诚:“那是当然了!哥哥已经很厉害了。” 飞镖从秋纪陶的身上飞出,射到地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被飞镖钉在地上的幼蛇扭动着身躯。 “诶?这个蛇我在外面看到过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席洲望着那蛇,当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蚯蚓。 “别墅外面?” “嗯。” 秋纪陶摧毁飞镖,将蛇提起来,转身的时候看到席洲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默默把蛇收起来,连蛇都怕,怎么这么胆小?使用复原术将一切恢复原状,离去。 …… 次日,在一顿惨不忍睹的早饭过后,席洲真诚邀请,“我们打算去外面看看,你们要一起来吗?” 昨天在给秋纪陶说了外面有蛇后,俩人便决定今天出去探查一番! “你们是查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出去外面碰碰运气吖!”席洲没有全盘托出。 五位玩家闻言猛烈摇头,“不不不不,我们就不去了,我们给不起妞妞东西了。”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缺胳膊少腿眼瞎哑巴的残疾人联盟?光听着都能想象到其中的惨状。 妞妞要大佬和大佬男人的东西是狠不到哪儿去,他们就不一样了,要命呐!更何况身上的伤没有好,出去就是添乱,外面一定不安全,遇到危险指望大佬出手?简直是天方夜谭,再者,谁敢保证外面一定有线索? 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恭送他们。 席洲和秋纪陶走到门口。 秋纪陶发现他盯着地面的泥土,表情忧愁,似乎在顾忌着什么,走到他前面蹲下身,面不改色道,“上来。” “啊?” “会弄脏鞋。”秋纪陶直接将他内心的苦恼给说出来。 席洲利落爬上他的背,细细麻麻的笑意充满着胸腔,双臂勾着秋纪陶的脖子,脸颊靠着他的肩膀,“谢谢哥哥,哥哥对我真好。” 秋纪陶没有说话,抱着他踏进雨中,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出现在俩人头顶。 别墅外面是一片森林,几只乌鸦在头顶盘旋,嘎嘎叫着给氛围增添了几分诡异,紧接着树上盘旋的乌鸦惨叫一声落下来。 席洲低头看向秋纪陶腰上的飞镖,伸手想摸,被阻止,“会受伤。” “好。”席洲收回手询问,“哥哥,你的武器就是飞镖嘛?” 秋纪陶从嗓子里面“嗯”了一声。 “为什么是飞镖吖?” “省事。” “他们都说你是排行榜第一的大佬,游戏场还有排行榜吗?” 秋纪陶点头,语速平均沉稳:“我进来的时候就有了,所有玩家的数据都会在上面,凭游戏场的场次、积分、表现为总和,一场游戏结束后积分会到达玩家的账户,可以购买一切游戏中所需要……”说着说着肩膀突然落下了重物,侧眸,没了声响,将他往上提,向前走。 森林里面的泥土被大雨冲刷了这么些天后渐渐变得松软,一脚踩进去,烂泥便可包裹着鞋面,恨不得向上爬,但下一秒鞋面离开,留下了脚印,还有不甘心收缩着的泥土,路崎岖不平,沾了雨水后打滑严重,秋纪陶走的稳如泰山。 第8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8) “烧了她!祭蛇神!!” 喧闹的声音传入了席洲的耳朵,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哀怨,下意识地蹭了蹭秋纪陶的肩膀,咿咿呀呀地嘟囔,“哥哥,好烦吖~” “找到了。” 席洲睡意惺忪,一点也不清醒,重复道,“找到了?找到……了?”明白什么意思后立马清醒,在秋纪陶的肩膀上狠狠擦了一把脸,抬头看向前方,那里围着一堆人,过于吵闹的环境让每个人的话都变成了零七八碎,听字猜字。 秋纪陶将他放下,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脸上因刚才动作太狠出现的红块,内心宛如一湖死寂的深谭咕噜地冒着泡,每一个泡炸开都在诉说着怒火,望着他去看热闹的背影,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比之前的黑色雨水都诡异冰冷。 秋纪陶走上前,娃娃是不能乱跑的,没有主人在身边是会被抓走的。 村民的包围圈里有一位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眼底慌乱、惊恐等情绪不停地转换,语气却夹杂着怒火,口齿清晰,“你们怎么不相信我!那个蛇神是假的!!不能长生不老!!!它们吸食着你们的血液从而养着自己,让你们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被驱使的傀儡!这便是长生不老!” “她骗人!她在污蔑蛇神!她在污蔑我们大家的蛇神!”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轻饶她。” 女子满脸焦虑,恨不得将自己分成无数个去解释,口说无凭不会有人相信,可又没有什么证据。 席洲歪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拽他的衣袖,“哥哥,什么意思啊?”没有听到回答,扭头,见秋纪陶望着被村民包围的女子,使劲拽了拽,“哥哥,你怎么不搭理我啊?是娃娃做错了什么嘛?娃娃向你道歉,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秋纪陶很喜欢娃娃这个称呼,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肯开口便是已经做出了妥协,“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不准滥用。” “我发誓,以后都听哥哥的,但哥哥要保护好人家哦~”席洲说这类话的时候各方面都平淡如水。 第10章 而面前的这些村民已经抓住了女子,要将她火烧了。 席洲害怕地往秋纪陶怀里缩,“他们怎么那么残忍啊,一点都没有哥哥温柔善良。”话音刚落,眼前一花,定睛一看,他们身处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有差点被火烧的女子。 女子左右望望,见自己猛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些蒙,挂在脸蛋儿上面的泪珠摇摇欲坠。 秋纪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祭出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小红蛇,“你刚才说的蛇神可是长这副模样?” 女子看到它时,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这恐惧是刻骨铭心的、是信仰的崩塌,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不不不,拿走拿走。” 秋纪陶淡然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们是养蛇的族群,因蛇类不易生存,只得长期居住在潮湿的环境内,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族群是得上天庇佑的,只要让蛇神进入到身体内就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在人还是婴儿时,幼崽的蛇就会进入到体内一同生长,我的身体里面也有,”想着那恶心的东西竟是自己的催命符,她忍不住干呕。 “直到前几天我去给村长汇报人口时,听到一个男人跟村长说话,才知道了真相,那蛇根本就不是长生不老,不仅如此,它还会吸食宿主全身的血液,直到时机成熟控制宿主成为行尸走肉。” 女人深呼出一口气:“这蛇使人成为一个被控制,不会说话不会动没有自己的思想,却能行走并且只听主人号令的傀儡!” “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女人摇摇头,“不记得了。” 蛇谜题打开了,跳箱子也是在偷偷的饲养蛇,拿人的血液去养蛇,养成功的蛇都被用来控制,怪不得妞妞的心脏是蛇。 ‘这蛇使人成为一个被控制,不会说话不会动没有自己的思想,却能行走并且只听主人号令的傀儡!’听起来很不错,秋纪陶望着席洲。 席洲听完后皱眉,感到眉心接触了一个温暖的指腹,抬头望着秋纪陶。 “别皱眉头,有问题问我。” 有了这句话,他说出自己的问题,“诡娃娃也是被蛇控制的?” “聪明,再问问。” 再问问什么意思?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呀?”哼!都怪他昨天晚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否则凭自己的小脑瓜,肯定就知道了! “你不需要知道。” 席洲拉着秋纪陶的袖子撒娇,“哥哥~你什么都不告诉娃娃,你好坏啊!” 秋纪陶的左手抓着席洲的手放在手里,轻捏着他的指尖,如艺术品,私藏觉得欣赏力不够,摆在橱窗又怕人惦记,怎么样都觉得可惜。解决掉手瘾便将他的手轻轻放下,抬头撞入了席洲笑意盈盈的眼睛。 席洲凑近他,眨眼,“哥哥,你是真的很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啊。”说完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绕啊绕,发丝跟着他的动作起舞曲,无声胜有声的歌让秋纪陶喉头一紧,动作轻柔地抓着席洲的手,将发丝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把微卷的发丝抚平,尽力地恢复成原样。 “哥哥,若是以后你再遇到一个比我漂亮、比我还要乖的人,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秋纪陶抬头,眼睛紧盯着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你是独一无二,仅此一份。” 席洲哼了一声,高傲道,“那是当然了,我可是席洲!”他说这话时微抬下巴,眉眸当中皆是自豪与傲慢,仿佛这两个字承载了多少怪物的噩梦,或是做了哪些不得了的好事让其沾沾自喜。 见秋纪陶打算离开,询问,“哥哥,去哪儿啊?” “回别墅。” “不去盘问那个村长嘛?他肯定知道好多事情。” “你觉得他是人?” 席洲一愣,对哦!整个村子里的人。 “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现在还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就可以找到触发死亡的条件。” “哇!”席洲惊叹,不是因为快破解死亡规律了,而是因为——“哥哥,你第一次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欸!开心!!” …… …… “他们两个人回来了!” 有人在门口望到了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惊喜开口,此言一出,坐在沙发上等待他们的人站起来,走到门口。 “辛苦了,你们喝茶吗?” 席洲轻笑,戏谑道,“又是茶啊?” 玩家们一愣,反应过来解释,“这次是我们自己泡的。” “我们不在的时候,妞妞找你们玩游戏了吗?”秋纪陶一问,玩家们争先恐后地回答,“没有没有,特别安静。” 看样子蛇不需要每天供养,秋纪陶用清洁术将俩人的鞋底洗干净,走进屋子,将席洲小心翼翼地放下。 “小姑娘在做饭,你们休息一下子吃饭吧。” 席洲礼貌道,“谢谢。”看到秋纪陶上楼,跟上去,进到房间,走过去蹲下,趴在床边放低声音,“你不告诉他们你的发现吗?” “不需要。” “为什么?哥哥喜欢单打独斗吗?” “告诉他们没用。” 席洲着急地想让他表扬自己,“我呢我呢,告诉娃娃有用吗?” “没用。” 席洲哼了一声,背过身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哥哥冷酷哥哥无情!”佯装生气,自己的肚量没有那么小,惹他生气的还没有几个,接近为零,察觉到脑袋覆盖上了手掌心,一下一下地给自己顺毛,“你知道是知识普及,有我在,你任性撒娇就好。” 第11章 “谁撒娇?我才不撒娇哩!嗯呜,哥哥你再揉揉头嘛,舒服~” 席洲的脑袋追着他离开的手。 秋纪陶见他一脸舒服的样子又继续揉着。 第9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9) “娃娃流血不流泪,只会永远伴主人,一个娃娃销毁才能轮到下一个。”深夜,妞妞的声音准时到达。 秋纪陶本来想等妞妞选择人杀的途中开门寻找线索,但没想到一道爪痕出现在门上,鲜血开始往屋子里蔓延。 “为什么是你我?” “躲进去。” 俩人的声音一同响起与落下,席洲还没有问出答案就被秋纪陶加了个防护罩,稳稳地推进房间内,在他的瞳孔中倒映着秋纪陶打开门出去。 随着门“咔擦”一声,席洲心里的疑问不少,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想透过猫眼查看情况,没想到眼前黑暗一片。这个时候能做的还有谁,秋纪陶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看? 席洲背过身,靠着门蹲下,手托着腮帮子,指尖微点着脸颊,触发死亡条件的人类能翻盘吗?抑或是说逃过规矩?还挺好奇的,不如查看一下,想明白后起身,一脚踹开门,还是要使用暴力,没有了门的遮掩,他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妞妞无法言说的样子,捂眼睛嘟囔了一句,“你也太丑了,嘶哑,这什么恶心的东西。” 席洲的视线滑过,看到秋纪陶被无数的肢体拽着拉进墙面里面,不解,秋纪陶不是大佬嘛?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菜! “算啦。”他抚平衣服,弱者不配在自己的身边,遇到危险又不能保护自己。 “我去睡觉了,下次别弄这么恶心。”席洲瞪了一眼试图舔自己的大舌头,大舌头登时一顿,被吓着了,不管妞妞的眼神,刚进到屋内就和秋纪陶对上了眼神,懵了。 他刚才不是被拉进墙里面了?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席洲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触碰秋纪陶的脸颊,察觉到是温的后一把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吓死我了,妞妞好吓人啊。” 秋纪陶没敢抱他,抓着他的胳膊将其推到离自己不近不远的距离,指腹擦着他的眼睛,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硬的,与面前人这细腻的皮肤是无法匹配的,用劲一按,面前人眼尾抹上了红晕,像是美丽的姑娘上了妆,格外诱人,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连忙松手,给他轻轻揉了揉。左手祭出一张符,飘落在空荡荡的门上形成一扇门,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脚疼吗?”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让席洲不解,“嗯?” “刚才踹门。” “为了救哥哥,不疼的!”席洲握拳,一副卖乖的样子,表情十分衷心。 秋纪陶的手指往下滑,从他喉咙处滑到衬衫的第一个蝴蝶结,勾着蝴蝶结凑近他,将顽皮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头轻舔着他的耳垂,“第一次,不听话。” 让待在房间里面,就是要出去。 席洲感到衣服的蝴蝶结被秋纪陶以指为刀给砍断了!撇嘴委屈,“哥哥,衣服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待它!”蝴蝶结扣子多好看啊,仙飘飘又精致小巧,他很喜欢的。 “你做错了。” 席洲听到第二颗扣子断掉的声音,吸吸鼻子,着急地按住他的手,“哥哥,我错了。” 秋纪陶这才罢休,凝望着他的眸子像是有无尽的深渊,鬼魂盯着他,每一只都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欲/望,“下次,听话。” 席洲试图补救蝴蝶结,撑一下蝴蝶结支愣起来了,一松手又蔫了,鼓着腮帮子望着他,“秋纪陶,你赔我的蝴蝶结!” 秋纪陶摸摸他的脑袋,“以后给你做。” 席洲不依不饶,“你做得好看吗?” “好看。” “这么有信心?”席洲表示怀疑。 秋纪陶点头,“因为是你,舍不得委屈。” 席洲这才缓解了几分,有工夫问他,“哥哥,我刚才亲眼看到你被那些东西拉进墙里面了,怎么又能出现在这里啊?” “分/身,入虎穴。楼道只有夜晚妞妞出来的时候会出现数字,那是妞妞的杀人顺序,每天晚上唱的童谣也不是杀人预兆,而是上一个玩家的死法,今晚刚好轮到了我们,三号。” 席洲明白了。 大佬果然是大佬!自己都没有动脑子直接就躺赢了。 “去休息,等出去后给你缝漂亮的衣服。” 席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想睡在你身上 ,你身上比床舒服,可以吗?”这个是昨天他背自己的时候发现的,睡得特别舒服和安稳。 秋纪陶:“……你可以睡在我的身边,身上不允许。” “好的,谢谢哥哥。” 秋纪陶:“?” 第10章 黑影白形众生相(10) 席洲一夜无梦,趴在秋纪陶的身上伸了个懒腰,放下胳膊抱紧他,不自觉的抹上赖床的撒娇气息,直钻人的毛孔,“哥哥,不想动~” “再睡一会儿。” 席洲嗯了一声,又继续昏昏地睡去。 秋纪陶抬指,趴在身上的席洲凭空漂浮在半空中,望着赤/身裸/体的席洲,还从未见过比例尺寸都是完美的、天生是刻度衡量器的身躯,真是让人忍不住垂涎啊,欣赏过后,起身洗漱后盘腿坐在床上,闭眸,开始消化昨晚分/身传递给自己的东西。 第12章 他被无数的肢体拉入墙里面,里面黑暗冰凉,像是身处于地窖之中,还伴有清脆的滴水声,他侧耳,水落的声音是清脆的,这声音黏稠……是血。 “哇!哥哥?” 一声惊呼打断了秋纪陶的思绪,扭头,看向处于半空中挥舞着四肢的席洲,将其轻稳地放下来。 席洲不满意地抱怨,“哥哥你说话不算话!偷工减料!”怎么可以把自己挂在半空中! “冒犯了。”秋纪陶听他说完,果断式出手,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后者还没有来的及反应,就发现面前的大佬在变大,变巨大!哦不……当他坐到秋纪陶的手掌心内,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在变小。 嗯? 变小?? 席洲很努力地仰着自己的脖子,盯着他,“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变小啊?” 秋纪陶看着掌心内小小的一团,白酥的让人想一口吞下,可,可爱!忍住内心病态的欲/望,开口,“安全。” 安全?这倒是无所谓。 就是…… “哥哥,你能不能给我穿件衣服啊。” 秋纪陶点头,坐到床上,在俩人面前出现蓝色的悬浮屏幕,上面有许多精致漂亮的衣服。这些都是秋纪陶连夜收藏的,只是暂时存在,他更希望席洲能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衣服,最好还能刻上自己的烙印,让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他的娃娃。 “积分商城,随意挑。” “哇!!”席洲盯着那些衣服,不忍心移开视线,不急不慢地挑选着,从喜欢中挑最喜欢的无疑是在为难自己,秋纪陶也看出来了,点头允许,“你都可以买。” “真的?” 席洲开心的在秋纪陶的掌心内打滚,然后手速十分快的交易! [“秋纪陶花费一万积分买了夏日甜心套装一件。”] [“秋纪陶花费五万积分买了小树发芽呀套装一件。”] “它怎么还有通报?”席洲看着上面弹出来的消息框不解。 “闲的。” 席洲“嗷呜”了一声,把好看的全部买了! 秋纪陶见他不买了,把商城关了,拿出一件衣服,剩下的衣服收进储物空间里,把衣服变小,给他穿好,碰了碰脑袋上面用来别头发的小草芽发夹,小芽晃了晃,衬托着他更像是种在泥土里面的小真人盆栽,软糯、养眼、治愈,让人想养一只。 敲门声音响起,席洲注视着秋纪陶变成自己的样子去开门,自己的样子?秋纪陶在搞什么? 门口是两名男性玩家,一个人看到‘席洲’,笑脸相迎,“我们来叫你和大佬下去吃早餐。” ‘席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关门。 门口两位:“?” “我怎么感觉席洲今天和平时不一样。” “可能是和大佬待在一起久了。” “也可能是起床气,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起床气。” 席洲听着外面两个人的话,被提溜起来,放进一个布袋里,望着天花板和小小的口,抓着衣服像是登山似的往上爬,爬到了上面,脖子挂在口袋的边缘,手紧紧地抓着来稳住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 看来昨晚的分/身没有查出来什么,秋纪陶想亲自上场,但他在妞妞那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能扮演自己,所以自己就不能出现!怪不得要把自己变小,这个意思啊。 秋纪陶下楼,坐到位置上,餐桌上还剩余六位玩家。 “大佬呢?他不吃?” ‘席洲’咬了一口早餐,将一个小西红柿滑落到衬衣的口袋,慢悠悠道,“昨晚死的就是他。” “???” “!!!” 椅子在地上磨出一道痕迹,一名玩家跌落在地上,难以置信道,“卧槽!开玩笑吧!!” “咳咳咳咳。”有人被呛住,剧烈咳嗽,猛捶自己的胸口,靠自救才没有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噎死的玩家。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大佬啊!” ‘席洲’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比起他们这狼狈的样子不要好太多,气息很稳,“你们可以不信。” “啊?真的嘛?不是吧?” “大佬真的死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一名女性玩家凑到他跟前,“是不是大佬有什么计划不方便说明?” “没有。” “这游戏场这么可怕的吗?连大佬都难以逃脱,咱们怕是没有希望了。”剩下的玩家指望着大佬能带他们躺赢,结果…… “呜呜呜呜,大佬啊,你怎么就去了。”一人抽出纸巾擤鼻涕,给秋纪陶虚情假意的报丧,为自己之后的路真情实感地哭泣。 “席洲,你一直和大佬在一起,知道什么线索吗?” ‘席洲’拿纸巾擦了嘴唇,扔到垃圾桶,回了一句“没有”后上楼。 “我怎么感觉今天的席洲像大佬?” “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在得到大佬的死讯后,我还是觉得十分痛心,妞妞每天晚上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大佬都躲不过。” “没想到一世英名的大佬坠落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新手场,简直是让人唏嘘,传出去让人悲哀啊。” “新手场?”新人姑娘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这么难还只是新手场?”那修罗场地恐得怖成什么样子?新人姑娘瞠目结舌,不敢想。 第13章 “别想七想八的,先想想接下来怎么从席洲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吧,他肯定有线索,就是不说。” “忽悠?用刑?威胁?你觉得哪种他吃?我感觉席洲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那款,还是想想怎么求他吧。” “难,万一他软硬不吃呢?” “席洲长得那么漂亮,心地应该也很好吧。”新人姑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他还夸自己做饭好吃了。 众人:“……”长得漂亮是真的,剩下的怕是不敢恭维。 …… 回到房间,秋纪陶把席洲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看着他糊的满脸的汁水有些苦恼,大的时候都不敢碰,别说这么袖珍的了,万一碎了坏了,从哪再找这么合自己眼缘的? 忧愁了片刻,直到席洲抓着自己的袖子擦脸后,忧愁瞬间消失。 席洲看着口袋上面的红色蔬菜汁给出理由,“哥哥,反正你的衣服已经脏了,不差这一下,倒是娃娃的衣服脏了想换一套,哥哥可以嘛?” 卖萌可耻但有用,衣服都是给他买的,别说弄脏了换,只要不嫌麻烦,一秒钟换一件都行。 作者有话说: 大佬换装小游戏玩的开心嘛? 第11章 旅店里的娃娃(11) 新人姑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瑟瑟发抖时,又想起来今天晚上‘席洲’来找自己说的话。 ‘今晚换房间。’ 她不知道‘席洲’为什么会想和自己换房间,难道是掌握了死亡条件,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 她想去跟别人求救,但谁会管她?就在这时,‘席洲’又发话了,‘听我的死不了。’ 新人姑娘被吓软得腿直起来,既然都这么保证了!那她就换吧。 越到这个时间点越容易想七想八的,天马行空的幻想使她沉浸在思绪里面无法自拔。 —— 秋纪陶坐在沙发上,手指转着飞镖,指腹从锐利端滑过,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白炽灯映着飞镖如渡了一层薄冰,空气紧绷着,席洲的出声似是湖面上结的冰裂开缝隙,轻易可探底下是何风景。 “你不开心吗?” 秋纪陶眼皮都懒得掀,“没有。” 席洲撇嘴,还说没有,“哥哥,你不会是因为,我让你多跟新人姑娘说一句话就生气了吧?那姑娘腿都哆嗦成那样了,都吓成这样了。”说完他模仿了一下,像极了触电后的抽搐。 “再吐出一个字,把你嘴封起来。” 席洲哼了一声,“我才不怕!我知道唔唔唔!” 他只感觉自己上唇和下唇被胶水粘住,还使劲捏两下巩固,这人真的来真的啊?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席洲拽拽秋纪陶的袖子,双手合十诚恳的用睫毛轻覆盖眼睛传递出信息,我错了,没想到得来的是打入冷口袋。 他在里面可劲地打滚撒娇,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人这么残酷无情呀,还没有自己有人情味~ 那姑娘做饭还挺好吃的,再说了,大佬换房间不是自己也想去查探?还保了那姑娘一命,一举两得多好啊。 生什么气嘛~ 口袋被撑开一个口,席洲眼前出现光亮,看到大佬的手指伸进来,出来那刻感觉自己愈发小了好多,紧接着被一块糖给包裹送到了秋纪陶嘴里。 真就含在嘴里? 万一不小心把自己咽下去了,他刨开秋纪陶的肚子再出来?那这样子不就少了一个保护自己的人了? 席洲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盒子中,并不是在大佬的口腔内,没有黏糊糊的感觉,但是会随着大佬的舌头挪动位置。 他好奇地碰碰,才发现自己像是昆虫置于琥珀之中,周围还有隔膜保护。 原来秋纪陶没有想要吃掉自己!大佬怎么可能会舍得吃掉自己,那以后岂不是少了一个可以逗乐的人了? 向来只有他吸收别人的份,谁吃亏席洲都吃不了。 之后席洲被拿出来,就看到了大佬眉头紧蹙,有些忧愁,看到妞妞他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进口袋不安全,万一在打斗的时候伤着了怎么办?放进嘴里也不太保险,让他在房间里面万一出现什么问题?都是有风险的。 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概率,秋纪陶都觉得不太稳妥。 席洲支愣着耳朵呆呆地望着他,俩人对视了一会儿,大佬似乎决定了什么。 祭出一张符变小贴在他额头上,让身体变成一个贴画,贴在心口,这才舍得松气,专心致志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别墅的钟声已经响起,整点报时一次,现在是零点。 “嗒嗒嗒……”下楼的声音入耳,秋纪陶对于死亡条件掌握得差不多,就差找出背后捣鬼之人。 “一个两个三个,都被做成布娃娃,主人还是不满意,今晚轮到谁呢?妞妞来数一数。” 是按顺序杀人的话,今天刚好是轮到了四号。房间号只有晚上才会出来,说明了这不单单是个别墅这么简单。 更像是旅馆,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蒙蔽玩家的眼睛,让人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死亡,让剩下的玩家惶恐不敢动,更别说在夜晚出来看,恐惧死亡,势必会错过这个线索。 而他们交换的东西,并不是弄脏了地板之类的,而是这里是旅馆,想要避雨居住自然要有交易。 第14章 之后他和席洲从外面进来时,也不是因为地板的干净,是他们已经交了东西,自然不需要再交东西。 从一开始他们的视线就被局限在了别墅内。 如此说来全通了,不管证实不证实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需要找到最后通关的要求是什么就能出去。 秋纪陶已经做好准备,看着门口溢出的新鲜血液,在外面狂舞的肢体作用大概就是这些了。 给自己披上了透明的防护罩,不愿意接触到那些恶心的东西,秋纪陶没有洁癖,没条件可以将就,有条件了就没必要。 他十分冷静装睡,感到被拖进墙面里面,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背部接触到一个冰凉的板子,整个身躯像是被放到了案板上任人宰割。 秋纪陶静静等待着,发现周边没有动静,贯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 直到—— 一只布满了老茧的手摸上脸颊,还能感受到一阵柔软且湿润的东西在脸上舔来舔去,像是鼻涕虫般黏啦吧唧的,让人寒毛直立。 “这皮囊,垂涎好久了,咂咂……” 这皮囊?垂涎好久了? 秋纪陶感到唇瓣上一阵刺痛,立刻睁眼,目光如炬看向自己上方人,手中举起的刀尖还残留着自己的血。 这怪物脸上没有任何的器官,像是被人以平面的角度削了一半,身体布满了错位的器官,嘴巴人脸眼睛布满全身,四五个四肢每一个都拿着工具,小刀钳子镊子等等。 “这位美丽的少年,可否借你皮囊一用。”怪物诡异地笑着。 秋纪陶坐起身子面对他,用脚尖去踩踏着他胸膛前面一张错位嘴巴,狠狠碾压了之后,身子前倾,压迫感爆发出来。 吐出的话语轻松却又冰冷,似乎是在抱怨又像是质问,是刀架在脖子上所询问给人选择的权利。 “怎么?你想抢我的东西?” 秋纪陶抬起手,指腹抹了一下下唇的伤口,鲜血游走过的痕迹留下如口脂般最绚丽的一色。嘴角残留着嗜血的笑意,明明在笑却如同地狱般寒冷。 作者有话说: 大佬a爆!撒花~ 第12章 旅店里的娃娃(12) “桀桀桀,你的东西?你们都是为我打造的。”怪物无数张嘴同时说,就像冲山谷中喊一声所带来的阵阵回音,根本让人分不清方向。 秋纪陶祭出飞镖,眸子里没有一丝涌动,“通关条件还是死亡。” “在这里你杀不掉我,这是我的主场。”在他说完后,那些狂舞的肢体缠绕在秋纪陶周围。 五把飞镖而出,锋利的刀尖触碰到手臂,像是斩头发丝一般,那肢体便落到地面,不甘示弱地蠕动几下完成了自己的宿命。 而下一秒,砍断的胳膊竟然如雨后春笋奇迹般重新长出来。 看来直接杀是行不通,这怪物能耗得起,他可不想耗。 村庄、别墅、蛇、妞妞,其中的联系就快要呼之欲出了,还缺乏一个最关键的线索。 秋纪陶舔了一下唇瓣,血腥味在最尝味的舌尖停留,吸食着伤口不断涌流出来的鲜血,如同吸取着花枝蜜液,又似上等的琼浆玉液,忽视掉所带来的腥味,剩下便是无边的刺激。 鲜血是个让人兴奋的东西,特别是…… 别人的。 秋纪陶恢复本来面貌,各种各样的符以他为中心点旋转,等待被选择。 “死不了?”秋纪陶不屑冷哼一声。 席洲爪子紧扒着秋纪陶衣服,虽然自己现在是一个扁扁的贴画,但还是可以动的。 他看到秋纪陶神情散漫的对付着那个怪物,用没有任何攻击力、连蚂蚁看到都鄙视的力度戳着他胸膛,为什么!为什么不搭理洲洲! “安分点。”秋纪陶将席洲从心口拿出,让他变回手掌般大小,摸摸他有些凌乱的毛,“以后别替别人求我。” 席洲费解,“反正你也是要救她,干嘛还要吓她?” 秋纪陶用大拇指堵住他的嘴,将他举到自己面前,“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席洲只是不理解而已,再说!谁求了?只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别吓人家姑娘了’,就是求?简直不可理喻! 还让说话!被堵住嘴能说出来话嘛?!席洲涨红了脸,鼓起的腮帮子和红烧大闸蟹有得一拼,双拳不断地在空中划水挥舞。好不容易唇分开了,立马张嘴咬了秋纪陶一口。 “再敢咬我,把这怪物挂你眼前。” 席洲闻言松开了牙齿,呆呆望着秋纪陶,眼眶里面充盈着泪水,听到‘还真信,笨蛋。’继续咬! 秋纪陶任由他咬,就那点小牙咬着酥酥麻麻的也不疼。倒是自己手糙,万一再把他牙给嘣着了,那不就残缺了?想着赶紧让他松开。 席洲哼了一声,耳边满是爆破和嘶吼声,询问秋纪陶,“哥哥,杀了没?好麻烦啊。” “再等等。”秋纪陶看着满地的残肢和鲜血,他怀疑,这个怪物不死和那个红蛇有关。 “那好吧,我就陪哥哥等等。”席洲一脸乖巧,假装自己是全世界最乖的!同时也给秋纪陶传递一个消息,看吧看吧,我这么乖你不舍得不搭理我的。 结果等着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发现自己变大,站不稳倒在秋纪陶怀里,揉了揉眼睛,困乎乎的声音如同羽毛轻抚,“好啦嘛?” 第15章 怪物npc还在和符咒做斗争,困兽之斗出都出不来,更别说接近秋纪陶。 “我杀了你!”怪物叫嚣着,但无奈被困在符咒中心无法出来。 “你真以为死不了?” 秋纪陶寄出火符将那怪物一把火烧了,一个器官所残留的东西都不留。 席洲静静看着,像个局外人一般掺和不进去,有种独世而立的冷漠感,或许看得太入迷。游戏场不满他这态度,拉他一起沉沦。 席洲感觉手背皮肤发痒,挠了挠摸到了牙齿,身子顿时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不敢动,本就湿漉的眸子此刻更是充盈着雾气。 他不敢往下看,怕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画面,那样子会造成心灵创伤的。 “哥,哥哥。” 秋纪陶闻言低头,看到这一幕,勉强兴致提高了几分。 第13章 旅店里的娃娃(13) 席洲着实是吓破了胆,全身发麻,这么一个丑东西长在身上想想都恶心。哭着倒在秋纪陶怀里,没敢抱,害怕一抬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声音带着哭腔,抽搭连句话都是停顿式交谈,“哥哥,我害怕。” 他不敢碰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秋纪陶手抓住他肩膀让俩人分开,望着席洲亮晶晶的眸子和哭得通红的鼻子,拿出丝帕放轻动作擦掉他眼泪。 声音也因为安慰人而软了下来,不似之前那么冷气逼人。像是一块坚硬的钢筋被灼烧过后,微微弯曲,外壳也掉了一块。 温度持久不衰,但他只敢待冷却后用余温去对待席洲,没忘记这人怕热。回复他的话,“有我在,闭眼。” 席洲听话闭眼,长而翘的睫毛上不均匀分散着如灯光破碎的小泪珠,不忍欺负。 秋纪陶看着他手背上面长出的嘴巴,缩紧了周围皮肤给自己留空隙,导致本来滑嫩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青色的血管都有些扭曲。 人嘴形状,不过牙齿相较人类的会锋利一些,膈应的能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秋纪陶握着他手背将那个嘴巴遮掩住,也只是肉眼看不到。不敢冒然的祛除,怕会给席洲带来危险。 为什么是他?从见第一面开始席洲就和自己形影不离,npc没有接触到他的机会。 方才在烧死npc时,席洲身上有防护罩,波及不到他那便只有—— 席洲感到眉心被点了一下,知道是秋纪陶传达的信号,睁眼,在睁眼的时因闭眸太久,导致睫毛黏在一块,依依不舍了一会儿才分开。 看到秋纪陶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睫毛,湿润感消除后询问,“第一天在我没来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看到了一个娃娃,但是没等我看仔细就跑了。” ‘娃娃教我要藏好,不要偷偷跑出来;被人看到要逃跑,下个诡娃娃就是你;’ ‘缝缝补补藏几针,软化肢体真亦假;想要偷偷观看者,一定成为参与者;’ ‘娃娃不流血不伤心,只会永远陪着主人,顺序很重要,一个娃娃销毁才能轮到下一个。’ 秋纪陶是根据妞妞第三句歌谣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娃娃推测,歌谣可能就是上一个玩家的死法。 但他也疑惑过一件事情,顺序不对,为什么当天晚上没有攻击席洲?而那些被拉入墙里面的玩家怎么就确定死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那个npc死后,席洲会接替他成为下一个npc。 而当席洲成为npc死了后,第二个被困的玩家又会接替席洲,如此一来正是一个循环,怪不得席洲没有死。这是目前来说最合理的推断。 席洲牙齿咬着口腔下唇的小软肉,在一起磨啊磨,要不要告诉秋纪陶事实? 他看到那娃娃跑过,好奇想去抓,在抓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红蛇,想尝尝味道就直接吞下去了。 这个说出来秋纪陶肯定吓一跳,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很厉害就不保护自己了,席洲虽然厉害但是不想动,得需要人保护!还是不说了。 “哥哥,我手上解决了吗?” “嗯。” 席洲对于秋纪陶坚信不疑,低头一看顿时兴奋转了个圈,抱住秋纪陶,“哥哥,我爱你。” 秋纪陶:“……”爱不爱不重要,他不需要。 墙入口直接撞墙就能出去,俩人到达楼道里面,天色还早。进到房间里面,席洲眼巴巴望着秋纪陶。 “嗯。” “耶!哥哥最好了!”席洲等着秋纪陶躺到床上,迫不及待爬上去,躺在他身上睡觉。 人床虽然没有云床舒服,但席洲睡得很香,秋纪陶看得也很尽兴。 —— 新人姑娘每天换着菜式做饭,填了他们的五脏庙。“锅里还有,你们谁想吃还可以去盛。” “我吃。”男性玩家站起来往厨房里面走去,席洲眼巴巴盯着他背影,被旁边屈指敲桌子的声音唤回注意力。 餐桌上的玩家时不时瞄秋纪陶一眼,内心雀跃,就知道大佬不是那么轻易就死亡的! 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猛然抬头,只见男性玩家站在门口,脚边是摔得四分五裂的碗还有食物,再往上看,是一副呆滞模样,“你们是谁?” 这都已经开始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有玩家进来? 站着门口的男性玩家和餐桌上的人一同望向秋纪陶,大佬是他们觉得唯一一个能解释这个异象的人。 第16章 席洲好奇望了一眼,门口四个人,三个人身上有一种杀气、是这些刚闯过三四场的玩家没有的狠戾! 在他们身后低着头身穿白色连衣裙,上身着一件黄色针织毛衫的女人没有。 她有一种阴郁的感觉,毛衫胸前位置有一个太阳花,头发微卷垂在肩膀,很清新阳光的感觉。 席洲眼前出现了手掌,耳边传来很低沉的一句,“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钉他们身上。” 席洲偏头凑近秋纪陶,“哥哥,你怎么越来越暴躁了,我才不信你会把我眼睛给挖出来呢,休想吓唬我。” “是吗?”秋纪陶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席洲依旧无知无畏,睁着眼睛看着他,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 嗯? “哥哥,是娃娃的眼睛不好看吗,干嘛要遮起来,跟你顶嘴的是嘴巴,封嘴巴好不好?我这样子看不到哥哥的样子浑身不舒服~” 席洲胳膊肘托着椅子把手,手掌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念叨,像个循规蹈矩念经的小和尚。 也不知道是不是秋纪陶懒得听他继续说了,席洲恢复视力,得到了教训后果断乖乖地吃饭。 “陶哥也在啊?真是缘分。” 第14章 旅店里的娃娃(14) 大波浪/女人说话,众人视线都凝聚在她身上,只见她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斩杀男性玩家。 脑袋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陀螺似的随着后劲滚动了几圈,留下一小道残留的血迹。 男性玩家上半身还没有反应过来,静止了三秒钟向后倒下。 刀口平切整齐不见血,男性玩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奔赴黄泉。 女人杀完人后走向餐桌,大波浪随着她的走动如海浪般,边走边笑,“怎么陶哥?有人巴结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解决掉。正好我还需要三个人。” 巴结?谁啊? 席洲转头眼巴巴瞅着秋纪陶,无声的控诉,谁还巴结你了! 女人见秋纪陶不搭理自己也不觉得拂面子。秋纪陶一向如此,认识时间很长,听他说话却是屈指而数。 刚抬手就被秋纪陶挡了回去,无形的冲击力宛如重击一拳打在身上,硬生生扛下嘴角溢出鲜血,胸前出现一张黄色符纸随后燃烧。 秋纪陶手轻捏席洲脸颊,眼神冷漠望着女人,保护姿态强烈,“不想死别动他。” 女人看向席洲那张脸,眼神沉下去几分,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面上笑笑,“咱能不听陶哥的吗?” 秋纪陶给的惩戒已经摆明了态度,他身边一直没有人,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便不动了,我还是需要三个人,陶哥不会也会阻挡我吧?”观察到秋纪陶面上没有变化,稍松一口气,叫身后的男人:“等着游戏场亲自抹杀?” 郎岱走过来,他身穿着无袖背心和黄色登山裤,每一步都带着绝对的力量爆发力极强。全身肌肉发达,脸上疤痕从额头横跨到眼睛,所暴露在外面的古铜色皮肤疤痕非常多。 郎岱看了除席洲秋纪陶以外的四个人,舔了唇瓣,眼睛里盯着新人姑娘色气十足。 新人姑娘看着他的眼神,眼睛里面露出几分慌张与惊恐,无意识吞咽一下唾液。 沉浸的环境如一条紧绷的橡皮筋,低气压也使橡皮筋越来越长,一旦松开在他们心中回弹的力道也足够将血肉割下来。 郎岱欣赏着猎物在眼皮子底下慌张的模样,最后“啪”一声归于平静。 有些人杀人是享受猎物挣扎的过程,比如郎岱,不过大波浪/女人还在等着,他可不敢磨蹭太久。 直接杀了除新人姑娘外的三个人,剩下三个人自然有女性,不过少了眼睛和头发不完整罢了。 因先后位置,新人姑娘也恰好被他们三个人挡在身后,瞬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是比刚进来一屋子的陌生人更加的无助。 之前自己的下场虽是摇摆不定,但还能有一线生机,而现在的下场必定是死。 席洲看着被杀掉的人,他们来不及反应甚至死后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唯一的好处便是杀人不见血。 席洲往秋纪陶那里靠靠,突然明白过来女人说得巴结秋纪陶的人是自己!顿时不乐意了。 他需要哥哥的实力,哥哥馋他颜值,俩人是双向奔赴! “人数齐了,介绍一下吧,姚凌。” 姚凌坐到位置上看着未吃完的早餐皱眉,“这什么垃圾?影响食欲!苏和雅去做早餐。” 站在门口白色裙子的女人动了,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像只提线木偶一样被紧紧绑住,只能吊着气呼吸。在前往厨房的路上,可以看出她走动有些僵硬 姚凌下巴指了指肌肉男,“郎岱,那边那个叫管霍。” 管霍笑得像个狐狸一样走过来,“见过陶哥,您身边这位是?” 席洲也冲他笑笑,“席洲。” 管霍笑容弧度扩散,“陶哥眼光真好。”何止是真好,这人的样貌是他见过所有人里面无法媲美的一个。 席洲身穿浅绿色的马甲,内搭白衬衫,清新自然,像个误入了片场的小精灵,虽只字不言,却已经道了千言万语。取其天地精华锻炼出此人,目的在于让万物沦陷。 秋纪陶察觉到管霍的眼神,出手。 姚凌脸色一僵:“陶哥你别太过分了。” 第17章 秋纪陶眼神看了一眼管霍的尸体,再看看姚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垂涎于席洲的人都得死! 郎岱的肌肉也紧绷起来警惕心十足,他知道他们都不是秋纪陶的对手。 身旁人到底是谁,能得秋纪陶如此对待,莫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然依秋纪陶的性子能对一个人这么好。 秋纪陶有多狠他们不是不知道,同时也知道,秋纪陶这十几年来,身边何曾有过人。 姚凌坐下,心平气和地打趣,“陶哥可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啊,这件事情就过去吧,” “那便聊聊正事吧,你们是什么时机来的?”姚凌知道秋纪陶不喜说话也不屑于搭理自己,所以她把眼神转向了新人姑娘。 新人姑娘懵了一下,看着姚凌只想到她方才杀人的场景,知道自己的命就在她手中,忙不迭将所知道的事情交代。 大佬和姚凌哪一方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掉自己,并且对方都不会阻止。 大佬不管事,不屑于杀自己,姚凌可就不一样了。 姚凌听她说完后蹙眉,“游戏都已经开始了,怎么会再进到游戏里面?除非是……” “游戏场难度又增了?还是出了什么新花样?以前碰到过吗?”姚凌问秋纪陶。 秋纪陶摇头,第一次见游戏开始还能加入,那么相对应来说难度会提升吗? 姚凌又道,“你们接下来去哪?” “村庄。” “一起去吧。”姚凌自作主张。 她和秋纪陶也待过一个游戏场,知道秋纪陶不说话就是默许。 姚凌舒心后扫了席洲一眼,发现席洲抬手摸到秋纪陶脑袋上,扒开黑头发,“咻”拔了一根白头发。 “?” 真是有意思,秋纪陶可不允许别人在自己头上动武,更不允许别人碰自己。 姚凌丝毫没有怀疑,秋纪陶是把席洲当成宠物一般对待,不得不承认席洲很完美,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怜爱。 “哥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有白头发了?娃娃给你拔了,娃娃疼不疼你?” 秋纪陶看了他一眼点头。 姚凌诧异看向秋纪陶,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席洲膝盖跪在椅子上,身子稍向前倾,整个人有点晃悠,肩膀一高一低看得人心颤。 秋纪陶伸出手护着他,知道他不会摔,但是万一呢?宁愿多此一举,都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席洲胳膊压着秋纪陶肩膀,全身的重量都在他身上,“哥哥,我给你拔白头发。” 知道他什么意思,秋纪陶配合,“嗯。” 作者有话说: 洲洲:“唔,哥哥就爱我,就宠我。” 桃子:……嗯。 第15章 旅店里的娃娃(15) 苏和雅端着饭出来,看到地上尸体时泛起一丝涟漪,一丝都可将她湮灭,眼神不敢多表露出来情绪,将饭放在餐桌上。 色香味俱全像极了勾魂使者,勾得席洲眼睛都离不开,抬头冲苏和雅笑,刹那间,水晶球里突然纷飞起羽毛,美得不像话。 “漂亮的女孩,我可以吃一份嘛?”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搭配话语,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人舍不得拒绝。 “嗯。”苏和雅被他蛊惑的点头。 “谢谢。”话音刚落想起身拿,秋纪陶先一步端到他面前,告诫,“只许吃三分之一。” 席洲一眨眼便是古灵精怪,睁开后隐藏的小心思也就暴露出来,“哥哥,我能吃完。” 接收到他冷淡的眼神撇嘴,“好嘛,听哥哥的。” 秋纪陶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食量,不让多吃也不会饿着,是怕积食嘛?他胃口很大的,不会积食! 吃完饭,新人姑娘和苏和雅待在别墅里面,席洲秋纪陶与姚凌郎岱四人一同出发去往村庄。 姚凌见秋纪陶让席洲趴到背上时惊了!从来没有看到秋纪陶这副样子,背人?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席洲莫不是狐狸成精了? 被称为狐狸精的席洲抖着无形的耳朵。 —— 四个人到达村庄,期间秋纪陶向姚凌他们解释了村庄里面的事情。 “这雨到底怎么样才能停?”姚凌抬起手,雨水滴落到她指尖,顺着指腹的纹路滑落到掌心内。 姚凌眼神看向秋纪陶背上熟睡的席洲,似乎是眼神太炙热,又或许是风吹来有些凉意,让席洲脸颊在秋纪陶背上蹭了一下,“哥哥,到了嘛?” “再等等。” 席洲下巴枕在秋纪陶肩膀上,伸手摸了摸雨水,意味深长凝视着秋纪陶近在咫尺的脸庞,开口,“这雨水好像有些黏。” 他看到秋纪陶置放地面上地毯,随之便把自己放在了上面,生怕脏了碰了的态度让席洲满意,秋纪陶还挺聪明的,一点就通。 秋纪陶拿出翻转符才发现这个游戏场的奥妙。 这雨是蛇的口水,一个通天般的红蛇盘踞着盯着他们流口水。 从一开始就被蒙蔽了,这是颠倒的世界,原来突破点在这里! 秋纪陶烧掉符咒,看向席洲没有质问,语气轻松,“你是怎么发现的?” 席洲歪头,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的白头发。” 他刚开始确实为了显摆才去拔秋纪陶的头发,扔到地上的瞬间神奇发现头发竟然不见了。 第18章 以为是游戏场自动清理,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刚才穿过森林,席洲闲得无聊看地面的水渍,才发现很严重的问题。 无论下多少雨,水坑没有增加没有减少,雨下到了哪里? 席洲只是说出来自己的猜测,不是在点秋纪陶。 “你发现了什么?”姚凌听完思考,“既然翻转的话,那便让它正过来。”说完祭出一个正方形东西,上面四面分别写着东南西北。 秋纪陶将席洲一把抱起离远了些。游戏场只要有翻转的世界,就会有攻克之法。 其中姚凌最突出,因为罕见的翻转游戏场全让她给碰上了。 呼吸循环刚到五组,席洲发现雨不下了,周围还是在村庄里,许多村民发现了他们不由分说直接进攻。 “主动攻击可是代表咱们能还手。” 秋纪陶一言不发给了席洲一个防护罩,嫌一层不够又多加了两层。 游戏场里面的boss能主动攻击玩家,从而阻止玩家找到破解之法,这个可不在少数,他们已经习惯。 玩家不能破坏规则,只能还手。 席洲坐在屋子门前的小墩子上,托着下巴看向秋纪陶。 秋纪陶身边围绕着符咒,仿佛指点江山的帝王,傲气凛然。如同荆棘里长出的花儿,高傲冷漠野性十足,美丽伴随着危险更想让人采摘。 秋纪陶表面上是冷的,骨子里却疯狂,他喜欢战斗,喜欢看着骨头染上鲜血随后开出血花。 明明性子是如此,可偏偏任其结冰了都不愿意让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桃桃在遇到洲洲之前,没觉得自己是受。 第16章 旅店里的娃娃(16) 秋纪陶只对接近自己和席洲的村民出手,在结束后,掌声越来越近,听上去十分崇拜的话语传入耳,“哥哥,你把娃娃迷得不要不要的。” “你在这里寻找蛇母,我去别墅一趟,看看翻转世界有何不同。” 姚凌对于秋纪陶的话深信不疑,他这人和游戏场里面所有玩家都不一样,虽然血腥暴力但从不会拿玩家去试规则、杀玩家。大象的视线向来不会有蚂蚁的存在。 秋纪陶刚看向席洲,后者立马抓住袖子表忠心,“哥哥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秋纪陶没有打算不带他,弯腰把席洲背上。 —— 他按照翻转世界内的路走,待找到时别墅已经变成了旅馆。 boss将世界翻转过来再用别墅迷惑玩家,让玩家一个个在所造的世界里死亡,这样子他就会安全。 秋纪陶进到旅店内率先观察了地板,看到干净后将席洲放下来。 “诶?你们回来了?”新人姑娘端着茶壶走出来,看到俩人挺开心,但看到陌生的环境后愣住了。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应该在别墅里面吗?” 席洲刚想回复,秋纪陶便一个符纸甩到新人姑娘身上,瞬间爆炸开让他身子一抖,转头看向秋纪陶。 只见他一动不动盯着新人姑娘四分五裂的尸体,走过去蹲身。 席洲好奇跟上去,看到落在旁边同样四分五裂长生蛇的尸体歪头,“她身上怎么会有蛇?” “假的。”秋纪陶触碰到尸体摸着底下触感开口。 这个女生的皮肉是粉色,面前皮肉却是暗粉色,年龄皮肤光泽等等都对不上。 唱着歌谣杀人的妞妞、楼道里面狂舞的四肢、箱子底下吸血的长生蛇、被操控的村民、错位器官的npc、这一切串联在一块就是两个字—— 玩偶。 这人难道想打造一件绝无仅有的人偶? 秋纪陶眸子慢慢沉下来,如同银月落入死潭当中缓慢的淹没,阴沉恐怖而又泛着诡异。 他起身,再看向席洲时眼神里面恢复平静,却透露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像是第一次见到席洲。 席洲感觉一把飞镖抵在自己脖子上,冰凉的武器贴在温热的皮肤上让人寒颤,面色一僵随后恢复正常。脸上笑意缩小也能保持一丝弧度,“哥哥,你这是不爱娃娃了吗?” “人,他在哪?”秋纪陶语气冰冷。 “什么在哪?我不知道诶?” 秋纪陶见他还在犟嘴隐瞒,勾唇,“不说是吗?那我便把你的皮肤,一寸一片割下来,亲手喂给你吃。我有时间,若是想杀我,想跟我耍花招尽管来,我这人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承受得起?”他眼神狠戾,像是彻底释放天性的野兽,叫嚣着血液上涌。 已经到达了顶点但又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因素只能隐藏,这样子比直接爆发更让人恐怖!让人心颤。 席洲之前的体温是冷的,现在却是温热的,这个秋纪陶无法将它当成判断真假的依据,沾到席洲两个字,思绪便已经陷入了无尽虚空,无法合理的判断。 秋纪陶打算动手,转念一想,一个符印打入席洲额头,出现朱砂痣一般大小的红痣,又将他的嘴封住。 只要模样是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和闻到的味道就行。 之所以会发怒是因为自己不需要盗版和仿制,仿制品的保存时间是限定的,正版可不会。 第17章 旅店里的娃娃(17) 秋纪陶上到二楼房间查看,每个房间门前与颠倒复刻世界里面的门牌号一样。 “哥哥好笨哦,都认不出来我,还让我辛辛苦苦地传递消息!”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他不解,“怎么啦?” 第19章 只看到秋纪陶扭头,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看,席洲叹气,抓起他的手放在脸上,“感受到了吗?哥哥对我一点都不了解。” 冰的。 秋纪陶放下手,“别碰我,怕你受伤。” 席洲温度低的像是冬日里脆弱的雪花,而他就是个大火炉,每次增温都在担心把他给融化的前提下被迫降温。 “什么时候被困的?” “你烧掉npc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他快要委屈死了,紧接着极其富有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他顺藤摸瓜把boss吃掉了,以为能出来,没想到,自己反过来成了游戏场的boss。 秋纪陶也是!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他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刚吃了boss皮肤自然还有点余温。 他思路很对,自己确实是被控制了,只不过他没有算到跑出来这一步。 席洲鼓着腮帮子狠狠戳秋纪陶腰,“都怪你,没有保护好我。” 后者抓着他手指轻揉,“我的错。” “当然你的错了!”难不成还是他的错? 虽然也有那么一捏捏了,要不是他玩性大发又存着不想暴露的心思在那演,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哥哥,我被困的时候得到了很多消息,你要听吗?” 语气在询问秋纪陶,也只是口头上问问,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说的。 “那个五官错位的npc就是幕后boss,因不满意自己的身躯和容貌,打算找到最完美的器官来打造出自己,就在山林间开了一所旅店。进来避雨的游客都被他解剖、拼凑器官、随后又将无用的器官埋藏在房间的墙壁内。” “怕太过明显,将旅店变换为别墅、颠倒世界。以不是很完美的器官造了妞妞、家人和管家,用来迷惑玩家。同时饲养了长生蛇控制。” 长生蛇宿主,也就是那些村民,是以前进来未达到标准的玩家。这些都是从boss脑海里面的记忆得出。 秋纪陶看了一眼席洲的手,在想他手上的器官,是人偶劣质还是npc的污染? “陶哥!我们找到蛇了!在村庄里。”传音符里姚凌的话让秋纪陶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揉了揉自己眉心,下一秒,感觉到微凉的指腹戳碰到自己脸颊,扭头看向始作俑者。 席洲眸子微弯,眼尾仿佛闲杂着一堆的红线,缠绕在人心尖随着心脏起搏跳动,让整个人都被这个笑容束缚着,漂亮到想让他一辈子笑给自己看。 “哥哥,你在烦心什么啊?” 秋纪陶抬起手触碰席洲的脸颊,却在离他脸一指停下,虚虚地捧着他。 “没事。”声音淡漠,像是沸腾地水被锅盖盖住,除了自己知道刹那间有多么慌张外,无人知晓。 秋纪陶手指轻轻触碰着他肩膀,将他搂在怀里,祭出一张瞬移符,眨眼的功夫到达村庄。 俩人到达村庄后,秋纪陶还未稍作停留,搂着席洲轻盈一跃,往后退了好远,同时给俩人上了防护罩。 一个庞然大物砸到地面发出巨响,荡起了黄土一片。 秋纪陶神色平淡,防护罩不仅可以保护人,也具备隔音的功能,不然这么个大东西落下来,还要担心耳朵是否能承受得住。 符纸把黄土吹散,露出庞然大物的真面目,暗红色的脑袋是巨物,只能看到蛇母紧闭的眼睛。 姚凌从空中落下跳到蛇母脑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陶哥,我们找到蛇母了。” 秋纪陶点头,他心里的猜想如同墙角的爬山虎,悄无声息间已然爬满整片墙壁。 秋纪陶见到郎岱出现,将其杀死,他终于知道这个游戏场到底在讲述着什么,怪不得觉着这个游戏场像是自己的简陋版本。 世间人千万相似的不在少数,没有在意,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忘记了最简单的一个事情,游戏场开启后玩家则不能再进入。 他当时想到了这一层,以为游戏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现在的想法是。这个游戏场可能是由玩家内心最执着的心魔幻化而成,造梦或者是幻境。 不然姚凌和郎岱无法解释,唯有自己的回忆。抑或是他们也在游戏场,那么这里便不是一个游戏场。 从头到尾哪一刻才是真的? 秋纪陶最关心的是——席洲是真的还是臆想出来的? 第18章 旅店里的娃娃(18) 在通关和席洲两者间选择,他会选择后者,席洲是至今所见让自己有极大渴求欲/望的人。 这种感情是他所没有,并且第一次想去拥有的,哪怕是一场幻境心魔又如何? 他挥手杀掉姚凌,使用变小符将长生蛇变为手臂长短、手指粗细般大小,收入自己商店。搂着席洲再次回到别墅中。 新人姑娘和苏和雅都在,这两人不缺乏是真玩家的可能性,没必要再次试探,反正秋纪陶已经抱定了主意。 新人姑娘尝试着开口,只见俩人没有丝毫停留往楼上走去,闭嘴不打扰。 苏和雅望向他们身后,姚凌她们没来吗? 席洲被秋纪陶拉着手腕上到房间后,他便一直盯着自己看。 “困吗?睡觉吧。” 席洲:“……”不困呀,他睡不着啊。 可之前又说了自己很乖,现在不可以不乖!“那哥哥陪我睡。” 秋纪陶点头答应了,待席洲睡着后触碰他脸,还从未见过这么没有戒备心,将自己放心交给陌生人的人。 第20章 翻手,长生蛇挂在手上,没有任何生命活动迹象像一个挂件。手指靠近席洲。 他眉间还存有之前所留下的红点,如同玫瑰花汁,好一副美人相。 长生蛇触碰到那个红点,瞬间钻进眉心,望着他眉间恢复原样,秋纪陶这才舒心了。 —— 席洲睁眼发现外面天气已经全黑。揉眼睛,伸个懒腰发现秋纪陶还在睡觉,想捏着他鼻子,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见他睁开眼睛。手指伸在半空中,可怜巴巴和他对视。 见秋纪陶又配合地将眼睛闭上,伸出手捏住他鼻子。 “调皮。”秋纪陶口中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席洲手上,让他手痒松开鼻子,“哥哥,还去找线索嘛?” “不找。” 席洲:“嗯?” 秋纪陶点头,“嗯。” 席洲:“……”他是游戏的boss啊!如果秋纪陶不找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 才不要!这里吃食不好、床不舒服、没有人陪自己玩、一直待在这里好无聊。 通关方法很简单呀,只要杀了自己就过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哥哥怎么不知道? 席洲叹气,哥哥这么笨蛋的一个人是怎么当上大佬的? 是不知道自己是幕后boss嘛?需不需要提醒哇?但是要怎么提醒,万一提醒了,秋纪陶觉得自己很厉害从而不保护了怎么办? 席洲开动脑筋,想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办法。 到达深夜,睁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秋纪陶,见他闭眼起身。走出房间门坐在地上,想扮演什么好呢? 脑海里第一出现的那些样子肯定不能扮演,一看就不是人间的东西。 他托着下巴,无助又迷茫。 —— 秋纪陶知道席洲起身,没有听到声音后睁眼,一个小奶龙的声音落在自己耳旁,“嗷呜!” 秋纪陶打开灯,发现一个绿色还没有床高的恐龙在床边。 这恐龙全身皮肤绿油油,一点都不皱巴,相反很光滑,看上去手感很好,像是玩偶恐龙成真的既视感。 席洲和秋纪陶对视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揣测,难道是没有气势? 于是,从刚才奶呼呼的嗷呜,变成了“吼!!!”嘴里还冲秋纪陶吐出小火苗,只要他受到伤害,就会还手! 席洲看到秋纪陶愣住了,心情愉快,看吧看吧,被吓到了快杀了他吧,这样子都能出去了。 下一秒感受他抬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嗯,很吓人。” 席洲:“?”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真的很可怕的很恐怖的! 吼!! 席洲又冲他吐出一个小火苗,气冲冲地走了。出了房间后化为人形,在深刻的反省复盘。 秋纪陶为什么会觉得恐龙是自己!一点都不好玩。不对!想偏了,应该想想怎么让秋纪陶杀了自己。 恐龙不行!那娃娃?可是秋纪陶不怕啊。 诶,席洲想到一个好办法! “滴滴—” 秋纪陶听到席洲的声音,这次又想搞什么? 扭头,看到真面目时,整个人僵硬连呼吸都停止了。心中被牢笼困住的猛兽破笼而出,叫嚣着要将面前人撕碎。 来了来了来了!对!就是这个眼神,是不是要杀他了?来吧,什么姿势都可以配合,只要哥哥舒服就行! 作者有话说: 席·小恐龙·洲:嗷呜嗷呜,我很凶的!!你们必须给我害怕! 第19章 旅店里的娃娃(19) 席洲知道这次是触碰到了秋纪陶底线,意想当中的结果没有到来,反倒听到一声嗤笑,随后感觉腰间环上一只手。 骤然收紧,使他跪在柔软的床上,满脑子都是疑问,不杀自己? 秋纪陶望着他破碎的脸颊,上面有无数道裂痕,如花瓶出现裂痕,也像新纪元的机器人,真是知道怎么触及自己的底线。 “你是算准了我不会对你下手?” 席洲感觉到他滚烫的手指触碰脸颊,嫌烫缩身子。不啊!是算准了才这样子的! 秋纪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恶趣味越来越大,松开席洲,“你犯错了,怎么办?” 席洲凑近他,“要不然哥哥杀了我。” 秋纪陶将手指移到席洲下巴处,摸皮肉的手感像在摸冰块,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乖,再说一次。” 席洲单纯的又说了一次,只听“咔嚓”一声,下巴传来疼痛,顿时眼泪汪汪,手抓住他的手。 秋纪陶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话语如同毒蛇的牙齿,恨不得一口一口将他嚼碎咽下肚,把他下巴按回去,动作轻缓地揉了揉,“惩罚刚开始就喊疼,这么娇气?” 席洲声音放软,盯着秋纪陶委屈巴巴,“哥哥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就是你的错。”不找线索不通关! 秋纪陶拍拍他腰,冲着墙壁扬扬下巴,“站那儿。” “为什么!” “三,二……” 席洲惊呆了,秋纪陶对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自己颜值免疫了嘛? “一。”秋纪陶数到一见他还不动,开口威胁,“自己过去和我送你过去惩罚不一样。” 席洲极其不情愿叫了一声,“秋纪陶!”下唇抿着上唇像上了色的洋娃娃。 他又不傻,一听惩罚不一样,主动走过去,步伐和蜗牛爬一样,还在等秋纪陶回心转意,直到走到墙边站定,就知道没希望了。 第21章 “蹲起,二百个。” 席洲:“?!” 蹲什么?起什么?二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 席洲瞪圆溜眼睛,不服气冲他龇牙。 “我亲自动手三百个。” 听到这个瞬间蔫巴巴,自己本来就孤苦伶仃,现在还被唯一的坏主人欺负,洲洲好可怜啊。 还不能杀了秋纪陶,不然人床没有了,还少了一个伺候自己的人。 席洲瞥着他打算动手,嘴巴一抿,眼泪刷刷掉落,“蹲起怎么做嘛!” 秋纪陶内心轻笑,可爱死了,表面依旧铁面无私,“双手抱头。”见他慢吞吞按照指令做后,开始下一个,“蹲下起立,这叫蹲起。” “哥哥,我错了,能不能不要做啊~”席洲卖可怜,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边做内心边骂了他。刚做完一个,不想听到的声音又来了。 “自己报数,加上错了,错哪了。” 席洲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他有错吗? 秋纪陶见他不明白也不再说话,干脆利落,“做吧。” 王八蛋! 乌龟王八蛋! 席洲刚开始做着还轻松,直到一百个双腿发软,像面条搓捏得一样无法站立,随时就要倒下,软软靠墙。眼眶和鼻尖红通,地板上有了小泪坑。又让人怜惜又让人忍不住想可劲地折磨他。 “哥哥,不要做了好不好?我不该变成那样子,也说错话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就做完,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若是你坚持不下去我控制你,三百个。” 这句话吓得席洲打了个哭嗝,刚抬脚,腿软的差点跪下。人类好恐怖!他不要待在这里了!他要回家呜呜呜。 “一百零五,我错了……”席洲眼泪掉得更凶。光说句错了不行,还非要加上是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做完后席洲彻底跌坐在地上,感觉身子都不是自己了。在视线里,看到秋纪陶赤足下床,走到身边想抱自己起来。气呼呼拍开他的手,倔强抿住嘴巴,偏头不搭理他。 不对他好,还想碰他! 不伸手,小狗怎么过去让你摸头哇! 秋纪陶看着他瓷白的皮肤攀爬上浓重的红色颜料,像是白色糯米团子掉进草莓粉里裹了一圈出来,浑身的甜味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滴滴—”秋纪陶开口。 席洲更加委屈,还羞辱自己! 滴个屁啊滴! 作者有话说: 洲洲:呜呜呜你怎么可以欺负洲洲。 桃桃:??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桃桃,不是他。 第20章 旅店里的娃娃(20) 秋纪陶让他陷入昏迷,弯腰抱起放在床上,手掌心摸向他小腿,两只滚烫的手又揉又捏。 娃娃一点都不乖让他好生苦恼,惩罚是心疼,可不让他长记性下一次岂不是要翻天了?现在心疼的做这些还算什么惩罚? 不能让席洲看到,不然会为之后的有恃无恐奠定基础的。 —— 席洲不愿再睡,虽然今早起来腿不疼了也不酸了,比没做蹲起前都舒服,但不妨碍继续生气! 不主动跟秋纪陶说话,他也不会跟自己说,就知道直勾勾地盯着,合着除了脸,剩下的就没有一项能入得了大佬的眼呗。 “咚咚——” 新人姑娘敲门叫下去吃饭,席洲一步步走得很重,踏的力道简直要把地板跺碎,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掉下去。 在即将出门时,转身,面无表情对着秋纪陶说,“不准你和我一起下!” 秋纪陶深深地看了他几秒,退后。 席洲偏头哼了一声,秋纪陶不道歉!休想让自己原谅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 吃了一半的饭,看到秋纪陶下来,自顾自吃饭。 席洲吃饭架势挺足的,风风火火的仿佛饿了好几天,但吃相却是一种伪装的优雅,像摆在橱窗里精致的糕点漂亮香甜,却知道是有保质期的。 这优雅不是与生俱来是后天学到的,秋纪陶也是这样。 以往饭桌上都是席洲开头至结尾,与莺啼的鸟儿一般不自觉入耳扣人心弦。 他像只打扮得漂亮高贵的猫绕着你身边打转,引得你心痒痒想抬头摸他时又跑开,只是让你看一眼。 也会为没有摸到而感觉到遗憾,但同时也都知道这只猫有主人。 席洲吃完饭不等秋纪陶,自己上到房间里面,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一个滚,饱了,接下来就是办事了。 待秋纪陶进来时,发现席洲屁股挨着床边正襟危坐,下巴微扬直指墙边,也就是昨天晚上他的那块。 “站那儿!” 秋纪陶没有听他的命令,步步逼近他,直到小腿碰到席洲腿,不紧不慢弯腰,手抬起他下巴对视良久才道,“娃娃想翻身做主人?” 席洲:“?”说人话? 搞清楚!他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娃娃才不想翻身做主人呢,娃娃永远是主人的娃娃,但是某个坏主人让娃娃做了二百个蹲起就应该嘛?” “不应该,所以你只能受着。” 席洲:“……”是他撒娇卖乖不管用了是吧!没让秋纪陶做到蹲起心情郁闷。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不会又要和秋纪陶面对面干坐着吧? 他叹气,“哥哥,你不觉得待在这里很无聊吗?” 第22章 “不觉得。” “可是我觉得很无聊呀。” “马上就不无聊了。” 秋纪陶说话很讨人厌,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为什么马上就不无聊了? “哥哥,你杀了我就能出去!”席洲实在是憋不住了,再这么磨磨唧唧的下去,他都要发霉了。 秋纪陶十分平静,并未被他这句话给吓到,“我知道。” 这是以玩家内心的心魔打造出来的游戏场,只要杀掉对自己诱惑力最大的人便可出去。 席洲呆了,“你知道还无动于衷?”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怎么出去怎么还这么平静?不会不想杀自己吧? “哥哥,你不杀我是不是因为舍不得?” 秋纪陶没吭声,席洲明白了气得跺脚,“你不要深陷于我的美貌里无法自拔,进入游戏场出去才是首要目的,请你杀了我,一起出去好嘛?” 见秋纪陶想抬手,立马扑到他怀里,眉头微皱可怜巴巴望着他,鼻尖去蹭他鼻尖,蹭一个来回说一句话。 “哥哥,你别控制我好不好,你一抬手我就害怕。” 他这姿势和索要亲亲的猫儿一般,后脚蹬在你腿上,弓直了身子嘴巴去够你嘴巴。 秋纪陶手从他手上滑落,抓着他两只手腕翻转,将席洲按在沙发上。表情凝重看着身下眼神迷茫单纯的人,凑近他严肃地说了句,“不准再这样,否则我把你鼻子拧下来。” 席洲撇嘴,眼泪汪汪,“哥哥好凶,明明就是你的错,知道出去的方法就是不出去,一听到你不想听的话就控制我!” 他这眼泪一看便是装出来的,掉得太快估计本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在别人那里哭会得到糖吃,秋纪陶这里只会得到两个字,“哭吧。” 席洲眼泪止住了,确切说是被秋纪陶这个态度气回去了,睫毛上悬挂的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作者有话说: 蹲起,是洲洲心中永远的痛! 第21章 旅店里的娃娃(21) 他这幅要哭不哭的滑稽模样逗笑了秋纪陶,也仅仅是唇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席洲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看见他笑彻底爆发,伸出手指戳他腰,“你还笑我!” “过段时间就不无聊了。”秋纪陶抓住他手指捏了一下,眉梢微动,“拿手指戳人的动作不许再做。” 秋纪陶语气很随心所欲,像一座任由人们或是小动物在上面怎么样都行得死火山,可一旦爆发,则是生灵涂炭。 秋纪陶还能说话证明是在给机会,要是真生气直接在沉默中爆发。 席洲“嗷”了一声,声音低沉懒散不满地发泄着自己情绪,不想放弃的往秋纪陶那边挪,将手指放到他手中。后者没懂他的意思,一双眸子望着自己。 席洲手指往手里伸伸,整只手都在他手中,软绵绵说,“你不是很喜欢玩我手指吗?我给你玩,整个身体都给你玩。” 秋纪陶手指微动,他冰凉的手在自己掌心上面放着,犹如冰川撞上了火山,明知道会引起一方终将一方吞噬的结果,却还是在期待视觉所带给自己的一场震撼。 席洲不知道这句话给人的冲击力有多大,眸子干净没有一丝杂念,包括人类的七情六欲。是扎根在湖面底所显露出来的冰川一面,是天地间最为震彻心扉的一抹纯色。 秋纪陶喉结滚动,感觉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是属于席洲,不然怎么会为了他沸腾。幸好席洲身体像冰块,每时每刻都在降低自己的体温和沸腾的血液。 “没有喜欢。”秋纪陶将他手指原路返回。 还装! 是喜欢紧了。 席洲内心吐槽。秋纪陶有时候盯自己的眼神让他想到了以前那些东西。想将自己撕碎的眼神和一种想把他杀死得欲/望。 它们的眼神里攀岩的是荆棘,狠狠地勒着;秋纪陶是花朵缠绕,一样却又不一样。 席洲凑近他眼巴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蛊惑和可怜,“哥哥,你真的不想玩我吗?”见他不说话打算开口,然后发现嘴巴又被黏住了。 又来这套! 他一定要出去! 实在不行把秋纪陶打晕,抓着他的手破了自己胸膛。就秋纪陶的符纸和飞镖,没有一些实用的武器。 得死成什么程度才能让游戏场判断是死亡了? 席洲摸向自己胸口,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温热的跳动,也没有复杂的情绪传到四肢刺激着大脑。 感觉到后脑勺贴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偏头,“干嘛?”说出来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眸子弯起来。 席洲见他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扶着自己脸的手掌慢慢移到眼尾,大拇指指腹触碰到眼睛,在触碰到了眼珠,身体本能反应轻眨眼睛。 柔软的睫毛如羽毛一样扫过秋纪陶,他伸出猩红的舌尖压过唇瓣,心脏跳动剧烈加速血管急速膨胀,某一种欲念叫嚣破了头。 血液在血管内像是煮沸的开水剧烈跳动着,爆炸开在他眼底抹上一层血雾。刚才就差一点这双眸子就在自己手中了,最完美的艺术品,某一处都想让人摧毁。 别笑了,太美了。 像挂在深渊天边的小月牙儿,散发着冷清的光晕,在大地如墨地晕染开,是整个深渊里面唯一的光。 秋纪陶搁着眼皮不轻不重按了一下松手,靠在沙发望着席洲。 第23章 “哥哥一直看我不累嘛?” 秋纪陶眼睛不曾移开一分,“不累。” 席洲累啊!秋纪陶问一句话答一句不会主动说话,脸勉勉强强倒是能看得下去。 他手指上缠绕着黑色的丝状雾气,只一下化为无形从秋纪陶太阳穴钻进去。 本来想让秋纪陶自己动手,可是他太不争气了! 席洲抓着他手腕抬起,黑色的雾气从自己手上过渡到秋纪陶手上,紧接着将秋纪陶的手作为刀刃刺入自己腹部。 席洲没有什么表情,这痛楚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将秋纪陶手给拔/出/来看着自己肚子,破了一个洞,黑色的血流出来,里面还带着金色亮闪闪的粉状,像一种不为人知的矿物质。 他用手指沾了一下从体内流出来的东西,黑漆漆的液体沾在白玉般手指上,静静地望着它滴落在秋纪陶眉心。 按照人类的话来说,这叫鲜血。 划破秋纪陶脸颊,看着流出来的血液,和自己不一样。 席洲胳膊肘枕着沙发把手,太阳穴轻放在手上,脚踝随意轻搭在膝盖上,眼神望着前方,手指敲打着腿部在等待结果,结如自己所愿。 耳边出现破裂的声音,席洲太过于熟悉游戏场,知道这是游戏场破了的前兆。将腹部恢复成原状,拍拍秋纪陶的脸,“哥哥醒醒啦。” 秋纪陶睁开眼睛,眸子里面有片刻的迷茫,无聚焦的眼睛看席洲都是模糊的,右手凉意窜骨。 他望着周围空间出现裂痕和扭曲,如同画家豪放抽象的画,全部颜色融合在一起,看了席洲一眼,起身没有说话。 又生气了。 因为什么生气?游戏场过了不开心嘛? 席洲掌握了秋纪陶生气的规律,眼神落在自己时间没有超过三秒就是了。 周围的空间突然变暗,耳边传来女声,“这里是哪里?” 周围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可神奇的能看出圆规以他们为中心,所画之地全是漂浮的长方形箱子。 箱子都由黄色木质打造,有些破旧有些崭新有些已经被腐蚀,但能看出来都是同样颜色形状,像是一个简陋而又减速下来的龙卷风,围绕着他们平缓的旋转。 席洲欢乐的像个没见过人间的小天使,看一切都是新奇。 他要看到新的游戏场了,期待! 第22章 一十二位公交车(1) 秋纪陶抿着嘴像个雕塑一般保持不动,除了眸子微转动显示着还有些生气。 “那个箱子在发光诶。”席洲语气中的喜悦让人无法忽视,昏暗的环境下只有一个箱子一闪一闪。 秋纪陶看到周围这幅景象便知道这不仅仅是个幻境游戏场那么简单。 苏和雅竟然也会跟着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的记忆里面有姚凌还是自己记忆里面有他们? 这些箱子里面藏着什么,若是箱子里面藏着的是游戏场,那这么多的游戏场是融合在了一块,还是这才是这个游戏场的规则? 从头到尾秋纪陶手中掌握的东西都很少,他甩出一张符纸到苏和雅面前。 黄色的符纸上面浮现一张嘴巴,一张一合略显滑稽,“说一下你上次游戏场的经历和这些箱子在哪里见过。” 这声音是秋纪陶的? 苏和雅惊讶地朝他这边望了一眼,又害怕因为对视会引起大佬的不满立马收回眼神。 她第一个游戏场是游乐园,所有的游乐设施玩完后才算通关。三百个人最后只剩下四个人,苏和雅、姚凌三人组。 新人姑娘听完后摩挲一下胳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里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眼神转到秋纪陶身上,观察到他看向箱子的眼神大胆说了一句,“大佬您怀疑这些箱子里面装的是游戏场吗?” 席洲对于这番句也挺好奇,盯着秋纪陶,等待着他给自己疑惑,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席洲气呼呼,不搭理就不搭理!可没过多久眼圈就红了。吸鼻子的声音让苏和雅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扭头。 一滴清泪在他脸上成形,却重重地砸在自己心上。 他不该落泪。这么完美的脸怎么忍心让眼泪去破坏…… 心中出现的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看得时间连三秒钟都不到,便诡异地发现视线中的两个人凭空消失。 “他们人呢?” 新人姑娘抬头看向席洲那边,也傻眼了,“是啊,他们人呢?不会是被吸入游戏场里面了吧?” 新人姑娘害怕地望着苏和雅,她们两个新人若是孤身前往游戏场是会被拆骨入腹的,不是玩家就是npc。 新人姑娘第一次是幸运,一起的玩家都是新人,都是摸索着来生死看命。 而现在想起了被姚凌的支配感,腿都是软的,而比起姚凌,更害怕的则是……苏和雅。 “你刚刚是在看席洲吗?” —— “爱哭吗?”秋纪陶面无表情,在席洲面前摆放着一个浴缸,非常不客气道,“哭满了出去,哭不满就一直待着。” 席洲看了看周围,俩人像是被困了一个小天地内,眼泪还在眼尾处窝着,吓得他赶紧抹了一把眼泪。 浴缸——这么大!眼睛—这么小,这不是存心刁难吗? 第24章 席洲摇头如拨浪鼓,同时还配合着双手交叉挥舞的动作来证明决心,“不哭了。” “以后呢?”秋纪陶循循善诱,他不愿意看到,就用这种方式来警示让他长记性。 不伤害人来达到惩戒的方式很多,若是他的娃娃在完成转化的时间内不听话,那只能一一使用了。 “以后也不哭了。” 席洲眼圈又红了,呜呜呜都是骗人的!为什么别人的眼泪那么管用!是他哭得姿势不对吗?还是哭得很丑? “那好,现在来算账吧。” 算什么账?? “把我弄晕,自作主张破了游戏场。” 席洲还未开口说话,眨巴眼的过程中,周围场景就转换了,身边的黑暗和眼睛里的秋纪陶突消失不见。 路灯光辉和冷清银月两方光芒叠加、交融一同落在他身上,公交牌屹立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遮挡了光辉,蒙上了阴影。 肉眼所能触及到的环境内只有自己孤形单影站在那里,略显顾忌和无助。 他……一个人吗? 秋纪陶呢? 第23章 一十二位公交车(2) 席洲凝神望着路面,身形晃悠几下要与投射的影子争个高低。 他在这里等了将近有二十分钟,现在游戏场里面的npc都这么不准时的? 差评,不是,该撕。 席洲活动一下筋骨,骨头在寂静的环境中作响,听到“磁吼”的声音精神抖擞,终于要来了! 车灯在道路上铺洒了一层银霜,一辆绿黄色掺染的长身车厢缓缓行驶而来,似乎是刚刚起步,还在调试,公交车停到站前,“喀喇”一声,前门被打开。 露出司机的真容,中年男人,大络腮胡子,看到站在车下的席洲,放声大喊,“傻站着干嘛!显摆自己长得漂亮?” 席洲动身,刚踏到车上,阴森森的冷风袭来。上来车才发现,这个司机身材庞大,得两个位置的宽度才能坐下,肉堆满了整个下巴。 他捋捋垂在胸前的头发,平淡道,“你再凶我,我让你不入轮回!” 说完不管司机死死盯着自己的视线,走进车内。车内布置简单明了,左右两边各有六个绿色皮质的沙发,加起来一共是十二位。 绿皮沙发占据整个公交车的三分之一,后三分之一是棺木? 一个大大的奠字挂在车壁中央,下面有白色的花点缀,而在花面前,离位置最近的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 席洲好奇上前查看,盒子没有盖盖,各种各样的首饰紧贴着棺木边,围在中央的是白色绸缎,看上去躺在里面很舒服。 他在沙发和“床”中间选择了一番决定两个都体验一下,哪个舒服在哪个上面。先来试试沙发。 席洲坐在了左边正数第一个。在选择好之后,公交车开始朝着前方行驶。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景象,他扭头看向司机,开口,“开车好玩嘛?” 得不到回应抿唇,一个两个都是三棒子打不出来一句话,无聊死了。 走了没多长时间,公交车停下开门,上来黑压压一堆人,席洲眼巴巴看着他们,终于不无聊了! 第一个上车是个身穿大红裙子,画着浓妆的女人,眉间一股浪欲的姿态,大波浪卷张扬无比,香水味跟随着她的动作充斥着车厢。 女人察觉到有视线正在望着自己,是何样的视线她心里数得清楚,知道这道视线的主人没有坏心思,冲他抛媚眼,大红唇送了一个飞吻。 发现他在接收到扭头,调侃,“还害羞了?” 女人走到席洲旁边弯腰,胸抵到了席洲胳膊上。令他脸色昏暗,眼睛里面透着迷茫和不解。 直到另一道声音传来,他像被人类发现的精灵,踩着靴子跑到棺材面前,抬脚进去,调整好姿势躺得笔直。 “呦,也有你这个骚/蹄/子撩不到的人啊,新奇新奇。”后面跟上来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嘲讽。 女人将头发别在脑后,坐到席洲空出来的位置上,玩着指甲,“别人吃的饭是不是都从你嘴里喷出来了?” “不过就是出来……卧槽!这是什么?”男人刚打算出言回怼,就看到摆放在公交车最后面的花圈、棺材等等简直就是一个—— 灵堂!! 男人难以置信,连忙呸了几声后破口大骂,“公交车上有棺材吉利吗?你信不信老子投诉你,让你丢了饭碗。” “什么?棺材?” 红裙姑娘扭头一看也惊了,后面位置大大咧咧摆放的可不就是一个棺材吗。 虽然她厌恶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也不免觉得说得对,棺材放在公交车上不觉得晦气? “别堵门口,还进不进了!” “进个屁,你眼瞎看不到里面有棺材啊?” “你tm好好说说,在这里没有人惯着你,滚开!!”有人从门口堵得人中挤过来,一把推开男人。 男人刚想发火,看到推搡自己的男人是个腰间别刀的彪形大汉后,敢怒不敢言,只得把怒火转移到司机和后来人身上。 一把推开身后的人走到司机面前,发现那司机身上游泳圈一样的赘肉后,内心发怵一下,但又好面子,一想在公交车有棺材本来就是这司机不对后,内心里面又有了底气。 “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这事没完,你就等着下岗吧!” 第25章 他担心司机的怒火会只针对自己,特意加上了我们来充实自己的胆量。 红裙女人看到这一幕嗤之以鼻,纯种的傻逼,难道他还没有发现,后面上来的有些人已经坐下了吗。 对于这一切完全见怪不怪,甚至看棺材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座位只有十二个,这不是公交车的风格,他们的表现就说明了这里并不一般,难道是碰上了什么灵异事件? 司机没有说话,猝不及防地开车晃了男人一下,男人怒火冲天,摸向口袋想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不见了。 “哪个王八蛋**眼的东西偷了爷爷的手机……”一连串脏话骂出口。 在男人吹胡子瞪眼狂吠时,红裙女人开口,“我手机也不见了。”简直平地一声雷,炸在了他们心间。 剩余有些人找了找手机,没找到纷纷散发与前两位不同的情绪。 白领皱眉,“真无语,一天天竟是碰上这些不顺心的事情。” 学生身上有伤,察觉到手机不在后还是沉默。 红裙女人观察到只有这两个人会去摸自己手机,剩下的彪形大汉肌肉男和短头发的女子也没有动。 似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他们的架势是不会说一句话的,现在就等待着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只要不是自己,谁都可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回应男人的是一片沉默,他感觉拂了面子,想找人询问,左右看了一圈,只有那个短头发女生看起来好惹。走过去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这位姑娘,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短发女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忘记刚才他的嘴脸,笑,“好啊,那我遇到危险时你会出现保护我吗?” 男人为了得到这个消息,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 短发姑娘勾唇,刚打算开口被男人制止,“等一下。” 男人看了看除自己之外剩下的三个人,冷哼一声开口,“你偷偷跟我说。” 他听到自己得来的消息,嘲讽,女人就是蠢,口头上的协议也信。遇到危险他第一个就会先跑。 听完后也没有立刻端下碗骂娘,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做,走到红裙女人身边,开口,“我现在手里可是掌握了很多证据,你要是想知道的话——” 男人低头在红裙女人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脸色一变,高跟鞋重重地踩在男人鞋上,眼睛微眯,“姑奶奶不屑于知道,给我滚远远的。”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踩我!”男人抬起手掌打了女人一巴掌,“你不过就是出来卖的婊/子,立什么贞节牌坊!” 男人垂涎面前这个女人很久了,可惜这个女人见他厌恶,死活不做他的生意,于是只能趁个下班时间点偷偷跟踪女人。 这傻女人没有发现自己跟踪她,他想得很美,跟着上了公交车,这不是任由自己干了…… 可是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简直坏了他的好事。 红裙女人被打懵了,她是靠脸和身材吃饭的,纵使床上有时是会有一点情趣,但不会便宜一个下头猥/琐/男。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里又不会有人帮,只能咽下这口气。 “老子今天不艹死你。”男人手刚想往女人身上摸,只听到一道声音,“哎呀,你们好烦啊。” 众人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纷纷扭头看向声音源头,一个长相比瓷娃娃还要精美的人趴在棺材边上,下巴枕着胳膊。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哪里。” 第24章 一十二位公交车(3) 能令人死亡的游戏场? “啧烦,出去能回到现实生活中吗?我还有存款还要还房贷,加班晚点也就算了,又进入到了这里。”白领这个问题问得很现实,但在游戏场里死不了就谢天谢地了,还想回到现实生活? “你个小白脸关你屁事,话那么多!想死啊?” “滚。”席洲平淡的单字让有人观察他,瓷白的面容看上去不像是活人,但从身体落到棺材上的影子和浅浅的呼吸,加上了灵动的表情判断出来,是人。 明明俩人之间是平视,男人却看到他眼中的高傲,那种高傲不是冷漠,而是高峰!是在山脚下望不到顶遥不可及的山峰。 饶是男人再愚蠢,这次也清楚感受到无形的威胁。看到他躺在棺材里面失语了。 肌肉男和短发女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一幕,内心给席洲划下道来。 尽管这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气息没有刻意隐藏,大大咧咧地摆放在那里让人去看,但不能招惹。 “还不坐下?”肌肉男见男人还杵在车中央开口提醒,说完瞥了一眼红裙女人,眼底的欲/望昭然若揭。 红裙女人葱白纤细的手指抚过发丝,别在脑后,露出细腻皮肤上面红色的指印,妩媚中带着楚楚可怜,简直是个妖精。不怕男人喜欢,就怕男人不喜欢。 席洲偷偷将脑袋搁在棺材上,公交车的景象一览无余。 左边一位坐着红裙女人、二位是下头男;右边一位肌肉男、三位短发女、四位白领、六位是学生。视线转了一圈落到身穿校服的学生身上,也是离自己最近的一位。 他下棺材走到学生身旁,轻拍一下他肩膀,发现手下触感抖了一下。 第26章 嗯? 席洲望着自己的手,没有干什么吧?弯腰看向学生,真诚地问,“我拍疼你了嘛?” 见学生不说话,不悦,“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什么不说话?” 空气陷入凝静后,席洲眼中笑意渐渐变浅,最后归于平静,时间没有被暂停,还在流动。 公交车再次停站,车内的人看不到车外人数多少,只有在他们上车后才知道这一次足足上来有十五个人。 十二个位置已经坐满,剩下人只能站着。 车还未发动只听到一声惊呼,众人找寻着声音望过去。 一个怀孕的妇女气得身子都在抖,左手护着肚子,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这位置是我先坐下来的!” 不提怜香惜玉,她已经嫁为人妇也不在乎这,但看在怀孕的情况下,也不能直接动作粗鲁的直接拽起来! 幸好公交车还未启动,若是启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沉默任凭孕妇骂,他上来的时候观察到这个公交车没有扶手,又是十二个座位,不难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位置当然让,命可让不起。 周围人见状纷纷指责,“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这位孕妇先占的座位,还不赶快起开。” “你这人真没有素质,您来坐我这里。”一个女学生站起身给孕妇腾开位置,充满鄙视的对男人冷哼一声。 “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抢位置的男人不动,现在他们在这里指责自己,说不定一会儿就会为了一个座位厮杀。 这种自诩高尚,舍己为人的人,生死面前就会露出真实本性,只不过还未威胁到自己的利益觉得无关紧要,不信看着。 “啊!”女学生跪在地面,身子颤抖捂着嘴巴,指着车子后部分,“棺,棺材……” “这司机有没有素质!把棺材放在公交车上!!” “一辆公交车上为什么会有棺材?司机不给个交代?” 一群人七嘴八舌质问。 “你们想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下头男又开始说话,没有骗到红裙女人,现在又想骗这群人。不仅如此,还死死盯着席洲,生怕他再叨扰自己的好事。 “哪里?” “难道是什么灵异事件?!” 男人确定这一次没有人打扰,刚开算开口,被“砰”一声打断。 席洲还未看清怎么了,就被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淋了个满头,像是纯白珍珠啪嗒落在了血泊里,滚动了几圈,弄得脏兮兮的,还无法自己清理。 “啊啊啊啊!炸了。” 其中一人如同膨胀的气球不断变大,在他们肉眼难以窥见的时间下骤然缩短,炸开变成血雾。 碎肉在血泊中不断收缩,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主人已经死亡。 车内位置不大,如今遭受到膨胀人体的冲击,每个人身上都被浇灌上了鲜血。 “死了死了,他怎么死了?” “啊啊啊啊,死人了快报警!我手机呢?我手机去哪儿了?” “砰!”又是一声,在女学生身旁的人炸开了,她感到碎肉在自己脸上蠕动,哭泣着害怕着干呕着。 “站立的人吗?”短发女说了一句恰好被女学生听到,反应迅速冲着孕妇开口, “求求您把位置还给我吧,我不想死啊。”让位的女学生在见识到这一幕害怕了,她没有那么伟大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她舍己为人不了啊。 孕妇被吓傻了,她本来是和丈夫吵架离家出走,又打不上车,只好坐公交车打算回娘家,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行!”孕妇手握着女学生的手,“妹妹,我叫你一声妹妹。我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啊,他还没有见到我们,没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我死了是一尸两命啊。” 女学生跌坐在地上哭成泪人,“那我也大好年华啊,我深夜翻墙出来就是想看看病床上面的父亲,父亲得到胃癌没有钱治病,你可怜你的孩子,那谁可怜我啊?” 又有人死亡,席洲哀怨地瞪着衣服上的鲜血,脏了,它脏了。 原本抢位置的男人此时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人性就是如此! 死亡渐渐逼近,孕妇和女学生还在拉扯。 女学生知道这样子下去必死的保证是自己,态度也不好起来。 “这个位置本来是我的,我没有见过你这种人,好心给你让位置,竟然想让我去死。” 孕妇一听,本来就因为和丈夫吵架、又莫名其妙被人抢座、还坐上这个通体透露着诡异公交车,恐惧和压抑的怒火一股脑发泄在女学生身上。 “那我就该去死?你让了还想拿回去?不可能!!” 女学生害怕死亡,于是她动手了。 车上人冷漠看着这一切,期盼这事情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谁想死?错就错在了谁都不想死,错在这个世界的规则。 残酷暴力无情抹杀掉属于人类的一切良知,仿佛是上帝给人类开了一场玩笑。 听见了吗?上帝在说—— 我抹杀掉你的一切,重新赋予你性格,从今之后,你将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你能起来吗?” 席洲耳边落下一道声音。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哇,入v当天万字,v章评论皆有红包赠送! 第27章 推荐下一本文文:《白骨上的枯萎恋人》 凌漫星刚与朝思暮想多年的白月光在一起,就被绑定了一个系统,杀掉自己的恋人,倒计时24小时。 凌漫星:“……滚你妈的,老子刚表白。” 白月光、爱人、尊重的人、爱护的人、朋友……都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梦醒了,爱也结束了,该披上以无情为名的战衣上这无数颜色混为一谈的战场了。 绅士斯文伪善攻vs暴虐精神失常顽劣受 第25章 一十二位公交车(4) 抬头,身穿休闲服的男人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位置。 耳边传来孕妇和女学生呼喊拉扯声,车上只站立着两个人,下一个难免不会轮到自己,男人装不下去,彻底暴露本性。 伸手就去拽席洲,反被他抬手抓着手腕。席洲仅凭一只手就可以将体重百斤的男人抬起,没有一丝犹豫在空中轮了个半圆,扔向窗外。 “啪。”玻璃破碎,和下雨一样,落到身边还尚有一点空隙的位置上。 坐在前方的下头男爆了一声粗口,打掉脑袋上的玻璃碴,想开口骂人,想起刚才的一幕只能咽下。 席洲手在绿皮沙发上擦了擦,一脸无辜,人类这么轻的?他都没有用力气。站起身,他方才出来棺材没有回去,直接占了一个绿皮位置,对还在纠缠两个女生说,“你们坐吧。” 女学生身体纤瘦,加上这几天心绪不宁思念成疾又没有怎么好好吃过饭,力气自然是不抵每天大鱼大肉滋补的孕妇。 拽了好久都没有将其拽下位置,反倒是自己脱了力,在宛如即将破茧失败的蝴蝶,无一丝光亮时,突然一道光照射进茧中。 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站起来看向席洲,刹那间慌了神。 面前人像是人间罕见的稀世珍宝,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少看一眼都是遗憾。 人间无神颜,神自来凑数。 但她怕死,不敢多加欣赏,毫不犹豫坐到位置上,安心后,哆哆嗦嗦道了一声谢谢。 席洲没有应,重新躺在木盒盒里。 “棺、棺材里面也可以躺人吗?”女学生问了一句后没有人搭理。 冷风从破开的窗户吹进来,消散了公交车里面的血腥味,挨着车窗的女学生搓了搓胳膊。 她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眼神在车上人逛了一圈,落到右位和自己身着一样校服的男学生身上。 在这陌生的环境内,校友之情让女学生起了相惜的味道,“同学,你也是二中的嘛?” 男学生脑后头发一左一右地微翘,像是女生所绑的小辫子,刘海零碎不一垂落在额前遮住眼睛,冷白皮肤上面满是青紫和伤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没有说话却感受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是从后方传来,后面只有一个人。 女学生没有得到回应叹气,她想回家。 席洲见男学生没有搭理这才心理平衡了,不能搭理别人不搭理洲洲! 原本打算解释的下头男现在也被吓傻了,这是真的能死人的吗? 原来假发女说得不假,是真的会死的!!这个时候不免想到自己之前和短发女达成的条件。 内心刚浮现就已经找好了措辞,只要死皮赖脸不承认,奈他如何。 经历过死人后他也明白了,不能告知新人这里是哪里,反之就是对自己的不利。 犹如一头不知道前方有狼的小羊,一旦知道危险就会谨慎躲远,那最终给狼填肚子的便是其它羊。 公交车慢慢停下,车上十二个人有些开始慌了,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随着人数不断增加,心越来越不稳定。 “呦棺材,刺激啊。”第一个身穿风衣的人上来,率先观察到棺材,内心雀跃没有一点恐惧。 “这什么破公交车,位置这么少,还连个把手都没有,还有棺,等等,司机你是奔丧奔到了车上?还环绕城市?” 坐在位置上的人好笑,这群人简直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接下来就笑不出来了,下一秒该奔丧的绝大可能就是自己。 这一站一共上来二十人,探头探脑大吼大叫的新人有十五个,剩下五个人则是在观察。 坐在位置上的新人心脏跟随着公交车而动,直到公交车走开,警惕心立马飙升到顶点防护着身边的人。 “嘭……”又是熟悉的声音,引出一阵尖叫。残酷规则没有给他们多余反应的时间,在短短三秒内已经死了两个人。 “死,死人了,报警赶快报警。” 有人不知所措等待死亡,有人已经开始行动。 “啊!”红裙女人轻呼一声,看到面前拽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倒下,后背插着一把刀时,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帮了自己,没有任何犹豫看向肌肉男,冲他妩媚一笑,“谢谢。” “是位置!必须坐上位置才不会死。”车内不知道谁在慌乱之中还能爆发出吼叫。 这么一提醒,不少人去抢离自己身边最近人的位置。 “你松开我,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女学生话还未说完,突然睁大双眸,眸子里激烈的情绪还未消退。 男人很轻松将女学生拽到地上,却忽略了她倒地后,脖子缓缓出现的伤口。 “啊……”刚坐到位置上的男人腹部一疼,僵硬低头,一把剑穿过自己身体。 第2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掉两个人后的男人将剑插入身旁的地面,震慑住想来抢位置的人。 此方法立竿见影,其他人见到如此强势的模样,转头去抢别人的位置。 “小伙子你放过我吧,我是个孕妇。” “为什么?”面前儒雅的人装模作样推了一下自己眼镜,蹲身看向孕妇的肚子,“受了这么大惊吓竟然都没有流产,说明你心理素质挺好的……” 儒雅男子话还未说完,感受到脸庞有痛意,长剑从眼前刺入孕妇肚子里,同时传来一个男人张扬的声音,“磨唧。” 儒雅男子微微偏头,离开剑,起身,手指摸了一下脸庞,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得出结论,“我应该打不过你,那这个位置就让给你吧。” 他说完观察周围,发现红裙女人身后那个位置上有三个人正在抢,自己可以上去喝一口汤,说不定还会吃块肉。 若是实力强大的人,自然会迅速结束坐到位置上,不像现在还在拉扯。 儒雅男子过去后,袖口滑出来匕首,捅了离自己最近人的肚子,微微抽/出又捅了一下,怕没死透。 抽/出匕首,换只手,转个弯抹了第二个人脖子,眼神望着下头男,姿态随意,匕首沾染的血液如同高高而挂的弯血月。 “接下来该你了。” 下头男见到死人差点吓尿了,他不想死、不想让开这个位置,但面前这人不是省油的灯,让是死不让也是死,越到死亡关头脑子越转得快。 福灵心至指着棺材,“棺材里面还有人,棺材里面还有位置。” “棺材?”儒雅人好奇转过头,看到一个脑袋趴在棺材上面看戏,见自己望过去竟轻轻一笑,没有一丝惧意,语气中还有期待感,“你想来试试吗?” 儒雅人品出这句话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手起刀落把下头男给杀了。难道不知道越漂亮的玫瑰花,刺越厉害? 这是第三站,白领死了。 那个男学生,席洲也观察了,这个坏家伙不是第一次,玩小刀贼溜。就是他现在手中这把。 小刀在他手指上转动,刀刃擦过指关节,冷白皮肤上青筋很明显,也不怕一下子把自己的筋给挑断。 经过这次后,车上坐着的人,除了得肌肉男保护的红裙女人外没有一个新人,全部大换血。 在人头像是草芥一般,被镰刀毫不留情地砍掉时,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若是自己不攀关系,死只是迟早的事,肌肉男是对她有意思,但也只是下半身的意思。况且现在人人自危,肌肉男会保护她吗? 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既然要攀不如就攀最厉害的。 —— “可以让我看看棺材吗?” 席洲耳畔落下声音,微移动眼睛,看到儒雅人竟然走过来了,让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也是在车开后行走,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好啊。”为了彰显友好还往旁边走了走,望着儒雅人左看右看后离开,询问,“看出什么了吗?” 儒雅人笑着摇头,“没有。”看到他单纯好奇的样子,弯腰,“你不怕我骗你啊?” “不怕。” “偷偷告诉你,我发现了一枝玫瑰花。” “花?”席洲没有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往棺材里扫视了一眼,“哪儿有花?” “饱满美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你没有看到吗?” 席洲一脸“你在骗我”的神情,直到面前人打了一个响指,一枝鲜嫩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他手中,递给自己,“这不是吗?” “我不想拿。”不是不想要,是不想用手拿着。 儒雅人没觉得麻烦,手在他耳边一抚,一个玫瑰形状的耳坠出现在左边耳朵,“人比花俏。” 席洲用手指碰了碰,晃悠的新奇小玩意儿,让他感到有意思。“谢谢。”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他察觉到车减速,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第四站到达,车门打开,位置上的每个人都聚精会神观察。上车的人皱眉,发表自己的疑惑。 “这车上怎么有血腥味?” 在他们迷茫自问自答的过程中,一道清脆的声音让车上人跟随声音看去,寻得一道残影重重扑进一个男人怀中。 秋纪陶纹丝不动,站在那里轻巧化解了席洲飞奔而来的力道。像在空中飘荡无家可归的落叶,被温柔缓慢的风送落至根处。 闻到熟悉味道,他感到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席洲身上有股不知名的香味,以前觉得清香好闻,勾人的慌,恨不得埋头享受个够,让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在没有见到他的这段时间内,秋纪陶开窍,是深夜风清扬吹起的一片兰花,承载着月光的味道。 不过现在小兰花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秋纪陶将俩人分开,拿出帕子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席洲脸上的血迹干涸很久,不用力是擦不起来的。又湿了一下帕子,将脸擦干净后捏了一下,“谁的血?” 席洲不以为然,“已经死了,”他抓着秋纪陶的手,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我好想哥哥啊。” 秋纪陶回答了一字,“嗯。”手指擦过席洲耳朵之前没有的玫瑰花耳坠,一碰便消失不见。刚想询问,席洲拉着自己的手往里面走。 第29章 “哥哥,这个公交车上,没有位置坐的人会死的。” 席洲胳膊放在他肩膀上,手挡着嘴巴,冰凉的小拇指贴在他脸上,怕别人听到声音很轻。 尽管局势一目了然,望着他一副:我超级聪明,比你先知道的样子,摸他头,“多谢娃娃告知。” 席洲得了便宜还卖乖,“哥哥,我告诉你这么大一个线索,要如何报答我呀?” 听到这句话,秋纪陶心里了然他在索求什么,点头,“嗯。” “哥哥的意思是同意了?可我还没有说什么哇!” 秋纪陶抬手,点了一下他眉心,因手上有茧子,没一会儿席洲眉心微红,略带宠溺和稍微的小惩罚,全在自己指尖与他眉心上。 内心的话只适合藏在心底。因为是你,不论什么事情才会无条件服从。 “躺棺材里了?” 答话之人乖巧点头。 秋纪陶飞镖而出,落到左边位置最后一位人身上,拿出火符烧掉尸体,拍拍席洲肩膀,语调轻缓,“你继续躺着。” “好。” 第五站上来了三十多个人,把车厢里全部占满了,此趟有熟人。 苏和雅第一眼观察到的是席洲,随后目光移动到周围的血迹上面,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不动声色站在红裙女人身边。 位置上的人保持安静,在公交车行驶后,苏和雅拿出匕首一刀抹了红裙女人脖子。 红裙女人死了,甚至刚才她还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能自保。 在游戏场里面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进过游戏场的人会越变越麻木、冷漠。一旦付出真情那个人死了,你将会承受莫大的痛苦。 秋纪陶心里有大概的猜测,一个个试,不知道是否准确,万一掐断线索可就难办了。 他起身走到席洲旁边,“娃娃,我看眼棺材。” 席洲点头,刚想起身被阻止,“不妨碍。”眼巴巴望着他,直到不再看棺材时,开口,“发现什么了?” “没有。”秋纪陶坐到位置上继续盯着席洲看,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公交车到达第六站,上来的人有三十多个,有老玩家发现了端倪,直接攻击坐在位置上的人。 席洲在看戏,殊不知人类有句话,看戏易引火上身。 来抢棺材位置的人见席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透露着无辜,直觉告诉他们这是捡到了软柿子。 席洲看着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手,飞镖袭来,刀刃从腕部向上轻佻,砍下手后,旋转杀掉围绕在周围的人。 席洲无聊,举起金镯子看着,时不时敲敲棺材,金灿灿的镯子掉下了一块漆,变成了铜色。“哥哥,它变色了诶。” 秋纪陶望了一眼,是掉色,这些首饰是假的。 “你在外面触碰到东西了吗?” 苏和雅听到秋纪陶的声音,知道是给自己说,“她碰到了会发光的盒子。” 秋纪陶现在基本上已经理通,就差观察这里是谁的心境。 上一场是席洲死才能出来,代表并不需要找到心境的主人,而是知道最为执念的人和事。 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视线从席洲身上落到棺材上面,过了半晌,觉得好笑,娃娃怎么会这么倒霉。 秋纪陶起身告知席洲,看到他听完后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更加不忍心。暂时的苦难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何况他有符咒可以让娃娃不疼,也能让娃娃的伤口恢复如初。 席洲没有想到会是自己,但也特别大方张开双臂,“来吧。” 上一场秋纪陶没有亲自动手也出来了,看得出这件事情不需要心境主人。 秋纪陶将符咒叠加在他身上,飞镖划过他的脖子,立现裂痕,猩红的血液滑落在瓷白的脖子,像是高贵的白天鹅游摆在血泊湖中一样。 完整的样子想让人保护,但凡破碎一点,就会想让人再撕碎一点,是无尽头的一点。 席洲把自己的血液转换成了红色,只是觉得很漂亮。 “咔嚓”一声,周围公交车人群的颜色旋转在一起,变为黑色。这个游戏场破了。 —— 月光在一抹秋色中缓缓消失,烈日的圆圈刚有了雏形,层层光晕染在大地。 那些在公交站翘首以盼的人们霎那间化成烟雾,被风带走。 旋转箱子的空间内,除了席洲秋纪陶、苏和雅三人外还增加了两个人。 一个送给了席洲玫瑰花,另一个是男学生。 最为觉得恐怖与沉默的是苏和雅,身边都是男士不说,还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 席洲完好如初,碰了一下秋纪陶,“哥哥,之前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身处的环境是幻境游戏场,在公交车之前已经经历过一轮,前车之鉴是自己内心中最渴望最执念的事情化为游戏场。通关方式只需要找出执念最深的东西毁掉。” 秋纪陶先给他们言简意赅地介绍背景,然后才是回答席洲的问题。明明只是先后顺序,语气却不一样。 “要记住,游戏场里面所出现一切非巧合或是与周围环境不符合的事物一定要上心,是破除的关键……” 秋纪陶说了很多,看到席洲在自己身旁频繁点头,表情和模样十分认真,一看眼神全然无神,根本就没有在听。 第30章 敷衍都敷衍不好。秋纪陶抬头揉了揉他脑袋,这才进入主题。 “公交车上面出现棺材,违和必是关键,空棺材、假珠宝,联想到之前我的执念是你,”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席洲。 “杀死执念不需要本人亲自来,只要找出在公交车上面的执念,葬品里赝品充场面,说明心境主人不是很富裕,给亲人断然不可能敷衍。所以我认为是为自己打造的一个棺材,可能是要自杀没有死成。” 所以他怀疑只要有人死在这个棺材里,游戏场便会破除。 “你不怀疑司机?”斯文人开始说话了。箭头方向指的是秋纪陶,眼神却看向席洲。 秋纪陶遮住了席洲,暗示自己的占有欲。 “不是司机。” “为什么?” 他的反问没有人回答,也乐衷于一个人唱独角戏。 “好歹也是这场游戏场中的同伴,怎么这么冷漠?万一今后碰到什么危险,也是可以互相帮助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一个会发光的箱子出现在面前。 斯文人歪头,好奇去触碰的箱子,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 席洲睁开眼睛,望着灰暗的天花板,回过神来坐起身子,下到地板上,皱着眉头,屈指敲了敲床,只有一个薄薄垫子和一层床单。 这是床吗?瞪了它好长时间后,傲娇偏头,不跟木头计较。 偏头动作在落到一处时暂停,男学生一身蓝白相间格格条条的衣服,彰显出纤瘦的身材。 之前席洲没有看到他的样貌,现在倒是看到了。像萤火虫在透明瓶子里一闪一闪,光芒全部都被隐藏里面,却能在极黑暗之地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不去抢别人的光芒,却有着自己的光芒。眸子如黑白棋一样纯粹,脸庞微肿青紫,有种凌虐美。 察觉到自己在看他,抬眸对视了一眼,如一滴水落入干涸裂开的地缝中,不见实地。 席洲移开视线找寻秋纪陶,发现秋纪陶坐在床上望着自己,走到他身边叫了一声,“哥哥。” 秋纪陶没有应他,反问,“喜欢他?” 喜欢? 什么叫喜欢? 席洲摸摸秋纪陶脸颊,“我就是好奇,怎么你们人类长的一个比一个好看。” 秋纪陶捏了下他的脸庞,从放软的语调听得出心情不错,“没你好看。” 席洲甜甜一笑,“我知道。” 秋纪陶发现一道视线注视着席洲,回过头打算查找视线的来源,没有找到。 周围是灰色的水泥墙,正方形状的空间内昏暗,只有墙壁上部分有一个长方形的窗户,从外面透露进来的光亮,足以照亮这房黑暗,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 房间里面男女混合共十四个人,席洲五个人都在,没有分开。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斯文人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触碰的是什么?你们一个人也不提醒我。” 剩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发表意见,秋纪陶不清楚怎样才可以结束掉这个轮回,所以任由斯文人触碰,只有尝试才会得到线索。 男学生苏和雅走过来,这个陌生不确定是不是同伴的环境中,五个人就是最牢固的团体。 斯文人见他们不说话摆手,“就当是我手贱了,介绍一下,我叫爱玩扑克牌的医生。” 秋纪陶三人一听便知道他在说谎,游戏场可以不暴露自己真名。只有席洲傻乎乎信以为真,“这么长的名字吗?” 他那里还真的有这么长的名字,没想到人类当中也有,瞬间对于这个人印象不错。 “你们叫我扑克牌就可以。” “扑克牌?”席洲眨着好奇的眼睛。 扑克牌挑眉,“小玫瑰感兴趣啊?我可以教你。” “好啊。”席洲答应得痛快。 “嗯……嗯?”扑克牌刚想说话,发现嘴被捂住,无法发出声音,目光迅速且准确的放在秋纪陶身上,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了。 席洲看见扑克牌这副样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秋纪陶对待自己的招式,终于用在别人身上了!打算开口说话,竟诡异发现说不出来话。 他拽着秋纪陶袖子晃晃,怎么了嘛?他做错了什么? “你们是一起的吗?”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盯着五个人走过来。 “npc?不是正常玩家?”扑克牌语气中带着试探,发现能说话了,心存感激之情,不说话真的是要他命啊! 说完后满心期待有人能回答自己,但一片沉默。 “喂,你们好歹理一理我啊,咱们现在可是共患难,有点同伴精神好不好?”他语气带着深深抱怨! 苏和雅害怕不敢开口,秋纪陶的话都给了席洲和解释规则上面。 终原这小子看着十七八的年龄,竟也是这么冷,怵那和冰雕似的。 席洲望了秋纪陶一眼,他也挺好奇。 “npc。”秋纪陶开口。 若不是席洲,他是坚决不会回答这么蠢的问题。 “会主动攻击人吗?”这群npc若是扑上来攻击他们的话,他能有那么一丢丢荣幸得到大佬的保护嘛?想着扑克牌退到秋纪陶身边。 秋纪陶手指微动,一道符纸出现在五人面前上空,像是水波纹一般涌动。 五个人同步盯着符纸往下划的虚拟一条线,以内是符纸所划的一个安稳区,离得最近的npc跨过符纸的区域,屏障没有一丝波动。 第31章 秋纪陶撤掉符纸,“没事。” npc似乎没有见到刚才那副场景,跟五人说话,“你们是因为什么病进来医院的?” “医院吗?”扑克牌听到医院,眼睛里起了兴奋的光芒。 “你们收实习医生吗?再次实不相瞒,我虽然无证只是对医疗挺感兴趣,但其心日月可鉴,对医疗坚决愿意付出自己的时间。” npc开口重复了一遍,“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扑克牌拍头,脑子似乎是刚刚才转过来,连忙开口,“对不起,不懂规矩了,我腿骨折进的医院。” npc得到一个人的答案后看向其他人。 苏和雅随口说了个心脏病,终原脱口而出眼睛有问题,只剩下秋纪陶和席洲。 秋纪陶毫不犹豫开口,“精神病。” 席洲听到他们说病的种类,精神病是什么?心脏是什么?腿骨折也好难看哇!唯一懂的怕是眼睛,于是说了一句,“失明了。” npc见他们全部说完后,神色又恢复成以前的和善,“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病室的规矩:女性为天!女性说的一切都是命令,必须严格无条件遵守!” 女性为天? 扑克牌视线落到苏和雅身上,她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这都勾不起她兴趣?? “每个病室里面只允许出现一位最强女性,咱们病室里面有四个女性,你们决斗吧。” 苏和雅皱眉,观察着剩余的三个人,其中不乏有比自己身高体壮的女人。 连扑克牌看了都觉得心塞,别人那吨位、那肌肉。反观苏和雅细皮嫩肉、身材纤瘦、柔柔弱弱的,别人一拳能打她十个。 一个女人站起身子来走到中心,不屑冷哼一声,“新人?” 她皮肤古铜色,蓬松的暗红色波浪卷垂落在肩头,满身结实紧实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眉间有粉嫩伤疤,看上去似乎是留存了很长时间。眼神扫视剩下的三个人,“你们一起上,不要浪费吃早饭的时间。” 除女人和苏和雅外的两个人,一个害怕不敢上畏畏缩缩的,一个在观察在找突破口。 “我可以弃权吗?”畏畏缩缩的女人举起手,周围但凡再吵闹一点,都会立即淹没这细若蚊蝇般的声音。 “每一个病房里面只能有一个女性,那便是女王,其余女性则会被抹杀。” 被,被抹杀?? “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不然我装扮成女人也能替你上。” 苏和雅听着扑克牌这话无动于衷,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游戏场。之前经历的全部都是躺赢过来的。 在公交车上也是她反应快,占了智商和速度的上风,现在面对面对抗,必输。 秋纪陶发现贴在苏和雅背后的符纸被烧掉,眉毛微动,不允许帮助? 终原见状也试探了一下,将暗器交给她,凭空消失不见。 扑克牌看着俩人这举动,不能帮助的话苏和雅根本就赢不了。 “男士不能参与。”npc给了明确的规定。 默默观察的女人掏出匕首,似乎是找到了端倪,上前想袭击波□□,却被她发现,想去抓匕首女,没想到匕首女灵活多变躲过去,想趁机刺她一刀。 匕首还未碰到皮肤,就被波□□转身一脚踢落,随后走过去抓起匕首女的脖子,“咔擦”一声掐断,将她甩在懦弱女身上。 俩人一起落到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最后只剩下苏和雅,她已经放弃了挣扎,早死早超生,没有任何希望。 “赶快弄完!”那女人话音未落。 苏和雅便以飞快的速度绕到她身后,给周围人留下一道残影。抬腿,在即将落下时被女人察觉,转身,双臂挡住了她的攻击。苏和雅轻巧转身落到地面。 女人目光露出几分兴趣,爆发力强速度也快,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 苏和雅招招狠辣,往女人致命点上面打,女人从刚开始接下那半招后,之后便无还手之力。 “砰。”她落到墙上,流了一墙的鲜血,像是涂抹不当的油漆黏在墙上,最后如破布一样滑落到地面。 扑克牌看呆了,没想到苏和雅小小的身躯能爆发这么强大的能量,深藏不露啊……秋纪陶。 待她下来竖起大拇指,“妹妹可以!” 苏和雅感觉四肢酸疼,垂落在身前的手默默揉了揉手腕,眼神看向秋纪陶,无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席洲目瞪口呆后给苏和雅鼓掌,“你好厉害啊。” 苏和雅看了席洲一眼后移开眼神,这么多人注视着,断然不能说出实情。 席洲怎会看不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怕是安慰吧。 “您以后就是我们七号病室的女王!女王大人,请收下您最衷心信徒的膝盖!” “拜见女王大人。” 在场男性跪地齐声高喊,想到身后有四位大佬注视,赶忙说,“免除跪拜。” “是。”npc们起身。 “这里面为什么以女性为尊?有多少个病室?”苏和雅直接切入正题,当务之急先把这里搞清楚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上面传下来的规矩,一直如此不敢违抗,病室分科室,外面有医院的分布图,一会儿吃早饭就可以看到。” “女王您刚来可能不知道,早饭是需要靠您抢的。” 苏和雅:“怎么抢?怎么靠我?”她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第32章 她不害怕自己死,而是担心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别人。 本就是在自杀后才进入这个游戏场,生死早已看淡。原本还抱有幻想是上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没想到是直接送进了烈狱里。 “是您的肉。”npc的话让苏和雅皱眉。内心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割肉?” “您真聪明,确实如此,不过不是割,是剮。只有让厨师吃饱饭才能做饭。有些厨师胃口小,几片就可以吃饱,有些厨师胃口大就会多吃,但相对来说人家做菜也好吃,这个由您选择。” 苏和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怪不得女性为天,这群人把女性捧得这么高还不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剮?”席洲看向秋纪陶,问出口等待解答。 这个解释起来很血腥,亲眼看到了更血腥。 秋纪陶想了想不怀好意,“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很精彩。”对于看客来说很精彩,对于参与者可一点都不精彩。 苏和雅刚想询问什么时候吃早餐,一道机械声音响起,“现在是早晨时间整七点钟,请所有人去食堂按规矩用餐。” 冰冷的电子音像是被定好的闹钟,宣告着苏和雅时间到了。此时此刻也不敢看四人临时小组,怕多看一眼他们会误以为是求救。 苏和雅走在最前方,被男人簇拥。四人临时小组走在后面。 外面和普通医院陈设不同,门口安装是铁门,他们病室铁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着大大的7号。 周围比较昏暗,过道和迷宫一样,弯绕复杂,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病室,出来的人数像是长龙,最为相等的最前方一定是女子领头。 秋纪陶收回视线,将席洲背到背上,得到一声感谢。 扑克牌看着秋纪陶这个举动,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这冰块脸宠人,当真是稀奇。 第26章 怪物医院(1) 众人跟着队伍,每个楼梯拐弯的墙面上都有医院的分布图。从三层下到一层,出门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食堂就在出来的前方,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里走,到达食堂,先食堂全方位观察了一遍。 左手边是一系列标着序号的窗口,上半部分被铁板遮挡,无法看到里面,底下只有不到五厘米的空隙供取餐。 右边是整齐干净的桌子,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坐着等待。 “男人不能过去那边。”npc迅速拦住三人,指了指就餐区,“咱们的位置在那里。女人的战场,明白?” 窗口外面站着的都是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窗口。 苏和雅想到刚刚npc说的话,五号窗户的饭是天上美味,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那种。排队人数众多,与其它窗口形成了鲜明的落差。 苏和雅社恐极了,每次在学校都是等到快打烊的时候才去吃饭,不然就是囤积泡面。现在一个人站在后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有人过来也只是离她们远点。 “叮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苏和雅被撞了好几圈。原本还安稳的女人们疯狂上前囔叫,仿佛里面是什么金银财宝、昂贵的包包,或是自己心爱之物,可里面是死亡啊! 苏和雅害怕倒退几步,感觉身体像是被风狂吹的细柳枝,下一秒就会断掉。 围堆的人群动嘴动手动脚,无所不用其极去撕咬着想抢这个东西的人。那东西底端是长方形,平均食指长短,衔着上端是一个椭圆形银纸一般的东西,中间还有一个小圆孔。 “女王你快去啊,抢不到没有饭吃!”坐着等吃的七号病室里的人看见苏和雅还不动,开口催促。 “啊啊啊啊,我抢到了我先来!!!”一个女人狂笑着,拿着那个东西在暴露的胳膊上狠狠往下滑,一块肉与胳膊分离,她似乎不觉得疼痛,还觉得时间太长直接将肉拽下来。 “抢?”扑克牌语气轻快,“那人说得靠抢原来是这样子,当真是苦了这么漂亮的妹妹。” “想想那细皮嫩肉的小胳膊被剮出伤口,血淋淋的还会留疤,看着就心疼坏……”他还没有继续抒发自己大作,嘴巴被黏在一起张不开。 席洲爪子拽着秋纪陶袖子,眸子盯着窗口。 秋纪陶以为他害怕,故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剮。” 席洲睁大双眸,似乎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把脸埋入秋纪陶胸膛里,“呜呜呜,好血腥好暴力好害怕啊,漂亮娃娃眼睛可看不得这些东西。” 秋纪陶摸着他背,一下一下顺着力道压惊。 “呜呜呜,好血腥好暴力好害怕啊,帅气牌牌的眼睛可看不得这些东西。”扑克牌语气音调话语还有靠在终原身上的姿势,模仿席洲叫一个像。 终原看了一眼,扑克牌的头发沾到自己衣服上,把他推开,好不容易说一句话还是,“无聊。” 席洲听到这话,毛茸茸的脑袋从秋纪陶怀里拱出来,瞪着扑克牌,鼓着脸颊眉毛下压,喉咙里面发着轰隆隆的声音,和小猪仔似的。 他丝毫不害怕笑得四仰八叉,想说话坐正身子,语气还是没有止住笑意,连带桌子都在抖动。 “吖,哥哥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牌牌啊,牌牌好害怕哇,原原你看……” 终原嫌他,站起身,绕到秋纪陶和席洲那边位置,坐到席洲旁边,只留扑克牌一个人。 第33章 本来四个人座位是俩人俩人对面的,现在变成了三比一。 扑克牌语气中的戏谑太甚了,摆明了就是调侃席洲。 席洲在心里盘算一下,转头冲秋纪陶长长绵绵叫了一声,“哥哥,你看他。” 为什么这个扑克牌还能说话?哥哥不是把他嘴给封起来了?难道手下留情了? 秋纪陶立马将扑克牌的嘴给封起来,封止术没有时间限制,是看他心情,一般封席洲的嘴是小小惩戒一下就解开了。 扑克牌是自己解开的,无碍,他可以加大力度。 扑克牌笑不出来了,终有一天,他弄死秋纪陶。 席洲见扑克牌说不出来话来了,高傲的嗯哼了一声,学着他的语气,“呀,牌牌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想说话嘛?是没用嚣张的资本了……” 席洲越说越带劲,直到后脑勺触碰到一个温暖的掌心,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她在那干什么?怎么不上前?”七号病室的人叽叽喳喳。 听到声音,四人这才把目光聚到苏和雅身上。 苏和雅站在外围不敢进入。 “咔嚓。”窗口台子向左向右分别分开,像是打开的窗户,露出的洞口黑漆漆的,紧接着。一个灰质的长方形钢铁出现,开始蔓延,到达一个餐桌前停止。 上面存放着精致的菜品的盘子从窗口出来,被放在那长方形台子上,开始传送菜品。 原来是这样。 三人心中明白了一些。 就餐区病室人分开坐,人数最少的也保持在十个人,一盘菜肯定不够,苏和雅是必须要抢的。 七号病室的人快急疯了,怕今天吃不上饭。 “一天只有早餐这么一顿饭啊,再不抢的话就没有了。” “好饿啊,女王您准备好。” 苏和雅用厨子上菜的时间做了心理准备,给她一点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她望着女人血肉模糊的胳膊,身旁女性暴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的伤疤都还没有痊愈,新伤添新伤,若一直这样子下去,不被疼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身边人比她注视得紧,苏和雅只能付出一千倍的精力。那女人手里攥着刀,看来不再点菜。握着刀走出来,长方形传送台也收起来。 周边女性跟随着她的动作走动。苏和雅往后退,现在这个站位对于她来说是有利的,只要看准时机。 她心里数着数来提高自己的勇气,三二一三二一……抢! 那柄刀被女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抛到身旁不远处,有希望! 苏和雅迅速上前,感觉脚腕被一只脚所拌了一下,踉跄了一步眼见就要摔倒,反应飞快用胳膊肘怼在前方的女人,她吃痛本能的弯腰。 苏和雅以背部为重心,在她背部借力滚了一圈,换了个方向落地。在看到刀被一个女人拿到手打算往手臂上剐时,立刻抬脚将女人手中的刀踢翻。 刀从手中脱出,在半空中旋转,无数只手在底下高高举起,等待着刀落下,也有一两个跳起来去抢。 苏和雅奋力一跳,超强的弹跳力让她高出处在平衡线的女人们,感受到刀在手中的坚硬感,心中一喜,闭眼在手臂上一划,肉像花骨朵成熟般开出绚烂的花朵。 七号病室一片欢呼,“女王终于抢上了!”他们的开心在下一秒荡然无存。 “怎么回事?女王怎么被赶出来了??” 苏和雅望着自己肉上面有一个牙印,显然是吃过了,可为什么还要退回来?警报声响起,就餐区的人起身左顾右盼,“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干什么了?” 有人拉了苏和雅一下,苏和雅无辜,“我没干什么啊。”她要是知道还需要站在这里? 随着警报声响起,所有食堂的窗口“咔嚓”一声关闭,冷酷的机械音传来,“今日用餐到此为止!” “为什么?不给个交代吗?”人群躁动高声询问。 “这还让我们吃什么?” “说出个原因来啊。” 【“厨子因吃上了不干净的食物导致死亡,今日餐厅关闭。”】 不干净? 食物? 听到这个苏和雅脑袋转得很快,为什么?根本没有时间想是什么原因,身旁的人发疯一般涌上来。 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若是一个地方,疼痛便会非常明显,但地方多了疼痛就会分散,不知道哪里才该痛,她试图反抗无能为力,周围人太多了。 “敢残害我们厨子,简直罪该万死!” 遭受攻击的不仅仅有苏和雅,还有七号病室的人。 离得近的人直接过来,离得较远地踩着桌子过来。 “把他们抓起来等候发落,或者给咱们当口粮。” “嘶”扑克牌倒吸一口凉气,“太残酷了吧,你们难道不想想在第二位女性给肉时,之前还有一个吗?” 被拉下水的十号病室瞪大眼睛,情绪激昂,“你个小白脸不要强词夺理,还想拉我们下水,你真当大家是傻子吗?” 扑克牌手随意指了一名女性,“我看到她给我们女王东西了,说是能帮助女王吃上饭。” 听到他这么一说,众人目光看向扭打成一团的女性们,女性们看到这眼神也停下来。露出里面和在外面乞讨了十天饭一样的苏和雅。 苏和雅生无可恋,脸被划得不成样子,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听到扑克牌这么一说,转身配合,“就是她,她给我药让我吃下去,说是这样子可以让厨子多给我菜,我是新人不知道规矩就信了,我只想让我们病室里的人都吃上饭。” 第34章 她吸吸鼻子,手抬起抹了把眼泪,“没想到上了当,是我不对轻信了别人,但是姐姐,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子残害厨子让我们吃不上饭,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被污蔑的女人眼见着所有人恶意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反驳,“你撒谎!” 两方病室极力举证,把脏水全部泼到对方身上,来保证自己的清白。 席洲拽了一下秋纪陶的袖子,抬眸,眉毛下压满腹委屈,这样子的姿态换来了一个正方形,五颜六色的东西。 感受到秋纪陶手指按着自己的手指,让手中的魔方转动,声音如一片鸿羽轻轻扫着耳朵,“每个面都变为一个颜色。” 秋纪陶见他上手,就在他身后方护着。 “各位,大家先冷静一下,我之前从事的是医生职业,不如让我去看看厨子是因为而暴毙。” “你是医生?” 扑克牌叹了一口气,“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很怪的癖好,觉得别人不信自己是病。”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牌子举到众人面前。 一人拿过来一看,皱眉对着身边人说,“还真是。” 扑克牌还没有来得及炫耀,就见那些病人眼神变了,举手高呼,“这里有一个医生违反规矩来到病人区域。” 扑克牌:“?”哦豁,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无情的电子女机械音再次传来,‘已接受举报,重新分配区域重新分配区域……’ “扑克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秋纪陶,“大佬,很高——” 危啊—— 第27章 怪物医院(2) 终原本能瞥了席洲一眼,他正在专注玩魔方,丝毫没有发现秋纪陶消失不见了。 “既然都各执一词,那把这件事情交给上面处理。”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终原望着在场人们随着这句话变化的神色,敲响了心中的警钟。这件事情被扑克牌搅浑了,但他没被搅进去,知道脱不了干系。 “交给上面处理的代价,你们谁能承受得起?”终原直击他们惧怕的心理。 “只需要找出一个真相交代。” 在场人顺着终原目光看去,是第一桌吃上菜的病室。 扑克牌把局势搅浑,他有目的的害人,不需要调查出是谁要残害厨子,只要一个替死鬼。 而这个替死鬼,在所有人都饿着的情况下就很明显,终原利用的是他们黑暗一面。 不少人反应过来,把矛头对准了第一桌吃上菜的人。 席洲拼成一个完整的魔方后抬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发出疑问,“哥哥呢?” “他们走了,剩下的回病室再说。” 席洲点头,举起魔方,苦恼,“这东西一点都不难,我都打乱拼了好多次了,你有没有好玩的。” “又不搭理我!”席洲见他不说话,歪着头,表情可怜带点抱怨,像森林里面化为人形的小鹿,毛茸茸鹿角不死心戳你的脸颊,正打算生气时,小鹿就眨着懵懂清纯的眼睛盯着你。 终原移开眼神,一本正经观察着局势,这本就是所导致的一个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接下来还会按正常规则走。 趁乱打听了接下来还有什么行动,扭头望着席洲,开口,“回去了。” 回到七号病,三个人都在,终原坐在床板上一言不发。 …… …… “好饿啊……” 深夜,睡梦中的低喃传入苏和雅耳朵,坐起身子,本能往最边的角落看去。昏暗的环境内,看到了一个上半身靠着床板。 她走过去,放低呼吸,不忍心去打扰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在动身子的过程中碰到了一个人,警惕心起来。转头看到是终原放松了身子,顺着他的视线落到席洲身上。 似久远的时代化成了人形,层层的无形枷锁扣住观看者。 席洲转头,发现终原和苏和雅看着自己,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你怎么坐在地上?” 苏和雅提起了席洲伤心的话题,“不喜欢床。” 一道蓝光穿破空气到前方形成一个正方形的白色光幕,露出里面的秋纪陶。 “诶?床!!”席洲见到秋纪陶特别开心。 终原寻着光源看向源头,原来魔方是个通讯器。 秋纪陶还未开始说话,一道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小玫瑰小玫瑰,看在我们浅薄的情谊上救救我。” 扑克牌突然飞出了屏幕,只听“砰”一声,狠狠落到墙面。 秋纪陶收回脚站定,望着席洲,“等我回去。” 终原凝视着他身后白色墙面问,“你们在医生的区域。” “饿吗?”秋纪陶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让终原本能点头,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磁场会加速人饥饿感。 席洲嘴一撇眼泪一掉,只张开了双手,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冲秋纪陶抓抓,模样可怜死了,只有两个字,“想你。” “嗯。”秋纪陶抛下来六个肉包子,稳稳放在三人手中,分配均匀。 席洲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只觉满身落寞。 秋纪陶关闭了视频,虽然没有提及席洲,但全程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苏和雅望着其他人,终原给她打定心针,“秋纪陶设下了屏障,外人看不到。” 她放心掰开包子,柔软馅多,肉香四溢,一掰开热气腾腾的味道似乎是憋坏了,争先恐后溢出来,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更别说饿了一天的人了。 第35章 苏和雅把包子递到席洲面前。 席洲微微歪头,不明白苏和雅这个动作,但还是笑得非常甜,“谢谢你,我有。” 苏和雅受到他笑容感染,这些年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 席洲这人很奇怪,就像是寒冷冬日里一湖温泉,泉面上烟雾缭绕,在外面没觉得有什么,一旦进入就会深深沦陷。 “好,你有。” 终原:“……”默默咬了一口包子,感到腹部贴上一个冰冷的手掌,打算动刀,发现是席洲后止住了。 “哥哥,我可以睡你身上吗?” “咳咳咳……”终原被包子呛住了,准确点来说是被他这句话吓得,“不不不不,男男授受不亲。”细听语气中还有慌张。 终原转身不看他,闷声吃着包子,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和大佬抢人。 席洲:“……”怎么了?不就是想睡他身上嘛?秋纪陶都让自己睡诶。 以前在的深渊里面有一只大猩猩,躺在它身上可舒服了!只要他们软,都可以是大猩猩。 终原大快朵颐吃完包子睡遁,惹不起躲得起。 苏和雅也知道自己不宜久待,快速吃完包子丢下一句,“晚安。”匆匆离去。 席洲咬了一口包子,望着他们仓促的步伐,人类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坐在床边一夜无眠,天刚亮不久有人敲门,不等里面人说话直接推门进来。 席洲盯着来人,头戴燕尾帽,身穿着和秋纪陶颜色款式差不多的衣服。 护士笑容和善,语调温和,“谁是昨天新来的,出来登记一下。” 席洲配合举起手,“我。” 终原和苏和雅听到消息走过来,只有他们站着。其他病人都在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三人跟着护士走到护理站,配置比病区好很多,不需要看灰蒙蒙的水泥墙,让人眼中有了新鲜的颜色。 里面有几名护士在忙,带他们出来的护士拿着文件夹走过来,率先询问站在中间的席洲,“你叫什么名字?” “席洲。” “失明了是吗?”护士看向席洲眼睛疑惑,“你这眼睛不像是失明啊。” “那失明什么样子?”他本能接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疼,低头一看是终原的手。 眼眶里面充斥着委屈,眉毛微弯,不轻不重地温柔一月,“你信不信我小本本记你一笔。” 干嘛要拧他?是他不乖吗?也没有说错什么!就是没有见过失明的人嘛! 终原面部表情不变,内心有些歉意,迫切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下手可能重了。 “桀桀桀……”护士发出诡异的笑声,白玉般的脸开始扭曲,五官模糊不清。 像反包饺子,馅包着皮,一团肉沫团在一块。如此近距离,都能看到面容上蠕动的小块肉,底下仿佛藏匿着虫子。 护士这副样子让席洲想到昨天晚上吃的肉包子,要是把这个护士的头包成肉包子,味道应该是不错的吧? “呜呜呜,好恐怖啊。”别人害怕是真的害怕,席洲害怕就跟害羞草一样,触碰它一下,躲起来,不碰了又张开叶子眼巴巴望着你。 在席洲戏精期间,护士的手指开始缓慢拉长,像匹诺曹一说谎就会变长的鼻子,一直说谎导致护士手指不停地延伸,所指向的尽头是席洲。 终原想帮助席洲,不料刚做出举动身子便不能动弹,防护罩消失在空气中。 这让他联想到之前秋纪陶给苏和雅的符咒和自己给的刀,也是和现在这样一样。 恍然之间福灵心至,突然明白了在食堂为什么苏和雅给那厨子的肉会导致死亡,是秋纪陶给予的帮助触犯了规则! 女性决斗、食堂血腥交换还有这入院登记,一旦涉及到医院的必要流程时,他们将不能无法帮助任何人,除非自救。 苏和雅想帮也帮不了,在食堂里面深陷漩涡中心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闭上眼睛不忍心看这一幕。 席洲嗅到臭味,像是死了百天的尸体,还是从厕所里面被打捞起来,腌制入骨了。 现在操心的不应该是臭味,那手指已经慢慢朝眼睛而来,他没有一丝惧意,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唰—” 席洲感到自己眼睛里面进来了一个滚烫的烙铁,摊在瞳仁上,钝器和利器不同,利器快刀斩乱麻,疼痛直接刺激神经,让人一下子神游到西方极乐世界。 钝器很磨人,那指甲在席洲眼睛里不断往里伸,根本不管到头与否,用蛮力去磨开血肉,让眼泪滑落都是血和碎肉。 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和钉子,不断往身体里面钉钉子,每锤一下都要暂停好久,等待痛劲过了再一下。 秋纪陶在这里管用吗?终原忍不住去想,但刚想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即使强大如斯,也无法逃脱游戏场的掌控和规则。 终于这非人的折磨停止了,指甲还尚存在眼睛深处,不知道哪一块肉里不动了。猝不及防,指甲在肉里一并,使所有肉都聚集在了一块。 狠狠一拉扯,牵扯出血丝神经还有鲜血。 席洲感觉眼球在与神经分离,就像是橡皮筋,一下子用力拉长后又试探的拉拉,想看一下长度?并不!是在等断开的那一刻。 苏和雅禁闭的眸子不止落泪,双手捂着耳朵,用力到都把脸颊捂出红印来。 第36章 她表面上看起来漠不关己,可哪有人生下来便是这样,她共情能力一向薄弱,正是因为见多了人性就会变得麻木同化。 席洲现在的处境让她想到了奶奶,人面兽心的公交车司机、以自己弱小身躯扛到公交车上的棺材,以及最后…… 想以死亡去讨一个公道,去唤醒人性麻木的心灵,她并不想要席洲死,该死的人不是他,是自己啊! 护士指甲抓着席洲眼球,五个指甲恨不得将眼珠子捏爆。 整颗眼球血淋淋被护士的手指拉扯着,肉色的血肉从粗开始慢慢变细,“啪嗒”血肉和神经被硬生生扯到了极限,断了。 席洲满脸的鲜血,整个人被残害得不成样子,比坏人蓄意拆毁的娃娃还要可怜,整个人仿佛失去了色彩孤寂悲凉。 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子啊。 护士收到眼珠,变回温柔和善的护士,看到席洲这般狼狈,开口,“你怎么弄成这样?一会还要做检查。小崔,你陪这位病人去洗洗。” 席洲现在这个样子,终原不想把他交给其她人,上前,“终原,眼睛有问题入院,有些时候视物不清,你可以检查。” 护士兴奋地给他检查了一番后,抱着遗憾,“确实有问题。”她还意犹未尽,怎么这个人就有问题?拽眼珠子很好玩的。 护士翻到第三份病例时激动了,迫不及待望向苏和雅,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盯着她,不想错过她面上的任何表情。 苏和雅腿软,从进入到这里,好像都是在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席洲说失明,直接将他眼睛给挖了,自己是心脏不会也要把心脏给挖掉吧?不,不是,她说得是心脏病,顶多就是心脏出个问题。 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只能面对,有时候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比未知的危险还要恐惧。 终原赶着护士上前,去扶住席洲,礼貌开口,“正好我也要去洗手间,我带他去洗,不劳烦你们了。” 护士急着玩新玩具,还是最为“珍贵”的雌性,当然是要好好对待。 对待他们也就宽松了很多,看了看时间,开口,“八点之前回来,医生上班要检查身体。” 第28章 怪物医院(3) 终原望向挂在走廊上面的表,七点半了。小心翼翼扶着席洲,路上只说方向之类的指令。 走到洗手间,看着一动不动的席洲,脸被鲜血包围了,像是一桶新鲜的血液从头上浇下,狼狈又无助。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情绪可以从里面显露出来,现在他不知道席洲是什么情绪,只知道是灰色的害怕。 虽说很不想占人便宜,但没办法。 终原手指微屈,挽起两侧袖子,到达胳膊肘上方一点的位置绊住。 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块白色毛巾,湿水后给他擦着脸,怕受惊,提前打了个预警,“你脸上血迹太多了,我给你洗洗。” 席洲闻言把脸前倾,对于终原帮助洗脸很感谢,毕竟眼睛看不见了也要美美地。 “谢谢哥哥。” “别叫我哥哥,叫终原。”终原面无表情,连脖子上面弄得都是,像一个洁白的雪球团团淋了草莓汁。 席洲一向乖巧,听从他的话,“谢谢终原,”刚说完疑问,“男生不是都喜欢被叫哥哥?” 终原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刚被挖了眼睛,肯定害怕极了,不如就岔开话题。 “谁教你的?” 席洲笑得单纯,一副我好聪明快夸夸我的表情,“我看到的。” “好,厉害。”终原依附他。 见露在外面的皮肤终于干净,觉得舒服多了,把毛巾烧掉。 见面前被自己擦洗干净的人儿睁开眼睛,呆了一秒。他除了在npc身上见过窟窿眼,很少在人类身上能见到,还挺有意思的。 席洲的眼眶像是黑洞,皮肤尚在血肉模糊,像被不同的车轮碾压过好久的路面,能看到还在触动的神经。 “你要遮一下眼睛吗?” “为什么要遮眼睛?”席洲说完后明白过来,语调孤寂悲伤,“我知道了,你嫌我丑。” 他不太注重样貌,以前待的地方都是越丑陋、越奇怪。只不过是失去一双眼睛,竟然能让人说出这种话。 终原真没觉得他现在有多丑,还有种灵异的美感,先天条件就摆在这里,怎样都行。 “万一哥哥见我这副样子不喜欢了怎么办?”看到他头顶被风吹起来两根呆毛,连头发都在替他杞人忧天,见可怜,没忍住哄哄,“不会的。” 发顶呆毛又被风吹落,似乎在印证着他心情。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全身都能替鸣不平。 “还是遮一下。”席洲说。秋纪陶喜欢长得漂亮,如果见自己丑,一定不会再搭理了。 “嗯。”终原拿出纯白的布条,布条是丝绸料子,光滑色调很重,蒙上去一点也看不出来底下是什么样子。 双指拉着光滑的布条,在他脑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雕刻家、画家见了这幅画面肯定会记录下来,是造物者见了就会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景色,堕落的天使?不!是被打扮好的精致礼物,等待着被人来拆封。 小心翼翼拆开,细嚼慢咽品尝,比昂贵的金子都值得让人珍惜回味。 第37章 衣服上面的血迹将他衬托得更美,像是捣烂的樱桃涂抹在身上,美丽的血腥味会让野兽垂涎,为之疯狂的。 是放在橱窗里灯光聚集的焦点,是让无数造物者都想分一杯羹,惊讶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似乎等待时间有些长了,声线如草莓布丁般轻微抖动,更想让人一口吞掉了。 “终原,你不能抛下洲洲。” 终原看着他冲自己伸出来的手,喉头一紧,方才在想些什么? 席洲矜贵圣洁灵动活泼,能看到翅膀颤抖已经实属不易了。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为什么人都爱欺负、挑逗漂亮的人。欺负得越狠,越能使心里恶劣扭曲不能诉说的得到满足感,令人天灵盖都酥麻。 席洲是幸运的,也不能绝对,不知道遇上秋纪陶是幸还是不幸。 “终,终原。”席洲得不到回应又小声叫,和小金鲤摆动鱼尾所泛起湖州的片片涟漪,百转千回中又消散,只得一刹那,方才能观赏到如此美景。 终原手掌心托着席洲的手腕,手指缓慢触碰像蝴蝶一般稳稳而落,让他不曾感觉到有任何力道。另一只手放在他胳膊肘,所落部位皆是隔着衣服。 “在,走吧。” 席洲听到他的声音开心,“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 …… 终原一步步扶着他回到护理站,让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到苏和雅躺在地上,从胸部的起伏看出来没死。 她紧闭着双眸,身子像软体动物,终原看了一眼她的心脏,胸部被破开,去掉了一块正方形的皮肉,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每隔一小块距离都会有一个椭圆形的洞,一看就是被指甲戳的。大致有十几个跟随着心脏跳动收缩。每跳动一下,身子便颤抖一下。 护士疯狂舔着手上的鲜血,从掌侧舔到掌心,重复着舔舐这个动作,像是在吃什么美味,雌性的鲜血是顶级的食物。 苏和雅闻到终原身上的味道,艰难睁开眼睛确定,“杀了我,或者拿我试规则。”这种疼痛是强烈且缓慢持久的。 “你有价值。”虽然残酷却也是事实,在女性为天的病室,苏和雅还有用。 “疼啊。”苏和雅视线模糊,汗水泪水早就分不清了。 终原平静地望着她,眼神里面毫无波动,“当你的求生欲大过疼痛时,会忽视一切疼痛。” 席洲一直被浓重的血腥味围绕,听到终原和苏和雅的谈话,疼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回味过后的爽。 八点时间到,护士开始按他们所处在的科室安排楼层,苏和雅在内科,三楼,眼科在四楼。 终原站在门前,两扇浅绿色的门合并成中间一条缝,似乎门也在期盼着有人上前推开它。 “进去吧。” 席洲:“?”怎么进?进去哪?听到终原的指引,往前走几步碰到门,无助地摸摸,门呀门呀,看在洲洲这么可怜的份上,能不能主动消失让洲洲过去呀,洲洲一定会感谢你的。 可惜这个坏门是死物,听不懂席洲的话,依然直挺挺杵在那里。 席洲乱摸门缝,动作幅度过大,像是在打扫卫生。终原坏,都不帮自己一下。心中念了一下,发现手触碰到了空气,后又轻轻拍了拍门的边框。 他一喜,找到门缝了! 手将原本虚掩的门推开,不知该往哪里走,像身处在虚无缥缈的黑暗之中,起伏之间身不由己。 气流夹带之间的冷意包裹着手部的每一寸,很轻微地风吹起他脸侧的发尾,发梢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手指微弯垂落,“医生在吗?” 没有得到回答,他撇嘴,就站定不继续往前走了,刚准备转身,低沉的声音传来,“过来。” “有人嘛~那能不能劳烦你过来呀,我行动不便。”席洲听到极轻的笑意。 是从喉咙里面,又经过紧闭牙齿调和过后发出的。仿若一阵风吹来,中途打了个弯儿又返回了,留下只有席洲在苦恼。 “行动不便。”那人把这四个字嚼得又棉又长,嚼碎了又重组起来是不同的滋味。 “嗯呢。”席洲认真地说,“你要是不信的话过来检查一下。”这语气和偷了腥的小猫咪一样,装傻充愣憨态可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主人你不能冤枉我,小猫咪哪里知道吃的是什么呀?可小猫咪偷吃忘记了擦嘴,嘴巴还残留着渣渣就想着糊弄人,这智商也只能是骗骗自己了。 由于小猫咪太过于可爱,主人也只能配合。 “我腿残疾,走不了路。” 席洲:“!?”那不是和自己差不多? “啊?那咋办啊?” “你过来,”“医生”循循善诱,“病人要听医生的话。” 席洲鼓起腮帮子,喉咙里发出委屈不满的声音,咕噜了一会儿和解,“好吧。”洲洲是不会给人添麻烦的乖宝宝。 “砰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敲在桌子上,伴随着人声,“这儿来。” 席洲仔细听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刚抬起左脚不小心踢到一个东西,好奇用脚尖戳戳,见没反应打算绕道而行,手臂刚挥舞一下就打到了人。 温热的…… 他用手背去蹭了蹭那温热的“东西”,细腻光滑还跳动,又捏了捏,原来是皮肤哇! 第38章 ? 是个人! 席洲不急不缓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娇嗫错怪,“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都撞到你了。” 万一撞着自己可咋办呀…… 话音刚落,手背上落下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疼得缩回手,赶紧放在唇边呼呼,缓和点后,冲前方龇牙。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席洲小声吼叫了几声后开始哭泣,这个人不仅不怕还对他动手? 没有哥哥在,洲洲就是随意任人欺负的小萝卜。 若不是有高挺的鼻梁撑着眼睛处的布条,早被眼泪浸湿,黏在眼窝处,到时候又不舒服。 “坏医生,你告诉我名字,等我哥哥来了让他弄死你!!”席洲一提起秋纪陶高傲起来,把狐假虎威表现得淋漓尽致。 “哦?”席洲感到一阵风轻抚过自己,身前有些温热,猜想应该是这“医生”在吓唬自己,哼他才不屈服呢! 洲洲必须要有骨气! “你不怕,我先弄死你啊。” 席洲:“……”糟,糟糕,没有想到这点。紧接着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胸骨角处,冰凉的东西缓缓往下移,到一个位置向左偏了一点,就停留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身体上反馈给席洲的感触是圆形空心的东西。 “把你的心脏做成水晶如何?”听不出一点反问的语气,仿佛是随口说出来的当下想法。 ? 心脏?那是什么东西?他有嘛?水晶倒是知道,很漂亮的! “好呀。”席洲刚说完,周围气压瞬间降低冰点,身边是冰点产生的源头,让他不知怎么了,浑身不舒服。明明自己是最喜欢冰的。 下巴被人攥着,和被滚烫的烙铁夹着一样,疼地扭动身子,抬手去反抗,胳膊却被禁锢住了。 “唔……”感觉异物挤入口中,舌头被紧紧夹着,橡胶手套的味道尝进嘴里,钻入喉咙里面不禁使他呛咳。 咳嗽出声却也因为对方手指在嘴中无法咳得尽兴,和小奶猫打喷嚏一样,从嘴里溢出来。 席洲喉结滚动都感到急促和疼痛,听到了“咕咚”一声,嘴里分泌的唾液像开了扩音器一般,被他咽下去。 那个“医生”肯定也听到了,指不定心里憋着笑他呢。 感到一个衣服边贴着自己,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耳朵的热浪尤其严重,每一寸皮肤都能被照顾。 呜呜呜,他不喜欢热的东西、环境和氛围,就像是冰遇到火,会,会化得…… 而且不知道怎么,这股热浪喷在耳朵里面时,皮肤上面的小绒毛“咻”直立起来,一股电流从耳朵蔓延到全身,电流不强但刺激性大,电的他酥酥麻麻的。他想躲,刚动,舌头便被扯得生疼。 “说出一整句话,便不与你计较。” 席洲想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能不断的哼唧,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大变态人类都是大变态!! 他浑然不知现在的样子有多么诱人,想让人把花根拽下来,想吸取着根部汁液,想看着花朵在自己手中盛放着枯萎。 取一小瓢蜜汁浇在花瓣上面,用自己温热的唇去吻一下诱人的色泽,一片艳红。 席洲感到一只手伸到后脑勺,指尖触碰到头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布条松了一些。系成蝴蝶结形状,轻轻一抽便能开启宝藏。 太想把“小尾巴”给藏起来,出于本能直接低头靠在了“医生”滚烫的皮肤上,以至于这瞬间忘记口腔里面的手指,被刺激的感受激发出眼泪。 “医生”注视片刻,手指轻轻将布条挑起,移到面前。这时风也来凑热闹,布条底端飞扬轻滑过鼻翼,兰花被践踏落入血池糜/烂的味道,让他有了几分凝神。 拽着布条狠狠一抽,松手,缓慢地飘落到地面。 “嗓子不想要了?起来。” 席洲喉咙里面没发出几个音,还是难受,但坚决不起!第一次发现世界上有多种多样可以让人难受的方式,好神奇哇。 身子不受控制直立起来,不要太熟悉的感觉!席洲耸动一下鼻子,嗅不到任何味道,那npc护士都有味道,这个人怎么可能没有? 恍然明白过来面前人是谁,眼泪掉得更凶。 哭声化作一缕一缕的空气流动,声声寸寸钻入秋纪陶耳朵,抬起指腹擦掉席洲脸颊上的泪水。 看到他因为这个动作哭得更厉害了,不知名的叹息声也淡入空气中,不知所踪。 秋纪陶占有欲极强,娃娃是他私藏的,一旦署上名字,便无人敢碰。可他又不会署名,那样子太破坏娃娃的美感。 比起旁人的触碰,秋纪陶最讨厌自己的娃娃到别人身边,既然认了他这个主人,再跟二主的话是不忠。 不忠的娃娃,没有留在世界上的资格。 可无奈面前娃娃太过于独一无二,若是毁坏了怕是世界上难寻其二,这让秋纪陶只好亲自上手调/教,让娃娃达到心目中的永恒。 秋纪陶自认为对席洲宽容度达到了极限,这一次若是不给他惩罚,难保今后不会再犯! 人和野兽一样,无论多么凶狠,只要一次性驯服了,今后对你唯命是从,反之接二连三,会主观意识传达给野兽还可以反扑的错觉。 席洲和野兽不一样,他很乖,可秋纪陶要地不是乖,是绝对臣服! 第39章 他要让娃娃失去自我、失去灵魂、失去意识,在等待长生蛇发挥作用时,先让自己小惩大诫。 为了席洲特意幻化出一根胳膊长,短粗细适中的小巧迷你袖珍权杖。 通体暗金色,权杖顶端像是把古树上面的纹路雕刻在上面,松散的蚊香状圆圈绕了两圈,顶端开着绚烂的银色花朵。是个精致的小摆件,很适合放在娃娃身上。 秋纪陶将权杖指向席洲,微侧身子,整个人透露出漫不经心的步调,嘴角噙着笑意,不是所熟知的任何一种笑意,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表情,没有任何含义。 真正有含义的已经摆放在自己和席洲面前了。 第29章 怪物医院(4) 周围环境变成了一个低调奢华的房间,这是秋纪陶购买的折叠空间,可以随心所欲铸造自己的宫殿。 他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就算是惩罚也要在正式且单独的场所下。 秋纪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随意搭着腿,冷漠望着前面站立的席洲。 壁炉里的火光噼里啪啦作响,传入无法视物人的耳朵里是一种别样的折磨。窜得顶高的火焰在到达顶部时化开,分为两个部分,向不同的方向填充满整个顶部。 火光将席洲瓷白的小脸映得暖洋,下巴处贴上了一个冰凉的圆头东西,缓缓上移到上唇与下唇之间。 唇线本来就抿得不严实,被这东西轻轻一撬,如出现裂缝的蚌壳,轻而易举便露出宝贵的珍珠。 坚硬的圆东西触碰到牙齿,又往里走了一小截,席洲还挺配合,把嘴巴张开。 但忽略了秋纪陶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配合,这个东西可以随意调节大小和长短。 而他做这些动作是讨好也是取/悦,管用吗?管用。 在席洲嘴里的权杖升出一个小弯,抵着牙齿让他无法闭口。 “哥……嘶。”刚开口感到抵在牙齿上的尖端突然穿透。 席洲眼皮剧烈一跳,身子都在颤抖,很疼,为什么?面前人是秋纪陶吗? 哥哥怎么会对他这样,哥哥舍不得伤害他的。 秋纪陶看着他眼泪湿了脖子,可以预测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全身都会被泪给打湿。 没有丝毫犹豫将牙齿拽下来,纯白的牙齿落入血泊里滚动了一圈,将鲜血尽数带起通体包裹。 秋纪陶没有说话,自顾自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便是找到一个蚌壳敲碎里面的珍珠。 颗颗牙齿都是如此残酷,不留半分情面,到最后确实如秋纪陶所想,不仅是全身湿透了,连带衣服都像是被雨淋一样。 他给过机会了,是席洲没有做到。 鲜血不停从席洲口中溢出,血腥而又美丽,完整地破碎高傲而落是虔诚的臣服。 秋纪陶是npc嘛?他怎么和npc一样那么对待自己? 氛围像是两个猎人打到同一个猎物的僵持感,是铺满着石油打磨火星子的心颤感。 终于气氛上升,两个猎人争论出了高低,猎物有了归属,火星子也落入石油点燃了熊熊烈火。 “哥,哥哥……”席洲轻声叫了一下,想看看面前人到底是谁。 秋纪陶应了一下起身,走到他身边温柔给他擦掉血迹,“疼吗?” 席洲推开秋纪陶的手,背过身不再面对他,生气了不开心了哄不好了。 “还想再来?” 听到这话,席洲转身面对他,含糊不清说,“你装成医生骗我欺我瞒我对我不好,现在还威胁我。” “我现在身份是医生,没骗你,欺负你?不是你自找?” “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欺负我,不管我做错没错。” 秋纪陶眸子逐渐暗下来,手指上升到席洲唇上,“再说一个字,我让你永远说不出来话。” 明明就是一个威胁的话,说完后竟还认真思考了一下。 席洲不解,又是舌头又是牙齿,就非要盯上自己的嘴嘛! 难道他说错话了? “哥,哥哥……”席洲将他的手指拽着,用脸去蹭他掌心,“娃娃错了,不要和娃娃计较好不好?” 秋纪陶感受到手下皮肤的细腻,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攻破心理。 席洲以为他不原谅自己,又蹭了蹭,“好嘛好嘛,以后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后别和别人说话。” 秋纪陶忘记说了,给席洲玩的魔方是个智能魔方,最好的一个功能便是……监视,高清全方位监视。 所以,有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席洲开心扑进他怀里,“哥哥,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不在她们都欺负我。” 秋纪陶在分配科室时猜想有这么一出,特地来的眼科。 “我看眼睛。” 席洲一听拒绝,“不行不行不行!”什么都可以看除了眼睛。 “好。”秋纪陶摸他头,周围环境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现在就可以将席洲眼睛治好,但治好了又要再次经历眼睛消失的痛楚,秋纪陶强大却也要遵循规则。 只要强大到立于规则之上,才允许破例,但游戏场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其中水深低沉只有亲自踏进去才知其凶险。 秋纪陶手翻转,一个纯白的蝴蝶在掌心中扑闪着翅膀,将手一抬,蝴蝶轻稳奔席洲而去。 席洲感到右眼皮落上一个柔软的东西,伸手摸到了一个冰凉机械的东西,“这是什么?” 第40章 “送你的礼物,睁开眼我看一下。” 席洲摇头,闻言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不行不行,太丑了!!” “不乖的话,我亲自动手了。” “又来这套!”席洲缓缓睁开眼睛,大概过了三秒时间,没有感觉到秋纪陶有任何反应,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 “希望你能记得……”话音未落感到头顶落下一个温暖的掌心,随后轻轻被揉了揉,“不丑,很漂亮。” 一边唯美一方空洞,这样揉碎捏合在一块有着异样的美感。 席洲重重点头,眉心被秋纪陶点了一下,“叫终原进来。” “好。”席洲转身后发现不对劲,看不见怎么走嘛!于是转身冲他张开双臂,“我要哥哥抱。” 秋纪陶将席洲公主抱抱起,将他送到门口,买了最昂贵的坐垫,垫在椅子上才把他放下,然后起身,看了终原一眼。 …… …… 席洲感到屁股软乎乎地,和坐在云朵上面一样,开心地碰了碰自己的小蝴蝶。没等多久,听到了开门声,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是哥哥。 “娃娃,我得回医生区域。” 席洲脸一下子苦下来,“哥哥不是说能一直在我身边吗?” 秋纪陶食指刮了一下他鼻子,神秘地说了两个字,“秘密。”后嘱咐他,“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好!”席洲答应得十分利落,用牙齿循着他的手指,轻轻含在嘴里咬了一下松开,“再不听话,哥哥再把我牙齿掰掉。” 席洲冲着他背影挥挥手,洲洲最乖了,紧接着看向终原,“哥哥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没什么。”终原随口一答。 席洲落寞,微抬起身子,将椅子上柔软的坐垫拿起来抱在怀中,下巴靠在上面,让坐垫深陷下去一个角。 “你们都不告诉洲洲。”他声音沉闷,像两军交战时胜军那方所敲响的战鼓,落在输军这边绵延不绝,敲击在心脏薄弱处重重一锤,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终原喉结滚动,他知道,席洲一开口无论是谁都是输家。 委屈什么?自己一没凶他二没抢他吃的,是家养宠物猫又不是流浪猫,冲别人摇尾巴干什么? 席洲见他不回答,刚起身,腿一软摔在地面,小小“哎呀”一声,就像是泡在羊奶里面的小鱼干,两者香味儿混合在一起就等着小猫咪上钩。 尝过那味道的小猫咪自然是不馋,馋的就是没有尝过的,会忍不住去想什么味道呀? “嘶,好疼呀。” 奶泡小鱼干又主动伸到小猫咪面前,这都已经是到嘴边了,指望一个小猫咪的自制力有多强? 小猫咪馋死了,快走到面前,小心翼翼尝了一口,比自己预料中的都好吃。 席洲感到终原走到面前,在他即将碰到自己胳膊时,抬手,眨巴眼,“摔疼了,呼呼。” 终原:“……” 没陪着他干这么幼稚的事情,手掌心托着胳膊想扶他起身。 席洲被提起来,怀中的坐垫给抽走,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坐了不要抱。” 席洲乖乖点头,“好,哥哥说什么我听什么。” “别叫哥哥。” 席洲微微吐出舌头,“习惯了,我叫你原哥哥好吗?” “随你。”一个称呼而已,计较那么多干嘛? “原哥哥,东西掉了。” 终原听到他声音本能低头,紧接着感到背上一重,连忙抓住席洲的腿站稳。 “洲洲不想原哥哥照顾我的速度,所以,”他偏头,脑袋轻轻靠在终原肩膀上,几缕发丝垂到胸前,“洲洲是不是很好啊~” “又不搭理我。”席洲无聊靠在他肩膀。 秋纪陶还好,话有时候也挺多的,终原简直比秋纪陶严重。 “原哥哥,排行榜第一很厉害吗?” 终原知道他这是在说秋纪陶,点头,“很厉害。” 秋纪陶厉害到什么程度,他没有概念,都没有概念。他的厉害是内敛的,迄今为止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实力。 “你厉害嘛?” “我不厉害,排名最后。” 终原感觉耳朵落下一个柔软的东西,惊觉是什么,躲开,留下席洲从嗓子眼里面说出的话,“一起骗秋纪陶吧。洲洲悄悄跟你说,他是个颜控,越好看的他越喜欢~” “扑哧。”终原第一次脸上露出笑意,双眸微弯,长而翘的睫毛为眼底留下一些阴影,是月上柳梢头所带来的一阵儿微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秋纪陶是颜控?只是对席洲颜控。 席洲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多看一眼都是莫大的荣幸。 席洲戳戳他脸颊,“笑什么嘛。” 听到他说话终原止住了笑意,“笑你傻。” 席洲:“……原哥哥才笨,都已经排名最后了,还不想着抱大腿。” “嗯,我笨。”终原到达了护理站看到苏和雅后,才不经觉竟然和席洲聊天聊到了现在。 苏和雅看到他们,迎上去,眼神扫视到席洲后皱眉,随即心疼将她淹没,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被弄坏。 不仅仅是制作的人,就连身旁伫立观看的人也会产生自责。 第30章 怪物医院(5) “你们的医生是秋纪陶吧,我的医生是扑克牌,他帮助我制造了一个魔术心。” 第41章 魔术?说起魔术来他想到一个人,扑克牌也没有告知真实姓名,是他吗? 再次回到护理站,护士和善的面容变得阴沉无比,“厨师是你们杀的!” 红色警报声响起,在护理站的护士全部跑出来,有一个护士胳膊变成了长长的黑色触手。 “走。” “啊?”苏和雅懵了,还能这样子玩?跑能跑到哪儿去? 眼见着那黑色的触手快触碰到自己,都能清晰地看到触手上面肮脏的吸盘,一缩一缩像是人的嘴在呼吸。 马上就要咬住自己时。没再犹豫和疑惑,转身跟着终原逃跑。 这个医院就这么大,能跑到哪儿去?再者这不是游戏场?不是按规矩办事? 苏和雅内心对游戏场充满敬畏,会想如果不按游戏场规则来办,下场不是会更惨?宁愿待在原地等待判决,也不愿意放手一搏。 她没有他们那实力,却又不得不附和,这个游戏场最重要的是通过! 终原跑到病室楼道中间,手翻转,黄色符纸出现在手中,往墙壁上一送,“砰”一声。 墙壁被炸得四分五裂,无数重石块炸飞,被终原给自己和背上席洲的防护罩阻隔,一尘灰都没有落到。 可怜了身后的苏和雅,刚过来就见到碎石块朝自己飞过来。没有思考很久,转身朝后面跑去,轻盈一跃,身子掠过触手挡在触手后面。 碎石很快地跟随着自己砸落在触手上,她内心还有一点庆幸,这些碎石能将触手销毁,那危险也就解除一点了。 “扑哧……”没肉的声音响起,苏和雅看着身前的触手将碎石块吞噬,又再次开启了逃亡之路。 “警报,医院即将崩塌,请各位病人立马逃离。” “崩塌?” 在“广播”声音落下,有病人从病房里面逃出来望向周围,“怎么回事?” 无数的墙壁被引爆,挡住了触手的道路。绕是苏和雅此时此刻也坚持不住。 医院莫名其妙开始崩塌?根本就不可能! 刚才那机械声音响起时,她可是看到终原嘴巴动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席洲待在终原背上,能感觉他速度明显减下来,柔软的东西缠在腰上,紧接着双脚悬空离地,被吊在半空中。 既然如此被吊着,席洲彻底泄力,全身的重力放在上面,如同倒吊在树上的吊死鬼。这样子比在他们背上还要舒服。 他们一路被触手拖着前往不知名地方,终原看到自己造成的病室楼道,崩塌墙壁下碎石里面还夹着一些黄色的零碎符纸。 他所使用的符纸和秋纪陶如出一辙,都是游戏商城里面的积分,换来的一大沓,功能齐全便宜。 苏和雅见到这一幕深深呼出一口气,要跑的是他,现在投降的也是他,终原在逃跑的时候简直是放了一太平洋的水。他到底在干什么? 三个人被拉到护理站,那些护士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动的只有一名护士的触手。 “违反规则的人就要接受惩罚,你们是逃不掉的,而且还伤害了我们那么多病人。” 护士望着终原,“这已经是我们无法考虑的事情了,我们会把你交给上级。” 上级?正和终原心意。 既然这游戏场没有规矩,那么他们便自己发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完终原后护士看向苏和雅,“经查核你蓄意谋害餐厅厨子,餐厅不归我们管,我们会把你送给餐厅的负责人让他处罚你的罪行。” 苏和雅现在才发现其中含义,她明白了,想找一下背后暗藏的东西势必要混入其中,比如秋纪陶和扑克牌。 席洲左右望,虽然看不到,也感受到护士不是在与自己说话,他呢他呢?他去哪? “眼科医生说席洲病情越来越严重,需要升级病房精心照料。” “是吗?我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严重了。确实严重,可以去眼科病房了。” 席洲:“?”去找哥哥啊? 脑海里面刚落下“怎么走?”这个念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滴滴血珠落入纯白的新雪里,滚烫碰上冷面迅速将他融化。 席洲微张开双臂,膝盖碰到一个滚烫的背部,窝处被胳膊揽住后一紧,身子轻巧地仿佛飞起来般。 胳膊自动环上秋纪陶脖子,脸庞靠在他肩膀,蹭了蹭衣服面料,又抬起头将下巴压在秋纪陶肩膀上,蹭了一下他脸庞,小声捏了一句,“哥哥,衣服面料……” 话音刚落,不到一秒,秋纪陶开口,“枕吧。” 席洲不疑有他,哥哥从来不说无用的话、做无用的事情,这一次枕到肩膀处,不再是磨砂硬邦邦的触感,而是像躺在水中被紧紧地包裹。 “哥哥,你刚刚看到那个护士了嘛?就是她把娃娃眼睛给挖了的,好疼好疼啊,娃娃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子的委屈。”席洲语气有些急切,谴责那护士对自己的罪行,尾音却佻得又绵又长。 “嗯。”秋纪陶表情没有起伏,“报仇了,不委屈。” 游戏里面的npc除非破除游戏场,不然杀了也会复活,秋纪陶没有杀掉她,只是给她增加了一个规则,喜欢挖人眼睛那便让她自己挖个够。 只是小小的惩戒一番,游戏场破掉游戏场里面所有npc都会消失。 席洲语气惊喜,想隐藏都隐藏不了,“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舍不得看娃娃受委屈!接下来干什么啊?” 第42章 “乖乖待着就好。” 席洲被秋纪陶带到病房,里面环境整洁还是单人间、独卫,和下面病室相比天差地别。 听到他让自己去洗澡,傻眼了,这个样子怎么洗澡?直到眼前从黑暗一片逐渐变成清晰的样子,眼神转不到半圈,就看到了秋纪陶。 他白大褂轻轻垂落在膝盖上方三厘米处,敞开衣服露出里面白色内搭,手指懒散地插在口袋里面,沉默地望着自己。 席洲迅速扑上去,跳到他身上,“呜呜呜哥哥,娃娃眼睛看不到好心慌啊,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就非常伤心,都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娃娃这么想哥哥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呀?” 对于他这一番热情的姿态,秋纪陶语气难辨,“想要什么奖励。” “想让哥哥做蹲起。” 话音刚落席洲就迫不及待接下来,生怕他听不出来是早有预谋。 秋纪陶拍拍他背“哦”了一声,“洗澡去吧。” 席洲见秋纪陶这冷漠的表情,从他身上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苦情又卑微,细细听来还有一丢的恨意,是小兽磨牙的声音。 “哥哥果然不爱我了,原来只是我一个人单相思。”边说边瞄着秋纪陶,小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 秋纪陶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被门阻隔,才转移视线。 蹲起?呵…… 娃娃还是不要有情绪的好。 …… …… 席洲洗完澡出来,不着衣缕,纯白皮肤像是雕刻刀沾染了云朵颜色,不似凡品。 他身形与容貌无可挑剔,湿漉的头发紧紧贴在皮肤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光滑而落没有破碎。 秋纪陶站得笔直,右手端着叠放整齐的病服,是趁着席洲洗澡的时候临时做了一套病服。游戏场里面的布料太过于粗糙,穿久了能将人皮肤给磨红。 席洲穿病服挺好看的,趁现在多穿穿,以后估摸也是没有机会,还有很多衣服等着席洲穿。 席洲赤着脚“啪啪”小跑到秋纪陶身边,冲他鼓起腮帮子,弯腰定睛看着秋纪陶手中的病服,抬起头望着他,“哥哥,这是娃娃的嘛?” 秋纪陶将手中衣服递给他,“嗯。” 席洲笑眯眯接过,给自己套上衣服和裤子后,就剩下最后一步看向秋纪陶,“哥哥~” 秋纪陶给他准备的是系绳款式,席洲不会,他以前穿衣服都是披着长袍的。 秋纪陶知道他的意思,直径走到他身边,五指翻飞如蝴蝶飞舞,翅膀尾端带着线绕过线中间,是端正漂亮的蝴蝶结。 席洲看着他的手指夸赞道,“哥哥手指好好看哦~” 秋纪陶一根一根给他系好后,手指凭空变出一条崭新的毛巾盖在席洲脑袋上,双手覆盖上毛巾,毛巾触感毛绒柔软。 小心珍贵给他擦拭头发,半晌才说一句,“没你好看。” 那是当然。 席洲心中接下他这句话,面上轻笑,“所以,哥哥要好好保护娃娃啊。” 席洲被擦得舒服眯起双眼,秋纪陶擦头发是顺着发丝一点点朝下擦,还附带按摩,简直让他舒服的喉咙里面都咕噜咕噜叫。 狭长的毛巾一点都不多余,全方面每一块都亲吻了头发好几秒。 这照顾让席洲打了一个哈欠,没力支撑沉重的脑袋,向后砸在秋纪陶手中。 秋纪陶原地不动,给他擦拭头发良久,待完全干顺后又给他护理了头发。 这一套下来,席洲睡得安稳,秋纪陶将他抱起放到床上,缓慢掀开被子把他放下,手指将被子压在他下巴处,静静看着他睡颜。 睡着了比醒着更招惹人。 看得入神时,符纸飞出来到他眼前,秋纪陶祭出隔音符,确定不会吵到席洲,让符纸打开。 之前他为了帮助苏和雅,使用了灵魂转换符升级版,可以将苏和雅的灵魂锁在她自己身体里,从而操控她身体,和提线木偶差不多。 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中,包括苏和雅。 从刚开始他就知道不能借助外来人帮助,又想知道这个处处透露着不正常的餐厅背后到底是什么! 于是心生一计,给了苏和雅遏制疼痛的符咒,果不其然在厨子吃下后出事了,游戏场有严明的规则,一旦触及便会遭受到惩罚。 苏和雅所能受到的惩罚或是代替,或是被做成食物,抑或是抹杀,这些惩罚尚还是未知,却也正是因为未知,秋纪陶才会使用这个符。 餐厅厨子被害事件另有隐情,感谢秋纪陶吧,他举报的。 餐厅负责人身穿着黑色西装,大约有两米高,尖嘴猴腮,混浊的眼睛盯着“苏和雅”。 “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残害了我们厨子?我们厨子兢兢业业伺候你们,早起给你们累死累活的做饭,眼睛长脑袋上了看不到……” 负责人骂了好长时间才进入正题。 “我们厨子是有限的,既然你杀害了他,那便替代他吧。”负责人说完后秋纪陶感觉身子一紧,紧接着感受到一股吸力,再一睁眼回到了自己身体内。 “秋纪陶大佬,救命啊!”耳边是扑克牌欠揍的声音。 秋纪陶从扑克牌手中抽出袖子,望着席洲睡得香甜的面容,面色抹了一层薄冰,像是久立在雪中的人,光看着都让人感觉到寒冷。 给席洲床上了一个隔音墙开口,“没事。我把你脑袋削下来,给娃娃当球玩。” 第43章 …… …… 苏和雅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望着面前两米高的负责人,心中猜想:秋纪陶什么意思?他不是想看一下厨房是什么样子? 她一点都不担心秋纪陶会出尔反尔,虽然和秋纪陶认识时间不长,却也清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断不屑于做临阵脱逃的事情,难道是另有安排? 替代?怎么替代? 负责人趾高气扬说了句,“跟我来。” 苏和雅乖乖跟着他出了餐厅门,走到后厨,从外面看后厨是被遮挡,现在绕到后厨她看清了。 当场胃内一阵翻滚,想吐出来,怎么会这样? …… …… 扑克牌难以置信,“没事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他正在情绪上说着时,感到脖子一疼,看着面无表情的秋纪陶,知道这人说得出做得出。 疼感让他低头,不再说一些废话,单刀直入,“有人追杀我。” “谁?”秋纪陶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声,让整面墙壁震动,墙灰还未落到地面就被第二次撞击给撞飞。 整个房间被撞击的颤抖,像是被砍伐的树木,不论时间长短总有倒下的瞬间。 秋纪陶使用变小符纸将席洲变小,看着掌心内小小的一团蓝白糯米,甜甜糯糯让人忍不住拆骨入腹。 席洲脸贴着掌心的纹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手指关节被含在嘴里细细吮吸。 秋纪陶给席洲上了个防护罩,放进口袋。 眼见门被撞得支离破碎,再差最后一个撞击就开了,扑克牌抱着最后一个期盼之心,向秋纪陶投去。 “我为组织贡献出这么大的牺牲,本来组织人就少到离谱,现在还死了一个。也不知道这个游戏场里面真实玩家死亡后,会不会影响规则,万一出不去,有你哭的。” 秋纪陶使用瞬移符移到他身后,食指中指夹着的符纸在扑克牌转过身来点燃,只得看到一点燃烧的火星。 “好家伙,秋纪陶你当真不管?” 墙壁四个角落向下出现裂痕,那裂痕攀爬速度极快,四面八方无方向的形成了硕大的蜘蛛网,直到在裂痕撞到一块时,蜘蛛网铺好了。 “哗啦!”墙壁碎成石块,噼里啪啦和下雨一样落到地面,发出相互间撞击的声音,露出了外面真实样貌。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有五六层楼那么高,身体比一个千年古树还要粗壮的通体红色百足虫。 但它的足是触手,无数的触手纷飞,每一节身体上面都有一双比灯塔还要大的眼睛,从上到下大概有五十双鲜红的眼睛盯着你。 不像虫不似章鱼不是人无关大小。 那四不像盯着扑克牌发出一声刺耳的类似于鸟鸣的叫声,立马朝他走过来。触手像是人趴在地面上行走,极其怪异和扭曲。 “哇!”扑克牌满屋子乱窜,边窜边哀嚎,“漂亮姐姐,我不该听力很好,听到了你们的秘密。就应该在你说的时候阻止你,虽然是你透露了消息,但是你实力强就是我的错,大佬救命啊!” 秋纪陶看着他即将跑到自己身边来,在面前设下一个屏障。 “砰。”扑克牌撞上后爆出一声粗口,“秋纪陶,枉你还是排行榜第一名,有实力还不帮忙。” 秋纪陶靠着凳子坐姿舒适极了,胳膊肘放在凳子把手,闻言手腕轻抬,一张黄色符纸出现在他指缝中,往前一甩。 符纸迅速落到四不像身体上面,没有任何反应,秋纪陶好笑,“你不知道在这个游戏场里,别人的帮助是……” “嘶……” 四不像发出凄厉惨叫声,整个身体被燃烧起来,成了会燃烧会乱窜的柱子,在前方倒地不断扭动身子。 秋纪陶:“?” 为什么这一次帮忙可以成功?秋纪陶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发现端倪,原来规矩以外的可以帮助。 扑克牌望着在地上滚动想灭火得四不像,嫌弃开口,“这也太弱了,怎么一个火符就死了?大佬,符纸这么好用吗?多少积分?我多备点。” 他说完话从来都不等别人说话,跑到四不像身旁蹲下,“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香诶,中午吃什么啊?” 只要和扑克牌相处,不需要时间很长,一分钟就知道他是个神经质的人,话题转变十分之快,就比如现在。 见秋纪陶,转头,真心实意叫了句,“爸爸,回一下儿子。” 秋纪陶起身淡然回复他,“一沓符纸一积分。没你这儿子。” “那也不贵。” 秋纪陶赞同,“是不贵,刚才我浪费一个火符一千积分。” 扑克牌:“?黑心店家啊!你这是坐火箭起价呀!”一积分一大沓你就敢卖一千? 秋纪陶不答反问,“我不值?”很正常地说话,连一丝高傲气息都没有,却让扑克牌一噎,值!超值! 这还算便宜了,多少人请排行榜上面的大佬出手倾家荡产,甚至有连命都给搭进去的,简直卑微地和孙子一样。 “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扑克牌耸肩,“医院三天后有一场大型聚会,我怀疑是触发了禁忌词,得到了关键性线索,才让那名护士变成那样想将我杀了,” 秋纪陶看着周围墙壁塌成这样,起身换地方。 身后的扑克牌见状想跟上去,被一道透明墙给阻拦,叹气,“要是排行榜上都是我这么友善团结为队友的话,那么……” 第44章 他走到被烧成灰烬的四不像身边,打了个响指,一束百合出现在手中,轻将百合花压在灰烬上面,“这世间该多美好,是不是。” 第31章 怪物医院(6) “病人?”扑克牌疑惑,“聚会是医院全体聚会,怎么还带病人来了?” 在医生区域的三人站在聚会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医生,他们身边都带着一名病人。 秋纪陶等待着今日的聚会,虽然不一定会破除游戏场,但肯定会是重要线索。 扑克牌这三天内到各个病房、办公室乱窜,试图再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各种属于他的方式都用烂了,三寸不烂之舌也成了三寸糜烂之舌。 秋纪陶视线不曾挪移一分,大致扫一眼就会发现端倪,“每个医生身边只有一位病人,但在病房里面可不止一个。” 从之前袭击扑克牌的四不像护士,还有挖掉席洲眼睛追逐终原的触手护士来看,这个医院的医护人员不是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想到自己和扑克牌在医生区域所观察到的场景和相处模式。 医生对待自己的病人,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照顾周到、随叫随到,好到不正常。 莫非—— 是把病人当成了自己的食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也不绝对,一切得等到进去后才能看清楚真实面容。 前方是一道正方形的护栏,连着的柱子泛着一闪一闪的蓝色光芒,护栏前方是棕色的墙壁,从墙壁旁边泄下了一道白色微光,可以看出里面别有洞天。 三人一起入内,扑克牌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两个人都过去了,唯有自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拦下。 一道机械女音紧接着而来,‘不符合规则不允入内。’ 秋纪陶转身看扑克牌,“我在里面查看,你在外面试规则。”既然有通报的话会简单很多。 扑克牌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点头,“可不知道这鬼机器是个什么流程,万一试几次被它强制抹杀了,怎么办?” 秋纪陶把席洲好奇转过来的头扭回去,“别看,脏眼睛。”偶尔好心正儿八经地回复了他一句话,“死了我送你一程。” 扑克牌:“……小家子气。” 席洲和秋纪陶被扑克牌嘟嘟囔囔的话送到里面,俩人绕过墙壁走到光亮底下,里面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长方形桌子从门直延到对面墙壁,香软蓬松的糕点、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精致的珊瑚和各式各样奢华富足的摆件摆放在桌子上。 左右两旁皆是休息区,顶级制作的沙发让人一望便有想坐上去的冲动,起码席洲现在已经移不开眼睛了。 看上去比他的云床还要好诶,自己云床很简单的,就是天边的云朵被摘下,没有这么花里胡哨。这个看上去既漂亮又舒服。 还有这些香喷喷的食物,见到一次就被吸引住了,眼巴巴地望着这些食物,像垂涎肉骨头的大狗狗,尽管想吃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也要询问一下主人的意见。 “吃吧,我跟在你身后。” 席洲欢呼了一声,扑向食物堆里面。 秋纪陶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甚至看他拿的食物会说哪里的肉好吃,哪个味道的蛋糕好吃等等一系列的话。 “你好,这位同事看起来眼生,是新加入医院的嘛?” 有npc过来搭话,秋纪陶为了套出线索和男性npc医生开始交流。 “刚入职不久。” “那个狼吞虎咽的病人是你的吗?你研究的是什么?饕餮?还是什么大型怪物?看上去好像一年没有吃过饭。” 秋纪陶跟着他的话望了席洲一眼,他正好舔干净了一个盘子,放到桌子上,那盘子干净如初,倒像一年没有吃过饭的。 秋纪陶看着他的样子,是小猫咪一头栽进了奶油蛋糕里,被人提溜起来是个小花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巡视着在找下一个目标,嘴巴一圈不形状地奶油贴着。 不知怎么吃的蛋糕,连鼻子上都被染上了一点奶油,像小天使初食人间滋味,兴奋地连翅膀都染了色。 “有这方面想法研究,但太难了,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秋纪陶顺其自然接下他的话,他并不明白npc给自己所说的含义,不过简单地接话还是可以的。 “还是新来的,太年轻,失败了再找下一个就好了,病人那么多,不是随意挑选。” 研究?怪物?病人?挑选?失败? 这些可以串联出来一条线,原来这些病人并不是食物,而是医生的实验对象? 那这么看来,那个四不像护士也就说得通了,如此想来,之前一层的病人,都是试验品备选品? 这个心境的主人难道是个医生?那最执念的是什么? 若是代入一下自己,那便是—— 制造出最完美的作品!这或许是最执念的事情,那便看一下,心境主人有没有混迹其中。 “八点宴会开始,先不聊了,我去看看我的病人。” 医生npc走了后,秋纪陶这才走到席洲面前,见他脸糊得不成样子,拿出湿纸巾,给他擦着脸慢慢教育,“我很穷?” 席洲刚想摇头被他呵住,“回答就行。” 席洲内心点头算是听到了,他吃的草莓蛋糕说出来的话也是在奶油里面淌了一圈,甜丝丝直钻入鼻翼中。 第45章 “哥哥是大佬,怎么会穷呢。” 万一真养不起洲洲了,洲洲还可以去找别人。 “那还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以后慢慢吃,蛋糕上面的叉子呢?” “叉……叉子?”席洲脑袋上布满问号,没看见哇。 秋纪陶见他这神情估摸也是掉了,缓慢擦干净脸松开他,他下巴处的奶油沾在自己手指上,低头,轻含住指腹。 这蛋糕挺甜的。 “欢迎大家参与今天的聚会,相信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展示一下研究成果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先来看第一个,这一次第一个展现成果的便是吃现场美食最多的病人。” 在场人所有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席洲和秋纪陶身上。 席洲非常应景打了一个嗝,懵懂转头看向秋纪陶,“哥哥,展现什么啊?我是不是做错事?” 秋纪陶安抚摸他头,“一切我在。” 有秋纪陶在,担心害怕等等多种的负面情绪都会沉入大海被埋葬,留下的只有安心,似乎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有二十五位医生,每一位医生身旁都有一位病人加起来就是五十个人。主持人身着白大褂,也是这五十个人其中的一员。 现场非常了然能看出来谁是医生谁是病人,病人比医生多了一股死气,就像是红薯熟透了可以开吃了,没有一点生命力的活跃,静静等待着自己的使命降临。 在众人目光聚集处,没有给秋纪陶多余的时间思考,若是想继续待下去只能遵从。 既然是展现研究成果,说明这些病人已经被他们研究成功了,不是试验品。 npc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在心里,反复敲磨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秋纪陶并不知道他们研究的什么,那个四不像怪物?失败品的可能性很大。 秋纪陶将变身符变为透明,贴在席洲身上,“娃娃,脑海里想一个最恐怖的样子。”最终把选择权交给席洲。 席洲无辜“啊”了一声,脑海里面刚刚想出来一个画面,还未来得及填充,就感觉“咻”一下,整个人冒着烟身子不断地缩小。 周围的场景放大,席洲呆滞了,整个身子面朝下掉落在餐桌上的蛋糕里。尚未站起身来,就听到周围一片震耳欲聋的笑声,这么多庞然大人在一起笑,让席洲感到自己也跟着颤抖。 “哈哈哈哈,这么小能干啥?” “好没用啊。” 秋纪陶听到这些话,望着餐桌上小小的身影勾唇,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气淡神闲地说,“娃娃,凶一个。”看这群人没有一点惊讶,算是赌对了。 娃娃真聪明。 席洲听到声音,把埋进蛋糕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抬起来,凶一个?怎么凶? 想了想冲着看着自己的那群人龇牙,“汪!”洲洲超级凶的! 在场的医生看着饭桌上的小白宠物,白色小小一团像块蓬松的棉花,掉落在染缸里面,再次出来就知道那染缸什么颜色,满脸都是。 奶凶奶凶地吼叫没有引来他们的害怕,反而引起了一阵儿哄笑。 “哈哈哈哈哈,你的病人不行啊,这算是什么研究成果?” “这小东西我一只手便可以捏死。” “?”小看他?! 再次自讨羞辱可不是洲洲应该做的事情,席洲傲娇一转身子,用短短的小圆球尾巴对着他们,呜咽一声钻入秋纪陶怀中,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衫。 “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洲洲! 怎么可能凶的起来哇,他要是凶起来万一很丑,哥哥不要他了怎么办?是为了哥哥不能凶又不是凶不起来! 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引起的胸腔共鸣让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抖。 席洲扬起短短的脖子看向秋纪陶,后者唇瓣微抿,像倒过来的小月牙儿,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诶。 似是千年寒冰泡在温泉里,热气腾蒸的温度让寒冰融化而落,一滴冰水落入温泉里,被无数的暖意吞噬干净。 席洲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舔了一下秋纪陶下巴。 秋纪陶抬手覆盖在席洲脑袋上,宛如摸到了一层棉花,“笨蛋。” ? 席洲愣了,好委屈好委屈,身后的小短球尾巴微微摇晃,由于太短晃不起来,只打着了软乎乎的屁股,小宠物怎么可能吓人嘛? 你都不给人家思考时间,“咻”的就变了,其实长大以后会非常恐怖的! 他只是想到了幼崽形态,毕竟这是他认为颜值最高的一个物种,仅限于小时候。 他才不要变得恐怖不好看,万一吓着哥哥了咋办? 他这么为哥哥着想,哥哥还说他笨蛋,简直是个坏哥哥!太不应该了!! 之前席洲背对着自己,没有看到全貌,还以为是个憨态可掬的小狗,如今转过来发现了——也相差无几。 看起来肉嘟嘟的身子配上雪白蓬松的毛,像是在高级糕点上撒上白霜糖,和狗不一样的是他有着左右两旁各有三条短短的腿,加起来一共是六条腿支撑着身子。 耳朵耷拉在脑袋上扒着,眉间是一个火焰的标志,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你。 席洲刚才包括现在的举动,把身上的蛋糕几乎对半抹在了秋纪陶干净的白大褂身上。像打翻了画家的颜料,满身罪恶的证据。 第46章 秋纪陶望着自己白大褂,心中紧了一些,压下心中想要动用飞镖的冲动。 这是娃娃,不能动手! “这位同事,你是给自己研究出了一个宠物陪玩?简直和我们研究所的理念不符,这可是要被裁员的。” 说话这人充满了看戏的味道,语气中的期待快要溢出来,迫不及待想看面前这个不守规矩的人被裁员。 这对他,对现场的人来说是喜闻乐见的。 秋纪陶手指轻搭在席洲脑袋,如同特殊定制独一无二的毛毯,柔软的白色绒毛从指缝中探出来,轻贴着手指的每一处。 他手掌宽大五指修长,能将变成宠物的席洲脑袋完全覆盖,感受到温热舒适的手感,轻轻抚摸着。 “理念看个人,裁员可不看个人。”言外之意,你说了不算。 这人说要裁员,可不是必须要裁员,裁员有两个下场,一:贬为试验品,二:死亡。 这两样入不了秋纪陶的眼,“不过,”他语锋一转,垂眸望着席洲脑袋的毛茸茸被抚摸过之后像个小刷子直立起来,继而再次而落,如此循环过后。 秋纪陶从旁边餐桌上盘子里提起一个樱桃,放在席洲脑袋上像个精致的摆件,眼神落在樱桃上,语气却是对着他们,“我的宠物,不需要凶,因为,” 他把樱桃拿下喂到席洲嘴边,“有个好主人。” 席洲伸出粉嫩的小短舌够了够樱桃,舌头在离樱桃一米处时已经到达了极限。使劲往前伸伸舌头还是够不到,尾巴也不晃了,将脑袋埋入秋纪陶胸膛里。 呜呜呜,好丢脸。 小宠物舌头就这么短,不怪他啊。 秋纪陶见状好笑,也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好奇怪的品种。 将樱桃放入掌心中,递到席洲嘴边,樱桃、纹路、温热的小舌,给他心里铺上了一层红色的网,让他的心慢慢开始局限。 突然觉得,养只小宠物也不错。 前提是这个宠物是娃娃。 秋纪陶看着众人,微扬下巴,慢条斯理说,“接下来该你们了。”他倒是想看一下,他们的试验品是什么样子。 他说完话,有些人扭头看向主持人,等待着下一个。 诶! 不对啊!! 他们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去听一个新同事的话? 主持人在反应过来,已经拿起了话筒开口,这个新来的同事气场挺足啊。 “接下来展示的便是靠上一位展示的同事最近的那个人,这便是人员展示规则。” 众人目光都落在距离秋纪陶最近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着秋纪陶他们唾弃一口。 “某些人看仔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试验品。” “?”席洲转头冲那人龇牙,他知道这个人的恶意是在自己身上。 “呦,还敢凶,主人没有调/教好你,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喂狗。”说完后那人冲秋纪陶道,“管好你的小畜生。”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说话人的脑袋在地面上滚动一圈,眼睛里面还存在着嚣张的气焰。 众人看向秋纪陶,刚想讨伐只听到他说,“我的东西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你们也想?” 这句话制止住了在场的人,但也是表面,在秋纪陶动用杀意那刻,往自己身上叠加了一个防护罩。 若是主动且没有道理的伤害npc是会被抹杀,一命换一命。 除了排行榜上面的大佬和一些其它势力外,根本就没有人敢去尝试,所相对来说也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风险。 席洲高傲冲他冷哼一声,再看向秋纪陶开心蹭蹭他下巴,感到脑袋上落下一个东西,他抬头愣住了。伸出粉嫩的舌头舔掉秋纪陶唇瓣溢出来的鲜血。 秋纪陶摸摸他脑袋,将他身子调了个方向,席洲看到了大烤肉!蹦到餐桌上面啃食着食物。 秋纪陶没有主动挑战过,或者在知情的情况下违反过游戏场的规则,没有必要找死。 没想到力道还挺大,都能让他受伤,用符纸洗干净唇瓣上的鲜血,看着小吃货“忙碌”的身影,眉梢微动没有多少情绪。 主持人见没有人说话,只能讪讪出来主持大局。 “接下来还是从离新同事最近的人开始。” 这次那人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敢看秋纪陶,这个人动不动就杀人好恐怖。 这人恰好是个胆小的,试验品是只五足猫,没有什么攻击力,接受了一阵嘲笑。 接下来,每个人开始轮流展示自己的试验品,除了第二个不出彩,剩下的都挺有实力,是潜力股。 同时秋纪陶也发现了刚进来没有发现的一点,这个宴会厅地板到天花板的距离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高,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而现在他知道天花板为什么会建立那么高,七层楼高的黑色大猩猩手臂上遍布着黑色的水晶,下盘是蜘蛛的身体,胸膛中间有个千年古树轮般大小的黑洞,存放着蜘蛛的脸。 蜈蚣百足蛇的身体、人面蜘蛛…… 在他们药剂的注射下,人变成了千奇百怪的怪物。 秋纪陶放养着席洲,现场人开始投票谁的试验品更出众,不能投自己的话,秋纪陶选择弃权。 “好,票数现在就在我手中,哎呀我这脑子忘记说了,排名最后的可是要——”主持人故意卖关子停顿了几秒,眼神滑过每一个人神色,尤其是秋纪陶,他这最后一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47章 “裁员的!也就是成为第一名试验品的食物。” 秋纪陶坐在那里没有动一下,看着身边一群看好戏的npc和冲自己蠢蠢欲动的试验品,丝毫不慌。 周围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看他被撕碎的模样,可没有想到这人还有心思,品尝着香槟,放下杯子打算起身时,餐桌上的“小宠物”变了。 他们嘲笑看不得起的小宠物体积突然以十几倍的速度增长,白色的绒毛变成了幽蓝颜色,看上去像是点燃的火海。 三边六只短粗的腿开始变为长而多的触手,从尾部开始坚硬,像火山即将喷发的岩浆将地面撑起了一片红,干涸的土地上面有着火焰地填充。 “砰!” 体积不断地增高顶破了屋顶,天花板像是下雪一般不断的向下降落石块。 秋纪陶看到这一幕,想拿出防护罩,没想到脑袋上面蒙上阴影,岩石如火山般的触手挡在头顶。 之前他们的试验品体积最高的堪堪才触碰到天花板,此刻输赢者已见高低。 底下的npc全部慌乱了,“停停停,暂停暂停暂停!同事快让你的试验品停下来。” “哇,我仿佛看到了一座活火山和一片海洋,同事你是怎么做到的?佩服!” 触手还在不断地变大,几乎在所有npc贴墙快挤满时,主持人害怕道,“你赢了,快让他停下来。” 甚至于他们都没有看到这个试验品的真实样貌,整个脑袋不到三秒的时间破墙而出,留给他们的只有下半身和明显的幽蓝色毛发。 他们所屈服的是对于生命的威胁,同时也是对于试验品的好奇。不得不说,他们的试验品和席洲相比起来确实是垃圾。 秋纪陶打了个响指,隐藏在席洲体内的变身符消失,整个庞大的怪物瞬间消失。 他刚想观望一下席洲在哪儿,一群npc上前围堵着,聊这聊那的。 …… …… 席洲抱着膝盖面对墙蹲在角落里,把自己种在了角落,只留下蘑菇般形状的倔强的背影,周身的委屈像是杂草般疯狂生长。 感到头顶有阴影落下,知道是谁,将头撇到另一边,望着灯光而泄露在墙壁上人秘密的轮廓,心头更是生了一份酸楚。 墙壁上影子的轮廓刚刚定型就开始动了,感到一只手环上自己腰,还有一只手碰到了膝盖窝,身子腾空而起。 席洲手指抓着秋纪陶胸前的衣服,将脸埋入他胸膛,用力到秋纪陶感觉他挺翘得鼻子都被压扁了。 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泛了一层红,如同一块血珠落入白玉中缓慢荡漾开。眸子连带眼尾都像是被沾染了红色,鼻子不时地耸动,微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像白云染色的晚霞唯美想欺。 席洲看了秋纪陶一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滑过细腻的皮肤,如清澈的水珠被人用来检测真假的羊脂玉一般,顺着而落不曾分散光滑无比,鉴定完毕是真玉。 哭得可怜死了。 秋纪陶温声轻哄,也难免带着一分笑意,“好端端怎么哭了?” 越提越委屈,席洲抽搭,“我好丑啊。” 秋纪陶看着他哭没有一丝其它情绪,若是非要提出来一点,便是觉着有意思。 “哥,哥哥呜呜呜,我刚才变得那丑丑的样子被你看到了,你会不会不要我啊?嫌弃我啊?” 席洲一看到要被那个丑啦吧唧的大猩猩吃了,哥哥又没有动静,所,所以他就暂,暂时变成了那个“小宠物”长大后的样子,特别特别丑! 他害怕被秋纪陶看到,但他一点都不知道,秋纪陶只看到了他背面,没有看到正脸。 秋纪陶望着他眼巴巴的眼神,嘴巴都已经努好了,漂亮唯美的湖面上也开始起了浓重的雾气,架势已经摆好了,但凡自己要说个不要,可就要掉珍珠了。 还不等自己说话,面前这小嘴就迫不及待开口,“我变丑都是为了保护哥哥,如,如果哥哥不要我的话,那娃娃简直太可怜太委屈了,哥哥也会受到谴责!” “哦?”秋纪陶眉梢微动,“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席洲郑重其事点头,“嗯嗯,娃娃是为了保护哥哥,娃娃对哥哥的心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眼泪“唰唰”往下掉,搂住秋纪陶的脖子,脸贴在他脖子上撒娇,“不,不要舍弃娃娃好不好。” 眼泪滴在秋纪陶脖子上,像冬天凝结的冰晶被打碎落在皮肤上的感觉,生疼。这人不光体感温度冰冷无比,连眼泪都是。 “不舍弃。”只有一个娃娃就好。 席洲瞬间支棱起无形的耳朵,眸子里面藏匿的星星全部显露,照亮着他。 “哥哥说真的嘛?” “嗯。” 席洲蹭蹭秋纪陶胸膛,还未蹭就被制止无法动弹。眼巴巴瞅着秋纪陶,为什么不让他蹭!!! “衣服布料糙,留印子。” 随后席洲感觉身子能动了,做了一件于外人,或者说于秋纪陶来讲都是一件大胆的事情。 去蹭他的脸,“哥哥身上不糙。” 秋纪陶又把他控制住,没有感情说了一句,“安稳点。” 席洲失望,像求抚摸没有得到回应的小宠物,耷拉着脑袋还要强撑着笑意回答,“好吧,哥哥说不蹭就不蹭,谁让娃娃这么乖呢!” 席洲被秋纪陶抱着,眼神没有聚焦,只能抬眸,望着秋纪陶下颚线,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稳,自己身子都不曾晃动一分。 第48章 秋纪陶感觉到他看自己,低头与他对视。 席洲搂着秋纪陶胳膊的手指伸出来,戳戳他温热的脸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郑重其事板着脸教育,“哥哥,以后不能笨笨,万一被人骗了咋办啊。” 席洲像个人小鬼大操心的老父亲既视感,以自己的世界去揣摩他人的世界,这样子的人,看什么就是什么。 纯真又暖心。 不过,担心太过多余了,游戏场里面的人,可没有一个笨蛋的。 只是看碰到的人是谁了。 秋纪陶没有反驳,点头附和他,“嗯。” 席洲觉得秋纪陶笨是有依据的,毕竟自己只要一使出泪汪汪啊、撒娇啊之类的方式、说什么就听什么。 虽然有时候也有例外,那也只是有时候嘛。 扑克牌看到他们出来,不疾不徐从凳子上站起身,伸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公主抱的姿势打趣,“呦,哪断了啊?” “你们终于出来了。我都睡醒一觉了,这长椅简直睡得难受,要不是怕你们出危险的话,我就走了。” 秋纪陶没有揭穿他,是怕他们出危险?怕是担心得不到线索吧,都是千年的狐狸,扑克牌却乐衷于玩聊斋。 秋纪陶没有管他继续往前走,扑克牌见他没有打算主动开口,也知道他什么性子,主动开口,“你们在里面都得到了什么?” “在外面规矩试得如何?” 扑克牌对于他这个问题失语,“讲点先来后到的规矩好不好!我先问的你诶!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需要遮着掩着了吧。” 抱怨是抱怨,吐槽了一番,内心也知道秋纪陶占主导地位,所以只能回答问题,“没有病人相陪不能进,但很奇怪我找了个病人陪伴还是不能进,奇怪哦。” 得到了证实,秋纪陶便不对自己的怀疑质疑,不出所料和自己想的一样。 真是误打误撞混进去了,连游戏场都没有想到席洲不是人吧。 秋纪陶把宴会里的事情半露半藏地跟他说。 扑克牌仅凭秋纪陶说的线索开始无端猜测,“原来这是一个打着医院名号的研究所啊,既然关键主题出现,那执念是不是与这些生物有关?如果执念主人是科研人员的话,他的执念会不会是第一名?但你们得了第一,不会要把你们杀了吧?” 扑克牌越说越兴奋,摩拳擦掌,眼睛亮得堪比太阳的光线,“虽然我不想残害同伴,但规矩是死的,不杀掉你们出不去。” 他脸上佯装露出苦恼,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是杀掉你们我又不忍心下手,我这么一个爱同伴,能为了同伴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怎么可能对同伴……” 席洲看了喋喋不休的扑克牌一眼,睫毛如振翅的蝴蝶,翅膀轻颤几下没有飞起来,却找不到原因,“哥哥,他在说什么啊?” “废话。” 蝴蝶飞上了半空中,席洲懵懵懂懂点头,“嗷。” 之前秋纪陶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经过观察,发现宴会是个线索,却不是关键。像是一条流水线,怎么流、流的姿势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源头和终点方向。 没有找到关键啊。 …… …… 秋纪陶将席洲放到床上,把衣服上的污垢用净身符纸洗干净后看向扑克牌,不急不缓重复他刚才的话,“为同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扑克牌瞪圆了眼睛,嘴巴大张说了个“啊?”秋纪陶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来。 扑克牌眼睛轱辘一转,刚打算改口就被秋纪陶截胡了。 “我会去一层挑选病人,你和我一起去,接着咱俩互换身份,我会和苏和雅一起查一下那诡异的病室。” “苏和雅?她在哪?” “听从指挥就好。” 扑克牌:“?”架不住好奇啊。 “小玫瑰,求一下你哥哥告诉我呗。” 莫名被cue的席洲呆萌眨眼,视线上移正好与秋纪陶对上视线,笑,“哥哥不喜欢我求他。” 会生气的。 之前就生气了。 席洲用头蹭蹭他掌心,食指轻轻勾着他白大褂的口袋,松松懒懒晃晃,和他的语调一样晃得人心荡漾。 “哥哥说的话,娃娃可是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扑克牌心梗了,爆了一句脏话后无语转身离开,没几步被秋纪陶叫住。 “你没有发现一层病室的问题?” 扑克牌听到秋纪陶说话,既然给台阶下了,那自己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就勉强给秋纪陶一个面子。 转身走到床边,坐到席洲旁边,眼神看向秋纪陶,“让我想一想。” 秋纪陶站立着,席洲和扑克牌坐着,好像是在课堂上的老师和学生一般,老师慵懒冷漠,学生懵懵懂懂。 病室? 秋纪陶看着席洲微皱的眉头,从面部表情和眼神就看出来很用力地在想了。手指挑了一下他下巴和挑逗小宠物一样,“娃娃让我不要笨,那娃娃就聪明一点。” 席洲鼓起腮帮子,“那我不知道嘛。” “我大概是知道了一些问题,食堂里面的厨师会不会是那些失败的试验品掌厨?那你说这些npc吃的肉是不是从那些怪物身上切下来的?” “但是为什么是女性?”扑克牌蹙眉沉思,这一点非常不理解。 第49章 秋纪陶不答反问,“你说呢?” 女性为天女性为女性…… ?! 扑克牌站起身,顿时茅塞顿开,兴奋一下子冲破了大脑皮层,“你的意思是说,执念也就是这个医院游戏场的主人是女人?” 秋纪陶点头,“没错,” 扑克牌摸着下巴思考,“是个女生啊,也不知道长得好看不好看,不会是苏和雅吧?” “不是。” “你怎么这么笃定?” 秋纪陶:“……”没有回答扑克牌,但凡有点观察力问不出这么蠢的问题。 苏和雅在提起公交车时反应很大。 他、苏和雅两个人的游戏场过了,之前苏和雅还进过三个游戏场,这个游戏场是可以中途进玩家?开始的契机什么?从谁开始?玩家到底有多少? 无论再怎么弯弯绕绕,都逃不过这个在他们心中被翻烂的问题之书。 “一层病室是关键,所以你才打算去一层病室打探对嘛?”扑克牌现在反应过来,“那咱们来医生区域不是浪费时间?” 秋纪陶意味深长望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扑克牌表情凝固了一瞬,“这是意外。” 这就相当于打一个不公布奖励的副本,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能打。 或许会拿到无用的奖励,也或许会打出天大的奖励,更甚至可能会死亡,但你还是要打,这就是没有任务的游戏场。 玩家把它称为—— 死亡盲盒! …… …… 触手滑过地板发出黏糊的声音,留下一地的黏液痕迹。 小小一块隔间被不知名棕红色怪物占所据,它像是一摊被水浇融化,摊在那里的橡皮泥。 如同一个蠕虫般挪动,像有呼吸的蝉翼只能靠着颤动的翅膀来判断是否有生命力。 眼睛隐藏在肉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缓慢的转过头来,满身无形状的眼睛盯着你。下一秒,那怪物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它发狂,让它刺激激动的东西一般疯狂朝你而来—— 寂静的病室里有不同频率的呼吸声,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床上全部种满了萝卜,静静窝在坑里,猛然空气中气流涌动,一个“萝卜”从坑里出来。 “呼……” 苏和雅鼓起腮帮子呼出气,闭着眼睛睫毛剧烈颤抖,听到周边的呼吸声安下心,一身子砸在床板上,躺着喘气。 三天前在厨房里看到的一幕让她视觉受到了重击,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 每次惊醒后发现这只是个噩梦,又松了一口气,比这最为惊悚的是她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那副样子,实在是难以接受! 原来把食堂厨子害死是顶替厨子,她没有想到那些厨子是怪物,而这些病人所吃的饭菜也是从怪物身上切下来的。 一想到这个,每每望着饭菜都难以下咽,觉得恶心。 可她又不想死,只有饿得不行了吃一两口,有了第一口之后就没有心理压力。 她能活下来对着饭菜挑三拣四的,全靠秋纪陶,是秋纪陶在她即将变成怪物的时候使用了复刻符,复刻出了另一个她承受那份苦楚。 紧接着将她性别改变混迹在病室里,三天内一切和以前一样。 苏和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床去吃早饭,依然是靠抢,只不过这次是换了个视角看着她们抢。 女性为天?呵……简直是笑话! 为了他们的利益强加在女性头上的一顶帽子,从头到尾说得冠冕堂皇都是利用,龌龊不堪!! 苏和雅随意扒拉了两口,隐隐感觉到了这个执念的主人可能是一位女人。 秋纪陶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能想得到,所以这三天内在观察所有的女性,试图找出一个不相同的。 但无果。 也不知道这个猜想是不是她太过敏感。 吃完饭回病室的路上,机械女音播报:【“八点会有医生下来看病,请想检查身体的病人前往护理站排队。”】 “哇,大发善心啊!我腿疼了快有半个月了,一定要去看看。” “不容易啊,病人太多了,医生又那么少,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居住排队等着治疗了,这可真是个好机会,正好时间也快到了,直接去排队吧。” 苏和雅听到他们的话皱眉,医生下来?是程序还是秋纪陶他们?去还是不去? 在思考时,身体很诚实转向护理站,看到一楼道的病人全部往那边走,排队的人肯定很多。 “诶,你这人你撞我干嘛!” “没看到劳资也是被推的?眼睛不好使不要多bb。” “怎么?你撞到人还有理了?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 “就嚣张了怎么,想打架?” 前方两个人突然推搡起来,撞到了周围的人,周围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骂了一句加入,直接挡住了路。 其他人一看慌了,“哎喂,你们要打架去别的地方打,不要在这里挡路!” 苏和雅往后退几步,以免波及到自己,朝四周望去,寻思从哪条路绕道走时,被前面站立靠墙的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 第32章 怪物医院(7) 那人样貌普通,是放进人群中抓都抓不出来的类型,可就是淡淡望着殴打的人群,转眼再看向自己,只一个眼神让她认出来,大佬的气质太好认了! 第50章 那人看到了自己的眼神,抬起手指压在唇瓣上示意噤声。 苏和雅明白,眼神恢复冷漠,转身走到病房里面。 因为医生看病,病房里空无一人,饶是这样子,秋纪陶保险下了一个隔音罩才开口,“病室里面有什么异常?” 苏和雅和扑克牌不一样,没有那么多问题和话,比起扑克牌来,对秋纪陶还是敬畏的心理。 “我在三天时间内观察了所有女人,都没有异常。” “大佬,我可以大胆揣测一下您的心思吗?”苏和雅语气里有紧张有期待也有害怕。 虽然大佬是利用她才救,但这比之前在游戏场见过的所有男人好上一亿倍。 不!她怎么可以拿那些人和大佬比较,简直玷污了大佬。 秋纪陶默许了,“说说看。” 苏和雅没有想到他同意得这么快,擅自揣摩他人的心思是非常不礼貌和不尊重的行为。 她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说得对不对,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不问的话,大佬是不会主动跟她开口解释。 “我不知道猜测是否正确,不对的话大佬莫怪。”这话出口想给自己拿个保命符。 她有百分之七十的信心,大佬和她想的基本是一样的,除了这些根本就没有其它线索了。 “医院执念游戏场的主人是女性玩家,女性为天,是很大一个线索。不过从剜肉成为厨子口粮来让那些男人吃上饭可以看出来,女性只不过是被他们所利用,地位还是很卑微。我大胆猜测执念主人是个长期压抑并且懦弱的女人,这是其一;” “一层病室里面女性稀少,每一个病室只有一个女性,女性每天都要剜肉,那若是女性死后,病室里的女性从哪里而来?又或者是系统自动生成?他们表面上看着尊重女性,但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五个女生只能留下一个,代表他们有恃无恐,知道在女人死后还会有女性,这是其二!” 苏和雅说完后呼出一口气调整呼吸频率,才看向秋纪陶试探地询问,“大佬,您觉得如何?” 秋纪陶冷漠点头,“比扑克牌聪明多了。”算是赞同她的话。 扑克牌看到的只是表面,比如看到柱子上有个坑,他会拍照、会惊叹、会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弄一个或者是复原,但他不会思考,这个坑是从何来,谁留下的怎么弄的。 所以他的问题会那么多,成天起来嘴上挂念着我们是同伴,但他更适合单打独斗。 苏和雅心中的石头压下了,“那大佬下来所调查的重点,是其二?” “是。” 其二是关键也是验证,如果女性被抹杀,系统自动出现复原的话,他们就可以再去思考别的方法。 只能一点点靠着自己找出来的线索去证实猜测,这便是死亡盲盒的主题,永远不会给你任何明确的线索和任务。 “那我帮您。”苏和雅眼睛亮晶晶的,随后问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想到的问题,“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嘛?” 苏和雅看到了他沉默,也摸清楚了他的性子,开口,“席洲呢?” 听到秋纪陶喉咙里发出一个威胁的单音,欲盖弥彰接着往下道,“还有扑克牌终原……” “办事。”秋纪陶没有正面回答。 “现在就办?但每个病室的女性都还在……”苏和雅止住了口,还在对于大佬来说不是难事。 “但是大佬,玩家是不能杀npc的。”难道是不害怕?对啊,都是排行榜第一了还怕这? 咸吃萝卜淡操心,先管好自己吧,内心警戒了一句,又忍不住问,“大多数都去找医生看病了,您是有什么计划吗?” “跟着,闭嘴。” 苏和雅生怕大佬用对付扑克牌那一招对付自己,连忙闭嘴不再开口。 果然能让大佬感到不烦和主动说话的,只有席洲一个。 苏和雅知道秋纪陶行事周密,从餐厅厨子死亡就在铺展自己的计划,也有实力撑得起计划。 他十分聪明找落单的女性,用迷幻符让她们意识还沉浸在一层病室,与往常无异进行着自己的生活。相当于把她们困在了小小一方,无法察觉出任何异样的天地里,现实确实晕过去。 不令其死亡可以伤害到人的手段多不胜数。紧接着就在病室里面等待,而在病室外,苏和雅看到他往一位女人背后贴了一张符。 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大体上也算是有个眉目,不去问,尽管去相信大佬就好了。 干完这一切,秋纪陶在病室里面一张床上面坐着,他替代了苏和雅病室里一个病人,防止游戏场发现端倪。 苏和雅看着秋纪陶,大佬一直在闭着眼睛,不无聊嘛?按她的想法,总觉得大佬应该挺急的。 毕竟有席洲在,不会想着赶紧忙完后去看他?她都在想依大佬对待席洲的态度,会随时随地把他带在身旁。 席洲像是夜里在海里徜徉肆意翻越的人鱼,每片鳞片都接受着海水的亲吻和月光照耀,高贵圣洁又带着魅惑力,让人发现不受控制地止住呼吸,生怕把他给吓走。 他是夜里的明珠,没有人可以拒绝。 —— 晌午的时候,病室有些人陆续回来,苏和雅不怎么想和男人搭话,但总不能让大佬亲自上啊。 在绝对的环境下使性子就是找死,她厌恶惧怕男人但却不会不顾全大局。 第51章 苏和雅开口询问,“那医生现在还在?” “在啊,医生说会留到晚上。” 苏和雅点头,“谢谢。” 那便是只能晚上等人全部回来才会发现端倪,全部人都到齐这才会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盯着秋纪陶,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不规则形状的云朵在暗空下像海潮一般涌动,一个翻涌天色便暗一分,几个翻涌后天色完全暗下来。 苏和雅单方面所期待的没有得到回应,内心如同喝了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 病室里面的病人前后脚进来,医生可见是离去了。苏和雅继一下午对秋纪陶的视线后又重新看向他。 秋纪陶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病室里面的人,夜深了都回来了。那么验证登场! 他在心里倒数,待数到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秋纪陶勾唇,抢跑了,真不是乖孩子。 苏和雅听到外面的声音激动地起身,想去外面观看的心已经掌握了理智,比她更加愿意看好戏的是周围一圈病人,刚动脚到达门口,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男人捂住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她娘了个腿啊!劳资只不过是挨着那俩娘儿们近了点,就挨了一下。” 他边说手移开,众人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抓痕,这让他们更好奇了,一涌而出。 苏和雅见秋纪陶没有动的准备,她站在人群后面看向外面,幸好大佬将她变成男性时身高是按他的而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视角很不错。 外面男性npc围成一个圈看着中心厮打的两个女人,全部都是看戏的姿态,没有一个上前拉架。 “这哪个病室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听说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就变成这样子。” “她们病室里的人不帮吗?” “帮什么?后面站着看戏的就是她们病室的,若是两方打死一个,”说话那人嗤笑一声,“一个女人死就死了,说不定下一个还会更好更听话。” “也是,”他身旁站立的人附和,“说女性为天,傻子都不信哈哈哈哈。” 苏和雅听着这话浑身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底钻入四肢百骸,凄凉一笑,眸子里满是枯草杂生,不是泛黄的枯草而是灰色的凋零。 她还在想些什么? 在奢求什么不一样的?碰到了席洲、大佬、扑克牌终原他们,怎么还会在熄灭水滋滋的灰烬中,燃起一点不该跳脱出规则之外的火星呢? 这不,立马被打回了现实。 中间两位女□□打脚踢、撕拉扯咬无所不用其极,拳拳到肉拳拳有血。 男性npc都是在起哄,没有一个上去阻止的下场便是死亡。 那女性npc打死另一个后,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扬起下巴,“不堪一击,还想跟我斗?下场只有死!!” 女人病室里面的男性欢呼,“厉害!!” 苏和雅心完全沉入冰海,瞬间冰封,寒水冻结成的每一根寒刺刺入骨头中,在骨中扎根,呼吸一下都生疼。 她坠落了黑暗,但心中仍有一丝光明,难道光明也错了?是她不该抱有希望? 女性的地位向来卑微不是吗? 苏和雅往后倒退几步,没有看路,不小心踩住了一个人的脚,转头望着秋纪陶入了神。 她起码现在不想说抱歉,苏和雅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秋纪陶没有说话看着这一幕,这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这个女人也活不下去。 下一秒,正在沾沾自喜的女性npc突然暴毙。 周围人见到后耸肩兴致缺缺散场,只有两具尸体横立在中央。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更新换代的小剧场,上台落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包括—— 秋纪陶…… 在他眼里,这些人不也是可以利用的人吗? “对不起大佬,刚刚不小心踩到了你。” 秋纪陶没有说话和做出举动,看在还有用的份上。 周围男性的散场让病室里面的人也没劲,走回到病室里。 “希望他们分配到的女人是个弱者,这样子抢饭的人就少一个。” “你好,我有个问题好奇,你们说,会不会是病室里面的人想换自己的领导者,抑或是对女人不满意,所故意挑起的矛盾?” 秋纪陶上前去问那个人,没有直接切入正题,反而旁击侧敲看上去像是在八卦。 那人听完秋纪陶的话,认真思考了一番,“不会的,系统会判定的,如果发现有这种情况,那个病室便不会派女人出来的。” 秋纪陶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怕他们以这种方法得到强悍的女人,咱们岂不是瞎眼了。” “如果都是那样子就乱套了,女性都是随机分配的,有各自的实力和性格,分配到强悍的是他们运气好,难免也会分配到实力差的。” 秋纪陶轻微地叹一口气,“我也想换了,换个实力好的,也不用每天为饭忧愁了。” 那人拍拍秋纪陶肩膀,“兄弟,只有病室唯一女性失血过多,或是正常死亡才会分配女性的。” 秋纪陶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我也是担心万一女性不够了咋办?” “放心!你死了女性都不会不够的,会源源不断地从墙里面……嘶!” 第52章 和秋纪陶说话那人捂着胸口,瞪直了眼睛,硬挺倒下。 “心脏病犯了,可惜还没有等到医生看病。” 不是病,是说到了重要线索被抹杀了,和之前说出线索,变成怪物想杀掉扑克牌的护士一样。 墙里面…… 秋纪陶出了房门,食指微光闪烁在墙上留下一个监视符。如同萤火虫一闪便过,隐藏在光明中毫不显眼。 手指从墙壁上滑过,脑海中回忆着之前走路时路过的墙壁。 一层病室里面的墙可是九曲十八弯,墙多了去了,是哪一面? 秋纪陶走到了女厕所,是整个病室最阴的地方。刚到达,看到了一个被福尔马林泡发的婴儿从厕所爬出来。 能看出是个女孩,皮和五官像个面团子皱巴在一块,很多的部位坑坑洼洼,如同勺子在冰激凌上面留下挖的痕迹,肚子上挂着一个肠子。 蹲身,双指之间祭出黄色红纹的符纸,落在婴儿额头,闭眸。 黄色如水波纹圆圈的形状,以婴儿额头为中心开始往外扩散,半道消失如此循环。 秋纪陶脑海里面出现一个昏暗的房间,无数的黑影叠加在一块,满地都是大型的东西在蠕动,看不清是什么,太黑暗了没有一丝的光亮。 一堆东西密密麻麻地从一个地方钻出,无数黑影迅速向前扑去,距离开始缓慢变得遥远,向自己这边而来。略过狭窄过道到达厕所门口。 秋纪陶睁开眼睛,符纸自动燃烧消失。每个符纸只有一次的使用权,不给重复使用的机会。 灯罩里面的飞蛾察觉到火光后,撞击灯罩的速度和力道更加剧烈。 秋纪陶斟酌片刻起身,传音符叠加透明符一同被他写上了苏和雅。 需要苏和雅,又或者说是需要一个女性。 苏和雅没有让大佬等多久,进到厕所第一眼看到秋纪陶脚边,正往他身上攀爬的婴儿,惊讶了一下皱眉,“是线索?” 秋纪陶点头,看向婴儿爬出来那个厕所里面,自动出现了可容纳一人进出的门框。 秋纪陶把看到的跟苏和雅说,将她变回原来的样子。给她下了一个防护罩,自己率先进去。 照着前方道路的符纸在此刻就是唯一的光,秋纪陶想起来刚才看到婴儿记忆的画面,想了想把符纸熄灭。 “嘶……”苏和雅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不敢行走了,“怎么回事?” “没事。” 黑着摸索了一段路程,微亮的灯光洒落,苏和雅心中一喜,到头了。 周围空间随着行走越来越大,灯光也越来越剧烈,直到灯光不由分说占据整个瞳孔时,苏和雅未来得及观察周围,只见走在前方的秋纪陶突然转过身来。 “怎么了?” 秋纪陶把她挡着严严实实,苏和雅歪头看向里面那幕,“我的天。”她忍不住出声。 怔怔看着面前这幕,失声捂嘴眼珠颤抖,怎么会这样子? 哪怕是看到那些怪物厨子的恐怖,也抵不过此时此刻面前场景的万分之一。 那些女性原来是这么来的。 苏和雅的泪全部落在了手指间,看向与自己面对面的秋纪陶。 原来,原来他转过来是…… “嗬……” 秋纪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我们同样身为同伴,是来帮你的。” “啊啊啊啊,滚啊滚啊!!” 女声不断地嘶吼,声音如同含了一嗓的沙子,很长时间没有进水。吼叫像是濒临死亡的兽类,拼命用自己干涸的嗓子叫嚣着,像是要把嗓子喊破。 “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的。”苏和雅边流泪边走向前。 她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八年,来到游戏场总是把npc当成真人,尽管面前这人是个npc,也会心生怜悯。 曾几何时,她连一句善意的话都没有得到,见多了黑暗,才知道微不可查闪烁的萤火虫光都很重要。 同性才会怜悯同性,因为她们都是相同的人。 这是一个地下室,四周的锁链锁着中间女人,她赤/身/裸/体四肢大开,满身的血迹和伤口。 如怀胎十月的肚子被刨开,一个接着一个的婴儿从肚子里爬出来,能看到她的内脏,满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婴儿爬出来之后在她身上啃食着血肉骨头,甚至于啃食着自己的同类。 各个年龄都有,她们身为女性却都在互相厮杀啃食,似乎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敌人。 同性从来都不是敌人。 怪不得……那些人不在乎女性生死,物以稀为贵在哪里都行得通。 世界说要博爱,可有时候对待一类人又是那么的凉薄。 她也想要热爱这个世界,也想要热爱自己的同类,但是却被自己的同类亲手推远。 苏和雅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也不会安慰人。 但在此时此刻,同为女性下,经历的事情虽然不相同,但其中都是无法言说的苦楚,共情同情代入等等多种的能量夹杂在一起。 让她不顾这个女人身上有多肮脏,不顾及从她大开的肚子里不断出来的婴儿,不在乎她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身躯,扑在地上去拥抱她。 周围的婴儿见状想要去攻击她,被防护罩挡下。 女人懵了一下,眼神逐渐清明过来,看向拥抱着自己的少女,白色蝴蝶结别在她脑后,多漂亮的颜色啊,多美好的头发啊。 第53章 她好像清醒过来,看着周围的一切狠狠吓了一跳,“这,这是哪儿?” 苏和雅听到她说话松开她,握着手给予她力量,“姐姐你先不要害怕,这里是游戏场,我们已经脱离了所生活的人类世界被卷入了这里,我们是来救你的。” 女人全然不信,指着秋纪陶,“他是谁?一个男人?为什么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是有男人的出现?” 苏和雅也想问,但她知道大佬是个好人,和旁人都不一样。 女人现在这样子可见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不适合跟她说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话,要自己去感受才会相信。 于是只能望着秋纪陶背影,语气诚恳悲哀,“大佬,可以烦请您回避一下嘛?” 秋纪陶抬脚离去,他没有把别人的痛苦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爱好。 走到外面等着苏和雅,一层病室的楼道没有阳光,暗无天日,正如被阳光束缚拉入地狱的女人,连光都舍弃。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他不觉得时间有多长,只要能得到线索,多长时间都行。 他不是生下来就是大佬,这条路也走了十五年。 苏和雅出来,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一样,秋纪陶等待着她开口,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平复好心情才出来的,说话没有一丝停顿和打哭嗝。 “她的执念是家暴她的丈夫。”苏和雅切入正题,才缓缓道来后续的事情。 “她丈夫是科研人员,在外面是优雅温和的绅士,回到家中是卸下皮囊的野兽。在长达十年的家暴中她反抗过、求助过、报警打官司种种都因为男人过于完美的演技一揭而过。同时那男人还把她当成了试验品,往她身上注射药剂,让她变得人鬼不似,所以……” “科研、怪物,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她有过挣扎,想要主掌自己的人生,便是病室里的女性为天。失败了,便是如此下场。女性大多都是表面看上去繁荣,实则还不是……任人摆布、当做泄/欲工具。” 男人是这个女人的梦魇,她所幻想的女性为天也只不过建立在利益上面,这便是女性的悲哀。 一切听上去一丝不苟,秋纪陶内心觉得不仅如此,从刚才那群人攻击和那个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俩人扭头,苏和雅被面前景象给震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怎么会攻击我们?” “不是我们,是我。” 秋纪陶祭出符纸,静静地看着那群婴儿和各个年龄阶段的女子挤满了楼道,如同海浪一波推着一波,以无法倒退的姿态朝自己而来。 他将符纸甩到面前,一道蓝色的屏障出现在前方,阻挡住了那些东西的进攻。 “如我所料没错,你的执念不是你的丈夫,而是所有男性,我可以帮你。”秋纪陶望着蓝色屏障出现一道裂痕,继续不慌不忙。 “我们必须杀掉你的执念才可以出去这个游戏场,你也不会守着自己的三亩地当世界。况且你那三亩地是枷锁,于你而言是地狱…” “在游戏场里你的执念心境里面你是有能力,时间也是有期限的,在这里久待的话你会不断地重复梦魇,若是你不配合。” 秋纪陶勾唇,那群东西周围的墙壁突然出现黄色符纸,瞬间涌出火舌将那些东西吞噬。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呵,说得好听,其中男性也包括你,你舍得杀掉自己?这满楼的男人你能杀掉全部?” 悠长凄凉的女声传来,秋纪陶平静回复,“我是秋纪陶,便能。” 秋纪陶使用传音符给扑克牌传消息。 “我找到游戏场里的执念了,把所有男性杀掉便可出去。你负责医生,我负责一层病室,角角落落都搜到,断不可放过一个人。五分钟,一层病室集合。” 不听他那边的话,将符纸燃烧,五分钟时间足够了。 秋纪陶重新给苏和雅下了一个防护罩,转身往前走。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从小拇指开始像是窜电一般轻微活动,一只精巧绝伦的蓝色小蝴蝶绕在指尖,把他手当成了花海翩翩起舞。 蝴蝶从指尖飞出,飘舞落在前方,翅膀轻颤之间以主蝴蝶为中心,衍生出无数一模一样的蝴蝶。有规律有纪律地落在墙面上,墙面上像是被泼了硫酸,开始融化。 破开的洞边缘是黑色带着蓝星子的颜色,是黑暗下深海里的一抹幽蓝。 秋纪陶左手翻转飞镖而出,在见过病室里面的npc时,像个噬血的器皿快速收割着人头。 让想念的人出现在面前,这人脑袋小鸡啄米般点着,秋纪陶眼神软下来。 席洲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只不过被放在了的平行空间内,也是上次惩罚的地方。知道席洲不喜热,把壁炉里面的火换成了冰块。 指腹摩挲着他脸颊,时不时地捏捏,想以此方式来唤醒他。 谁料这小脑袋歪在身上一言不发,闭着眸子像是融化了的蛋糕,软绵绵地没有一点杀伤力。 前面是一片狼藉与未出口的尖叫声、沉闷的倒地声。 “我的天,秋纪陶,你在杀人还是摆花,搞这么好看。”扑克牌从远处走过来。 “小玫瑰怎么蔫了吧唧的?需要浇水嘛?” 出现时间刚刚好五分钟,很难不令人怀疑他在故意卡时间。 第54章 扑克牌走到席洲身边,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席洲突然睁开眼睛,比秋纪陶刚才抚摸动作还要管用。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扑克牌,微皱眉将脸埋入秋纪陶肩膀里,“哥哥~” 奇怪了,刚才怎么感觉到耳朵很疼? 席洲这个醒来蹭肩的动作取悦了秋纪陶,亲疏一眼便能看出来,手把玩着席洲的耳垂,“娃娃怎么这么乖啊,怎么弄都不生气。” “因为是哥哥啊。” “调情出去。刚才你说把所有男性杀掉就可以出去,npc都死了,接下来该玩家了。”扑克牌眸光盯着秋纪陶,像血族见了食物般舔舐着尖锐的牙齿。 “终原呢?”苏和雅走过来疑问。 秋纪陶:“……” 终原是这个游戏场里面的玩家,自然也是男性之一。 如果找不到终原,他们也出不去。 这和之前在旅店时,黑夜里秋纪陶照着楼道外面破碎的镜子一般,都是在重要线索浮现时就会被摧毁。 “找到了吗?”扑克牌望着秋纪陶脚下消失的阵法,自说自话,“看你这样子是没找到了。” “你说你怎么就光顾着和雅妹妹,不顾及人家呢。” 飞镖直奔扑克牌而去,将他解决掉后,转身望着席洲,给俩人旁边下了个阻隔符,将苏和雅隔绝在外。 在外面的苏和雅望着前方像磨砂玻璃的罩,默默移开了眼,实力强大就是好。 可以在游戏场里面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过二人世界。 …… …… 秋纪陶手指捏过来席洲一缕发尾,轻抚摸,眼睛凝视着他不曾偏移一分,柔声开口,“怎么这么苦啊。” 第一次游戏场成为了自己执念,死亡;第二次游戏场是苏和雅的执念,同样的结局,这已经是第三次。 他说出来的话单看字是心疼惋惜,眼神里面可看不出来一分,和皮笑肉不笑大同小异,也不知道是在糊弄谁。 “啊?有哥哥在身边,娃娃还苦吗?” “不苦。”秋纪陶抚摸着他的脸,极其绅士说了一句,“请娃娃给予我死亡的权利,也谅解我对娃娃的一切行为。” 语气微缓用着敬语,眸子里全是不知名的笑意。 仿佛这句话只是走个表面形式,根本就不是在争取席洲的意见,而是通知他,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 席洲不是很理解他的话,有时候人类说话他听不懂,但是会点头,顺着哥哥来,“哥哥说什么都同意。” 秋纪陶摸着席洲的手,手中温热触感他还未细细感觉就被塞入一柄剑。 给他下了第二场游戏同样的符,自己手中也出现了一柄剑。 两剑相辉之间,除了剑柄的一金一银外都一样,是情侣剑。 秋纪陶捂着席洲的眼睛,脚步前进几分。 席洲听到了利器没肉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秋纪陶在耳边落下一句,“娃娃真厉害,能让我心甘情愿被你刺。” …… …… 苏和雅在外面站累了,刚靠上墙靠空,后退几步差点摔倒,面前景象开始破裂! 她被海潮般的欣喜席卷了,一点都不想挣扎,只想沉浸在这个海潮里随波逐流。 破了! …… …… “你真的太过分了!我事先跟你说明,我能死完全是因为没有防备,被你偷袭了……” 席洲和秋纪陶刚进到箱子里面,赏了一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戏码。 在秋纪陶的视线里,扑克牌越来越近,下了一个阻隔符。 扑克牌知道前方被下了阻隔罩,也没有自讨苦吃上前,知道秋纪陶嫌自己烦,那他这么好的人!当然是要让对方的偿所愿了。 秋纪陶眼神观察着周围,既然他们从医院里面出来,这个游戏场破了,终原一定会在。 他的想法成功了,之前在病室和终原接触过,记得他身上的气味,直接将他转换成为了女性,这才得以出来。 观察了一圈发现多出了一个女生。 娃娃和自己站在最边,前方是扑克牌狰狞嘴脸,最左边是苏和雅和身穿着睡衣的女人。 那女人年纪大约四十,身材有些肥胖,但个子高挑不是很明显,看着他们的眼神不善,是他们,男他。 不分善恶,一视同仁,很容易会背刺。 右边是两个分开的一男一女,男的是终原,身边站着刚成年不久的女孩,琼鼻樱桃小嘴天鹅脸蛋,眨着桃花眼,一副笑意,是个甜美的女孩。 编着两侧麻花辫垂落在胸前,上身着蓝色针织毛衣,下半身是白色仙气飘飘的长裙,眼睛轱辘转动打量着身旁,发出惊叹的声音。 激动得往终原身边走了几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终原!这里这么多帅哥!我还以为你是极限呢!” 女孩视线盯着席洲,“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的一个男人,纸片人都不及他万分之一,是真实存在的颜值吗?好想上去摸摸啊,想跟在他身后。” 终原瞬移到达秋纪陶身边。 “我被npc带入了一个昏暗的空间,那里面限制力量,我怀疑有东西在阻挡着规则,直到变成……”顿了顿跳过那两个字,才继续说。 说完后看向女孩,“她在广播室,所有的机械女音都是她照着凭空出现的规则念的。” 第55章 如此说来,都通了,所有迷茫和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甜甜的萝莉声音传来,“诶,这箱子会发光啊。” 手指和箱子的触碰让众人意识逐渐模糊,还没有找到线索又要开始了。 …… …… “啪—”清脆的声音落下,席洲猛然睁开眼睛,明亮的灯光充斥着他眼眶让瞳孔无聚焦。 一个手掌伸过来覆盖在眼前,堪堪挡住了最刺眼的光芒。 秋纪陶手指基本是镂空的,这一番“心有余力不足”的动作也使得一些微弱的灯光偷偷溜进席洲眸中,窥探到那么一丝月色。 “哗啦!”似是一堆东西散落地面的声音,不对,像是东西落到地面才开始散落的。 席洲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将秋纪陶的手扒开,没有让他离开反而握在自己手中,置于下巴处。 又感觉脑袋底下软软地,便知道是躺在了他的腿上,用下巴蹭蹭秋纪陶手指说了句,“谢谢哥哥~” 反被摸摸头,让他舒服的不想起,直接转头看向现在所在的场景。 所在位置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客厅,每一件东西都十分奢侈。 房间色调是复古暗红的玫瑰色,比不上红玫瑰的艳丽,超不过黑玫瑰的惊悚,却有独特的风格,欣赏住了便是绝好的颜色。 席洲和秋纪陶对上了视线,把腿缩起来,依靠膝盖,支撑着沙发点起身,力量挺强平衡力也稳。 膝盖陷入沙发,如沉在了沼泽地里,慢慢随着动作往下沉,双手托着沙发,脸凑近看向秋纪陶。 “哥哥,你一直都在看娃娃嘛?” 秋纪陶点头 ,“嗯。” 席洲还想说话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给打断。 “新来的学徒还不好好给我听着!你们也想挨打?” “啪。”戒棍打在中间茶几上面发出的声音不得不说还是有震慑力的。 席洲膝盖无力整个人跌靠在沙发上,脚和沙发摩擦的触感让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有穿鞋袜。 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他紧张兮兮盯着茶几上面出现的裂痕,抱着秋纪陶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秋纪陶抱紧他,安抚性地拍拍他背。 “知道害怕了就好!!”站立的女人身着倒是富贵,体态丰盈,没有几个的波浪卷短发垂在脖子上,因肥胖粗堆成了多层下巴像叠叠乐。 她带着银灰色的眼镜,那幅小眼眶眼镜配上堪比圆钟大的脸不免有些滑稽,这滑稽却因为脸上的严肃冲散了几分。 拿着戒棍趾高气扬地“啪啪啪”打在茶几、沙发背上,一切能触碰到的地方都成了她耀武扬威的爪牙。 女人指了指跪趴在地上,收拾自己那些破烂的男人,以他当做案例,“你们既然想来公博馆学习木偶戏,就要给我遵从这里的规矩!规矩第一条已经摆在你们面前,做不出合格的木偶,拿这种劣质木偶滥竽充数,下场就是被扔出门外,让大雪活生生淹没!听明白了没!” “明白。”扑克牌第一声说了后,接下来在场人都说了一遍。 从座位便能看出亲疏是否,苏和雅和女人坐在一块,或许是因为拥抱的力量,让她们两个惺惺相惜。 和终原在一起的女孩和他坐在了一个沙发上,后者却离她八丈远。 扑克牌夹在俩人中间。 席洲靠在秋纪陶身上,舒服到以为这沙发和秋纪陶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你们今天第一天入住,规则我也不再教什么,一会儿你们前往地下一层自愿分配房间,看一下房间里放着的手册,倒背如流!一条都不能犯!” 女人说完后指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啪啪”甩了两下戒棍,两个身穿绸缎的男人出现。 在场人看到这两个人后,默默把视线移到秋纪陶身上。 席洲靠在秋纪陶怀里,往外看了一眼,“刷”直立起来,微鼓起腮帮子,眉毛下压,拽着秋纪陶的袖子晃晃,“为什么哥哥和他们穿得衣服一样啊?” 上身绿下身红…… 秋纪陶上身着墨绿色锦绣叶底对襟,叶子的筋络被绣娘活灵活现绣在了衣服上,暗色的叶子给他增添了威压。 下身是朱红色的开衩长袍,崭新黑色的布鞋,与那女主人招来的两个类似于“保镖”的角色一模一样。 若是雷同说是撞衫也无妨,也不存在谁丑谁尴尬的问题,秋纪陶的颜值不需要说,最为忌讳的是—— 这是寿衣。 “大佬。”扑克牌眯眼,他一眨眼一堆地坏心思准备着跑出来。 “堂堂杀人如麻的大佬应该不会怕这个吧。” 那两个“保镖”把地上趴着的人架走后消失不见。秋纪陶没有搭理他的话,摸摸席洲的脸,“好看吗?” 他这个问题就是调情了,以秋纪陶这性子能位于颜值排行榜第二,完全是因为颜值耐打。第一美人…… 扑克牌想起那人,有兴趣地摩挲一下手指,和席洲给人的感觉很像,都是美。 但那人的美如同一片幽深危险的海域,越神秘越想靠近。席洲是浩大的宇宙,让人不管是有意无意一看,都会被吸进去。 席洲脱口而出,“好看!!是除娃娃以外第二好看的人。”说完趴在他身上,胳膊勾着他脖子,“娃娃在心里擅自把自己排在第一,哥哥这么善良大气一定不会介意的。” 第56章 秋纪陶不以皮相为傲自然不会介意,问这句话只是单纯想问席洲,没有语言,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便证明了意思。 这是进来游戏场自动变换的服装,每个人身上都不一样。 他从刚开始就发现了是寿衣,不信玄学也不觉得晦气。 现场人除了女性的衣服是精致小裙子、修身牛仔风格衣服和简约衣服外,扑克牌和终原的衣服简直无法苟同。 哦不,无法入眼。 扑克牌宛如一个白色的窗帘挂在了身上,像是献祭时候所穿的,既像裙子又不似,衣服上画着许多看不懂的图案,不知道是衣服特色还是线索。 终原是修身白色小西装。 席洲是所有人中最正常最好看的一个,这早已经在出现的时候成为了公认。 秋纪陶捏起垂落在席洲胸前的辫子,不是三股麻花辫,是随意且叫不出来名字的发型,每一小截头发都被金圈圈住,辫子底端是一个金色的蝴蝶发饰轻插在发间。 秋纪陶右手将席洲的腿勾在自己腰间,手掌心捧着他膝窝起身前往地下一层。 荷叶白袖像是粉嫩的荷花落到秋纪陶背夹上。 席洲所穿的白色衬衫布料上等,和之前初见时所穿的没有两样。蝴蝶结形状的扣子压在俩人身体中间,在相同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印子。 秋纪陶感到他从一开始就抱自己很紧,边走边问,“打算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啊? 席洲闷闷不乐地将鼻子以下部位压在他肩膀上,像海水受到了污染不得不冒泡的小美人鱼,找不到始作俑者,只能咕噜咕噜自娱自乐吐着泡泡。 “那若是娃娃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情,哥哥会怎么对待娃娃?” “怎么对待啊?”秋纪陶故意拖着长音,这副姿态让席洲以为他在想怎么惩罚自己,顿时抬起头,委屈紧了,“不行不行,娃娃这么乖巧,哥哥一定舍不得惩罚娃娃的是嘛!” 秋纪陶空出一只手捏他脸颊,“是。”不然惩罚了某人蹲起后,自己还给他揉腿,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只要娃娃做的事情,不需要顾忌范围,包括我。” “么啵~”轻微地声音在秋纪陶耳畔响起,随后轻轻离开,像一片雪花飘飘柔柔地落来,明明近在咫尺,却与自己离得八丈远。 本来无交集的平行线,被一小阵儿风吹贴在脸上,冰凉的雪花慢慢融化,所残留的感受却铭记于心。 “怎么啦?”席洲不解眨眼睛,凑到他面前询问,不懂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在他的注视下,秋纪陶眉头缓慢皱起,如同一朵萎缩花朵。 怎,怎么了? 席洲还没有见过秋纪陶眉头皱得这么深过,感到他将自己放下来,脚掌陷入毛茸茸的毛毯,未来得及如往常一般评价感受,秋纪陶就走了。 他呆了,打算跟上听到憋出来的,“别跟。”二字,又默默把脚收回来,瞳孔转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微凉的食中指搭在唇上,是嫌冰吗? 以前看到人类被亲吻后都会非常开心呀?哥哥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席洲像个无助被赶出家门的宠物,不敢乱走,只敢待在原地垂着尾巴等待主人出来寻找。 “小玫瑰,被抛弃了。”扑克牌蹲在他面前调侃。 席洲抿唇,“不知道。” “不知道?”扑克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好笑,席洲坐在地毯上,臂弯抱着膝盖窝,眼睛无神耷拉着,无端生出了几分凄凉的味道。都已经这样子了,还说不是被抛弃。 什么情绪都不曾有,可却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当真是怪异。 扑克牌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和对待秋纪陶的笑容不一样,现在的笑容更让人难以猜测。 席洲感到脑袋被人轻轻地揉了揉,温柔的声音落下,“小玫瑰,要不你跟了我。” 抬头望了他一眼,手肘托着膝盖,下巴放在掌心内,天真无邪问了一句,“牌牌,你有哥哥厉害吗?” 扑克牌抚摸他的手指一顿,语气疑惑和自问,“我有秋纪陶厉害嘛?论排行榜上面他是第一,但真正打起来不一定赢。” 讲完后还不忘给他科普,“排行榜不是以实力排榜,而是——进入游戏场的次数。” “秋纪陶这人无趣,自然次数多。大多数玩家都以为进得多实力强,但其实有很多强者只是不经常进入游戏场,懂吗?” “他一直用着符纸,那符纸一积分一大沓,烂大街到有些玩家都不屑于使用。你说他是在隐藏实力还是真的没实力?包括所使用的飞镖也是积分商城最低等的武器。秋纪陶连真实武器都不曾露过,你是受到了什么蛊惑?” 他声音温柔体贴像知心大哥哥,一副我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有什么其它意思的样子。 见他跟随着自己的话开始思考,唇瓣还未弯起,感觉背部被一个膝盖重重撞击。扭头看到了终原,后者冲自己歪头,眸子很冷。 “有何指教?” 终原面无表情看了席洲一眼,没有说话走了,剩下路过的人也没有说一句话,事不关己何须惹祸上身。 席洲一头雾水,迷茫的眼神转悠着,任由扑克牌点了一下眉心,反应过来,好奇的模样问,“牌牌真实武器是什么,排行榜第几?” 第33章 牵丝木偶戏(1) 第57章 他嘟嘴摊手,“起码哥哥还有符纸和飞镖,牌牌连脸皮都没有。” 扑克牌用手指勾了一下席洲的下巴,“没想到洲洲不傻啊。”打了个响指,一张红心七出现,被手指捏着。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们我的武器了,小玫瑰这么聪明怎么还要问我。”他眼尾一直染着笑意,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改变。 席洲唇瓣抿成一条线,线下面的脸颊鼓起,本来挺漂亮的脸变成了小丑鱼脸,恶狠狠地盯着他,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害怕,反而觉得萌唧唧的。 扑克牌没有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脸颊,戳出一个梨涡,“洲洲这么可爱,小心被坏人拐走哦。” 说完这个小插曲,开始继续自己的话,“也从一开始便告诉了你们我排行榜排名,若是能猜对——” 扑克牌故意拉长尾音,将手中的扑克牌递给席洲,“便给你做奖励,反之,洲洲便要接受惩罚,如何?洲洲这么聪明不会临阵脱逃吧?” 席洲还真思考了一下,对他没有什么坏处也没有什么好处,但一看到扑克牌这笑容,就觉得他就是在欺负自己不懂,故意挖坑。 跳还是不跳呢? 扑克牌见他眼神松动,继续加强火力,“我肯定会给你提示,和我打赌不亏的。” 不需要蛊惑,席洲也会同意,他不惧怕什么。 “好啊。” “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相信洲洲也不是,就口头协议如何?”望着席洲点头,扑克牌摸摸他脑袋。 “我给洲洲一个提醒,我在你哥哥下面。”扑克牌手指动了一下牌,递给席洲。 席洲歪头,“给我的嘛?” “洲洲不是好奇?今天晚上教你。” 真的嘛!! 席洲眼眸微亮,接过,“好啊。” 扑克牌扬起下巴,继续之前的话题,“猜猜。”他给出的提示很明显,只要理解了那层意思便会猜到,可惜……一般人不会想到那一层。 除了—— “作为一个大佬偷听墙角,不符合身份吧。” 席洲跟随着他的视线向右望去。 秋纪陶从楼道处出来,看着席洲没有说话。 扑克牌无奈叹气,语气中有深深的怨念,“人心难测啊,你们这些人就会弯弯绕,像我一样真诚点多好。早就知道秋纪陶站在那里了,就等着和他一起坑我。”失望地抬手打了一下席洲脑袋。 席洲委屈,“才没有。”脚下出现一个法阵。 扑克牌眯眼,“可惜,我早就发现了,这个契约第三者无法插入,你所说的答案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他望着秋纪陶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承让。” 秋纪陶依旧没有说话。 “猜吧。” 席洲皱巴皱巴脸,哥哥下面有好多好多人啊,他哪里知道排名啊? “都说了秋纪陶实力真假不知,你怎么不信呢?”扑克牌早就知道秋纪陶偷偷联系席洲,故意给他下了套,在席洲说好啊的时候就启动了赌约法阵。 “我不知道诶。” “那小玫瑰就只好接受惩罚了。” 在扑克牌说完下一秒,面前席洲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秋纪陶,后者靠立在墙壁上居高临下望着扑克牌,“你要惩罚我什么?” 扑克牌:“?”迅速望向原本站立的秋纪陶位置,那里出现的是席洲。 “牌牌刚说的是——”席洲双眼微弯,“承让吧。” 扑克牌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舌尖顶了顶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被人算计的感受不太好,就像是猜错的牌面,是想让人抹掉的。 抹掉知情人,那么便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扑克牌起身与他保持一个高度,“如果要惩罚你的话,我这人也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人。你的真实武器是什么?堂堂第一的大佬不会比我还胆小吧?我可是早早便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武器了。” 秋纪陶直起身子逼近他,手中出现一个符纸抵消了法阵,“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扑克牌看着脚下法阵消失,赌约失效也不生气,“从什么时候你俩调换的?先别急着回答,让我猜猜,你这么爱护小玫瑰怎么舍得别人与他搭话,从一开始就想在算计我吧?” 秋纪陶转身走向席洲,“这就是为什么,你在我下面。”语气不冲姿态倒是很嚣张。 扑克牌望着他背影逐渐兴奋,既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便应该知道,他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任何戏法。转手,两张卡牌悬浮出现在掌心之上。 席洲走在秋纪陶身边一直盯着他,后者把手伸到俩人面前,遮挡住视线。 这个为难不了席洲,握住秋纪陶的手,脚步停下来,逼迫着他也跟着自己停下来。 秋纪陶眼神漠然地看着他,想从他手中抽出手,后者却突然将自己的手翻转,掌心朝上,冰凉的下巴贴在掌心内。 席洲的睫毛轻轻地扑闪,如被困在铁链上面的小蝴蝶,翅膀煽动之间带起一连串的火星子,点燃了像是星火链漂亮极了。 以秋纪陶这个视角只能看到那垂落的睫毛,下巴放着没一会儿,席洲换了一个方向,脸贴着他掌心一下一下蹭着。 边蹭边翁里翁气说,“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想怎么惩罚娃娃都行,娃娃不哭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声音却是抹了浓郁的委屈,细细碎碎的哭腔还未开始演便已经钻入秋纪陶全身。 第58章 他的脸如同一个会行走的软乎的雪绵豆沙,知道无人可以抵挡住自己的诱惑,就专门在眼前蹦跶,恨不得让人一口气吞咽下肚。 简直就是一个挑战人自制力与控制力的存在。 感受到席洲说着说着眼泪嗒落在掌心内,手指锁紧,食指和中指捏着他下巴,逼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泪顺着席洲脸庞滑落,像是星星破裂流出来的黏稠液体,星光璀璨让人舍不得破坏。 秋纪陶望着这一幕舍不得眨眼,捏着他下巴语气生硬,“能看出来我生气,看不出来我应何生气?” “亲密接触。”席洲哭得更凶了,“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自己不喜欢,还生我的气!不搭理我。” 其他人类都喜欢的,哥哥就是不喜欢他,所以连带自己的亲密接触都不喜欢。 秋纪陶攥得他下巴更紧了些,嗤笑一声,眸子越来越冷,“没想到娃娃挺会颠倒是非。” 席洲抿着唇,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就是和他倔上了,“娃娃乖,不敢和哥哥争辩什么,哥哥说什么是什么。”话是这样子说,他偏头就是不看秋纪陶。 “秋纪陶,差不多行了,小玫瑰哭起来虽然挺好看的,但别这么欺负。” 扑克牌慵懒地靠在墙边,刚说完话一张符纸甩过来,淡定用一张扑克牌给挡住,爆炸的声音响彻这楼层。 秋纪陶和席洲身旁出现一张扑克牌阻挡了爆炸声,连一层烟灰都传不过来。 秋纪陶祭出符纸将烟雾吹散,露出了楼道里面的庐山真面目,楼道两旁都凭空漂浮着一张纸牌,见烟雾消散后飞到扑克牌手中。 后者摊手,掌心内三张纸牌被他指尖挑起,依次而落又随之而起,像是耍杂技,不过比起杂技来说他的动作更加赏心悦目,懒散随性,修长的手指吸引住了席洲目光。 扑克牌望着秋纪陶,说话的内容确在谈论席洲,“我只是保护我的小玫瑰顺带捎上的你,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那便——” “给我虔诚地跪下吧。”扑克牌脸上只是温和的笑意,仿佛在说,我说的只是开个玩笑,信了就是你的不是了。 秋纪陶脖子微动,俩人对视着,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玩家一脸懵。 她们出来的时机太晚,连最后泯灭的那一抹硝烟都没看到,只能靠现场仅有的东西或者人来判断。 “哇!!!”和苏和雅站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本身性子使然,也或者是人类天生所带有的八卦气息,伸出手遮挡住自己嘴巴,凑近苏和雅试图分享自己的理解。 “姐姐,你说会不会这两个男人因为一个男人打起来的啊?”女孩眼睛灵敏地转着,脑海里脑补出了一出狗血的大戏。 苏和雅将她的话听到心里却没有回答,内心轻笑,首先大佬就不会这么幼稚。 排行榜第一还是很管用的。起码在苏和雅知道大佬是排行榜第一后觉得他无所不敌,扑克牌不是他不杀,而是不想杀又或者懒得杀。 秋纪陶眼前出现席洲的模样,他手抬起遮住自己嘴巴,一手把着手腕身子微微向前倾,小腿微翘起来,弯曲贴近大腿根部,凑近自己小小声道,“哥哥不要看别人,只看娃娃!” 扑克牌手指捂着自己心脏,见自己小玫瑰冲着别人翘个枝芽,还不忘转过头来冲自己做个鬼脸,内心轻笑,真可爱。 秋纪陶抬手捂住席洲眼睛,将人往房间里面带,剩余人见戏台子都收场了,回到各自的房间。 “牌牌这里随时为小玫瑰敞开门。” “别信。” 席洲耳畔落下秋纪陶的声音,紧接着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开,身子微往他那边一靠,手熟练地把在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往下一压,让他搂得更紧。 眨着干净如新雪降落的眸子询问,“为什么啊?” 秋纪陶就着这个姿势捏了他脸颊一下,“我不是好人,扑克牌也绝对不是。” 有些话说了席洲也不会懂,从扑克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挑拨离间。 只要他和席洲有一方信了他的话一分,之后便会被拆骨入腹,任他啃食着自己血肉。 只要八分真里掺一分假,那它便是真的。 惯会玩弄人心,是个会令人小心的对手,但不限于他,秋纪陶谁也不信。 娃娃虽然好骗,不过他没有给扑克牌机会。 席洲懵懂地点头,牌牌虽然嘴巴蔫坏了一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还要教自己打牌呢。 “嗷,我明白了!我听哥哥的话,那哥哥……”席洲冲秋纪陶眨巴眨巴眼,双手合十,指尖贴在手背上,拳头冲他点点,“给哥哥施记忆消失魔法,不愉快都忘掉好不好?” 随后小小张开双臂抱着他蹭蹭,“有娃娃陪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很开心的,娃娃长得这么好看,看着就会开心对不对?” 秋纪陶捏他的脸,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惩罚席洲,而是席洲自己就迫不及待将一些事情翻新,翻新就要重提,正好找到了理由。 “娃娃不是说自己没错?” “就没有错啊……”席洲小声嘟囔被秋纪陶听到,威胁性的“嗯”了一声,撇嘴高傲,微扬起下巴,“娃娃犯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 席洲觉得这个表情特别霸气! 但在秋纪陶眼里就是在撒娇,摩挲着他的脸蛋,这傲娇的小表情,可爱到想让人吞下去。 第59章 确实…… 他眼睛一看你,你说不出来任何责备的话,若是他再给你说句话,想把全世界给他,再过分一点和你有身体接触,你会想把自己献祭给他,供他玩乐。 这是席洲的魔力也是魅力,只不过现在他还不会利用。 秋纪陶以前见过一个人,将那人放到现在仍敢说,没有一个人可以经得起他的诱惑。 是颜值排行榜第一的男人。 可谁让自己面对的是席洲,他只拒绝不了席洲,就是这辈子做得最脱离性格的事情。 揉揉席洲脑袋,随口回答,“嗯,我错了。”反正席洲都快变成真正的娃娃了,和他计较些什么? 殊不知他无意甚至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让席洲傻眼了,眼睛啵灵啵灵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掉下来。 整个人在身边蹦得如一个弹簧“铛铛铛”的上下晃动。 席洲转个身面对着秋纪陶,拉着他的手,微微歪头,像森林里面不经人事的小精灵,对人类充满了好奇,凑近他,“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呀?重新说一遍好不好?娃娃想听。” 秋纪陶:“……选房间。” 席洲摇晃着身子,满脑子都是……哥哥对他妥协了耶,之前不是惩罚自己就是惩罚自己,一点都没有人情味,不像现在! 手背在身后,探头探脑地选择房间,地下室有七个房间,看来是一个人一间。 席洲意识到这个,转身望着秋纪陶委屈巴巴,秋纪陶理解了点头,“随意选,我在。” 席洲开心了,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地面上也有棕红色的毯子,赤足踩在上面特别舒服,边进边打量着这个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左手边是在墙上打着的棕红色木头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破旧的羊皮纸书。 秋纪陶跟在后面大致看了一眼,都是些关于木偶之类的书,走到书桌面前,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相框,里面是黑白的一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两个人,但却很模糊。 又抬头望了书架一眼,再低头看了眼相框,是眼睛在看向这张照片的时候模糊。还没有来得及想,被席洲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哥哥,我想泡澡!” 秋纪陶立马放下相框走到浴室。浴室在卫生间里面,用木头门阻隔,浴缸也是木头做的。用手触碰了木头一下,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一个浴缸放在里面,开始放凉水。 弄好后,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套睡衣放在旁边,紧接着让席洲进来泡澡,自己则是出去继续观察。 卫生间浴室是一套,在进来后右手边。 往里面走,左手边是刚才看到的书架,对面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被两旁木头柜子夹在中间,暖黄色调的灯光将床也映成了一个色调,颜色糅合变成了新的颜色。 秋纪陶略过床走向前方,面前是一块长方形的区域,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木头所打造的墙壁。 他向后退了几步让视角更为宽阔,直觉告诉自己这里不对劲。 …… …… 席洲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发现秋纪陶在看书,凑过去看被推开脑袋,只见他把书放回原位,拿出一条毛巾。 席洲知道要干什么,乖乖坐在书架前的凳子上,拿出藏匿在书架里面的镜子,看着秋纪陶擦头发。 哥哥每次擦头发都很仔细,弄断一根比自己都还要心疼,擦干后还要保养。 席洲看着头发,突然间奇思妙想,“哥哥,娃娃还想编那个辫子。” 秋纪陶手上动作没停,表情有一丝凝固,那个辫子?是进来游戏场自动生成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我学。” 席洲开心欢呼,“最爱哥哥了!”傻呵呵地乐着,哥哥也是最爱自己的!每次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突然瞳孔微缩,语气天真烂漫,“哥哥,有人诶。” 秋纪陶听到他的话,眼睛透过镜子反射瞥向床边。 不知名的东西身穿着大红喜袍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脑袋朝下和床有一段距离。 面部怪异无比,唇两边被一道朱红色口脂连接,眼珠子被刻划得活灵活现,微缩瞳孔满是惊恐万状。 脸惨白如纸,上半部分是哭着,下半部分是笑着,让人猜不透下一秒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是一起来。交叠的手置于胸前像是在给他们鞠躬。 秋纪陶轻声解释了一句,“是木偶。”木偶身体和俩人比起来不过半身长短。 “木偶?”席洲转头看向床边,发出疑惑的声音后又看了眼镜子,“为什么只能在镜子里面看到啊?” 秋纪陶祭出符纸让四面八方都幻化成镜子,照着这个房间。 看清楚这个房间的景象,席洲不受控制地站起来,“他们占了床,咱睡哪啊?” 原先没有镜子的正常房间在有了镜子后变成了木偶摆置空间。 花红纸钱遍布床上,轿夫的脚踩在床上毫无变化,尽管他们抬着一个轿子都不曾深陷下去一分。 四个轿夫身穿着红绿色的喜丧服,似喜非悲,与木偶新郎那喜丧脸有异曲同工之妙。 秋纪陶正在观察这场木偶戏,感到肩膀被手指使劲一抓,手伸到身后拍拍席洲手腕,“我在,不怕。” “哥哥在,娃娃安心,”席洲语气下沉,声音与平常不一样,注意力全部都在木偶上,上前一步贴着秋纪陶,眼睛中的依赖感犹如泡了酒的星星,值得封存回味。 第60章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和那些木偶穿得一模一样,比倒吊的那个木偶都精致。” 秋纪陶目光凝视着倒吊木偶,这点早发现了,刚想上前查看,外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听声音强弱程度应该是在楼道,转身拉着席洲走出去。他以自己身着房间做对比,内心有了猜测。 床上那些木偶在两个人走出去后,“唰”看向门的方向。 眼眶里面流下血泪,喜丧脸全部变成喜脸,流泪越快笑得越欢,与此同时,脚踩着床垫的位置陷下去一个微不可察的凹陷。 轿子帘无风自起,灯光照耀下的房间内出现一根根交错的直线,在房间最中心交错叉过。 密密麻麻地像是铺天盖地的蜘蛛网,而那只大蜘蛛伸出手,玉陪衬得手指开始虚化,无数的线狂舞。 比起其它线较粗的一根线与其它线路程不同,所去的方向是门口,所连接处也不是墙壁,而是房间的主人。 “咔嚓。”一声轻响让席洲扭头,看到秋纪陶背后竖立着一柄黑色的剑,莫名想到扑克牌说的那句话,“哥哥,你的真实武器是什么?” 见过秋纪陶用过飞镖、符纸、剑,感觉什么武器都有,想用的时候随意用。但终归还是有一个最顺手的,也是最厉害的。 秋纪陶手指微动,卖关子,“猜猜。” “嗷呜,坏哥哥!!”席洲哀嚎一声,气愤地想咬他一口! “担心我的实力保护不了你?”他能洞察出席洲的心思。学到一样东西不等时间自然淡忘就迫不及待地给别人演示,愚笨。 席洲突然接受到秋纪陶的审视。 他眸子不似以前那么冰冷,也没有软化,意味不明地望着自己,唇瓣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有啊,哥哥最厉害了。”席洲脱口而出,可怜巴巴地望着秋纪陶,仗着他不会让自己太难堪倒打一耙。 “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想保护娃娃了嘛?”席洲眼神腻得一塌糊涂,像一块沼泽地,一旦踏进去就绝无生还。 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了,是故意的还是席洲智商就是盆地,没有变化的余地了。 秋纪陶比较倾向前者,可又觉得后者不是没有理由。 席洲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懂就问,问还不懂。 他不害怕死亡、也不去争辩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会想即将要做的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对于死亡没有敬畏心,或者说,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秋纪陶捏了一下席洲脸颊,保持沉默,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不需要回答。 “三位女士长得如此美貌,万一磕着碰着了,鄙人担心地面自惭形秽让我们也受累,特此扶了一把,还望原谅我这唐突的行为。” 三位女士背后分别有不同的纸牌,支撑着摔倒的她们起身。 苏和雅心理接收能力一向很强,被吓着深呼吸反应过来也就没事了。 女士自身经历让她不在乎生死,对待这一幕也有些冷漠。 比较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啧啧”两声,眨着好奇的眼睛开口,“那是鬼吗?我还没有见过鬼诶。” 秋纪陶想询问她们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扑克牌走到自己身边。这一次他改变了套路,先发制人将秋纪陶给困住。 “这对你来说小把戏,辛苦两三分钟,让我和小玫瑰解释一下。” 望着无数纸牌在自己周围旋转包裹,秋纪陶没有什么表情。 扑克牌凑近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张纸牌被他夹在指缝中,正面是纯黑,冲着席洲翻了一个面,背面是白色。 他缓缓开口,“空白牌出现是意料之外的错误概率,大概是在17%,在多位魔术师选择抹杀这张牌的情况下,我选择留下,它与每一张牌都是独一无二……” 席洲努力睁大眼睛,表现得很认真,内心却打着哈欠,牌牌在说些什么东西?听不懂啊! 魔术师什么东西? 空白牌什么东西? 他又是什么东西? 哦,他不是东西…… “叮咚……”席洲全部的注意力被扑克牌吸引。感觉身处在冰里正在缓缓下沉,细碎的冰块穿过身体,带来极致的感受。 耳朵沉静到像是失聪,连空气的气流都被冻结,一片宁静。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说,“唯有红心有两颗,” “一颗在这儿,”扑克牌指着自己心脏位置,“另一颗……” 他摸摸席洲的头,宠溺道,“我从来不会主动奉上我的牌,唯有你。” 席洲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充满了杂音,向周围望了望,发现剩余人开始了交谈。 秋纪陶不知道何时从纸牌阵中脱身! 席洲气鼓鼓地走到他身边,戳着他胳膊不悦质问,“早就出来了也不管娃娃!” 秋纪陶手摸向他肩膀,将他调了一个方向,哄道,“乖,再去聊会。” “嗷,好吧……” 席洲开心地去找扑克牌,后者故意逗他,“小玫瑰太伤牌牌心了,竟然第一时间找秋纪陶。” “谁让你说得我听不懂。”席洲实话实说。 哥哥就不会,哥哥知道他听不懂从来不跟他解释,会让自己选漂亮衣服;睡觉嫌床不舒服能趴在他身上,走路累了有哥哥背着;吃饭烫了有哥哥端着、喂着;给自己放洗澡水洗衣服擦头发,想要什么哥哥给什么。 第61章 但是牌牌!! 说的话除了在医院贱嗖嗖模仿那次,和说秋纪陶实力没有他厉害,这两次听懂了之外其余都不是很懂。 “玩可以懂吗。” 见他拿出牌,疯狂点头,从刚见面牌牌就说教自己玩牌,现在才终于有了实际性。眼睛亮晶晶地冲着扑克牌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怕他再废话,揪着他耳朵,唇瓣凑近悄悄说,“我看到你和洲洲一样,是长头发。” 就在刚刚失去世界的失重地里,他看到了扑克牌的真实面容,可惜现在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头发。 席洲松开他,见他望着自己,手指在唇瓣上微碰一下,轻“嘘”了一声,冲他眨眼。 扑克牌被他蠢萌到了,摇头轻笑,真是个不经世事的小羔羊啊,入了游戏场这个大灰狼的口,是会被吞得一滴不剩的。 …… …… “和雅姐姐,那些人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爆炸声闹剧落下后,三个女人进到一个房间。女孩好奇逮住苏和雅问来问去。 和雅姐姐表面上看着最冷漠不过,但其实很善良的,刚刚上楼梯她差点摔倒还扶了自己一把。 而且俩人年龄相仿,只要点燃一点的火星子就能燎原,烧了这无边的黑夜,照亮前方的道路。 与和雅姐姐在一起那个女士看起来不好接触,特别是对上男士,恨不得上去啃食他们血肉,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在看向自己时都有一种审视感。 苏和雅把这里是什么地方,所有的副本和线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两位女玩家。 她知道这个副本玩家之间自相残杀没有用,只有联手才能走出去。 “我知道的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的线索还是要靠他们。”他们,苏和雅说得非常清楚。 “女性什么时候才能独立起来,靠自己不靠男人!”许炫嗤笑,语气中充满着轻视与悲哀。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说来也可笑,这些反抗都是被同性给压下了。 向来女性便是低人一等,无数的女人依附着男人而活,从心理、行为上提高他们的地位。 正因这份想活命的尊崇感才让男人们觉得女性离了自己什么都不是,才不把女性当人看,当做为所欲为任其摆布的泄愤工具。 晏书察觉到覆盖在自己手背上面的手轻微颤抖,抬头看着苏和雅。 苏和雅眼神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抹上了凄凉。 晏书从她眼神中看出了被无数荆棘包裹的人儿,刺离她皮肤只剩不过三厘米的距离,她不敢挣扎只敢乖巧不动从而保护自己。 苏和雅抓着床边的指尖开始泛白,深吞吐几下缓解了情绪开口,“有,有人可以掌控男性。” 可有什么用?她们比男性还要恐怖恶毒,人性都是如此。无论谁掌控这个世界,只要不是自己都觉得不公平。 许炫见她表情痛苦没有再问。 苏和雅眼皮轻颤,没有过很长时间睁开眼睛,脸上挂着笑容,开始一个个介绍四位男性,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许炫趁着她们说话期间在屋子里找线索。 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能给她们喘气的时间,也就任由着她们说话,小女生凑到一起块谈天说地的很正常。 “镜子?”许炫突然的声音吸引了两位女生的目光。 许炫把反着放在书架框里面的镜子反过来,摆在柜子上面,从镜子里面看到苏和雅和晏书向这边走来的画面。 “这镜子怎么是反着?” 苏和雅走过来听到她的嘀咕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许炫比她们多了二十多年的经历,此刻不自觉以长辈的身份自居,“我们比较封建,晚上只要不是墙镜都会背过去,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苏和雅和晏书对视一眼,她的意思是怀疑,这个屋子里有…… “啊!!”晏书一声惊呼把俩人都吓了一跳,看到面前镜子里面的画面,顿时觉得寒气四溢,无形钻入身体内,让她们觉得骨头都被寒冰冻着。 一张脸占满了镜子,待看清楚后,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以后别大惊小怪的。”许炫说了一下晏书,弯腰观察镜子里面的东西。 苏和雅拍拍晏书的肩膀,“习惯就好,游戏场就喜欢出其不意地吓人。” 晏书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是个可爱精致的小木偶,反应过来道歉,“叫快了不好意思,刚才看到镜子里面没东西,突然之间有了吓一跳。” 镜子里面是个身穿着小洋裙的木偶人,仿佛是出现在镜子面前在照镜子,做木偶的人手艺很好,惟妙惟肖地像个真人,后脑勺扎着两个小揪揪,在盯着她们看。 经历了以往游戏场的恐怖,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许炫把镜子拿起来仔细端详,想看看镜子里面出现的木偶是在哪个方向。不是镜子里面的,刚开始看是没有的。 当她拿起来之后,发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些不同模样、装扮、甚至于连表情都不相同的木偶人,她们不过五六岁,是正常平均孩童般大小,有些边缘有些只有半张脸一只眼睛一捋头发,却挤满了镜子,多余的好像溢了出来。 苏和雅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看向镜子里面,看到木偶人本能扭头看向房间内,没有。 第62章 所以镜子要正面朝墙,背面朝她们,是这个意思? “咔嚓”一声响,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周围的墙壁包括天花板、地板、床上面等等,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出现了镜子。 这下可好了,不需要移动镜子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全方位的镜子除了倒映着的三个人的身影,还有很多各型各样的木偶,都是穿着精致小裙子的女性,如万花筒一般。 “我的天!”晏书感叹这神奇的一幕。 苏和雅突然皱眉,拉着身旁两个人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许炫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警惕起来,“发现了什么?” “这些娃娃在向我们靠近。”轻飘下来诡异的话让人寒毛炸起。 晏书和许炫盯着镜子里的木偶,发现木偶正在镜子里以一点一挪的速度,慢慢扩大填充着镜子,是在向她们靠近。每退一步镜子里的木偶就带着笑意逼近她们一步。 直到退至门口,苏和雅忘记了门口长方形状的小台阶,一不小心踩空,导致身旁两个人也一不小心摔倒地面。 晏书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尖叫出声。 …… …… 秋纪陶了解完事情经过,扭头看到席洲和扑克牌在推火车。 在自己注视下玩吧,扑克牌的目标是自己,和席洲无关。 “原来是这样。”扑克牌一心二用,在了解后点头,“镜子照的房间就能看到屋内真实的景象。” 他眼神里面露出几分兴致,“有意思,回房间可以尝试一下。” 席洲没什么兴致听故事,拉着扑克牌袖子,眼神充满期待和怨气地盯着他,见他说完话还不搭理自己,重重地拽了几下袖子,表情有些委屈和不情愿。 为什么不能陪洲洲专心玩! 扑克牌想揉席洲的脑袋,安慰一下,瞥到飞镖朝这边而来,不慌不忙祭出一张纸牌抵挡,“你刚刚看到了,是小玫瑰先拉着我不放的。” 知道暂时杀不了对方,秋纪陶不浪费时间。 扑克牌见席洲还委屈地盯着自己,语气放柔,苦恼地揉揉眉心,“小玫瑰这种眼神看我,叫我怎么受得了。” “牌牌不是不想陪小玫瑰玩,牌牌没有小玫瑰这么好运有大佬保护,也没有小玫瑰这么高的颜值,所以只能靠自己了解线索。” 说完冲席洲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小玫瑰以后可不可以保护牌牌?这样子牌牌以后都能陪着小玫瑰玩了。” 席洲没有犹豫,转身小跑几步投入秋纪陶怀抱,脸埋入他胸膛,轻轻蹭。手抓住他的手朝自己尾巴骨摸去。 秋纪陶眉梢微动,虽然没有上到哪去,手下触感却也能感受到形状,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刚想推开他,手下触感变了。 变成了毛茸茸的小圆球,自己的手可以包住全部,小尾巴轻扫着掌心内的纹路,跟自己撒娇似的。 席洲转脸,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给哥哥摸~”摸开心了答应自己请求,也顺带保护一下牌牌…… 他尾音挑到了云端上面,让云都气的撒娇对象不是自己,给周围人心间下了一场酸雨,让他们心都化了。 他们看不到秋纪陶掌心底下是什么,只能凭着直观思想,没眼看啊没眼看哦…… 秋纪陶听到他这句话将小圆球抓在手中,能察觉出来怀中人身子微颤。手指捏住席洲下巴,逼他离开自己的怀抱。眼睛盯着他,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连带吐出的文字都是如同冰雹一般砸在席洲脸上。 “收回去,再有下次给你撕了。” 席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眼神,哪怕惩罚自己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不是要进去看房间?”终原开口。 苏和雅眼神也看着席洲,待终原开口后才移开。 席洲看到他们都转身,只剩下自己时摸了下尾巴骨,还以为哥哥喜欢的。 在之前变回原样的时候,他不是不介意,还摸自己了吗? 席洲感到下巴沾了冰凉的手指,给自己轻轻揉着,转头看向扑克牌。后者依旧是那副样子,仿佛含笑儒雅的样子被他焊在了脸上。 “假绅士永远比不过真绅士,小玫瑰品种如此特殊,不是谁都能养好的。” 扑克牌笑着捏他脸颊,“乖,牌牌一会儿陪小玫瑰玩好吗?” “啊!”晏书突然惊呼打乱了这个温情的氛围,“有,有鬼。” 苏和雅眼神落在前方的镜子里面,顿时全身发毛。 对鬼的恐惧感是藏在人们心底最久远的历史,无法追溯其源头。 “她动了!”苏和雅小声提醒,似乎害怕大声说话会惊吓到这个“鬼”。 在场人目光都凝聚在三个女士敞开的房间内,那面紧贴着墙面上的镜子正好映着—— 席洲和秋纪陶大开的门内。 在他们视线聚焦的镜子内出现一个身穿着中式嫁衣的女人,红盖头堪堪遮住下巴,红玉镯左右手腕各一个。 整个鬼如同一动不动的蜡像站在那里,不知道停留了多长时间。趁着众人眨眼的瞬间,往前走了一大截,镜子里的她扩大了。 不给人喘息机会,又突然紧挨住镜子。 众人盯着镜子,女鬼似乎是有目标地选择人,悄无声息走到秋纪陶身后。 秋纪陶祭出飞镖,旋转的飞镖刺向镜子正中心,“咔嚓”。 第63章 镜子以飞镖为中心向四周呈蜘蛛网般扩散,没有一处可以逃过被摧毁的命运。 “镜子是限制也是通道,她们只有在镜子里并且被我们看到的情况下才有行动的能力。”扑克牌说出来所看到的,联合秋纪陶的动作来看,没错。 “你打破镜子没有解决源头。”扑克牌言笑晏晏,提醒之间又带着几分嘲讽,大多情绪还是被看戏给占据。 左手落空,乖巧由自己揉捏的小玩具微缩下巴。 扑克牌看着空荡的手,笑意如同清风徐来,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句话不说。 席洲冲他眨眼睛,歪头,“怎么啦?” 扑克牌学着他的样子,“你说呢?”语气温和也不胁迫人,就像是温文儒雅的教师在问答自己的学生问题,人畜无害的气质倒是能哄骗人。 席洲内心清楚但不说,冲他吐了一下舌,做了个鬼脸。 扑克牌不跟幼稚鬼计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内心谴责了一句后冲他做鬼脸。 席洲乐开了花,“好丑哦。” “小玫瑰这句话属于人身攻击了,要是你哥哥这么做,会说好丑?” 哥哥? 哥哥才不会做! 作者有话说: 大粗长嘿嘿嘿,有没有表扬呀~ 许个愿望,想要评论多多~ 有没有人美心善天使下凡的宝贝满足揪揪这个愿望呀,揪揪祝你恭喜发财财源广进!! 第34章 牵丝木偶戏(2) 俩人说完话,发现前面房间内堆满了人,挤不进去就选择在外面等待,没过一会儿他们出来了。 “我去看看其它房间。”秋纪陶丢下一句,抬脚离去。 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每个人房间都会有不同曲目的木偶戏,而这些木偶戏是根据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来衍生成戏码,也可以说游戏场从一开始就规定好了他们接下来的剧本。 “006,你的房间。”秋纪陶对晏书说,晏书身上穿的是精致的小裙子,和房间内的木偶一样。 他不会吝啬线索,当然也是有分寸的给予。 衣服和房间之间的联系,除此之外在看其他人房间时也注意到,相框每个房间都有,同样看不清。 “镜子是这些木偶的通道,如果将镜子打碎,它们是不是就伤害不到我们?”晏书想到这一层。 “我们才是被动者,”扑克牌好整以暇,像是在看一场戏。秋纪陶刚才打碎的镜子可是凭空出现的。 瞌睡虫侵蚀了席洲的大脑,让身子如无骨的液态动物般,软软地扒着墙壁。眼皮一颤一颤,如底部被坏心人装上弹簧的自动门帘,刚触碰到底部就被强制弹回。 他感觉自己被抱起,胳膊熟稔地圈住那人的脖子,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后微皱眉,本能遵从内心最真挚的情绪抱怨。 “你们好坏哦,不陪娃娃玩,让娃娃等着无聊都困了,都怪你们。”这番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秋纪陶没有说什么,走进席洲的房间,之前用镜子看没有恐怖诡异的场景,只有无数精致华丽的衣服。 这些衣服与席洲身上有一个相同之处。没有一个扣子或是金属材质的装饰,都是丝带。 将席洲放在床上,拉过白色被子给他盖好,手刚想离开见他猛然张口,咬住自己一个指尖。 秋纪陶指尖感受到湿润的舌尖,再往里走就能触碰到一整个舌头,盯了他许久,将手指拿出来,顺其自然坐到床边,用拇指一下一下摸索着他的唇瓣,“不走。” 他寄出符纸,003房间内出现了第二个秋纪陶。 …… …… 席洲翻了个身,感受到身下触感不对,朦胧地睁开眼睛,像个寻找母亲的孩子一般朝四周看去,鬼使神差掀开被子找了找,耷拉下眉毛不悦。 臭哥哥!说好地陪自己!! 他赤脚出去外面,看到终原正站在秋纪陶门前,走过去,推门不开,抬脚踹开门。看到秋纪陶笔直地睡在床上,爬上床。 席洲胳膊肘压着床,双手捧着脸看向秋纪陶,抬手还未捏住他的鼻子,整个人就凭空浮起,悬挂在半空中。 秋纪陶缓慢睁开眼睛,待悬浮符燃烧殆尽后开口,“调皮。” 席洲不情愿地挥舞着四肢,吱哇乱叫,“哥哥,你快把我放下来!” 刚说完就落到了他身上,被秋纪陶护着防止摔下去,又抱住他的腰哼唧了一会儿。 秋纪陶从大开的门看到对面敞开的房间,享受着终原留下的手笔,看到了破碎的镜子。扶着席洲起身,一起走到楼道,观察着这些房间。 除席洲、终原、扑克牌外,每个人房间里面都有一堆破碎的镜子,而这些人都在昏睡,秋纪陶昨天晚上留了个心眼,没有受到影响。 但有一个人没有触犯规矩怎么还在昏睡? 扑克牌感受到脸上落下水渍,几滴几滴未遍布全脸,不等反应过来,直接“哗”一声,全部打在脸面上。 他瞬间清醒,坐起身子呛咳出声,将脸上的水渍全部抹到手上才睁开眼睛。水渍太多又擦的不太全面,导致一滴水珠落在眼睛里,让他不受控制地闭眼,咒骂了一句。 “这什么东西?” “我耳朵进水了。” 其余人出门,互相看了看对方狼狈的样子,谁都不敢说话,沉默了三秒,直到扑克牌上前才破解僵局,“秋纪陶,给个解释吧。” 第64章 秋纪陶看了一眼终原,后者感受到了来自大佬的压力,这件事情终归还是逃不过,毕竟他最有话语权了。 “我从房间出来看到你们都没有醒,叫门不应,踹开门发现你们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和重度昏迷一样,且都有一个共用点:房间里面有被打破的镜子。” “难道这个是不可取的?”晏书露出疑惑的表情。 扑克牌怒极反笑,“秋纪陶!你趁机打击报复啊。” “也算是命大,违反规则的下场仅仅是昏睡。是不是还有其它作用没有找出来?”许炫开口。 “你想得简单了,游戏场最忌讳的便是昏睡,倘若每个人都陷入昏睡如何?万一你在昏睡之间有人或者鬼杀你?当没有自保能力时又如何?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在游戏场都是致命的关键。” 终原看得明白,只不过不说。 许炫讨厌男性,但她可以藏着杀意对一个人说话,这也是多年练出来的,“恕我再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出于什么心态没有打碎镜子?” 扑克牌耸肩,毫不在意地开口,“我是个怕暴风雨来得还不够猛烈的人,又岂会让它风平浪静。” 每个人在游戏场里都有自己存活的一套方式,不适用于别人,也不能套用。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气若游丝的声音飘入众人耳朵里,同时还感觉到有力无声,给人两种不同的怪异感觉。 像是躺在病床上濒临死亡的病人,又像是打扫花园的园丁拿着剪子咔嚓一声,快准稳不拖泥带水的沉稳。 此人不疑惑,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例如剪刀知道自己剪去的是枯草。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众人纷纷观察面前人,男性,身上没有木偶的标识,右腿骨折与左腿成了一个钝角,小腿和脚跟随着左脚的走动在地上拖着,像是在拖麻袋。 因右腿有疾,每往前走一步肩膀低一下身子蠕动一下,身上穿着是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们。每往前走一步便说一句,“请问,你们谁拿我的书了?” “什么书?” 那人没有回答扑克牌的话,往前逼近一步重新问了一遍问题。 “不会回答,光重复问一句,什么线索?”终原身子紧绷起,这是他第一次闯盲盒,和新人是一样的,只不过就是比他们多了些经验。 但是死亡盲盒里根本没用,不给规则离死亡便是一步之遥。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还剩下五步到达我们面前。”扑克牌像个计时器,在他们有眼睛能看到的前提下只能徒增紧张感。 “四步。” “请问,你们谁拿我的书了?” “三步。” “两步。” “一步。”最后一个步数秋纪陶替他说出来,那人离众人仅一步之遥。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席洲把秋纪陶往自己面前挡,后者察觉到冲前方人开口,“你是玩家。” ! 一语惊起千层浪。 “玩家?”终原不可思议转头,当真玩家?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这人音量一下子达到了百分百,语速越来越快都把舌头给咬碎了。 如同一个故障的洗衣机还在加速,口中的口水碎肉末甩出来,带着腥臭腐朽让人难呕的味道。 “砰!”面前人爆炸了,血肉横飞溅在每一个人脸上,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们惊醒,意识回归之际发现原本在自己面前的人变得离他们遥远。 扑克牌望着燃烧的符纸,秋纪陶早就出手了,只使用幻境是想看看这个“真玩家”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请问,你们谁拿了我的书?” ?!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口气还未落下的众人又一次望着出现的男人。 “他不是已经爆炸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我们还在睡梦中。”晏书使劲捏了一下自己脸颊,为了不想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可是实打实拧了一下。 “啊”她表情狰狞,眼中有泪花闪烁,痛苦地承认,“是真的。” “他嘴巴上多了一条线。” 面前人嘴角处比刚才的模样多了一条线,在上唇与下唇之间那细小的间隙里,像是一条短小的米虫隐藏在大米之间,极难察觉到。 “刚才还没有,是突破口吗?” 比起晏书这个问题,扑克牌最感兴趣的是刚才秋纪陶那句话,“哥哥,你是怎么看出这个人是玩家的?” 这句话没引来秋纪陶的理睬,倒钓到了一只小萌娃娃上钩。 席洲眼神“唰”盯着扑克牌,沾沾自喜,原来人类都喜欢叫哥哥的,他叫得没错! 他这意思表达得不够明显,让扑克牌误以为吃醋了,打趣,“小玫瑰怎么还委屈上了,你不叫我哥哥,牌牌可还在坚强。” 委屈? 席洲眸子看着他有求知的意思,什么委屈委屈什么他在委屈?他委屈什么?牌牌净说些让他听不懂的话。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不想出去?有什么恩怨私下里解决,游戏场里不是你们拿来戏谑的场地。”令人难以想象却又不惊讶这番话是从许炫嘴里说出的。 第65章 这些人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可恰恰这种大敌当前还能谈笑风生的态度让人厌恶! 扑克牌一副无奈的样子,“漂亮姐姐说的是,我确实不想出去。” 话音刚落,手中一张扑克牌以极快的速度飞出。 魔术牌方块三以斜面插入那人心脏,鲜血流出来落到衣服上,顿时那人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像野兽般低吼几声,紧接着又变成之前的样子。 “你疯了?”许炫低吼,语气里全部都是怒火,“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不符合你心意的话,你就不惜激怒他,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中。” “哇。”席洲听了许炫的话才明白过来,面前人突然发怒是因为扑克牌吗? 他从心里发出赞叹,“牌牌好厉害啊。” “笨蛋!” 席洲听到身旁传来声音,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终原。语气中带着浅浅的抱怨,和漂浮在湖面上烟雾缭绕的雾气一样,只有形没有状,“原哥哥你干吗骂我!” “没有。” 席洲哼唧一声,“原哥哥敢做不敢当。”话都到这个程度了,他还是没有说话。 没有下文的答案让席洲费解,自己怎么就笨蛋了啊?刚想说话被秋纪陶拦下,“办正事!” “办正事?怎么办?” 秋纪陶给他们下了防护罩,让他们后退,抬头温柔地摸摸席洲的头,“娃娃待着就好。” 席洲点头,“好,我听哥哥的。” 秋纪陶祭出符纸落到前面人身上,使那人动作更加迅速。这番操作让身后人看不明白了。 晏书目瞪口呆,“大佬是发现什么了吗?” 众人一同注视着前方被秋纪陶和扑克牌刺激到的人。相同的话,滚动旋转洗衣机爆炸。 唯一有改变的便是在每一次重新开始时嘴巴出现的线,现在那线条从嘴角到了嘴部中央,是无数白线模拟铁门竖条形状所缝起来,例如那因为乱嚼舌根被缝住嘴巴的惩罚。 “大佬,你说他要找的书会不会在他肚子里。” 秋纪陶望着那人缝起来的嘴巴,仍不安生出口的声音,以及他越来越膨胀的肚子,扑克牌是合理的猜测。 “再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晏书看着他们在等待,表情除自己之外都挺平淡,最过分的也仅仅是皱眉,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被慢慢封住的嘴巴和涨起来的腹部,百分之五十证明了他肚子里面可能有东西。”苏和雅给她解释。 “仅凭这些就能看出他肚子里有东西?万一不是呢?” “无限循环。他一直做这个动作而不伤害我们,就代表着在提醒我们什么,提醒什么?”苏和雅最后一句以问句结尾。 晏书明白了,“原来可以这样。” 在他们等待接下来结果,面前那人突然消失。出现两个身穿绸缎丧服的人。 “你们让诺拉老太太等待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她现在非常生气,让我们来接你们去受惩罚。” “她叫我们了吗?” 扑克牌这句话也是在场人的心声,这可不兴碰瓷啊。 秋纪陶到席洲面前蹲下身,席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上去。 众人一同走到客厅,刚到便看到一鞭子劈头盖脸砸过来。 秋纪陶躲避,露出身后的扑克牌。 这鞭子吓得扑克牌差点灵魂出窍,若非反应快,现在铁定已经毁容了。 身后人明哲保身后退一步,幸好鞭子有限,刚好只能够扑克牌的距离。 “诺拉老太太一日未见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只见鞭子又冲自己而来,同时还有堪比河东狮吼的声音,“你们犯了错还敢躲。” “太太咱讲点道理,是您面前那位先躲得,怎么光冲着我来了呢。” “迟到还有脸说话不打你打谁。” 扑克牌:“……” “咱再讲点道理,您什么时候说过让我们今天找您的。”鞭鞭而落,扑克牌次次躲避,转眼一看,剩下的人都站着看戏。 “你们就站在那里看着?” 他们用实际行动说了三个字:不然呢? “房间里面的手册没有告诉你们早上八点到我这里集合?” 扑克牌听到这句话不躲了,用魔术牌抵挡住诺拉老太太的鞭子,眸子一凝,歪头止住了笑意,“你刚才在说什么?” 他观察了其他人表情,又重新恢复了笑意,松开鞭子,“我还以为搞颜值歧视,刚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诺拉老太太把鞭子收回来,尚有余怒地冷哼一声,“念在你们是初犯暂且绕过你们。” 她放下鞭子,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不疾不徐说,“你们来这里就是想学艺,现在把木偶之书拿出来,让我看看你们打算制造的木偶,再决定分配到哪个房间当学徒。” “我把房间搜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老太太说的什么书,她是不是框我们?” 晏书每一句话都能成功暴露是第一次来游戏场。 npc诓骗不了玩家,他们只是固定好的模式,只不过游戏场把这种模式最大和现实化让他们有了人的喜怒哀乐。 诺拉老太太见这群人没有上前的打算。站起身子,气得手都在抖,“我第一次见你们这么没有礼貌的学徒!也别学了,给我去杂物间干活去!” 第66章 熟悉的服装和人再次上场,扑克牌举起双手,“不劳大哥们动手,我们自己走。” 两位npc前后各一位,秋纪陶和扑克牌并排走。 “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玩家。” 秋纪陶赞同他这个想法,游戏开始中途不能进玩家,假设把那群箱子比作一个大型游戏场,那游戏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游戏场的主人才知道。 这个虽然是假设,但却从一堆打成死结的思绪中杀出了重围,是现在唯一一条能继续思考下去的路。 扑克牌微后仰上半身,看清他们在做什么时严肃的呵斥,“你们在后面玩上了,知道这种行为不叫我一起,是要被恶劣谴责吗。小玫瑰你错了,小拇指勾最下面那根线。” 他正经不过一秒就去指导席洲,万万没有想到棋差一招,红绳摊在席洲手指上。 本人傻眼了,自始至终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一步。 扑克牌扭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可谓是精彩时刻,平时见着沉默寡言的终原竟然能陪席洲玩这么无聊地翻花绳游戏,倒是挺新奇的。 “你说的,三局两胜。” 终原并不想跟他玩游戏,奈何某人眼见得都快哭了,迫于无奈。 席洲无意间撞到终原手中在翻花绳,红线与白玉灵活的碰撞赏心悦目,就起了兴趣央求他与自己玩。 刚开始不懂输了好几次,旁边苏和雅见他输了恨不得上手指点,晏书蠢蠢欲动想玩,席洲不服输和终原定下了三局两胜。 他嘴里嘟囔,“我明明是按照你的手法啊,怎么还能输呢?” 某人耸肩不说什么,早已看透的扑克牌摇摇头,“小玫瑰可怜巴巴的。” 被人玩得好惨。 席洲正在沉思的过程中,感到腿部被轻捏了一下,扭头之前还把终原的红绳揣兜里,等待下一次再战! 终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去。 席洲又感到腿上被捏了一下,感知程度不亚于蚂蚁攀爬,抱紧秋纪陶脖子。 npc步伐减速,走到了储物室门前,指着三位女性玩家,“你们三个将话本按照古今时代顺序摆放好。” 四名男性都是单人间,终原负责整理木偶衣服、扑克牌记录物品、秋纪陶裁剪布料。 席洲进去的是一个满是录像带的房间,需要把录像带放在相应的木偶面前。他背着手弯着身子,观察着架子上面的木偶,干净、精致、被保护得很好,衣服也好好看哦。 突然,周围的木偶开始剧烈震动,与此同时,那些录像带自动播放,杂乱的声音响起。 他走到录像带面前,拿起来仔细端详,“这东西是怎么叫的?里面有人吗?”在耳边晃几下,觉得无聊了放下,嘴里嘟囔,“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们有什么好玩的没有。”说出来没有得到回应,略微有些不悦,“被发现了还要躲?身上一股塑料味。”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一股子塑料味?不过你竟然不害怕,胆子挺大的嘛。” 席洲随着声音转过去脑袋,只见墙里面出现两个人。 一个五十岁的老头,个子矮小鹤发童颜,另一个是青年人,大概二十刚出头,冷酷着一张脸。 席洲好奇询问,“你们也是玩家吗?” “先别说这个,”老头走到席洲面前,“你刚才竟然不害怕,我和这小子打赌你看到刚才那一幕会不会害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淡定,害得我输了。” “那你惩罚是什么?” “惩罚……”老头笑得一脸猥琐,“我怎么可能输!太小看老头了吧,真正输的是那个年轻人,我给他定下的惩罚嘿嘿嘿。” 席洲面无表情,等待着他的后话。 “和秋纪陶斗一斗。” 他面上有了表情,“排行榜第一,你们斗得过吗?” “正因为是第一才会斗一斗,杀掉秋纪陶就可以替代他现在的位置。” “哥哥在隔壁。”席洲的好心老头并不买账,甚至一脸嫌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我们是来找你合作的。” 席洲手指轻卷着自己半长的头发。发丝绕着手指像是荆棘攀爬,荷叶袖褪到小臂,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像是花瓶表面的纹路深刻在血肉里,流淌的一分一毫皆是岁月古情所打造的颜色。 “你会保养头发吗?” “啊?” “你会给我编辫子、喂我吃饭、给我穿漂亮衣服、担心我弄脏衣服背我走一路,听从我的命令,事事以我为先顺着我吗?” 席洲字字真诚,简单地发问打懵了老头,“我这么厉害的人给你当老妈子?等一下,你说秋纪陶给你做这些事情?周公见了都说没救了。你不就是秋纪陶养的一只小宠物,能看能玩是第一,真动起手来,只有哭着求饶告状的份!他可不喜欢这挂的。” 席洲频频点头,细想来这句话也没什么错,自己能看能玩有什么不好?哥哥还宠着他。 “我就是只有哭着求饶告状的份,不服?” 席洲骄傲一扬下巴,弯腰捡起来零散在地面上的磁带,握在掌心内用力,鲜血从指缝中流下来。见差不多了,立马松手哀嚎,“哥哥,有人欺负娃娃。” 打开门发现秋纪陶就在门口,毫不犹豫撞入他怀中,血淋淋的手指着屋内两个人,“他们欺负我。” 第67章 秋纪陶落下在门把上的手,抓起他右手,动作温柔地清理伤口。 这动作温情缓慢,让老头看不下去了,“都说排行榜第一的秋纪陶心狠手辣,如今看样子也是坠入爱河了,就是不知道你那武器还能不能拿得稳。” “咚。” 老头话音刚落,脖子上那专属于躯干的连接器掉落在地上,接触到地面的那刻,化作了一根白色的线。 身旁的青年人对于老头的死没有反应,倒是看到竖立在他脖子处的线,眯起眼睛开口,“傀儡线?” 见无数的线朝自己而来,低头一笑,语气之中没有惧意,“你且问问,它们敢不敢碰我一下。” 白色的线还没有碰到他,骤然转了一个弯,反过来冲秋纪陶而去。 秋纪陶祭出飞镖挡着,慢条斯理将席洲手包扎好,手捏向席洲脸颊,掐得他脸都要红了才作罢。 席洲一个哥字未出口,求饶的话刚刚打了草稿,还未开始检验效果,就见秋纪陶忍无可忍抬手想打自己,估摸是舍不得又放下手。 贴心地给自己揉了揉脸,仍心有不甘地警告一句,“一会儿找你算账。”说着进到房间里,还没有迈开腿,袖子传来一股拽力。 扭头,只看到席洲焦急和委屈的情绪全部都融化在了眸子里,没过多久,眼睛里凝聚起了越来越多的光芒,顺着脸庞滑落。 顶着红肿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脸庞,目光闪闪如丛林间的萤火虫,漆黑的眸子映照着给他增添了凌虐美,微凌乱的发丝让人为之动容。 秋纪陶咬着后槽牙,实在没有忍住抬手打了一下他脑袋,见他不松手,威胁,“还想再挨?” 席洲垂着头,不舍又可怜地松开他,蹲身,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手指不安分的在地上画着圈圈,洲洲不知道洲洲怎么了…… “收留伤心小玫瑰。” 一朵玫瑰花出现在眼前,席洲抬头,看到扑克牌完成直角角度的身子刚刚起身,手里拿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语气温柔如流淌的月光,照耀着席洲的身躯,“小玫瑰要和小玫瑰和平共处哦,但牌牌害怕这朵小玫瑰嫉妒咱家小玫瑰比它好看,就做成头饰,给小玫瑰做配饰如何?” 席洲伸手,目光纯净,像是飞跃上了蓝天压着白云喘不过气来的夹层内,是他未曾见过的景色。 “牌牌给我,小玫瑰也是有灵性的,听到会伤心。” 扑克牌将玫瑰花放在他手中,调侃的话没有感情地从口中说出来。心有些不受控制,好想暂时寄存在席洲身体里面。 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一刻,只有扑克牌眸子里是流淌的风、肥沃的土壤、圣洁的露珠、永垂不落的阳光,只有满足这一切无法复刻只可容纳玫瑰生存的条件之下,才能稳稳托起眼前这一幕。 席洲低头,轻吻着玫瑰花芯,像是在花丛间流连的花精灵,圣洁高贵,纵使现在脸上不知道被哪个可恨的人玷污了,也只会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他好似迷失在了花丛中,久久不曾睁眼,花的芳香可传遍方圆,人的味道只有靠近才能得知。 扑克牌看到席洲睁开眼睛,里面是花的形状,是满足一切条件下的矜贵花朵。 “牌牌,小玫瑰在骂你。” 扑克牌回神,蹲下身子与他对视,“牌牌只给小玫瑰骂。” “嚓。”一把飞镖定入头顶墙壁,扑克牌起身查看,无数飞镖与肉眼难以察觉到的钢丝发出激烈碰撞,速度之快都有了无数重影。 “打得这么激烈?小玫瑰,你哥哥这是和谁打起来了?新玩家吗?” 席洲点头,“不喜欢他们。”说着眸子抹上一层忧伤,转悠着手中的花。 “怎么了?”如果理由恰当的话,他也想上去玩玩。 看到席洲举起的手被纱布包裹,尾部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下子明白了,怪不得秋纪陶发这么大脾气。飞镖都快比得上失控的摩天轮。 …… …… 一张扑克牌飞出,横立在丝线中央,顿时身边所有的线全部失效。秋纪陶察觉到扑克牌走到身边。 “这些丝线斩不断且变化多端,借用了奇门遁甲的原理。”他还未说完,丝线复原,以更凶猛地姿态攻来。 扑克牌嘴上称赞,这个时候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 他想干吗?他想杀了秋纪陶啊。 ?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人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那自己怎么一个失手,站在了阵法中心?这下子可要和秋纪陶共患难了。 扑克牌见他有收手的架势,白色钢丝线离得越来越近,五米三米,线抵触到他脖子停下来。 “你竟然不躲?”使用傀儡线那人疑惑。 只要有杀死一个强者的机会,那便不能留余地!哪怕自损八百也要将他击毙,否则,一旦反扑死的便是自己。 这人只用阵法,根本就不想杀秋纪陶。 满心鼓舞热烈鼓掌迎出来的戏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这感觉当真是奇妙。 扑克牌遗憾了些许。见傀儡人脚下出现法阵,无数藤蔓从法阵中生长出来。像是暗夜里摇曳的魑魅魍魉,却丝毫不见吓人姿态,反而像是美人摇摆的裙子。 这秋纪陶……美感和冲击感,可真是不落一感。紫色的藤蔓刚触碰到那傀儡人,原本站在法阵里面的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根傀儡线,与之前的老头如出一辙。 第68章 “你逃得过我,能逃过我这个执念吗?”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扑克牌环视四周,对着空气说,“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交个朋友啊。在游戏场里难免不会受伤,带着医生同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不见那人回答,冲着秋纪陶一脸惋惜,“可惜了,他知道线索还挺多的。为了杀你不惜拿游戏场开玩笑,你看你有多么招人恨。” “人看到比自己强的,恨意无来由。” “也是。他也真不敢杀你。” 在游戏场的规则尚是一团迷雾中,谁都不敢乱对玩家下手。旋转箱子里面是由玩家执念所组成的游戏场,没有人敢保证玩家死亡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些尚还是一团摸着扎手难解的麻绳,在没有头绪前,谁也不愿意尝试。 所有人收拾好房间,再次面对诺拉老太太。 诺拉老太太凝视着面前的木偶,手轻柔地抚摸着脸庞,枯死干树皮的经络依附在她手背,和精致的木偶形成鲜明的对比。 浑浊的眼睛里仅剩的一道光也是所给予木偶,暴躁地怒吼变为轻声诉说。 “看在你们打扫房间还算勤劳的份上,先教你们编发。有谁知道这是什么?” “从琥珀里面提取出来的树脂。”秋纪陶从房间里书柜上面的书中得知。 “没错,琥珀积蓄下来的树脂,对所有东西都是非常好的储物器。” 诺拉老太太拿起一个精致的金色雕花调羹,从小木瓷里轻取了些膏体,棕色透明软膏如水般将调羹平面全部沾满。 老太太将它放到摆件上面,后拿起一根毛笔,用白色的毛刷轻轻扫了几下膏体,紧接着动作轻柔顺着木偶的发丝轻轻落下,均匀涂抹。 “一个个木偶都是我们耗费心血、时间所制造出来的孩子。你若是对它没有爱,制造出来的木偶在别人那里或许合格,但在我这里就会被拿去喂狼,木偶还有……” 诺拉老太太抬头望了他们一眼,眼中无悲无喜,似是提醒也是忠告,“制作木偶的你们。拿生命去为你们所制造出来的垃圾陪葬。” 编好后给木偶整理,眼底出现笑意,“萨罗,你是我最漂亮的姑娘。” “由于你们是初学者,不管是报废的木偶还是制作精细的木偶都不可上手,你们两两互为一组,单出的那个人我会安排保镖。” 她说完,七个人中短头发的瞬间变长。 席洲望着秋纪陶背部长出和自己一样的长头发,好奇把玩,摸在手里触感还挺好,就是与他的头发—— “小玫瑰,你头发摸起来像是在摸云朵。” 扑克牌说完一个把注意力转向另一个,竖起大拇指,故意捏腔拿调说了一句,“大佬姐姐~” 假发与真发衔接很好,与真头发无异,看上去不显得突兀。衬得秋纪陶像朵漂浮在湖面上的冰莲花。 “想和谁一组。” “啊?”席洲努力睁大眼睛,假装听不到秋纪陶的话,心里又充满希冀地重新问了他一遍,“哥哥你说什么啊?” “我和扑克牌搭档,你随便选一个。” 席洲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嘴角却飞扬如同小狗开心,隐藏不了的螺旋尾巴,“苏和雅可以吗?” 秋纪陶看着明明心都飞去了苏和雅那里,眼神还一直盯着自己假装舍不得的席洲,真是个不敬业的演员。 刚才听到苏和雅小声说会编发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 苏和雅听到自己名字结巴拒绝,“我我我,不行的,我。”半天说不出下一句干脆闭嘴。 席洲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大佬会同意?还是这是一场试探,想杀了席洲选择之人? 在大佬点头后,更加害怕了。 扑克牌不明白秋纪陶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直到感到头皮被扯得一阵痛意,假发模拟痛感十分真实,差点以为扯的是自己真头发。身子往前缩,躲开秋纪陶的手。 “你手劲太重了,我这是头发!不是你敌人!”他说秋纪陶怎么舍得小玫瑰,原来是想要找个练手的! “我要换搭档,嗯嗯唔。”毫无疑问,他被封口了,再毫无疑问,他连身子都动不了。 苏和雅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席洲,抬起来的手都在颤抖。 席洲头发这么好,自己触碰的话,会不会脏了他头发?或者是给他招来晦气? 他身上好香啊,是兰花香,让人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想要踏进他领地,看看他是不是养着一片兰花园,不然怎么会这么香。 苏和雅一直愣到扑克牌打算换搭档才动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珍惜这个机会。 “我会很温柔。” 席洲人畜无害笑笑,“只要不像牌牌那么惨就好。” 苏和雅“噗嗤”一笑,“肯定不会。” 两方天差地别,席洲感受头发被一点点编起,整个过程十分舒适。扑克牌则是生无可恋! 苏和雅望着一系列的饰品纠结,诺拉老太太用的是簪子固定,皮筋会留下痕迹…… 席洲什么都适合,倒是不好选了。 仔细思考,选择了飘飘的小丝带,蹲在席洲面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可以麻烦你闭上眼睛吗?” 席洲知道她要干什么,乖巧闭眼。感到有什么东西系到了辫子上,睁眼。看到苏和雅神游天外的样子,不论怎么挥手都唤不回来,怎么了这是? 第69章 “编好了,验收成果。”诺拉老太太第一个看的是终原的作品,满分十分给出了五分。 晏书编得让老太太不敢多看第二眼,给出了零分。 晏书看着许炫歪斜松垮的双股辫,不好意思吐舌,她从小被伺候到大,只看了一遍又是第一次动手,宽容一下。 秋纪陶的作品让老太太点头,给出了八分,学习动手能力强,与她所教的成品一模一样。 而苏和雅的,只看了一眼,便给出了满分。 “完美无瑕。” 众人看向席洲,频频点头,这npc倒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席洲辫子一共有四段,每一段像是一颗裹在糖葫芦外面飞舞的糖衣,萦绕在周围。细看里面是精美的小爱心形状,被金色小皇冠发圈固定,离远看上去,如同打碎了的金箔。 每一段的连接处是白色被折成蝴蝶结的丝带,似是白碟飞累了停靠在发间休息。 注意到秋纪陶招手,席洲给苏和雅说了声谢谢,飞奔到他身边。 苏和雅说了句“不客气,”剩下半句话是在心里说的,是我的荣幸。 “午饭时间快到了,编发就到这里,下午报道时记得拿上木偶之书。” 摩拳擦掌准备报仇的扑克牌:“?” 众人:“”还有木偶之书的事? …… …… 吃完饭七个人去秋纪陶房间里面商量。 “若是木偶之书下午再没有的话,那老太太还不知道又让我们干什么。”苏和雅说。 他们进来游戏场时间不过短短一天,上哪去找线索?又如何知道木偶之书在哪? “还有手册。”许炫给她补充,“我翻过房间,没有这两样东西。” “一样。”终原和晏书一同开口,他们把目光放在秋纪陶身上,很显然,不会有例外。 “谈论这两件事情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件事情。”扑克牌变出三张婴儿胳膊长短的纸牌。 背面堆满了形状不一、长相不同的木偶,身上颜色衣服乱多杂,简直是木偶的游乐园。 “你们在进入游戏场之前也收到过,不要害怕,我在这里说就是想告诉大家……” 他手指翻开其中一张牌,淡然自若,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让人震惊的话。 “都是一样的内容。” 在场人在看清楚后都是一惊。 晏书将自己口袋里面的纸牌拿出来,“这个游戏场和大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 被敞开的纸牌正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杀死秋纪陶,即可通关。 扑克牌又将另一张纸牌翻开,抱拳谦虚地说,“在这里我跟大佬和小玫瑰道声歉,都怪我实力太强让纸牌长了腿跑到我这里来了。” 席洲的纸牌也是同样,每一个人拿出来之后都是如此,唯独当事人的纸牌一片空白。 在场人一片寂静。 秋纪陶见惯了人心,怎么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捏了捏席洲脸颊,悲喜不见面,“你也是这样想的?” 席洲没有丝毫遮掩,“若杀了哥哥便能出去,为什么不呢。” 秋纪陶保持着笑容没有降下来一分,却硬生生让人感受到寒意入骨,刺得生疼。 席洲见他看着自己笑,也弯眉,如深海里悬挂的月光,薄凉无情。 秋纪陶恢复之前高冷的样子,把话撂下来,“既然是给你们的任务,我不参与。若真有本事杀得了我,无怨。” “既然大佬这么说了,各凭本事,在他没死之前,还是先去房间里面再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他们都走了后,秋纪陶宠溺摸摸席洲脑袋,“你平时嘴和抹了蜜一样,方才倒是实诚。” “啊?”席洲瞪圆了眼睛,“哥哥不喜欢听吗?” 秋纪陶掐他红印还未落的脸,语气温柔,手上力道却加重,“我说过,只要你做的事情,不需要顾忌范围。” “你又捏我!”席洲张口想咬住他,后者也没有躲乖乖任他咬,感受到牙齿在手指上费力地撕咬,和小狗磨牙一般。 秋纪陶探进指尖勾着玩,“娃娃你记清楚了,所有摆在明面上对你不利的线索,一定是有人在作祟。” 席洲嘴里的动作一顿,一时间忘记防备竟让秋纪陶得了逞,“唔……” 秋纪陶望着他这个样子轻笑,估计也是没记住几分,抽出手指用手帕沓沓。 走到满是书的柜子面前,昨天全部翻阅过,没有任意异常,都是在讲木偶的基础。 “哥哥,这是什么啊?” 秋纪陶侧眸,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还凑近鼻翼闻了闻味道,回答,“毛笔,用来写字的。” “写字?”席洲越听越糊涂了,眼睛里满是讨好,递上毛笔,想让他示范示范。 秋纪陶奈他如何,只能依着他,接过毛笔用笔端打了他头一下,“见什么都好奇。” 席洲双手抓着他手腕摇啊摇,音调和挂着枝头的月亮一样,凑近看越来越高,“娃娃就是小土兽嘛,待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连花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阴霾。 第35章 牵丝木偶戏(3) “以后给你种个花园。” 席洲开心了,眸子亮起来,里面裹的蜜糖也就露了出来,高兴得跳起来告诉秋纪陶,“娃娃想要玫瑰花。” 秋纪陶点头,“好。”研墨完毕,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一张白纸。 第70章 被席洲询问后疑惑道,“写字非要纸吗?” 秋纪陶眼神凝固住,写字可以写在任何地方。那么,木偶之书一定是书吗? 他们都没有见过木偶之书的真实模样如何判定?是在利用人的第一主观听到的木偶之书,便潜意识认为是一本书? 毛笔沾上墨,秋纪陶给席洲变出纸张让他先玩,自己则是又详细观察了一遍房间。 墙壁上哪块颜色或深或浅,书柜上每本书的摆放位置、甚至书本内容都记下来了,倘若整个房间若说有一块部位没有检查,那便是…… 秋纪陶挥手,符纸落在四面墙壁上化为四面镜子,映照着中间还存在的冥婚木偶。静静观察着,蓦然想到昨天晚上在六号房间镜子里面看到的一幕。 中式嫁衣新娘,房间内的木偶戏本是什么?存在的意义在哪? 秋纪陶想到昨天晚上出现在六号镜子面前的新娘,符纸化为剑,上前挑起木偶轿夫所抬轿子的帘子。 里面没有新娘身影与任何物件,镜子里面却出现了。内心出现了一个想法,“娃娃,将书架第三排左数第四本书拿过来。” 秋纪陶听到脚步声出现在耳畔,接过书翻开第一页,这本书没有名字且第一页是空白页。 符纸为辅,把脑海里面所浮现出来新娘的模样记下来。 秋纪陶将书收好转头看向席洲,后者坐在桌子上交叠着腿,毛笔在手中旋转,笔尖墨水干涸尽数被吸干。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走上前,从他手中夺下毛笔,“会写字吗?” 席洲诚实地摇摇头,换来了一句,“我教你。” 秋纪陶将毛笔拿到手仍不撤离,更加逼近他,“娃娃先前说自己不是人,名字谁取的?” 席洲入神了很久才想到回他的话,轻轻诉说,“席洲?是位……” 秋纪陶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离开,在白纸上做字,声音不大不小说了一句,“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嘴甜就行,若真听不出其中含义闭嘴。” 席洲托着下巴望着秋纪陶,他姿态很稳,静心写字时眉眸之间少了一些凌气,比一封利剑入鞘都温柔几分。 席洲不懂得他的话,倒对他写的那两个一样的字感兴趣,“这是什么字?” “娃娃。” 教人说话简单,人性聪慧,倘若兽类未开灵识却得一人教养,与主人宠物而言万一念着情分可不好。 “去客厅吧。”扑克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们没有手册不知道时间,只能休息一会儿就去客厅,怕迟到再受几鞭子。 秋纪陶抬起手腕,席洲手垫着他衣服落到地面。自从秋纪陶知道自己不喜欢有温度的东西,就很少直接接触。 俩人一同出了房间,上去后诺拉老太太还没有出现。 秋纪陶望着靠在墙壁上的钟表,老太太两点准时出现。 “木偶之书带来了吗?”诺拉老太太一出现直接切入正题。 秋纪陶拿出书递给老太太,“您看一下是否正确。” 诺拉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直接翻开书,没有看向书封,看来书封不重要。 看到书中的新娘后点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所钟意的木偶,耗费时间不管长短都是木偶师的心意,你这木偶虽然简单了些,但我只是教导管不到你们心意上面,” 老太太将书还给他,“你这个木偶制造时间很短,一下午足矣,一会儿我给你分配房间,只要制造出来便可以离开。” 老太太的话是一道惊雷,震的剩余人坐不住了。制造出来木偶就可以离开?是通关? “你们的呢?”诺拉老太太眯眼不怒自威,庄严得像个城堡里面的女主人在询问外来客。 “我,我们的……” 诺拉老太太见他们结巴,面露难色,手中的权杖狠狠砸地,语气抹上重怒,“今天早上问你们,支支吾吾不说话被我惩罚,现在问依旧不知道!” “对上你们没有一点尊师重道,对下你们没有敬畏之心,态度不端正者给我跪在板钉上面思过,” “一天不见木偶之书便耗一天,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能经得起!” 除秋纪陶外,六个人脚下地板空出一个长方形的空洞,一块棕黄色的木板出现在眼底。 晏书害怕地吞咽一下口水,后退几步。 太狠心了!简直太狠心了!! 木板上面尽是用木头做成的钉子,密密麻麻让人心生恐惧。 木制的钉子,不增加任何金属性质是最磨人,倘若是锋利的钉子,尖端一旦刺入皮肤,将会随着人降落的体重直接且毫不留情刺入肉里。 那瞬间的疼痛是能让血液倒流,当场昏厥的,但只要挺过去不动,疼痛就不会再上升。因为有了刚开始的疼痛,后面的便是小菜一碟。 可木制的钉子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进入体内,和钝刀磨肉一样的道理。 席洲见他们一个个都跪下了,刚打算跪下眼前一黑,恢复视力后看向前方,这个方位……哥哥和自己换位置了? “你去二层七号房间,那里会有师傅教你。” 席洲望着秋纪陶,本来该跪在那里的是自己,两人既然调换了身份,那他就要代替秋纪陶去制造木偶。 可,可是…… 席洲眼神来回在他身上转悠,轻轻一扯就像是拉丝的粘牙糖,让空气中都充斥着依依不舍的甜味。宛如三月的沁雪,有春风送礼破冰的趋势。 第71章 粘牙糖另一头也拉着秋纪陶,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对席洲点头。 席洲听他的话率先离去,有哥哥在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对,他本来也就不害怕!只是舍不得…… …… …… “新白冥、破土生;红玉镯、招魂铃;一桩冥婚食生魂;夜半来,鬼莫笑……” “这是什么声音?”苏和雅快要疼晕过去时突然惊醒,左右而望,看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时,更加不敢松气。 漫天的黄纸飘落在眼前,她转头看向前方的道路。 一个身穿黄袍道服戴高帽的道士向他们走来,右手所拿的拂尘须落到左胳膊臂弯处,左手上拿着一支铃,边摇边吟唱。 身后身穿着喜庆衣服的轿夫抬着喜轿,他们面无表情,身旁跟着敲锣打鼓的队伍也只是表面现象,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哪?我们不是在受罚?”晏书摸不着头脑。 五个人全都是懵的,只有秋纪陶在计算着时间。 诺拉老太太客厅的钟表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响一次,响了有五次。制造木偶之书里面的新娘所需要时间刚好一下午,算算时间,现在也成了。 莫不是他们推动了游戏场进展,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明面上告诉玩家制造出木偶之书里面的木偶便能出去,暗地里却在木偶制作成功后,将玩家拉入所属房间的木偶戏本中。 将推动戏本的关键性人物设定为木偶之书,倘若不找,下场就是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惩罚。 秋纪陶将这些猜测全部给他们说,纵使内心百分之九十九判定不出所料,开口仍是猜测。 “好聪明啊,不愧是排行榜第一!” 扑克牌这句话得到了秋纪陶意味深长的一眼,看透了他的眼神,不在乎一笑,“接下来怎么办,人家好害怕~” “跟着。” “诶?腿恢复知觉了,没有之前跪在板钉上的痛苦感了!”晏书走动了一下开心极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死亡,会不会和游戏场里面一样。” 苏和雅这句话被道士的吟唱声给淹没。 “冤家结、走烹鹿,闭幕缝眸嘴,面若桃花不吓人;亡灵逝、莫关怀,头七别来寻人家……” 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切割下来的劣质玻璃体,没有一丝白昼的样子。黄色纸钱洒向天空,如同下了一场雨,飘飘洒洒地落到他们身上。 秋纪陶跟在队伍后面,没有了席洲,扑克牌一个巴掌也不打响。 “小玫瑰去哪了?” 得不到回应,不满叹气,“当真是我没福气,得不到小玫瑰,若是小玫瑰属于我该多好。” “这你都没反应,看来你对小玫瑰也不是真心喜欢,不如你提个条件将小玫瑰移植给我怎么样?” 扑克牌说这话挑事的味十足,不过,只要不是正经事,说什么话都得不到秋纪陶一个字一个眼神。 他们跟着队伍走到一所宅子前,门口站着两个迎接的人,身着浅灰色粗布对襟,是门仆。 看到他们走过来,冲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远方而来的客人,请进来吃喜宴、沾喜气。” “冥婚有什么喜气,倒是不少晦气。”晏书嘟囔了一句让身边人听到了,也让两个门仆变了脸色。 苏和雅见状找补了一句,“也是喜气冲天,自然是愿意进去沾染几分。” 门是偏门,不宽不高,高个子的人需得弯腰低头才能进去。 进门后是满院的喜宴,他们站立的位置是门口最后一张桌子旁。从这个角度朝里看去,整座府邸被分成左右两道,中间过路道为分水岭,两侧都是酒席。 客人零零散散地坐着,对酒寒暄,桌子上摆放的果盘里面装着花生瓜子糖之类,皮散落了一桌子和一地。 “我去问问这里什么地方。”终原主动开口,他只是说一声,不需要经过谁同意。 晏书见他起身追上去,“我陪你去。” 终原见她跟在身边,没同意也没有拒绝,不管晏书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靠近他,都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他没有什么能力,有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别看我,你一看我,准没有好事。”扑克牌提前说出拒绝的话。 “你去客厅看看新郎长什么样子、在何处,是不是我房间里面看到的那样子。”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秋纪陶起身,“我看新娘去。”刚打算起步,看到苏和雅站起身子,眼皮和声音都在抖动,面上依旧想保持镇定,“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扑克牌拿起瓜子嗑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晏书追终原情有可原,那个小冰块虽然闷死了,但长得好看。和雅妹妹不如来追我吧。” 扑克牌给她送去秋波,“我特别好追,不会拒绝女士。” 苏和雅一双眼睛紧巴巴地盯着秋纪陶,就怕他拒绝自己。 秋纪陶给她下了个符咒,离去。 扑克牌唏嘘,“不懂风情哦,美人相伴多么愉悦。” “聪明姑娘,也是个傻姑娘。”许炫望着她背影说了一句。 …… …… 秋纪陶出了门,追随一路的纸钱来到了正门。队伍刚到达正门口,他从原地消失不见。 再次睁眼感觉到被束缚,眼睛睁不开嘴巴不能动。 第72章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宠幸一下三贵妃叭,明天继续宠幸万贵妃~ 么么啾我的宝贝们呀,晚安好梦哦,祝梦到我,但是不许拿刀催更!!(狗头)感谢在2021-11-12 20:39:57~2021-11-14 23:1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的挚友掉了→~→ 2个;橘酒、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谁的挚友掉了→~→ 113瓶;茶衍圻 2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牵丝木偶戏(4) 秋纪陶不慌不忙拿出符纸明辨周围,尽管目不能识口不能语,借助符纸也能将外面的景象传到脑海里。 从现在这个方位来看,他应该是坐了新娘的位置,原本只是想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新娘,倒是奇迹地替代了新娘的角色。 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跟进去找线索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 …… “姐姐们,我这是第一次见冥婚,十分好奇,你们可以给我讲一讲吗?”晏书知道女性是八卦的挖掘和传播者,特意挑选了一桌全是中年的女性坐下来。 “冥婚是我们这里一个保平安的习俗,只有让死人得到安息,生人才可以平安。” “对哩,现在死人可是不得了,都可以自己选择新娘。” “能不能说具体点?” 那些妇女纷纷对视一眼,眼神闪躲,笑道,“你俩是外乡人吧,长得可真好看。” 晏书看出来言语上的转变,打算换一桌,见终原没有反应推了他一把,小声道,“想什么呢?” 终原发现四周的人群很奇怪,每一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唯独不见像他们这般年纪的男女,而且一个模样端正的都没有。 晏书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他主动要打探消息,现在话全让自己说了,要是她不来,看终原怎么办! “啊啊啊,来人啊,大少爷死了。” 晏书听到这例如公鸡打鸣的话术,起身跟着终原,“你要去看吗?” 随着这句话落下,原本还在吃喝得人立马撂摊子,像被牧场主人拿着鞭子紧赶的羊群,拼命往门外挤。 终原望着摔倒一片的人群,独自上前,身后姑娘追上来,“你怎么都不叫我,咱们现在是队友诶。” 终原保持沉默。 穿过大堂,后面是一处四合院宅子,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死亡还是怎的,进去犹入无人之境,还在里面看到了熟人。 由于那三人被一群小厮拿着木棍围着,终原制止了晏书想要开口的举动,“先观望。” 主位有个身着贵气,拿帕掩面哭泣的夫人,被旁边的男人拥入怀中,一边哭泣一边释放着怒火。 “你杀害我孩子,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夫人话音刚落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赶忙捂住的手指中冒出来,地面有一截断了的指头。 “罪过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的冤屈,出手惩治你。”扑克牌一副‘冤枉’的样子。 若不是亲眼看到扑克牌杀了他家的大少爷,苏和雅和许炫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他们本是进宅子里查看新郎,扑克牌正事不干,反而杀掉了这家主人的儿子。 她们当时蒙圈在原地,怎么好端端杀人?难道是看这个npc不顺眼? 最要命的是,他还专门让人发现是他杀的,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老爷看到这一幕刚想破口大骂,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瞬间欣喜,“夫人你快看他手上。” 扑克牌低头,手腕上出现一个如血渗透的红玉镯子,他甩了甩手,那镯子跟着晃动,“这什么?” 夫人连忙招呼下人,“快快快,将小少爷新娘轿子抬进房间,冥婚择日再办。” 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既然杀了我儿,那就让我儿亲自复仇吧!将这人和轿子关在一起。” “你们两个……”夫人看向苏和雅和许炫,后面的话不用她说,两位直接补上。 “不认识/不熟。”苏和雅和许炫一起开口,所表达意思都一样。 见夫人半信半疑的样子,苏和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无论怎么开口都很难让人相信,三个人是一起被逮到的。刚打算强词夺理,夫人摆手。 “既然凶手抓到了,就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先住在这里。安葬的时候人多热闹些。” “你们两个又是谁?” 苏和雅和许炫随着老爷的视线往后看,八目相对间,都是相同的意思。 “我们累了想找个休息的地方,走到这里听到里面动静很大就进来看了看,抱歉,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晏书微微弯腰。 刚打算走被太太叫住,“那你们也留下来吧,我家大儿子喜欢热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晏书心里诽谤了一句,转身露出一副为难又欣喜的样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谢夫人和老爷收留。” …… …… 秋纪陶借着符纸看向周围,看到扑克牌打开门进来,罕见沉默了。 “秋纪陶,你让我杀人,想到我会和你关一起了没有?” 秋纪陶蓦然反应过来,他无法使用任何力量,怎么传送符就可以? 第73章 原先以为传送符力量较弱于其它攻击性符纸,又或者是传送符纸侥幸立于规则外。 如今看来,倘若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篡改消息,另一方从一开始接受的便是错误的。 无论是规矩还是限制,一定有破解之法,游戏场的规矩无法更改,只能在原先基础上增加或减缓,傀儡人所增加的在哪? “喂,秋纪陶,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跟我说话,我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你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莽撞,暂且不论这个,要说你为了自保可以让我把和你结婚的新郎偷走,怎么让我办出杀人这么蠢的办法。” 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实行,偏偏选择了最冒险的一种。 秋纪陶但凡能说一句话,也不至于让扑克牌这么摸瞎。 “你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失误羞愧于我,说你一句是大佬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了?你要是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喜闻乐见。” “你看你,又不说话,你说你能干点什么,查探新娘最后自己当了,”扑克牌说到新娘笑了,“你穿的是不是女式的嫁衣?怕我嘲笑你才不敢说话的,这有什么的!咱俩什么关系。” 扑克牌说着掀开帘子坐进去,坐两旁还不行,非要和秋纪陶挤一块。 看清他模样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你穿得什么害羞的不敢见人,这嫁衣很普通啊。” 秋纪陶都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别提羞愧。 “你怎么不掀开盖头?好玩啊?”扑克牌见他红盖头都到了胸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露出来。一把掀开他盖头吓了一跳,“我的乖乖,你还抽空去做了个造型啊?” 面前秋纪陶眼睛嘴巴都被红线缝了起来,执线者技术不错,每一处皮肤与线连接在一起都是相等相对,呈错号趋势缝补。 扑克牌好奇凑近他,用手指戳戳他嘴巴眼睛,提出自己的想法,“你说我把线拆了,你能跟我说话吗?” “这都没有反应,你也受到限制了?” 扑克牌说完后拍了一下脑袋,“你手腕出现红镯子了吗?不是问你,我可以自己看。” 他撩起秋纪陶的袖子,看到手腕上的镯子叹气,“果然如此。”凝视着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惋惜,“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杀掉你。” 扑克牌连连道了可惜,才将外面所知不多的局势说给他听,最重要的也是这里死去的人可以报仇,具体怎么报仇不知道,也说了剩余四个人的处境。 最后还贫嘴了一句,“终原这小东西,温香软玉在侧,真好。秋纪陶,我们都没有看到小玫瑰,你说小玫瑰会不会在紧要关头出来救我们?” 娃娃…… 不害怕就行。 …… …… 终原四人组从下午被带到客房到现在,一个线索都不曾找到,还是现如今手中所掌握的那些线索。 “我去扑克牌房间里问问情况。”房间内的三位女士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扭头。 “你小心,事出突然我们也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杀人,见了问一下。” 终原点头,幸好在扑克牌被带走时他下了追踪符,不然可就找不到了。 晏书起身将又被风吹开的门关严,听到外面有重重地敲门声,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打算开门的手一顿,迅速收回倒退了几步,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和雅和许炫发现晏书不对劲,起身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大晚上谁敲门?终原吗?” “不,不是……”晏书声线颤抖。 “影子,房门上没有影子,根本就没有人在敲门。” 烛火的火光在灯罩里面摇曳着,张牙舞爪落在灯罩上的影子是在映照晏书的说法。 在短时间只能听到呼吸的房间内,发出“滋”的火烛相碰撞的声音。 “怎,怎么办?”晏书身子软的只能靠着桌子为支点支撑。 “如果敲门的是个小孩,恰好身高不足以映出来影子,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不,”苏和雅反驳许炫这句话,她细细分辨,“手敲门声音没有这么重,如果真的是用手,位置不可能这么低。” 声音只聚集在门槛上面一点的位置,传来的不是“噔噔”声,而是“咚咚”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 撞门! “你觉得是什么?” 苏和雅摇头,环视着周围,眼睛定格在窗户上,若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就好了。 但在没有指定规则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不看到外面景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敢轻举妄动。 “血……” 从门槛外面渗进来血,如打翻的香水,浓郁的味道蔓延开,钻入人鼻翼之中侵蚀着脑子。 三人盯着那漫进来的血液,在她们眼中仿佛 死神混在这些血液中一步步向自己攀爬过来。 下一秒,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无数的婴儿一起啼哭,此起彼伏,声音很多很齐也很杂,每一个嘴边似乎是自带着喇叭,穿透力太强。 三人捂住耳朵,无法思考更多,只能单纯的想到,这是婴儿吗? 第37章 牵丝木偶戏(5) “吱-” 在耳朵备受折磨时,苏和雅听到一道极为突兀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紧闭的门正在一点一点打开。 第74章 三个人都在同一水平位上,根本就没有动门,门是自动打开的!游戏场主动给予的……只有死亡。 苏和雅立马跑上前,关住门,可就在她动的时候,门突然提速,完全敞开的门让她看清了院子的样子。 风吹起长发,露出月光下惨白的一张脸,周围声音更加刺耳,她没有捂耳朵。 怎么会有这么多猫? 在银月冷清的光辉照耀下,猫都无处遁形,屋檐上、院子内、树上,包括她们的门前,各色颜色都有,它们在嚎叫。 “唰”一只黑猫窜到苏和雅面前,喉咙发出低吼。 这叫声吸引了院子里所有猫的视线,无论是在哪里,头转向何方向的猫,在这瞬间都定格在独一亮光的房间。 月光缓缓倾斜,暴露出角落一堆猫围攻之处,从包围的形状来看,它们在吃人。 在最头部撕咬的猫机敏转过头,眼睛盯着苏和雅,嘴巴在嚼肉,那是从脸上硬生生咬下来的一块肉。 苏和雅忍住恶心感,眼见面前这只猫已经做好了进攻姿势,大吼一声,“快来帮我!” 后面两个人根本来不及救援,猫已经扑了进来,苏和雅快速往后退,身子撞向桌子被迫停下来。 门外面,越来越多的猫正在往这里聚集。 “啊!” 晏书被猫攻击,脸庞疼痛入骨,这些多得要死的猫根本就不给反应时间。导致她现在只能拼命挥动手里从凳子上面折下来的凳腿,像打高尔夫一样,将扑上来发狂的猫打落。 跳上来的猫被苏和雅和许炫直接用粗端的凳腿,重重插入脖子,使劲一扭,直到断气才松开。 整个屋子内都是猫,而她们如同身处在猫群中诱人的食物,被这群畜生前仆后继。 “别哭。”苏和雅忙得不可开交,还不忘安慰一句。 “不想死就憋回去!” 晏书止不住哭腔,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都是不规则的抓痕。 这是她进入游戏场第一次遭到攻击,受到过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让跪板钉。 “啊。” 头发被猫抓住,本能用手去抓猫,反被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她拼命甩手,可那畜生就是不松开。 苏和雅淡然一句,“把这群发狂猫杀光,我不敢保证我们会没事,但至少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呜呜呜,我不敢,我、我连虫子都不敢踩死。” “你不杀它,它就会来杀你,你对它抱有善心,下一秒就会被它们啃食血肉。” 苏和雅把试图抓自己头发的猫捏到手中,掐死,将死猫尸体扔进野猫堆里,死猫立刻被分尸。 “同类相残,不外如是。” 许炫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只猫打飞到墙壁上,令其,赞同苏和雅的话,“自己强大,才能使得一切鬼祟、畜生避之不及!” 倘若她们强大的话,今朝就不会被一群发了狂失了性的猫给逼迫到如此境界! 三个人重心不稳,往下看,那群猫十分聪敏地在拆桌子。简直堪比人的智商。 “怎么办?”摇摇晃晃的桌子让晏书想保持不动都难,脚趾紧扒着鞋底不敢大力。 桌子腿折了之后所面临的下场,则是被猫全方位围攻。比现在还要恐怖一万倍。 许炫算清其中利害,快速且稳的蹲身,看到苏和雅也反应过来,用木棍去刺啃食桌腿的猫。 立马变换位置刺向其它方向,冲站着不敢动的晏书说,“将你那边桌腿旁边的猫杀死。” 晏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这样子下去,没被猫啃食死,倒先被眼泪噎死了。 晏书闭着眼睛看不到猫的方向,睁开眼睛又害怕,只能半眯着看准猫的方向。 她们各自都负责一个桌腿,剩余空出来的桌腿只能靠离得最近的许炫和晏书帮忙,自己这边都顾不过来,还要留出一点空隙帮忙。 更为惊悚与绝望的是,被她们杀掉的猫正在复活。 苏和雅身子晃动更加剧烈,扭头看到桌腿连接处,不假思索说了句,“起跳,尽量跳远些。出去外面,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付诸行动,许炫和晏书听从苏和雅的话。 这个房间不能待了,外面地方大,能多点逃窜的时间。 三个人用尽全力一跳,脚下发狂的猫躲闪不及被踩在脚下,苏和雅和许炫担心死不透又补了一脚。 门就在眼前,却在紧要关头突然紧闭住,苏和雅抬起腿踹了一下门,踹不开,门上越来越多的血脚印写着两个字:该死! “门被关上了。是规矩如此还是门有问题?” 这种生路就在眼前,却被截堵的感觉真是让人窝火,俩人把无处宣泄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发狂的猫身上。 这些猫杀不死,几轮车轮战下来也会体力不支,任其宰割。 “窗户也被封住了。”晏书站在窗户边,现在她憋住了眼泪,泪珠落到伤口更疼。 猫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双手只能勉强保住致命之处,腿被撕咬得不成样子。 但她们还在坚持,不到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能论结局。 突然,攻击她们的猫不动了。苏和雅握木棍的手缓慢收紧,又想耍什么花样! 猫群发出警惕的声音,前爪不断上前退后试探,外面似乎有什么让它们害怕的东西。 第75章 一声凄惨的猫叫声,让在房间里面的猫一抖,以房间像是正在崩塌的速度飞快往外窜。 “嘭嘭嘭——”它们不知疲惫地撞上门,以生命去打开这扇门。 在最后一波猫即将撞到门时,臆想当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门在前几波猫没有复活下,最后一波攻击时打开了。 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猫叫声,她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精疲力竭,无暇顾及外面,只要不来残害她们就好。 许炫眯着眼睛,汗液落进伤口里痛不欲生,刚想用衣服擦汗,见前面的苏和雅跑出去,想阻止没有力气。 她又出去干吗?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苏和雅闻着不算是很熟悉,但只要闻过一次就让人铭记于灵魂深处的幽兰香,脚步不受控制。 月光下、瞳孔里,倒映着是一个躺在屋檐上,周身披了一层淡月光辉的青年,他胳膊肘托地支撑着上半身重量,右腿微微屈起。 瓷白的手指与指尖所提,掌下而控的黑猫形成鲜明对比。青年转动黑猫细细端详,听着底下像是看到自己祖宗十八代死在面前的猫叫声。 仰起头、张开口,一点一点将手中的黑猫吃进口中。 苏和雅感觉身子被定格住,视线叫嚣着离开不能看,可鼻尖始终萦绕的一抹兰花香让心脏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思想在两军相杀,将她拉扯成两半。 鲜血顺着他嘴角滑落,在下巴处成为一颗晶莹的血珠,久久不曾落下,直到另一股血顺着之前的痕迹流下来,新旧血珠汇合,顶不住相互碰撞的压力,才滑过喉结。 青年吃完,将手指上面残留的血迹舔干净,转头望着站立在院子中的苏和雅。 深夜的风吹起院子旁的树叶,“哗啦”席卷着空气砸落在猫身上,也迷了苏和雅的眼。 …… …… “啊——” 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互相看了一眼,是苏和雅的叫声! 晏书跟上许炫的步伐,由于伤口原因,只能托着门慢慢走,刚到达门前,许炫已经到达院子中。 两个人同一角度,望向一堆野猫围剿呈现人形之处。 周围没有苏和雅的身影,心中重重一跳,莫不是—— 在她们打算上前查看时,那群野猫离去,露出被啃食得不成样子的苏和雅。 “不,不可能啊,刚刚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且,她可以叫我们啊。” 许炫上前,探苏和雅鼻息和脉搏,给出残酷的事实,“她死了。” “嘭。”晏书摔倒在地面,不想眼泪落到伤口上,只能用袖子按住眼睛,让眼泪浸透袖子。 许炫摇摇头,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生死岂能随心。 …… …… “秋纪陶,你说他们靠谱吗?”扑克牌内心想了想剩下的人,放弃。 “我问你问题,你动一下手指就行,总不至于这么绝情连你手指都给封了吧。” “还真封了啊?本来还想和你打牌,你出大小、比数字就好……” “可惜了,牌好歹留一套啊,被我杀死的鬼少爷在吗?劳烦您去偷一副牌,三个人斗地主!” 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失望,一副责怪的样子,“你看你,这么小气干吗,虽然我是个魔术师,但并不代表我牌打得好啊,你知道魔术师吗?” 扑克牌自言自语说得嘴干了,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嗓子继续战斗。 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看到来人,慢条斯理的步伐比以往快了不少,脸上笑容更甚。 “你特意来找我的?” 席洲冲他笑,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轿子,“我闻着哥哥的味道找来的。” 扑克牌不悦,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眉心,“小玫瑰一来就是哥哥长哥哥短,怎么不问问牌牌好不好?” “洲洲心里盼望着牌牌好,自然是知道牌牌是好的呀。” 扑克牌望着他真诚的眼睛,轻咳一声,抬手□□他脸颊,“不枉费牌牌每日浇灌,小玫瑰这是开花了啊。那秋纪陶呢?小玫瑰不会坏心眼地不想他吧?” 席洲古灵精怪哼唧一声,“我想哥哥做什么?我与哥哥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扑克牌宠溺捏他鼻子,小泥鳅,两方都讨好。看到他上前,拦住,“小玫瑰鼻子既然这么灵,那闻闻我身上什么味道。” 席洲凑近他,突然瞪了他一眼,“牌牌好过分!把气息遮住让洲洲猜。” 扑克牌笑着摇摇头,“小玫瑰鬼精的,之前去哪了?” “我啊?”说起这个席洲就很委屈,快步走到轿子前,掀起帘子,“噌”一下扑到秋纪陶怀里。 “娃娃去到那个房间不想做木偶,娃娃凭什么听他的!但那个坏人非要让娃娃做,娃娃不做就打娃娃!” “你看……哥哥头上为什么要盖红色布呀?”席洲伸出手拽着盖头一角,拽下来。 秋纪陶盖头本来被扑克牌掀了,后又给他盖上,说是有伤风化。 秋纪陶望着席洲,他离自己非常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鼻翼间喷洒出来的热息,同样也能看到席洲在拉下盖头后的样子。 感到层层衣服都被浸湿,抬手扶住席洲的腰,将他按入怀中,一下一下顺着他背,这规矩真的是,让他如此欺负娃娃。 第76章 席洲哭了好一会儿起身,看了秋纪陶一眼,又憋不住眼泪。 秋纪陶手掌都快给席洲衣服摩擦生热了,捏了捏他的脖子,刚触碰一下又将手置于原来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的娃娃,可不能化了。 唔…… 秋纪陶身子一震,被缝上的唇瓣有湿润的感觉,不敢动了,只能任由着面前青年像个小兽一般,轻轻舔舐着自己伤口。 舌尖划过绳子引起的微颤惹到了肉里,冰凉的触感让秋纪陶脑子在发烫,双掌托着席洲的腰用力,试图让他远离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手镯的关系和规矩,一时之间竟无法撼动席洲。 “哥哥,不疼不疼,娃娃给你呼呼。” 秋纪陶手上松了力道,娃娃什么都不懂,和娃娃计较什么? “小玫瑰,你手上的红玉镯……” 扑克牌表情凝重,摩挲着席洲的手腕,意味深长笑着,“小玫瑰莫不是带刺?” 什么带刺不带刺? 牌牌又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席洲望着两人手腕处一模一样的红玉镯,惊奇问,“怎么回事?”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扑克牌擦去他脸颊的泪水,“秋纪陶受个伤你哭成这样子,要是我把他杀了,你不得恨死我啊?” 他说完看到席洲歪头,眼神中出现不解,就知道这人没有听明白,也不知道小玫瑰脑袋里面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话都不懂。 “小玫瑰说有坏人打你,打哪了我看看。” 席洲委屈不分人,对谁都能释放,抬起手举到扑克牌面前。 整个手掌肿起来,掌心泛红被打出来血迹,那人倒是识物之人,还算是有些审美。 小玫瑰这双手砍下来拿出去贩卖,都是可以被炒到天价,如今却被如此不怜惜地打,简直是暴殄天物。 “小玫瑰记清那人脸了吗?牌牌帮你报仇如何?” 席洲重重点头,特别认真地说,“谢谢牌牌,哥哥这是怎么了?” “你哥哥没事,只不过就是不能说话离不开轿子,能力还被红玉镯给封住了。” “那你和我?”席洲狐疑地看向扑克牌,后者摊手,大大方方承认,“我们也在找破解之法,绝大可能还是要从外面找线索。” “小玫瑰留在这里给我们养养眼,倒是挺开心的。不过牌牌担心那几个笨蛋遇到危险,别说救人,自救都是难事,所以小玫瑰要出去传递消息。” 扑克牌走到桌子旁,手指从自己用房间里面的纸叠的白色千纸鹤上面滑过,那些千纸鹤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像人类一般伸展懒腰,翅膀奇迹般地动了起来。 “这些千纸鹤遇到危险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传递消息、通话,方便很多。” “哇!”席洲双眼放光,坐在凳子上面弯腰,与那些动起来的千纸鹤平视,伸出手指想触碰,又担心这些单薄的千纸鹤被自己一戳给戳破了。 “你可以触碰他们,他们很喜欢你。” 扑克牌这句话让他抬头,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像夜间闪闪发光扑闪着翅膀,迫不及待想为人类带去美梦的美梦小精灵,整个人染上了兴奋的颜色,那是扑克牌抬眼望去最美丽的颜色。 “真的嘛!他们喜欢我吗?”席洲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千纸鹤,千纸鹤扑闪翅膀站在他指尖上,附身落下一吻。 扑克牌手撑着桌子摸着他头,谁不想每天做美梦呢,“这是独属于小玫瑰的千纸鹤守园士兵。” 席洲带着一群千纸鹤守卫出门了。 扑克牌站在门口望着他背影远去,后走到秋纪陶身边坐下,一只千纸鹤翩翩飞舞,扇动几下翅膀,幻化成一个长方形的小屏幕。 四边似云般涌动,如同投射的画面一样,与席洲所带的千纸鹤产生连接,让他们能看到外面的画面。 “呼叫牌牌,在听吗?” 席洲听到了扑克牌的声音才继续往下说去,“洲洲在做完那个木偶后出现在了这里。” 木偶之书不是他做成功的,是之前嚷嚷着要杀掉秋纪陶那个人做的,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迫。 这句话证实了秋纪陶的猜想,倘若他们这七个人都要来一次木偶之书,时间可是大大打了折扣。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是没有找到的! 席洲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他刚出现在这里,听见院子里有猫叫和喊叫声,跳上屋顶查看情况,有只猫不长眼想要攻击他被拆骨入腹。 吃惯了大餐,这点太过于干净的灵魂吃起来像是清汤寡味的菜品,脏了他的嘴。 哥哥、牌牌终原,他认识的这些人灵魂都像是新出的嫩芽,富有生命力。果然人类的灵魂很干净。 走到房间里面,看到三个人都在,唯独少了一个人,开口询问,“苏和雅呢?” 终原见这两人一副落寞不想开口的样子,回答,“死了。你之前去哪了?” 死了? 席洲生命里没有出现过死字,但看着两位女性不开心也就没有问,“我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了,见到了哥哥和扑克牌。” “他们什么情况?” 席洲将肩膀上面的千纸鹤放在手中递给终原,终原不明所以,直到听到扑克牌的声音才知道这是把戏。 扑克牌将现在的处境说了一下,又问了一句苏和雅怎么死的。 第77章 许炫如实回答。 “那不是猫,那些猫身体里面是灵魂。”席洲眨巴眨巴眼,具体什么灵魂他不知道,判断不出来也不感兴趣。 “灵魂,什么灵……” “你这是什么?” 终原抬起席洲的手凝重地望着,紧紧地皱眉像是如临大敌,因为这个红玉镯让他不得已语锋急转而下。 席洲歪头,不懂其中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还能冲他笑笑,“你和牌牌的语气一模一样,这不是个首饰吗?” 终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这个房间损坏成这样也无法让两个受伤的人休息,更不适合谈论事情。 宅子主人给他们准备了一个院子,里面客房有四间,不用担心房间问题。 换了新的一间,两位女士在床上休息。 终原将千纸鹤放到桌子上,郑重其事地说,“我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咱们之间有个藏匿的玩家,对我们了如指掌,甚至可以操控这个游戏场。” 这些事情—— 很不幸的是秋纪陶和扑克牌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来得及跟他们说。 扑克牌倒是没有想到终原可以先发现,很有兴致跟他搭腔说话,“是吗?你怎么发现的?” “我在你身上下了黄符,可以轻松查探你的位置,就在刚刚出门想寻找你们的时候,被一群看不到的东西给围攻了。” “看不见?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扑克牌想到这个氛围,饶有兴致道,“鬼?” 终原摇头,“不是,是看不见的树叶,” 他展示胳膊上面受的伤,都不需要挽起衣服,衣服表面就有几道破痕,看伤口与衣服破损的形状,确实类似于树叶那种武器所导致的。 “我怀疑他是故意试探我实力,那树叶每一次都是杀招,又奇怪地给我留生路,是在逼迫我出手。我想到了你们的样子决定赌一把,若是我方才展露自己实力,估计现在可能就和你们一样了。” 秋纪陶\扑克牌:“……” 这话听着不对劲啊。 傀儡线能控制树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傀儡人既然担心在这个游戏场里面玩家之间互相残杀,有可能导致游戏不过关。 他们被困在这里也只是放大规则强度的手笔,就算是死亡也要顺其自然被规矩所杀,影响不了结局。 但终原可就不一样了,是直接出手,那便不是想杀他。 困住他调虎离山?只有苏和雅三个女生,苏和雅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那便也不是调虎离山。只能是试探实力了。 “我不了解席洲为什么?” 席洲本来在和千纸鹤玩,听到这句话打了一个嗝,打完后迅速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无辜望着终原。洲洲什么都不知道。 终原以为他是突然被自己叫吓着了,想说安慰的话又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你问下娃娃,哦不,小玫瑰……”扑克牌望着秋纪陶拆开自己千纸鹤,用自己变得笔在纸上写的话,还让秋纪陶感觉无聊地改了称呼。 “红玉镯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手腕的?” “找你们的路上。” 终原看向席洲,宛如宁静的深潭里落下了一片枫叶,从中心面向周围面散去。 两个不同的房间,不同于个人都明白的心思没有昭然若揭。 “你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听到发狂的野猫叫时,并没有开门的打算,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面以不变应万变。发狂野猫叫声越来越大,我们在捂着耳朵的过程中看到门自动开了,那些野猫才进来攻击我们,” 许炫坐在床上听着他们交谈,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和他们所说的关系很大。 “而当我们被围攻想要逃离时,门又自动关上,还是那群野猫发狂撞门才打开的。” “啊?” 房间里的人听到扑克牌那边的声音,竖起耳朵,“怎么了?” 扑克牌望着秋纪陶在纸上写出来的,内心想着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一切,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傀儡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你看,我们现在,不正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第38章 牵丝木偶戏(6) 扑克牌从秋纪陶手中抽出千纸鹤,“这么漂亮的千纸鹤可真是受委屈了。秋纪陶,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小玫瑰,还没有睡觉吗?”他转头看向席洲。 席洲闷声抱怨,“我想和哥哥一起睡,这里床板都好硬。” “怎么这么娇弱,以后秋纪陶不在你身边了,你怎么办?找其他人?” “不然呢?”席洲口快说了一句,目光中满是真诚和疑问。 这三个字让扑克牌说不出来话,能让他都接不上来,可见杀伤力有多强。 “秋纪陶,你要是这么大方的话,不如让小玫瑰陪我睡如何?”他喜闻乐见看好戏。 席洲皱起眉头,很努力在想,人类说起睡觉反应怎么都这么奇怪? “秋纪陶,你怎么可以骂小玫瑰,别以为在心里骂我就听不到!” 席洲瞪了他一眼,“哥哥才舍不得骂我!” 扑克牌上前,双手扯着他脸庞,左右晃悠几下,眉间满是笑意,“我的小傻瓜呦,你不相信你哥哥会骂人,难道就相信牌牌会撒谎污蔑他?” 席洲脑子里一团五颜六色的乱雾,闹得不知道怎么办时,耳朵神奇地闭上,耳廓向里面窝去,像一个慢慢包好的饺子,最后呈现完整的形状。 第78章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洲洲没有耳朵! 扑克牌被他这个姿势萌到了心坎里,怎么能这么可爱。 “呼叫小玫瑰,敌方牌牌已投降,请小玫瑰开花吧。”扑克牌走到席洲身旁逗他。 席洲耳朵闭起来又不是聋了,只是一种不想面对话题的逃避方式,在听到这番话打开,扬起下巴,趾高气扬,“你知错了没有!” 扑克牌要不是心理素质强,估摸现在已经晕倒了,“知错了,那小玫瑰知错了没有?” 席洲下巴落下去,在脑海转了一圈,还挺认真想了想自己哪里错了,想到了冲他吐舌头,“没有错!” 舌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扑克牌抓到,席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人怎么能拽舌头! 席洲闭眸,脑袋往后仰想从他手里拽出来。扑克牌怕伤着他,松手,“怎么像个小狗一样?哪有人会使用这种方法。” “哼,”席洲傲娇一扭头,“我才不是人呢!” 扑克牌望着他去找秋纪陶的背影,原来是这样子吗?怪不得…… 席洲止步,望着轿子内部,叹口气给他们打招呼离去,想舒服还是要靠自己,他拖着身子走到宅子外面。 之前那群猫猫都跑到哪里去了?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停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是可以召唤猫猫的,太久不用了忘记了。 犹记得之前被那群家伙分配到人间,看到猫猫无意中召唤了一下,导致一座城市的猫全部死了。 席洲害怕今天晚上睡不上觉,只能作罢,毕竟事关于自己,得小心行事。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淡薄的月光都被浓厚的乌云所遮住,一丝光亮都无法施舍到这个小镇。 极黑的夜晚像是怪兽的注视,身体每一处都有种被凝视的不自然感,所带来的凉意吹起他辫子旁的发丝,如同飘荡的棉花糖。 席洲手背在身后行走,黑夜白天对于他来说一个样,“喵~”他探头。拐角的角落里一只猫都没有,只有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镇子上有些家户被这猫叫声吵醒,骂骂咧咧。 席洲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一声细小遥远的声音回应自己,脚步飞快,朝猫叫声传来的方向行走。 走到了头,看到一个身穿红裙子,头上罩着红布子的人在那里叫名字。 “小棉……小棉……” 声音有声无力,似柳絮飘来,轻柔婉转之间察觉不到形状,便已飘然离去。 面前成堆成堆的猫卧着休息,有些被吵醒,或者是因为周围环境太黑,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种种,都能成为产生攻击行为的理由。 但猫不管是挥爪还是撕咬,始终都触及不到那人半分。爪子从那人身上滑过,只感受到了风的流向。 猫不解地叫了一声,继续睡去,然而又听到了那道声音。 这衣服穿得和哥哥好像哦,除了花纹不一样。哥哥衣服上是金丝线绣的花纹,这个人裙摆则是纯色。这种类型的衣服好看,席洲知道自己穿上肯定也好看,下次让哥哥做。 在心里擅自不经过商讨,直接单向定了衣服的席洲郑重点头,要最花的那种! 席洲弯腰,在脑海中想象它的模样,伸出手打个响指。地上趴着的猫全部开始颤抖,害怕的匍匐着身子,他满意的在地上挑选猫。 那个人看到这一幕扭过身子,语气中夹杂着怒气,“你干什么!” 席洲一本正经回复,“找垫子。” 女人愣住了,口中重复了一遍,“找垫……你能看到我?” 席洲抬头,眼神瞬间捕捉到女人,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一身红,“我为什么看不到你。”好奇怪哦。 “你手腕……” 席洲跟随女人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腕,抬起红玉镯的时候,女人明显退后一步。 “这,这东西是不祥之物,这东西是不祥之物,你为什么要看见我,你为什么要看见我……啊——” 女人一直念叨着这两句话,念到最后像是承受不住压力的火山,喷发出来。双手捂着脑袋大吼。 席洲丝毫不受影响,他要找胖乎乎软绵绵的猫。 “新白冥、破土生……” 听到女人传来的歌声抬头,红裙随着女子的旋转,开出绚丽的花,堪堪有力而停的裙下摆落到猫身上。 她右手成掌放到脸面,抬起的左手衣服顺其自然而落,露出胳膊。胳膊很粗糙,还有像是被棒子所打的伤痕,在她手腕处也有一个红玉镯。 歌声继续传来,“红玉镯、招魂铃,一桩冥婚食生魂;夜半来、鬼莫笑,哭斩红妆埋立轿,婴啼长空落魂归;” “红玉镯、招魂铃,一瞬心判春寒雨;地立封、双线缝,人若红蜡无泪烧,落黑见红汝非娇……” 席洲听不懂,但觉得好听,欣赏能力还是在的。 就是他已经挑好了猫猫垫,可以回去睡觉了。洲洲真是个小聪明,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嘿嘿,而且洲洲眼光还特别好,挑得猫猫保准很舒服。 可惜不能看这个人表演了,周围又没有观众,虽然一个人是孤独了些,但猫猫身体里面都有灵魂,也不算没有魂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席洲很有礼貌冲她挥手,“拜拜,你也早些睡觉哦,晚安。”晚安是人类睡觉前的用词。 第79章 席洲对于学到人类的东西表示自豪和新奇,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女子没有理他,还在那里唱歌跳舞,歌声清透婉尔,舞蹈优美却透露出悲伤的感觉,是哭唱,还是歌声里自带的哭腔,这些席洲不知道。 转身打算离去,突然想到哥哥给他说过的话。游戏场里面所出现一切非巧合或是与周围环境不符合的事物一定要上心,是破除的关键。 这个是吗? 席洲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千纸鹤,活灵活现的小鹤好像很喜欢他,一出来就蹦蹦哒哒欢喜的亲自己。 席洲阻止了它,“帮我呼叫牌牌。” 说完等待了不到三秒钟,一道虚影的屏幕出现在上空,席洲将千纸鹤的眼睛转向跳舞的女子。 “红玉镯、招魂铃,一困编织梦中沉;席龚雀、石托佰,像汝与吾二为一,人间回戏百较哀;” “红玉镯、招魂铃,一流千古骑绝尘;怵缘莫,鬼吟唱,杀家郎娘无影踪,人道鬼缠何方招。” 最后一个音结束,寂静到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听到极力放轻自己的呼吸音,在这种环境中,风过耳边的声音都像是狂风暴雨般阵仗。 突然,声音伴随着物体落地,女子肩膀上面空无一物,只留下躯干还有四肢像摆件,供人观赏衣服的模特。 女子脑袋滚了几圈,上面的红布早已紧贴住躯干旁边,一同望着脑袋与她们分家。 脑袋滚滚而立在两只猫之间的间隙上,头顶朝下墨发披散,似是为猫盖了一处被子。浓妆艳抹的脸上一半哭一半笑。 “呀,被你看到秘密了。” 席洲一直望着那颗脑袋,耳边出现一道声音,转头,只见原本停留在那里的躯干不知道何时移动到自己面前。 他又看了眼夹缝上面的脑袋,这人竟然会自己生长脑袋?好有趣哦! 还没有想完,听到千纸鹤传出一声,“快跑。” 第39章 牵丝木偶戏(7) 席洲不太理解这两个字,为什么要跑?跑起来猫垫垫肯定也要跟着跑,万一毛不符合心意了,躺着不舒服,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才不抱、也不手拿,它们的毛不干净。 女人抬手而落。没想到一个保护罩出现在席洲面前,困住了自己。同时,停靠在他肩头休息的千纸鹤动了。 还没有手掌大的小身体旁边,不过手指长短的翅膀“噌”一下,长出两把纸做的刀剑。“唰唰”伴随着风声,如同切菜一般砍在女人胳膊上。 别看千纸鹤这个动作搞笑、身姿富有萌态,纸刀剑落到身上,竟然真的可以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小玫瑰还没有看够?” 席洲吹了一声口哨,之前被选中的猫垫子千分万分不敢不听话,鹌鹑似的跟在身边。转身离去,听到女人长吼一声,声音凄厉似乎是想杀了自己。 还在试图打破保护罩。保护罩可以抵一条命,同时也是困住人的好手。 席洲扭头,望着猫垫子们的走姿,觉得新奇,软绵绵的爪子落到地面上感觉十分轻盈。他要顾及形象,不能趴下,手指一转有了一个好的想法,让四角兽前爪抬起变成两脚兽。 看到这幕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就学我的姿势,变成人就要有个人样。” 既然不能学它们,就改变它们。 席洲走路和身后前爪站立的猫没有两样,更让猫跟着他学习到了摇摇晃晃地走姿。 它们两爪跟着席洲的动作放到背后握着,左猫猫爪握拳放到右爪爪上,下半身一扭一扭,胖乎乎软绵绵是长方形液体形状。 席洲控制连半分都不到,担心用力过猛让它们魂归九天,导致现在跟在身后的猫垫子像个牛顿摆球,左晃一个右倒一个,形成了无规律无组织自由散漫的夜间行走小团队。 它们小粗腿迈不开,只能踩着小碎步尽力跟上,表情和席洲如出一辙,活脱脱像他几片小灵魂附体。 席洲翻墙进到宅子里面,让猫钻洞进去,指示它们去往自己分配的房间好好待着。 他觉得无聊才会靠着睡觉虚度光阴,本身是不需要睡觉的,自从来到游戏场也入乡随俗了,装人类还挺好玩。 刚进到房间看到扑克牌躺在床上,见到自己来,起身,“大晚上小玫瑰放着觉不睡,怎么想到出去了?” 席洲冷哼一声,“我来告诉你们我听到的歌谣。”要是身旁的人类争气一点,就不会在这里问这个话题了。 “洗耳恭听。”扑克牌宠溺地看着他,在刚才席洲还没有过来之际,他和秋纪陶已经看透了。 “红招一夜鬼哭婴,红招一地双人落;红招一席石像人,红招一处鬼杀人。” 席洲脑袋充满问号,这是什么?牌牌为什么要将整段的歌谣缩短? 扑克牌和秋纪陶把听到的两段词写下来,女鬼头颅落地和身体分家,若是拿这幅场景比作这词,果不其然有惊喜,若是藏头词的话,这两句倒显得没头没尾。但…… 女鬼头颅倒立的画面,反过来再念时,就会比上一段猜测得更加通顺。 鬼杀人、石像人、双人落、鬼哭婴。 “歌舞绝然啊,”扑克牌就喜欢欣赏不正常的,越不正常越能引起兴趣。 “好啦,我回去睡觉啊。”他先是跟扑克牌说了声晚安后,跑到轿子里面,手指拉拉秋纪陶的手指,“哥哥晚安。” 第80章 …… …… “他们不是大佬吗?怎么还会被人困住成这副模样,特别是秋纪陶。”晏书走在路上问出这个从昨天晚上就想问出口的问题。 许炫耸肩摊手,“不知道,起码他很聪明。” 木偶之书包括进来这个里面,在他们都还是不明所有的表情时,他能迅速在一系列种种猜测中推理出最接近真相的一条。 这一次怎么会安于现状? 终原与她们是相反的方向,刚才下意识就想跟着席洲背后,但一想,他连站在席洲身边的权利都没有,身边有两个大佬在还需要自己操心? 有空多担心自己,怎么出这个游戏场,怎么活下来。 他们昨天晚上商议,如果想要节省时间的话,必须要分头行事。一大早就出来寻找线索了。 席洲精神一如往常,猫垫垫一般般,但有也胜过没有,且将就吧。 猫垫子由十只大猫猫组成,还是他自己挑选的最大最软的,甚至于连自己体重都控制到薄如蝉翼的地步,还是不舒服! …… …… 一百五十声叹气,在第一百五十一声叹气即将落下时,秋纪陶写字:滚! 简洁明了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其中之深意的表面字,可惜,扑克牌有时候可以不当人权当看不见。 “小玫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遇到危险会不会被吓得哭出来?” “我昨天晚上磨破了嘴皮子想让你把小玫瑰留下来,外面不安全,你竟然选择沉默!果然,男人最是无情无义,得到后就不珍惜了。” “嘭!” 门被撞开,俩人都在轿子里面,看不见外面情形。秋纪陶内心轻笑,时间和他想得差不多。 扑克牌听到叮叮当铃铛的声音疑惑,他这喜闹的性子自然是要出去看个明白。 刚踏出轿子第一步,眼神往那边瞥了那么一眼,瞬间定格住。 席洲头上戴着虎头虎脑的黄虎帽子,头发拆散开,两侧编一缕小辫子,发梢系着艳红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垂落在红衣金色绣花领口上。 他身穿艳红色的喜服,这衣服配上席洲简直精妙绝伦。 没规律的线汇聚了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似乎是那群怪兽脱离了原本的世界,而选择落在这衣服上,甘愿去做配角。 天马行空,无方向无规矩的想法看上去一点都不乱,做工精湛,搭配起来太美了。 与下裙连接处被安置了银锁,紧贴着衣服,垂落下来的铃铛无声。 他的唇被像袖珍小灯笼般的糖葫芦染红,他放下糖葫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裙摆上面绣着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飞行浴火怪物,铃铛的声音似天外来音,轻轻一勾只叫人不知今夕是何年。 席洲歪头,笑容是蛊惑神智的魅灵,为所看之人建造了浩大的森林,他便是丛林里唯一的霸主,“好看吗?” 扑克牌腿上还残留着喜服下摆飞舞蹭过的触感,如同带火的玫瑰,一寸一寸缓慢且坚定地将腿部衣服燃烧殆尽。 让皮肤直面去感受喜服的情绪,宛如羽翼轻扶而过,飘落而下的淡淡羽毛直接将整个人包裹,席卷起飞共舞。 他身在最中心却无法自拔,似没根的蒲公英随风处置。 恍然惊醒,才发现不是梦境不是幻觉,一向最会玩花样、试人心、启幻境各种把戏的人,此刻都分不清真假。 扑克牌摊手,用其它物品所变幻的魔术牌置于胸前,白光围绕一瞬消失后出现一颗红色,膨胀缩小如此重复不叠剧烈跳动的心脏,被捧在掌心、贴在胸前,与胸腔里的心跳保持同步。 目光如承载着淡淡月光的树叶子,安静飘向席洲,落地生根。无声胜有声。 席洲唇瓣认真吸吮着冰糖葫芦外面的糖浆,舌尖碰到里面的山楂,被酸到放下糖葫芦,眼睛轱辘一转。 牌牌怎么回事? 问好看不好看,怎么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是最好看的,就是想要夸奖。 扑克牌在期待他的反应,望着他一步步走来,那颗被自己放出来的魔术心跳动更加剧烈,眉眸微弯,打算迎接他。 忽然间一个急转弯,席洲进到轿子里面找秋纪陶。 扑克牌:“……”伤心就在一瞬间。 “哥哥,洲洲是不是全天下第一好看!” 秋纪陶手指刮了一下他鼻尖,心里轻道,调皮。 席洲默认这个举动是夸自己,贴着他肩膀,特别欢喜说,“娃娃买了好多好吃的,哥哥你要快快突破这里,然后娃娃都给你吃。没有了哥哥,娃娃睡觉都不安稳了。” 扑克牌等他说完话后,开口,依旧是以前不着调的情绪,“小玫瑰一心想着哥哥,也不顾及牌牌,好伤心啊。” 望着席洲冲自己皱鼻,双眼都眯起来,真像个想让人呵护逗弄的小宠物。 “小玫瑰出去一趟就买了些衣服和吃食?谁给你的钱?秋纪陶?什么时候勾搭的!怪不得你也不担心小玫瑰,原来是早有预料啊。” “不是啊,哥哥不知道我要干吗,”席洲抬手动动衣服,“这些都是你们说的傀儡人买的。” 秋纪陶/扑克牌:“?”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扑克牌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笑了一声,循循善诱,“小玫瑰知道我们现在这个处境是谁造成的吗?” 第81章 席洲老实巴交,“傀儡人。” “你也知道他想杀秋纪陶。” “知道啊!” 席洲没觉得不对,舔了一口糖葫芦,递给扑克牌,“牌牌吃吗?” “牌牌不和小玫瑰抢吃的。” 席洲第一次听到他语气生硬,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不解转头看向秋纪陶,“哥哥,娃娃怎么啦?做得不对吗?” 询问完后才想到他不能说话,交通障碍只能自顾自地说。 “他给我买衣服、带我玩,说你们保护不了我,让我不要跟着你们,我当时就拒绝了!”席洲扬起胸脯,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扑克牌听完大笑出声,“小玫瑰,你太有意思了,对我胃口。傀儡人说得没错,你看看秋纪陶现在这副样子,确实保护不了你,跟我吧。” “哼。”席洲偏头,“牌牌看起来不厉害,不要不要不要。” “我看起来怎么不厉害?”扑克牌靠着桌子,双手环抱,眼神落到秋纪陶身上,“我可是要比你家哥哥厉害得多。” 望着席洲明显不信的样子,放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小玫瑰只知道秋纪陶排行榜第一,难道不知道只是这个年龄段的第一?” “游戏场里面各个年龄段都有,譬如二十到三十,三十到四十,每个年龄段开始到结尾,中间的年龄段会出现一个排行榜。他只是在规定的年龄当中排第一……” 扑克牌将未说完的话留到下一次,看到终原开启的连接,见人挺齐全,询问,“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他们第一时间都注意到了席洲,太引人注目了。 许炫定力强,看了一眼回答扑克牌的话,“简单来说这个镇上每天都会有人死亡,死的都是男子。死后灵魂有恨,存在祸害家人,所以他们以冥婚来告慰亡灵,换取平安。” “镇上人也探查人为什么好端端死去,得出的结论是鬼杀人,我们问了很多家得到的消息都是这样子,其余没了。” 红招一怵鬼杀人。 扑克牌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这句话,现在他扭头望着秋纪陶所在的轿子,秋纪陶不是执棋人,是棋盘,没有他,依靠现在的局势寸步难行。 最可怕的是他只是坐在这里。 谈论期间听到外面法师传来的声音。扑克牌摸了席洲头一把,“小玫瑰乖,一路跟上去,听他还唱了什么。” “洲洲有什么好处?” 扑克牌“嘶”了一声,小玫瑰这套是跟谁学的? 秋纪陶都教他些什么东西!把一个单纯的小玫瑰染成什么颜色了! “我有个宝贝,保准小玫瑰没有见过,等你探听到消息回来给你。” 席洲不想去,新换的鞋子都要脏了,之前他让傀儡人背自己回来的。傀儡人肯定不想背啊,但是洲洲凶他!威胁他!!让他臣服在了洲洲的威严下!!! 送他到宅子面前,还问有没有什么好处,原来帮助别人是需要好处的。 “好。” 扑克牌望着小玫瑰答应得这么痛快,忍不住疼爱的吐槽,好笨哦。 怎么会这么笨! 这么笨听得懂挑拨离间吗? …… …… 席洲感觉自己也不需要礼物了,要让牌牌给自己做鞋子穿,穿其它鞋和衣服不搭配,原配又觉得要弄脏,好难啊! 望着不高的墙面,漂亮的衣服哪能再继续翻墙,还是走正门吧。 黄色铜纸洒落在眼前,喜轿刚好路过门口,席洲眼睛扫了那法师几眼,兴奋了。 坐在轿子里面被人抬着走,既不会弄脏鞋子又不需要走路,在不累的前提下还能听到歌谣,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之际,就听到法师指着自己说,“新娘偷跑出来了,快把他抓住!” 席洲:“?”新娘是什么? 望着身穿大红色喜服的人朝自己走来,在原地乖巧等待,还要听歌谣呢,不能走开! 第40章 牵丝木偶戏(8) 直到他们试图想触碰自己时,不悦皱眉,“碰脏了衣服,我会生气的。” 席洲一本正经的警告,脸上写满了认真,洲洲来到这里都没有生过气,不想生气!但也不希望没有眼睛的人主动惹自己生气。 或许是太认真,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只是来“请”他,没有恶语相向和动手动脚,只做了个“请”的动作,看到这毕恭毕敬的姿态,席洲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上到轿子里面,还不忘给站在最前方的法师说一句,“你的衣服洲洲没有见过。” 法师没有表情,说了一句“别错过吉时。”便让抬起轿子继续向前行驶。 席洲在帘子落下时,还依依不舍地盯着法师的背影,为什么人类可以有这么多好看、千奇百怪的衣服,再以他穿了几百年相同的衣服做比较。 要穿回来! 这轿子和哥哥那个差不多,席洲四周打量了一下,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却迟迟不闻其声。 怎么不继续念了? 难道是不到时间?他掀开轿帘一角,看向外面,外面是一间房,陈设没有见过,牌牌不是说有歌谣吗? 席洲想询问扑克牌,刚拿出来千纸鹤,翅膀微动,脱离掌心,顶起帘子飞到轿子外。 他才不追,默默拿出剩下的千纸鹤,无一例外全部飞向轿子外。 第82章 席洲鼓起腮帮子,一点都不听话!不联系就不联系!! “嚓——” 外面传来轻微的声音,席洲再次掀起轿帘,探出脑袋,飞出轿子外的七只千纸鹤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碎纸屑。 望着外面空无一物的房间,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危险,没有人没有武器,甚至连外界的一分一毫声音都不曾入耳。 席洲试探性伸到外面一根手指,未闻声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已经断了半截。 被切掉的手指平面凹凸不平,因速度太快还未觉得已经失去了生命力,正努力蜷缩着,证明还活着。手指被血液所包裹,地面上一滩肉泥血水。 席洲和被绞得只剩下半截的手指相望,在他的注视下,手指的肉像是往上攀爬的藤蔓,交叠相融,爬到原本手指的高度,“噗”地一声重新长出新的手指来。 这种小儿科,哄哄别人为规则买单还可以,在他身上实验的话不怕被气死? “吱呀——”门被打开。 席洲看向门口,进来一位五大三粗、浓妆艳抹的女人,在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女人直径走到自己面前。 失望地努嘴,差别对待!妥妥的差别对待!! “新娘怎么自己出来了,这可是大不敬,快快盖上盖头,一会儿该拜堂了。” 新娘? 又是熟悉的名称,为什么要叫他新娘? 盖头拜堂? 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怎么还不行动!忘记你眼睛看不到了。你看你,眼睛都看不到了,还不安分,更把盖头掀了。” “盖头呢?算了算了,现在再找也来不及。我这里有一个将就一下,死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席洲被她说得摸向自己眼睛,为什么说他看不见,明明就能看到啊。 喜娘给他戴好盖头,想碰他被他躲开,“你好生跟我走着,别走丢。” 席洲从盖头下面露出的缝隙中看路,左拐右拐把他搞得晕头转向,一条直线的路走得越来越短,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亮光侵入盖头到达眼睛里。 抬手,想把盖头取下,却不料像是摸到了一团火焰,烫得赶紧缩回手。 “青梅结、种酸祸,院里琵琶弹,寸寸手指落断弦;吃甜枣、核腐烂,一腹溃烂无处说;胶缝嘴,吞黄连,哑巴见泪落,乌鸦喜鹊同一枝;红白撞、阴阳生,枯树枝桠黄鹂唱……” 席洲听到身后传来的唱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整理了一下心神,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冤家结、走烹鹿,闭幕缝眸嘴,面若桃花不吓人;亡灵逝、莫关怀,头七别来寻人家;字已落、声未停,眼睛偏离递,香料已从鼻下过;生人祭、保平安,周而复始无停歇。啊!啊鬼,鬼来了鬼来了。” 男子惨叫声传来,席洲很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这盖头只要自己有心将它摘下来,就会比烈火都烫。 他不怕火,只是不喜欢。 “现在,仪式开始!”一道冰凉诡异、还有腐烂气味的声音像是趴在背上,贴在耳边说话。 “一拜天地。” 强劲的力道控制了席洲的身体,让他不得不做这些,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是什么? “夫妻对拜!” 席洲现在就是一本问号大全,各种的问号都被打满在了公屏上。 “盖棺!” 在经过一头又一头的雾水后盖头被掀起,面前竟然出现一个很熟悉的人,上下打量着傀儡人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看上去好像一对哦。 又望了望周围,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 他一心只有猫垫垫,上前摸摸床,知道还在就放心了,可不想再找一次。再找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已经把最好的都给挑走了,剩下的会委屈自己。 席洲冲傀儡人招手,后者“啧啧”两声摇头,“你怎么这么心急!” “别啰嗦!”席洲拉着他走到床边,将他的手按在床上,看着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后,指着猫垫垫说,“给你的好处。” 傀儡人作势打算躺上去,被席洲一巴掌打起来,冲他龇牙,一脸不善,“谁允许你坐了!” “不是你给我的好处?” “对啊,我都把这么一个好处告诉你了,你自己去找,还想抢我这个!”坏人,哥哥和牌牌都不跟洲洲抢东西。 “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东西不是我的?” 席洲反驳他,“我是哥哥的娃娃。” “我们俩已经结婚了。”傀儡人好整以暇。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设的局,包括刚才也是,他本以为秋纪陶会出手,没想到他当真实力只有那么一点。 虽然结局预判了赢家是自己,但过程不惊险不刺激、又让他想折磨秋纪陶,看他能坚持住多久不出手,一旦出手可就好玩了。 席洲歪头,“结婚是什么?” 要不是他表情太过于认真,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真实和不懂的映照,傀儡人真当他是在耍自己。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倒是敢吃下一整只猫。 游戏场里奇怪遮掩的人多了去了,傀儡人想到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好,就不在此多逗留。 席洲还等着他的解答,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消失,莫名其妙这一出是从哪来的? 第83章 他从房间出去,方才出来时还是白天,现在已经黑夜了,浪费了好长时间。 秋纪陶房间还是原本的两个人。扑克牌在桌子上自与自博弈,见到席洲来了,招手,“小玫瑰来了,牌牌教你五子棋。” 席洲好奇走过去,望着黑白两子和棋盘,不等扑克牌开口,先说话,不然一会儿牌牌开口,他肯定一心扑在这个上面,很容易就忘记正事了。把自己得到的歌词说给他们听。 扑克牌不急不缓地落了一枚棋子,“小玫瑰大喜之日,还未来得及恭喜。” “什么大喜?”席洲盯着他。见到他不回答,盯着棋盘两方思考,自己明明就身在此中,却仍看不明白这个局势。 扑克牌在黑棋落定而赢后,听到门外又传来如昨晚如出一辙的猫叫声,轻笑,“纵使中间争斗博弈得有多么精彩,赢家还是……秋纪陶。” …… …… 席洲跟随在猫身后,牌牌想让他调查清藏匿在猫身体里面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自己怎么会调查啊……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猫咪驻扎地,也就是猫咪的窝。 听到一声猫叫声,觉得有意思,照猫画虎也学了一声,然而下一刻,尖锐的叫声穿透了耳膜,望着面前景象,席洲站定脚步。 原哥哥? 终原在前方不远处,弯腰掐着一只猫咪的脖子,将它提起。 歪着脑袋看着因手上的力道加重,刚开始还发出强力的呼叫声,到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如同小打小闹的猫咪。 感受着手中生命的流失,都死透了仍不放过。 掐死还不够,直到猫咪的头和身子分家,听到摔落的声音才甘心,将残留在手掌上面的猫头狠狠摔到地面,眼睁睁看着鲜血快流到手腕处时,垂手。 心情又糟糕了。 这群该死的猫,为什么要出现坏他的心情。 终原盯着离自己很近的猫,那猫瑟瑟发抖,怕他啊?他很可怕?既然这么害怕自己,那给它个机会,让它去到看不见自己的地方。 抬起脚重重一落,鲜血从脚下断裂的尸体流到地面,干净的毛发也落到了血中,看样子触感很好。 他终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身边的猫开始尖叫着分散,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去抒发自己的害怕。 四角兽爬行得很快,一溜烟就没了影。 终原突然察觉到在身后观看的席洲,一步步走向他,他很开心,起码现在。 席洲耳边传来猫咪的害怕声,低头,见它害怕的窝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颤抖着身子,前爪爪捂住眼睛,担心惹祸上身,也担心下一秒自己又是新的死法。 席洲有一学一,在终原走到自己面前时,学着猫咪的姿势,捂住眼睛。 终原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姿势,玩味笑,“担心我杀你?” 席洲冲他扬起下巴,“你才不会,洲洲这么好看,谁舍得杀洲洲!”只是觉得这个姿势好玩。 用脚轻碰小猫咪,“他是个好人,不会杀你的。” “小鬼,撒谎不打腹稿,看我刚才那动作还觉得我是好人。” “你这话不对!”席洲反驳,这句话让他都皱眉,可见有多么恶劣,自己态度有多么端正!这不仅仅是为他正名,也是为自己正名! 毕竟他昨天晚上干过的事情,和今天的终原没什么两样。 可又找不出来话,在他心里没有这个概念,又没有接触过人,不过话都已经抛出去了,还是要接下一句,“反正你就是好人。” 终原不屑嗤笑一声,好人和坏人从来没有分界线,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是人自以为是可笑的定义。 “喵~”猫咪咬住席洲裙摆,用上力气,似乎要把他拖到什么地方去。 席洲不跟比自己弱小的小宠物较力,踢开它,不让它撕咬自己美美地衣服,选择跟上去。顺带拽着终原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要原哥哥陪我。” 走着走着终原发现了不对之处,是鬼是神,这么久了也该拉出见见观众。 继续走连席洲都发现了不对劲,左右望望,“原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周围不对啊。” 他们走了没有很长时间,连一个小时,哦不,半个小时都不到,怎么天都变了? 不是正常变亮,不是正常走向,而是黑夜过后为什么是傍晚? 终原“啧啧”两声,“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发现,脑子真笨!” 席洲气呼呼转头,明明终原知道就是不告他,还说他笨! “不要说洲洲笨,洲洲就没有脑子!” 终原第一次见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脑子的人,说出来竟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很愚蠢,反而有一种自损的可爱在里面,只会想让人发笑。 “嘭。”一声巨响传来,俩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地面就开始震动,都将俩人晃出了重影。 席洲担心自己摔到地上会弄脏衣服,刚想选择趴下方法,就看到鞋子上缠绕着几根黑线。 交错纤细的黑线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力,却能扎进地里和脚腕一起固定主人的身形保持不倒。 这线……席洲见终原使用过,不久前还是红色,现在还在自己口袋里面。 地面传来一阵阵强有力的震动,其感觉就像是怪兽在翻身,非要将地翻过来一层不可,周围的房屋没有一处可以避免。 第84章 席洲总觉得终原这个小黑线不太靠谱,这震得太厉害,万一下一秒断了怎么办? 这个担忧让他蹲下抱着自己膝盖。 终原看到了黑脸,用腿撞了撞他,“你没有脑子就算了,怎么眼睛还不识货。”这可是他的武器,怎么可能弱! 席洲抱着膝盖的手缩紧,不听不听。 震动的地刚刚平稳下来,在席洲察觉到没有危险,也等待余温过去后站起身子。 不等他站稳,“嘭”又是一声,地突然返回来的震动,毫无征兆地晃了他一下,感觉要倒,迅速抓住身边终原的袖子。 终原余光看到他站稳后,望着前方,前方地面上破开一个洞口,以洞口为中心点,周围都是被顶着向外翻的石块,远远看上去如同一个开花馒头。 地面似人一般有生命力地在呼吸涌动,看样子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洞口周围的石板呼吸频率越发加快,面前透明的防护罩和前方破土而出的东西是一同出现。 这东西像是使用了加速符,飞快蹿上天,身上的泥土如泥石流一样,从灰色的石像上面流下来,略过整个身体。 这东西顶破或身带着一同起来的石块全部向俩人砸去,被防护罩一朝挡下,溅起了一地的灰。 席洲接下来的视角被挡住,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握住,之后传来一股拽力。 他本就没有防备,在短短的空间里转了一个半的圈,落到一个怀抱中,紧接着感觉自己在起飞。 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兴奋地“哇”一声,探出脑袋,知道脚下踩得竟然是黑线,扭头看向身后的终原,“你的黑线功能这么多的嘛?” “数不胜数!”终原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现在看清了破土而出的东西。是一个石像。 从石像上面能看出女性的特征,也能辨别出衣角下面的裙摆,头上的盖头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不露脸的新娘。 新娘石像? 倒退的时间、石像新娘,不是入局了,而是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游戏场的契机。 无论支线有多少条,终将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尽管走得再远,根部连接的永远是大树! 红招一席石像人? 席洲脑海里面浮现出这句话,昨天晚上牌牌说的石像人,是这个吗? 红是什么?红玉镯……不祥之物?是这个镯子造成的吗? 他从袖子里面拿出千纸鹤,昨天出门的时候牌牌又做了几只。小纸鹤风采依旧,昂首挺胸望向前方,和之前没两样,可正因如此让席洲垮脸。 用手指戳戳千纸鹤,千纸鹤才勉强依附着他手指的力道给个反应,其余时间如同死物一般。 “失灵了?” 席洲点头,下一秒,手中的千纸鹤被终原夺去。 他提着千纸鹤的翅膀嗤笑,将千纸鹤撕碎,“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 “你干吗要撕它啊!”席洲对于他这个动作不理解,是不喜欢千纸鹤?千纸鹤这么可爱还有人不喜欢?特别是动起来的千纸鹤!即可以保护自己,无聊期间还可以陪玩。 终原没有回答,这千纸鹤是一个监控器,无论席洲做什么德西鲁都会知道。 人类怎么都是说到半就没有音了,那洲洲以后也要这样子! 席洲看到终原瞳孔倒映的景象,转头,到处都是石块砸到地面残留的坑,如同一场天灾过后,残留一片狼藉的景象。 不知何时,空地上出现了一座小型袖珍石像新娘,是成年人的身高。同时也是硕大的顶天石像缩小版,不止一个,地面上各处分散着石像新娘。 黑线从终原手指泛出,似墨笔画在白纸上被水浸染过的颜色,如倒吊被控制住的小蝌蚪不停挣扎,所在水中泛起涟漪,不断地将线给拉长,钻入地面的空隙中。 四处分散的新娘动了,抬起石脚,向前一步步砸在地面,周围立现裂痕。 在视线所能看到的边界里,所有的石像新娘姿势都不相同,有些石像新娘抬脚向前一步或者是两步不止,有些不动,这是在列阵排方位? 在站好位置后,面前统一出现了不相同的嫁衣,裙摆处向外飘荡着一根线,刹那间全部都向他们攻击而来。 “退后。”黑线在俩人面前织起了一个防护盾,嫁衣是石像新娘的攻击方式?他望着石像新娘的站位,难道是阵法? 方才试图掌控石像新娘的黑线行不通,石像里面是空的,外壳又很难斩断,是什么材料所做? 终原挡在席洲前方,丢下了一句,“你先走,别怵在那里碍眼。” 在对抗当中,终原不小心触碰了一把,手指立马被割伤。 这其中还有阵法,什么鬼玩意儿!他又不懂阵法,谁闲得没事每日研究阵法?一入阵,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终原这性子不适合慢慢来,更喜欢简单粗暴,这点程度的规矩伤害不了他,就是找出规矩很费精神力。 转头,看到席洲不仅没有走,更加悠闲自在地坐在那里逗猫,当下气的武器直直冲着席洲去。 席洲躲开,坐的那块石头遭受到线的攻击炸开,他不关心其它,只低头动了动自己衣服,看看有没有染上尘埃。 如果染上的话,他是不会帮终原的,似乎是这衣服在报终原刚刚那一下的仇,拳头般大小的污渍出现在裙摆。 第85章 席洲沉眸,蹲身对身旁的小猫咪悄悄喵了几句,站起身子离去。 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时,好笑,“你跟着我干吗?不是让你留在那里,告诉原哥哥破解方法的?” “喵~”猫咪叫了一声,用头去蹭席洲的裙摆。 “你把我带到安全地方再去呀,可以。原哥哥看他造化吧,洲洲做得很棒了。” 他没有舍弃终原,只是让他吃点苦头再让小绵告诉他,也算是小小的回敬一下。 席洲跟着小猫咪走到一座宅子前,这宅子不正是之前所待的宅子?路也好熟悉,是每次去看哥哥和牌牌的必经之路。 小猫咪用头撞开房门,走进去,却不是熟悉的房间。 紫色风铃被开门撞击引起来的风,发出清脆的声音,中间摆着三列六行红木所做的婴儿车,支撑着精致布料的小挂件垂落,都是些不过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车里面只有襁褓没有婴儿,看起来好舒服啊,席洲内心暗暗说了一句。随后看向其它地方。 左边是一张实木红床,床上都是绸缎被,上面刺绣都被这白昼所照得发光,看起来光滑无比。右边也是相同的一张床,就像是中间竖立着一面镜子对映。 这里的床每一处都是软乎乎,还有这么多好玩好看的小动物,至少是能待下去的环境,之前的房间和这对比起来,简直就是破烂。 席洲拿起在婴儿车左侧悬挂的小玩件,红杆子白鼓面还带着两颗小红珠子的辫子,旋转一圈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图案。 轻微的力道使小红珠子“啪”一声敲在鼓面上,席洲眼睛一亮,这是他来到游戏场里,第一个让他如此兴奋的小物件。 “唰”一声,小猫咪的猫眼睛看到这个“人类”背后长出了一双雪白的翅膀,瞬间占满了这个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牵丝木偶戏(9) 席洲感到背上传来一股拽力,低头看到小猫咪下盘压低,憋着劲皱着脸眯着眼睛死命咬自己的翅膀,拽得翅膀一起一落。 他静静凝视着它,脸上毫无笑意。 它也似乎感受到了,松嘴,趴在地上窝着身子,颤抖的毛发都来得乖顺。 席洲将翅膀收回去,用手中的拨浪鼓敲着它脑袋,意味深长地说,“无论是谁,都不能惯着,万一哪天上了天将我给掀了,说到底还是我的罪过。” 翅膀百年甚至于千年都被他隐藏得很好,怎么现在出来了?是因为开心吧。 席洲收回拨浪鼓,听着玩具发出清脆的声音,拨浪鼓像是在摇头,珠子辫子跟随摆动,玩了一会停下来,对着小绵说,“将我带来了,便去帮原哥哥吧。” 小猫咪得到指令,二话不说撒开腿窜出房门,此刻放个烟火估计都追不上它的速度。 席洲看着屋内的一切,他来这里能干吗?手中的拨浪鼓被握在手里,置于身后,猫身体里隐藏的灵魂不成是这里的东西? “嗒嗒哒……”小珠子落到鼓面的声音传入这个房间,是跟着席洲的走姿所响起,懒惰得毫无规矩,却越发好听。 背后的拨浪鼓被另一阵声音接档,“你是来寄养孩子的吗?” 席洲转身,看到面前身穿着嫁衣,长相干净清秀的女子,本来笑容满面的脸上在看到自己真容后僵硬。 视线从脸上落到腹部,僵硬的脸上立刻出现裂痕,语气不似刚才那样子温和,态度转变为恶劣。 “你滚!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席洲笑得灿烂,不被这话所吓着,反而转动着手中的拨浪鼓上前,调皮开口,“你说滚,就偏不滚。” “那就别怪……”话还未说完,周围突然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如同万鬼咆哮的惊悚声音。 自主发出的刺耳声让女子感觉到烦躁,狠狠咒骂了一句,紧接着抬头恶狠狠盯着席洲。文字从牙缝中挤出来,恨不得上前啃食了他,语气中满是质问,“你干了什么!” 席洲举起手中的拨浪鼓,冲她转转,“咚咚”的声音告诉了她自己干了些什么。 女子被滑落到席洲小臂处的红玉镯所吸引,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神抑制不住内心的怨念。 怨念不给眼睛限制圈住,溢出,化为无数柄利剑攻向红玉镯,可惜怨念不能成型,只能让对方感受到情绪。 女子突兀地上前抓住席洲手腕,手上用力想将这镯子摘下来,嘴里振振有词,“这东西是不祥之物,赶快摘下来。” 席洲任由她动作,“你们都说红玉镯是不祥之物,不祥之物是什么?” “会死。不对,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女子停顿,望着他脸陷入沉思,难道这里被破解了? “身戴红玉镯的人应该在轿子里准备冥婚,你怎么还能到处走动?”女子观察着他的脸,“也没有破相。” “一向被选中的死者都是男性,冥婚另一方是女性,你怎么被挑选上的?” 难不成是见他长得漂亮,被误认成了女性?不缺乏这个理由,不过这人倒是奇特,身上冰凉得像个死人? 女子顿时茅塞大开,又上手摸了摸席洲的身体,“你身体这么冰,又是男子,是不是被人杀了,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席洲:“……”什么跟什么,听得他晕晕乎乎。 第86章 女子看着他茫然的样子,转过身摆手叹气,“你既已经定了命数,只能按照流程来。” 席洲眼神凝视前方女子,抓住婴儿床逐渐收紧的手,血脉偾张,似乎下一秒鲜血就要冲破血管、顶破皮下组织、裂开皮肤喷出来,几根青筋争先恐后想为这红木再增妖媚。 他退后几步,不管是血溅还是红木断裂,都已经遭殃了两处,何必再作践了自己。 意想当中的画面没有来袭,反被那只手松懈所替代。 女人放过了婴儿床,转身面对席洲,在自以为确信席洲是心中所想,迟早落个不见尸首的下场时,对他态度好转。 “你在这里稍作休息,等人来了把你送出去。” 席洲继续走过每一个婴儿床旁,看到好玩、好看的东西都忍不住想捏捏,女子看他这副姿态,扬眉,“你喜欢婴儿?” 婴儿?涉及了席洲盲区,他连婴儿是什么都不知道。 婴儿? 婴…… 刚才那是哭声? 红招一夜鬼哭婴是这个婴? 之前牌牌说这歌谣并不是全部,红字开头的歌谣现在不差一句都碰到了,四句歌谣是现在进行自我弹到高/潮的琴弦,尚未见结局。 后来再听到的歌谣,就不知道是开场还是结尾,抑或是可以换成过去和未来。 “今天扮演的角色好累呀,你们是不知道,那家老太太一看到鬼魂,当场晕过去了。” “哈哈哈哈,就该让她们也尝尝这种绝望的滋味!”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一个个语气中满是笑意,像清晨落到树梢吊嗓子的黄鹂,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们。 声音越来越近,打开门,每个人身上不同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像是春日的花海,有浓有淡,百花齐艳倒是让鼻子享福了。 那群女子进门,先跟伫立在房间里的女子打了招呼,随后飞奔到婴儿床面前,不同的称呼叫着,语气温柔缠绵。 而在席洲眼中却极为惊悚,这群女子从婴儿车里面抱起的根本就是空气! 数道温柔如水的声音流淌过席洲耳朵,他眉头微皱。 纵使因为游戏场的规则,或许让他看不到里面的婴儿,可他断不会感受不到任何生魂和死魂的气息,婴儿床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小棉,看,你最喜欢的小老虎。” 小棉? 听到熟悉的名字,席洲眼神转到正拿着一只刺绣小老虎挂件,逗婴儿的女子身上。 这个人不正是在猫群里面喊着小棉名字,告诉自己歌谣,最后头掉的那个女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席洲起身,捋平躺乱的衣服。洲洲不喜欢动脑,非要让洲洲动,幸好这不是困难的思考题,稍微转动脑筋就可以发现其中奥秘。 小棉母亲离他不远,走几步到达她身边。没有一上来直入正题,看向婴儿床里面的空气,笑,“你家孩子在哭啊。”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面没有惊讶,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终归是母亲无能,逗乐不了孩子。” “小动物或许可以,比如……”他弯腰,压低声音说,“猫。” 女子握着小老虎的手一紧,脸上牵强的笑容已经展现出内心活动,在紧张与害怕。 这些情绪让她极速否认,“你在说什么东西?我听不懂。” 席洲态度随心,“我刚好认识一只叫小棉的猫,要不然把它叫过来。” “你敢!”女子咬牙切齿,盯着席洲,面前这个发现自己秘密的破坏者! “它又不是我牵挂之人,有何不敢?你既然还在这里隐藏,就表示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倘若我将这些宣扬给在场的人,矛头瞬间指向的就是你。” 他面上笑容不止,坦然出口,声音如淡雅的水墨画,是可叫人好好欣赏一番,不见一丝威胁的语气,每一字都是威胁的气势。 女子吃瘪,这些话已经告知了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 “他是个男人!”尖锐的声音从她嗓音中迸发出来,平地一声雷炸开了周围人的身体,让心脏暴露在外面颤动冷缩,叫嚣着没有□□遮挡的惧意。 “什么!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女子上前有女子后退,就算是动作不一致,眼里的仇视似一人,手中还紧紧抱着那一团空气。 思考的道路短窄了,揭发自己干吗?席洲搞不懂女子的心态,现在他和女子是有相同秘密的人,不应该合作?怎么还对立! “他手上有红玉镯!!他是被选中的!” “你怎么能来到这里?” 不同的时空相同的地点,一边是冥婚一边是婴儿,其中必然有联系。席洲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冥婚和婴儿都是听别人说的,内在含义根本无从得知。 之前在房间里面的第一个女子站出来说话,话语中还是之前的脑洞。 听她说完,众人面上表情缓和几分,也仅仅是几分,语言还是不善,“那走啊,把你送出去!反正不久之后就会多一个姐妹。” 能出去? 席洲心思开始活跃起来,如果出去的话就可以见到哥哥和牌牌,到时候再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 有女子怀中白白胖胖软乎乎的婴儿,刹那间化为尘埃消失不见 第87章 女子们看向被指控盗取了婴儿的席洲,这下子真的是点了炮仗,非炸不可了。 “你把我们孩子藏到哪里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进出这里!还对我们点了可耻的迷魂香!!”一女子聪明的去检查了香炉,发现其中蹊跷,将手中的烟灰一摔,愤愤不平道。 烟灰撒在空气中,席洲闻到味道,瞥着周边步步逼近的滔天恨意,没有其它负面情绪,也没有后退,只是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别人靠近我,弄脏我的衣服。你们若是想知道婴儿去哪了,不如跟着我一起出去,我告诉你们在哪里。” “我们如何相信你!” 席洲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拨浪鼓放下,“我不是在和你们商议,也无须急赤白脸对待我,你们视如生命的婴儿,在我眼里不过一粒尘埃,你们迟早会被抹杀,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他眼神一一滑过女子们,足尖点地,轻飘飘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衣裙旋转起来如翻飞的蝴蝶,无法形容的漂亮。 翩然而落到婴儿床上面,坐在红木围栏上。妖而仙,一身的嫁衣赛过自然残阳,像是踏着余晖而来的人皮野兽,来一次不容易,一定要尽兴而归。 席洲居高临下望着这群人,傲慢开口,“现在由不得你们多说一句话,我问你们答。” 虽然现在实力差点,天翻地覆还是不在话下,一切只是看想不想做。 “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席洲最不怕和自己叫板的人,按照以前,他可以直接手撕,从来都不欺负弱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理念。 譬如以前,碰到刚出生的幼崽,就会将它养大,将其培养成强者之后,再由自己亲手解决。 席洲不急不恼也不解释,看向自己的手指,欣赏了一番,吹了吹根部并不存在的灰。 都说了,急得不是他。 在屋内的一号女子站在后面,趁着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席洲身上时,她的视线悄悄转了弯,看向小棉娘亲,神色晦暗。 “希望我们将这一切告诉你后,你能遵守诺言。” “洲洲信守承诺。” 有了他这句话,女子们只能开口解释这里的一切,人一旦有了弱点,命脉都被拿捏了,便不能由己了。 “你看我们身穿的嫁衣便可知道,我们都是新娘,再确切一点来说,就是鬼新娘……” 第42章 牵丝木偶戏(10) 席洲听完线索,视线落到小棉娘亲身上,指控完自己倒是闭口不言,豆罐倒豆还要残留那么几颗,等待下一顿吃,真不怕自己饿死。 席洲跳下婴儿床,走到门口,“带我出去,你们的孩子在镇上。” 镇上? 在场女子面面相觑,那是她们每天必经之地,镇子不大,每一处地方可谓是全部清扫过,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以容纳这么多婴儿的地方。 不解一千怀疑一万,总归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面前这个人,只能跟随着他走。 “出去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手上有红玉镯,或是与佩戴者同行的人,便可以直接从石像旁边绕过去。” 这里是她们保护婴儿的地方,具体怎么来的,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也无法追溯来源。 他和一群姑娘走到石像新娘这里,眼眸一挑一望,看到了终原的背影,周边是一堆石像新娘的碎渣。 他缓缓转过身体,在看到自己时瞳孔猛然一缩,脸颊皮肤紧绷,像是保持了长时间,导致嘴巴微张,无法合起来。 而这个现象在看到席洲时终于松弛,合起来的嘴巴都感受到了肌肉拉扯的快乐,也不枉他在此苦苦等待,若是席洲被自己杀了,后果难以想象。 快步走向前,没几步发现速度太慢,干脆跑步到他面前,手抓着席洲胳膊,从上打量到下,仔细观察,“你没事吧?转转?动动?有没有哪疼?” 席洲拖着终原的手腕向上抬,想戳戳他脸颊,还没有戳到,便被他手腕用力,向下拉回胳膊。 手指与脸只剩下半截的距离,席洲也不恼,不撒娇让自己戳一下,反而语气中带着调侃和戏谑,“你是在担心洲洲吗?” 他想不通,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会担心他有没有事情,好受辱哦。 “没有。”这番话听到终原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紧张地松开席洲的胳膊,眼神乱瞟,不敢直视他,“你别乱说。” 席洲努嘴,弯下腰凑近他,苦恼又不满,“洲洲穿得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看洲洲啊?” “没有。”二次没有和近距离地面对,让终原快速后退几步。 这两个词让席洲更不解了,思绪快拧成了麻花,都理解不了其中含义,只能追着他问,“为什么?一定是洲洲还不够漂亮。” 他故意低头装可怜,宽大的喜服随着他收手的姿势一抖,像终日遨游在世间的火红蝴蝶突然停留在一束花朵上。 全身心被无形的小翅膀挑逗,让人如何舍得不管他! 终原闭着眼睛,回答,“不属于我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罪过,你漂亮自有人去定夺。” “你是说哥哥?”席洲看到了他点头后疑惑,“洲洲漂亮是本身就很漂亮,不需要人去定夺,但是可以夸赞!” 终原睁开眼睛,躲避与他交谈,眼神扫过他身后一群人,询问,“她们是谁?” 第88章 “先出去,路上和你慢慢说。”席洲将终原调个方向,前往石像背后。 终原一路上听着线索,有些堵塞的地方才算是开了一条通顺的路。 怪不得死亡男性可以随意挑选冥婚对象,原来被选中与他冥婚的新娘当晚可以食生魂,正如歌谣里面唱的那般,一桩冥婚食生魂,吃掉新郎才会获得重生。 而在她们吃下新郎后不久,便感觉怀有身孕,生下孩子藏在这里,独留一人日夜照看。同时也是她们的避风所,在大众心中已经死亡的人不适合再次出现。 石象新娘则是一个保护装置。 不正当的怀孕方法让终原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所生下的婴儿可与正常婴儿有异?” 姑娘们知道这个陌生的少年与掌握着自己命脉的人认识,虽然内心有很多不情愿,也回答了一句。 “无异。” “你们说每日都出去镇上吓人,可听说过镇上一直有人离奇死亡,或者说是鬼杀人。” “这个镇子每天都会死人,我们当中的人也越来越多。至于为什么死人,那当然是这个镇子的报应!他们活该,那些人都该死!” “我听说冥婚是你们小镇的习俗,第一桩冥婚从什么时间开始?你们谁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新娘。” 终原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也知道这些人答不上来。 席洲将她们领到猫群前方,说出了真相,这群女子迫不及待炸开了锅。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孩子?!是欺负我们现在只能受你牵制,还是觉得这些猫不会说话,可以任你摆布!” “你今天不把真相说出来,别想走!把孩子还给我们!” 感觉被骗的女子上前一步,脚跺在地面,力气大到连灵魂都有些颤抖,指着前方窝在一起的猫群,愤愤不平。 剩余女子不置可否,虽然没有上前说话,看表情也类似于女子,恨不得站着前方说话的人是自己。 席洲刚想说话,看到一只胳膊横立在自己面前,主动把主场让出来,有人保护何乐而不为? “真相就摆在这里,再附送你们一个真相,这群猫在夜晚会变身成狂暴、攻击力强、并且死不了的物种。” “你们孩子不足一岁,断然不会遭受到仇敌。是谁将你们的孩子变成了猫,并且控制他们去镇上伤人,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恨的是我们?”有姑娘听完他这句话,开始思考。 “你们每天出去会留下固定的人看守婴儿,若是你们可以相互证明一直在一起,那么不在你们视线当中的人就是源头,不妨问问她。” 终原看向顺位最后一位的女子,这个人从刚开始就与旁边人格格不入,丝毫不担心孩子。 女人冲自己歪头一笑,像是牵丝的木偶,视角所触,两根无形透明丝线牵动两侧的嘴角,向上扯起。 被人揭穿还这么淡定,难道其中还有猫腻?可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顺利,找不出任何漏洞,终原在心中复盘。 得知的消息虽少,但思路是没有错的,更多的观察,则是在从头到尾都是局中人的席洲身上。 席洲靠不住,终原不打算指望他。 现在这种不知名的局势还是小心为上,终原是个以退为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按兵不动的性子。 终原眼见着那群姑娘要去找最后一位的麻烦,语气转变,“你们可以先叫一下这些猫,自己孩子的名字。” 女子轻笑摆手,那群姑娘们像是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木偶,转身离开。 女子摊手,径直走到他们身边,“我既然能控制得了婴儿,难保不会对她们下手。” 这是自爆了? 终原心里求之不得npc能够吐露出来消息。 席洲见他们这个架势,说起来肯定是没完没了,“你们先说,我去找哥哥了。” “一起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 席洲点头,“好啊!”视线落到唯一一个不受控制,还站在原地的小棉母亲身上,开口,“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嗯。” 席洲见小棉母亲一个人走在最后,脱离终原的身边,慢吞吞等着她过来。 喜服腹部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铃铛的加持下,好奇地问她,“你给我透露线索,又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见她不说话皱眉,嘴里面嘟囔,连带着表情都是道千万份的委屈,“怎么npc也不应我话。”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嗯?”席洲见她好不容易说话了,还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反应。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又重复了一遍,让席洲扭头看向她,这是……在告诉自己线索吗? 席洲想不通这句话什么意思,反正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哥哥和牌牌了,到时候问问他们。 离秋纪陶的味道越来越近,走进熟悉的宅子,席洲手提着裙摆向里面跑去。 翩然蝴蝶晶莹剔透的小翅膀轻抚过终原的手背,只留下幽兰的香味。 抬头,只见红色的背影消失不见,终原轻轻一笑,只有在见到秋纪陶的时候,才不会在意累和弄脏衣服。 …… …… “砰……” 强劲的力道让门分别一左一右向两旁倒去,发出的声音使房间里面站立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一同向门口望去。 第89章 “哥……哥?”席洲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仿佛看到了星星从眼尾处蹦出来。 半晌,看到秋纪陶冲自己张开双臂,兴奋得踮脚,飞到秋纪陶怀中。耳朵和尾巴都要开心的忍不住冒出来。 “娃娃好想你呀。”语气像是吃了跳跳糖,落在秋纪陶口中震得又激烈又新奇,不同的甜味一起冲向心间与脑海。 秋纪陶将他松开,望着席洲的面容和全身,还令其转了一个圈,感到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捏他的脸颊。 “小玫瑰可真是偏心,进来这么久了,也不给牌牌打个招呼。” 席洲听到熟悉的声音,机敏转头,没有犹豫冲上前拥抱他,“也想牌牌。” 扑克牌见到此情景,转头挑衅的看向秋纪陶,看着后者冰冷的眸子,还打算增添一把火,“小玫瑰想牌牌是和秋纪陶一样想吗?” 席洲调皮冲扑克牌吐舌。不然呢?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想肯定是都想的啊,不过……想是什么? 秋纪陶危险眯眼,轻轻一笑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凉意,“娃娃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席洲假装皱眉,很努力地在想答应过什么,用力到眼睛和唇瓣都皱在一块。视线从窄小的眼睛缝里看向秋纪陶,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对上了眼神立马移开。 如此一番小动作后,睁开眼睛,手抓着他袖子左右晃晃。 语调如温柔缠绵咿呀软绵的小调,又似翡翠碧绿水面竹筏滑过,留下清澈透亮的涟漪,风一吹来又会重现的碧波青洲,漂亮极了。 “不要欺负娃娃,好不好?” 秋纪陶嘴唇微动,手指抬起他下巴,过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狠话。感受到手指传来的轻微颤抖,就知道这人在笑。 直到有人进来,松开他,“等会儿给你算总账。” 见到席洲哼哼唧唧撒娇,下定决心不再看,没承想这个小坏蛋打了个喷嚏,全打在了自己身上。 秋纪陶闭眸,脑袋向后仰,再次睁开眼睛,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是无奈和压抑着怒火,还有一种耻辱。 席洲还是第一次见秋纪陶吃瘪的样子,觉得有意思,刚想继续说,发现说不出话来!说不过洲洲就禁洲洲言,一点都玩不起! 终原进来房间,切入正题,“事情办完了?” “嗯。” 秋纪陶和扑克牌从一开始就在装,想找出傀儡人在哪里,还想搞清楚他要做什么。 所以让终原、许炫和晏书三个人出去外面打探消息时,顺带把扑克牌研究出来。可操控的透明纸片贴在每家每户上面,到了晚上,再监视每一个人。 让席洲出去外面寻找猫也是计划之一。在第一天晚上,席洲一个人跑出去听到了歌谣,秋纪陶便偷偷拿出回忆符窥探了新娘的回忆。 知道她想利用席洲,或者是每一个过客的心,确保席洲身上保护措施很多,又时时刻刻的观察,才敢让他入虎穴。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宅子夫人走进来,指着屋内的席洲和终原,“你们两个怎么能在新娘子的房间!给我滚出去。” 等一下? 两个人? 在夫人赶到之前就在屋子内的四个人眼神落到,站立在屋子内的小棉母亲和另一个女人身上,难道旁人看不到这些人? 夫人眼神落到身穿着喜服的席洲和秋纪陶身上,狐疑道,“怎么会有两个新娘?”分不清直接上手。 先查看离得最近的秋纪陶的手腕,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红玉镯上面浮现出两个字,柳林。 镯子上有名字? 席洲抬起自己手镯,想着刚才夫人所使用的方法,复制粘贴都没有发生异样,气得去咬手镯。 大有一种,不听洲洲的话就毁掉你的气势!察觉到面前有熟悉的味道,停下动作望着小棉母亲。 小棉母亲拿起他咬了半天,依旧完好无损的镯子,动了几下,立现名字。 席洲好奇去看的心,在看到名字后停顿住了,不……不识字哇! 刚想去找哥哥,就听到夫人给秋纪陶和扑克牌下了最后通牒,“你们明天结冥婚。” “至于你们!回到自己院子内,也不看看这里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一行人出到门外。 夫人从身旁丫鬟端着的盘子里面拿起艾草,在碗里沾了几下水,敞开胳膊,将草上面的水珠尽数撒到门上,发出“啪啦”的闷响。 紧接着点了一炷香,以香头微燃起的小火光点燃了艾草,将艾草扔到门口,净了手离去。 “她在干什么?”席洲求知的小眼神不知道该望向谁。 “艾草沾水落在门上是去除新娘身上的晦气。点燃艾草燃烧不灭,使其味道熏陶屋内,让新娘身上也染上这味道,下去阴曹地府凭借着吉利的气息,好帮助自己儿子下辈子投好胎。” “同时也是困住新娘,进不去出不来,一旦触碰到这扇门,便会升起滔天的火焰墙……” 终原看到席洲手掌心出现火焰烫伤的痕迹,从空间里拿出符纸,召唤出冰块,脱下衣服用衣服包住。 抓过他的手,将冰块放到掌心内,缓解一下被烫到的炙热感。 “以后把线索听完再上前。” 席洲抬头,冲终原笑笑,“记住了。” 确实着急了,不过就是烫一下,又没有多大事情,因身体机能原因,就算是受伤,下一秒也能恢复原样。 第90章 终原时不时松开冰块,轻轻按压着手掌心,冰块奇迹般没有因为人体温度所化。 “手怎么这么冰?” “洲洲不是人。” 这句话让终原手中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的席洲入神,风吹散了他眼中的笑意,跟着风的滑滑梯也落到自己眼睛里,又继续埋头的动作可以看出,并没有听进多少。 门前火焰墙是从燃烧的艾草开始,窜到顶部,随后碰顶的火焰不平均分散向左右两侧,如同下雨的雨幕一般,向下冲击占满了整个门。 席洲扭头看向小棉母亲,“有什么解决方法嘛?”表情没有正经过一秒,开始垂头丧气,“我才刚见到哥哥。” “外乡人别管镇子里面的事情。” 终原将冰块收起来,这句话大有深意。 小棉母亲又重复了同样的话,这让房间内的秋纪陶和扑克牌对视。 不管两字是破局的关键? “你们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在他们跟随席洲视角去看待整件事情时,仅凭着一个婴儿灵魂转换事件,是无法串联起来所有已得的线索。 在绝对回忆的加持下,他们大致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就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歌谣里面所唱的词全部对应着,这个小镇上拥有戏份最多的主角。暂时理解的故事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能够推翻。 戏外的人无法插手戏里的事情,戏里的人却始终看不清楚真相,这里是木偶戏不再是游戏场。 经历的这些副本给秋纪陶一个感觉,游戏场副本的完整程度越来越接近满分。 第一次自己执念的游戏场里面还有很多漏洞,怕是幕后boss都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 当然也有另一种想法,那是秋纪陶的执念,木偶戏是傀儡人的武器和职业,职业变成执念游戏场,困的都是外行人。 …… …… “好!” 席洲转身离去,感到手腕上的红玉镯撞到了皮肤,才想起来,小棉母亲给自己解锁红玉镯上面的名字还没有结论。 将手镯移到终原面前,“原哥哥帮忙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傀儡人。” 说出口他也疑惑,傀儡人困住席洲没有必要,更何况还结了冥婚,于他来说多此一举。 莫不是看上了席洲的颜值?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有一个前车之鉴。 席洲和终原说了再见,走进房间。余光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跑过来,没有管的下场便是腿边出现毛茸茸的触感。 后退几步,蹲下身子和它认真讲道理,“不要碰我的衣服,我生气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喵喵。”小棉响亮叫了两声,表示知道了。 席洲善心大发,舍得高抬贵手,隔空摸摸它脑袋,“你怎么又回到我这里了?” “要去送饭?给谁送?你母亲?” 第43章 牵丝木偶戏(11) 席洲接收到小棉的回答,不解,“你母亲还需要你这么小的身体去送饭?她被困住了?” 困住难道不是出不来?小棉母亲看起来挺自由的。 席洲是在石象新娘之地里,和带路的小猫咪闲聊,知道它叫小棉。 如此之巧,这一切水落石出。 自己当了别人的棋子。 “我陪你去。”席洲起身,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线索?洲洲可聪明了,好多线索都可以找到的。 如果这一次也能找到线索的话,到时候在哥哥面前邀功,哥哥就舍不得跟自己算账了。 席洲提起裙摆,猫着步子跟在小棉身后,出了玩家小院子才恢复原本的走姿,沿着墙面走了一段时间,停在宅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下。 小棉弓起身子,找到一块地方,前爪便开始刨坑,动作娴熟。 坑越挖越大,直到足够能容纳七八只小棉了,还在坚持不懈,似乎是在为身后人做打算。 “你不用挖了,我变小跟你进去。” 小棉扭头喵喵几声,将席洲和所挖到的坑对比,猫脑袋都快想破了,都想不出来面前人类怎么变小。 席洲心念一动,周围景色在眼中变大,直到缩小到一定范围,抖抖身子。太久不露原型,好不习惯哦。 小棉瞪大猫眼,看到面前人类突然变成比自己大一点的六条腿狗狗,雪白的额头上有个火焰的标志。 和自己品种不一样,可它怎么在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喵喵不懂。 席洲变回原形都舍不得衣服,让衣服也跟随一起变小。袖子刚刚好能遮住小短腿,露出六只爪爪,身披嫁衣的狗狗傲娇一扬下巴,展示自己的美貌。 开口“汪汪”几声,让小棉赶快带路。 软绵绵的爪子刚落到坑边的泥土上,就被黑漆漆脏兮兮的样子劝退。雪白的毛发与黑褐色的泥土简直是云泥之别的映照。 刚见到这幅场景,席洲就想到会有这一幕,办法早就想好了! 周围传来轻嗒嗒的脚步声,一个方向来了十几只猫。 有了猫垫垫的加持,席洲跳到坑下,爪爪触感软乎乎,跟上小棉走进洞穴里面。 两旁皆是用泥土堆积的不规则形状的岩石,微弱死气的灯光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抹造出来的黯然光影。 使黑暗望上去,像是无数奇形怪状的怪兽注视着,随着时而窄时而宽的道路,似威胁的力道不同,随时随地能给人如山重的阴影与压迫感。 第91章 沿着恐怖的泥路走到头,是一个不大的长方形洞穴,棱角被磨平,填充上了圆润,或许还有少些打磨精细的尖锐。 席洲听到小棉激动的声音,眼神落到前方被锁住的男人身上。 庞大的衣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下摆延伸在地面上,成了小棉站立的地方。不干净的衣袍出力不少。 它在蓬松的毛发里面掏出一个和它拳头般大小的小馒头,像开裂的山,敲在墙壁上估计都可余音绕梁。湿润的小舌头亲昵舔舐着男人。 男人身子一颤,特别是手的部位,整个手背像是干涸的土地,日积月累没有天降福泽,导致崩裂开。 如一把线洒落到地面砸下的大坑,根根紧密连接,不管是距离稍短且长,都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他似乎感受到什么,抬头,隐藏在蓬头下面的是苍白的皮肤。绽开的唇瓣如雕刻家滥竽充数的稿件,一经推敲便往下掉皮屑。 他费力张开嘴巴,也不知道是什么纵使着在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生命力时,还要开口说话。 是小棉吗? 席洲心里对于这个结果可信度不高,他看上去不像是为了小棉而活。 男人想露出温柔的笑容,却因无力,只能牵扯出一个怪异的笑。 “谢谢小棉。”说完后卸掉全身力气,身体恹恹地赖着墙壁,仿若吸力最大的两块吸铁石,怎么样都分不开。 手腕上的锁链撞击到泥土墙壁,发出闷响,阴沉天空上响起的闷雷也是如此。 连接十米远的锁链被钉在墙上,不见端头,不知道长短,也追寻不到距离。 席洲化为人形,蹲下身,触碰到小馒头,“你这么虚弱,能咬动这东西嘛?” 男子听到身旁有人的话语声,立刻睁开眼睛,比平时的速度快太多了,导致眼皮都在疼。 望着几乎与自己平视,身穿嫁衣的青年,与之前所有人见过席洲这个样子的都不同。 泪从眼中落下,似是干涸的大地终于迎来了那么一场小雨,是福气使然,暂缓痛苦。享受着雨水的滋润,却清楚是于事无补。 “你哭什么?”席洲感觉到莫名其妙,“是馒头太硬了?” 无法细说的悲伤感蔓延,如同一场海浪过后,搁浅在浅滩的鱼类。所给予的强大信念在看到遥远的海边放弃了,干涸着宁静的等待死亡,从白天等到夜晚,鱼嘴不停地颤抖到落寞无声。目睹这一切的席洲不懂。 他只觉得这人的眼泪是沉默的,让人感觉到难受。与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可以学习一下,也不知道哥哥吃不吃这套。 男人又重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轻微的笑容,是月牙露出的一尖。 “还以为哭不出来了。”男子自嘲一声,缓缓开口,“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席洲指小棉,“带我来的,你怎么会被锁在这里?小棉说来这里是给母亲送饭的,你是它的母亲?那在外面的是谁?” 男人停顿了好长时间,才开口,仿佛是在为下一次花开蓄力。 席洲不是急性子,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又会宽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银壶。 拧开盖子,甜腻的味道升起,他脸颊微动,馋得紧了。将不过一掌大小的壶递给男子,“糖水,我没有尝过,你替我尝尝味道。” 看着男子没力气,送佛送到西,喂到他嘴边。 男子太久没有摄入馒头以外的东西,如今尝到不过是摊位上处处可见的糖水,都觉得是琼浆玉液,人间美味。 稍微有了点力气后,回复席洲的问题,“被困之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小棉是我之前养的……一只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席洲将知道的尽数告诉柳生,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要不然跟我出去看看?也省得吃这些难吃的东西。’ 说者不明白听者明白过来,可能因为是戏中人,知道得比看客深、比看客多。 自然而干的泪痕再次增添几行,落到灰扑的衣服上是成画,被水晕染开来的颜色,别样毁坏了劣质的画质。 人类怎么这么爱哭?果然之前观察的人类是正确的,哭也是一大特色。 “过多的仇恨会使人迷失……”柳生愣愣望着前方,清泪替他道出无数的委屈。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想看一场冥婚什么样子。” “可以啊。”席洲爽快同意,伸手握住铁链,将它变成白色的粉末。 小棉看到自家主人自由了,撒开腿跑到他身边,欢乐的叫声没有渲染到柳生,这一刻他有的是轻松,是面对,是……死亡。 由她开始,便由她结束这场闹剧吧。 …… …… 席洲带着柳生前往住的地方,未曾想在他看到这所宅子时,脸部又被眼泪给淹没了。 席洲嘟嘟囔囔的语气中满是不解,“人类为什么这么爱哭啊?” 柳生听到这话一顿,回忆往昔不久给出答案,“你遇见,便知道了。” 他望着席洲身上的嫁衣,衷心地称赞一句,“真漂亮。” 说自己衣服好看? 席洲傲娇扬起下巴,“谢谢。”这件嫁衣可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款式,独一无二。 “我接下来出去拿个东西,晚上会回来,不要告诉其他人行吗?” “可以啊!”席洲很会保守秘密的,比如牌牌是长头发的事情,就没有说出去。 第92章 …… …… 柳生傍晚回来的时候,双手端着一件红色的嫁衣,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举止轻柔。若不是接下来还有事情,是舍不得放下。 席洲望着他用干枯死皮的手指,抚过叠的整齐的红色布料。不知道是心情太激动还是身体原因引起的颤抖,像是在嫁衣上面弹棉花。 虚虚的悬空在嫁衣上面一米开外的距离,都不舍得让自己的手弄脏衣服 纵使他背对着自己,却也能感受到其面部表情一定俱意温柔。 席洲可不想了解这种感情,看上去不太好。 “我一会儿去旁边的空房子,接下来不会再打扰你,明天见。”柳生扭头,他不愿意笑,却为了礼貌保持笑意,虽笑却悲,胜于不笑。 第44章 牵丝木偶戏(12) “南溪有位莲子娘,采莲而归晚隐乡,栽种枣树无春光,不想无心摘柳得枇杷;有声来有生来,一声啼哭得金玉,是为青缘柳,生得样貌民说仙,隐于闺中难寻见……” 席洲是被歌谣给唤醒,在猫垫垫上面舒服地伸个懒腰。其间一直听着歌谣,百转千回,柔情似水,像是在对自己爱人所唱,音调习习。 脑海里此刻出现画面非然,让听者也随着入戏。 这声音他认得,是柳生的声音,他在唱歌?不是说不要被别人给发现吗? 席洲下床穿上鞋子走出房间,院子里终原、许炫和晏书三个人站成一排,一同望着前方房间。 席洲答应了柳生不说,不言语只望着窗户。 天空只一点的微光泄露,整片天空还是深夜的静谧海域般颜色。一时竟分不清天海是否相颠倒,冷清的月亮代表灯塔,还是星星是迷失在海上的旅客。 房间内烛火的影子,像是鬼魅的样子,伸展蜷缩放大窄小膨胀,似乎是在恐吓黑暗,效果显著。橙红色的烛光不仅保护了小小的屋子,外面站的人也有幸能沾得一丝荣光。 轮廓在光照下没有一点隐私,门外四人看到他的嘴巴微张,歌声流露出来,传遍每一个角落,携带着风共舞。 有歌有舞有听众,尽管听众内心都是在歌声中寻找线索,烛火的温暖依旧落在了身上。 声音骤然停止,影子轮廓的胳膊微抬起到肩膀处,所还能透露出来的光线被宽大的袖子遮得严严实实,像是密不透风的墙。 只看到了五指拿着胭脂花片抵于唇瓣,轻轻微张,沾染上了最靓丽的颜色。 房间里面的人起身,吹灭了烛火,脚步声一点一点朝他们走来,“吱呀”门声响起,随着门逐渐打开,四人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最意外的是席洲,在见识到柳生邋遢的样子,没想到装扮起来这么好看。 像个文雅人士,可偏偏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身上穿着嫁衣。艳丽的口脂和妆容使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固定搭配的妆容花旦,时刻打算登台唱戏。 柳生冲着他们发笑,涂抹白皙的脸颊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夜间让人发颤的厉鬼,如同戏本里走出来的人。 戏里的人步伐缓慢走到他们身边,目的性十足走到席洲面前,温柔得像刚才烛火所映照的一间温暖。 “可以把你手上的红玉镯借我吗?” 席洲抬起手,将手镯摘下来,手镯察觉到温度渐离立马缩紧,若是强行拆除,势必会连皮带肉扯下来,是个自损的动作。 “摘不下来。” 柳生手掌抬起,落到红玉镯上,轻轻一摘如同滑利的剥壳鸡蛋。 此番动作让身旁看到的终原明白了。 要么他是红玉镯的主人,要么他和红玉镯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是这个戏本的主角吗? 未曾得到的答案如同柳生戴上手腕的红玉镯,一同埋葬在他身上。 柳生双臂微离开身侧,脚步轻踏,裙摆从他身下开始旋转。下半身裙竟是绣了一棵树,腰线为繁枝茂叶。 脚边为根,树干的旁边全部都是肆意生长的杂乱无规律的叶子与树根。它们簇拥着将一颗颗果实隐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是担心贪嘴的小动物误认成真果实,一口气吞进嘴里,才特意用深红色丝线点缀得比底色深,搭配颜色又不会显得突兀。 精湛花冠将头发很好打理,从最角端垂落下来的帘珠相撞甚欢,力道轻且柔。 是与席洲截而不同的风格,席洲力道大唯爱珠子发出碰撞的声音,好听又盛大,仿佛就是为自己而生。 “好看吗?” 众人眼中的柳生停下来,第一时间先整理了衣服和花冠,想以最好的仪表去迎接接下来的事情。 粉墨登场自然是好看,但是……一个大男人穿嫁衣是不是诡异了些? 四个人中只有席洲说话,他真心实意夸奖,“好看,只不过没有洲洲好看。” 柳生笑得灿烂,温柔地注视着他,或者说自己是以平常心对待,见谁都是一副笑脸盈盈。 “今天是我结婚,便让我这一次吧。带我去找你们的伙伴吧。” 柳生过于平静,恰恰正是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如木炭丢到快要熄灭的火中,火瞬间侵蚀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众人心中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就是出去的关键! …… …… 玩家们都在期待这一场冥婚,或许这场冥婚结束后可以回到游戏场里。也有可能是新的轮回,不确定的因素让他们等到了晚上。 第93章 大堂内最前方是高堂,老爷和夫人今天穿的依旧是素衣,桌子上摆放盛装着各类喜果的盘子。 面前地面有一个圆垫子,后面所离不远,视角最好的是席洲他们,紧接着身后是宾客。 之前所认识的小棉母亲和不知名女子,仗着别人看不到,直接站在了vip视角。 戏里所有认识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冥婚是什么?”席洲眼巴巴地询问,早就想知道,可是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问。 “冥婚就是活人和死人结婚。” “那结婚是什么?” 终原“唰”扭头看向他,皱眉,“你不知道是什么?” “我必须要知道吗?”席洲见他这么大反应,以为是人类很重要的事情,缠着他让他告诉自己。 没等到他的答案,反而等到了喧闹声,新娘子出来了,像个布娃娃一般,被安放在属于他的位置。 歌谣刚刚开始,原本安稳的新娘当着高堂、宾客的面,撞开身在前方的宾客,朝着虚无的空气抓了一把,骤然握紧胳膊缩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快把他押回来!” 茫然的宾客和怕耽误吉时发怒,猛烈拍打桌子的夫人,都抵不过外乡人看得明白。 他们清楚地看到柳生拉得不是空气,而是鬼,或许人,也可能是半鬼半人。 小棉母亲一头雾水,刚想挣脱开时,看到了那拉着自己熟悉的手腕,一时愣神,被他强有力的力道拽得弯下腰。 香刚燃三分之一,吉时还未过—— 这一次,掷地有声似乎要冲破云霄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朵里。用尽生平力气,开了半生所求所愿,那不得窥见肮脏的黑暗岁月,更是打破了每一场冥婚必唱的歌谣。 这道声音不是冲破黑暗枷锁的信仰,而是一起沉沦黑暗的光。 “一拜天地!” “滴答——” 泪,是泪。 在起身那刻,小棉母亲仍处于怔愣的状态,抬头抹了一把眼角,扭头看向身边盖着盖头,比自己高出一个上半身距离的男子,手上传来温热的温度像是烙铁,要将自己融化。 她抽不出来手,这样子的下场便是被身边人拉着转了个方向,在柳生跪下后,还强烈要求自己跪下。 不,不可能! 小棉母亲仇视面前的老爷和夫人,纵使身下力道不断传来,身板仍挺得很直。 盖头下响起的声音是那么悲哀,又那么激动,嗓子破了也要喊出来。 “柳府大公子柳生与他心悦之人柳青缘,拜见两位二老。二拜高堂!” “柳青……缘?”小棉母亲表情不像是在回忆,仿佛是回忆的碎片扎进了骨头缝里,生生卡着,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剔除。 用尽力气甩开柳生的手,后者不察摔倒,整个人手臂麻痹,支撑不住倒在冰冷的地面。 在看戏者的视线里,只有新娘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倒下,没有人去触碰。 “鬼……是鬼!” “鬼?” 宾客开始慌乱逃窜。 坐在高位上的夫人指责坐在地上的新娘,“柳生和柳青缘早已经去世!哪由得你在这装神弄鬼!” 柳生抬手,摘下盖头。 红色布料一一拂过额头、眉眼、脸颊、鼻子,残留的颜色全部留在了唇上。 被盖头遮住的眼眸缓缓掀起。 眼睛像是坏掉的水管,不是奔涌而出,喷得人一身水的坏;也不是涓涓细流惹清风扰得坏。 是嘀嗒落到盆里,慢慢被蓄满、溢出来的柔和;是全身心搁浅不下的感情。 最终透过皮肤,每一处细小的毛孔里溢出来,每一处都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什么话都还没有开口,便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替其难过,强大的渲染感从柳生身上过渡给每个人。 小棉母亲看到这张脸,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你不是柳生!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做得还不够吗?” 声音激昂像是被松手的弓箭,刺破烈风以强势破竹的姿态钉在箭靶上,坚定不移的话没有扭曲和申诉的机会。 开弓没有回头箭,认定了岂会改变。 柳生知道自己的身体起不来,一双眸子直直望着小棉母亲,此次前来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不会顾及任何。 现在如此样子,没有改变想法,只有抒写悲伤的笔还未停歇。 “我想补一次柳生和柳青缘的拜堂。”柳生语气温柔却坚定,抬起手朝着不知名姑娘伸出,“傻瓜,连你我亲手绣的嫁衣都看不出来了。” 他流着泪,语气却是很开心,此时此刻才是个人,而不是犹如一棵枯树,不管是被砍伐还是自然落土埋葬,都是随遇而安的姿态。 是面前人给他注入了生机,却又要亲手毁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把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拉下去!竟然敢假扮新娘,乱棍打死。” 柳生见仆人上来没有慌乱,不想跪就坐着,手掌托着臀部后面一点位置,抬手擦掉眼泪,平静地望着太太。 雨和火山的激烈交锋,就看接下来是浇灭还是吞噬。 “被困的日子我在想,你们是否遭到天谴。可又在想,天谴?你们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你们不过是害死了一位母亲,拆散了一对恋人、活埋人。你们只不过是在遵循世俗,从规矩、信鬼神、信谣言、粉碎骨头、封眼嘴,这些有错吗?” 第94章 “还是我们就应该经历,被打、求告无门、连死亡都无法自己,最后求助一些巫术,活活白受这么些年罪。” 这不是复仇也不是规矩,是轮回,是报应不爽,是人为! 柳生被缝住的眼嘴慢慢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这是自己替嫁的那个男人所使用的幻术,让他不用遭受这份罪。 “你个疯男人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夫人望着在发愣的仆人发脾气,“怎么你们看戏没看够!还不快将他打死!” 仆从刚上前,柳生看到周围场景发生了变化,抬头入耳是替嫁的男人说的话。 “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若是不调查清楚,你和柳生就是白受罪。” 柳生听到这明显的语病,面前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已经到这个程度,也不遮掩,“你从哪儿知道我身份的。” “你衣服里层藏的灵魂转换术和每一个动作,你是柳青缘的话,这一切便会合理。” 席洲昨天去干的事情,秋纪陶一清二楚,唯有在跳下去那个坑时,突然发生了屏蔽。 在柳青缘下午说要出去一趟,他跟上去,发现她到了一个空地上,土地上面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 柳青缘扫开泥土,找到暗道钻进去。 暗道下面是个沾满灰尘的房间,已然成为了老鼠、爬虫们的天下,蜘蛛网没位置都可以使用叠加和垂落的方法。 尽管房间变成了这副样子,依稀可见以前的温馨布置。 柳青缘从柜子里面拿出长方形棕木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便是身上所着的嫁衣。 她待了很久,解开自己的衣服,撕开衣服露出里层,将里面暗藏的一张纸拿出来。 秋纪陶看了一眼,上面用毛笔字所写的大标题是—— 灵魂转换法。 柳青缘一目一顿,一口一字,细细读着了好几遍,心绪早已乱飞,在未完笔的断句上落下泪珠。 柳青缘摸着胸口,没有秘密被揭穿的羞愤和害怕,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负面情绪,不好宣泄于口。 本就是自身经历过的,若是抹去,自己都不承认的话,倘若经历能言语,得委屈成什么样子。 恨、遗憾,更多的是被爱所包容。 轻轻一笑,将埋藏于胸口的纸张拿出来,“既然知道了,瞒着你们也无用,我不是柳生,我是柳青缘。” 顿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加灿烂,细细麻麻的爱意让这些玩家都能感受到。 “是有声来有生来,一声啼哭得金玉,是为青缘柳的柳青缘。” 接下来那句便是—— 生得样貌民说仙,隐于闺中难寻见。 …… …… ‘我说是谁在外编谣言欺骗大家,原来是你!’少女在树下指着树上的青年鼓起腮帮子,气得要死! 就因为这句话,每天趴在门外偷偷看自己的赶都赶不走!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树上的青年身着发白的长袍,腿部悠闲地耷拉在粗大的树枝下,左手拿书右手执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闻言朝下一望。 只一眼,风静心动,轰隆隆仿佛树被砍伐掉落的声音。 却因身子太过于倾斜,掉落在地面,砸到一堆草丛里,起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夹杂着草根,近距离观察女子才发现—— 那声音竟是自己的心跳声,他心跳从未如此热烈。 少女见他摔到地上,忍不住想笑但又想到自己在生气,只好憋着笑。怕破功导致脸红得与发丝上所别的樱桃卡子无异。 柳生见状忙整理心神,十几年的唐僧差点被仙女勾了魂。起身打落掉衣袍上的草,歪头调侃,“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小生可是哪里说错了?” …… …… “啊——鬼啊!”刚爬上屋檐,想窥探闺阁中少女的青年,被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吓到松手,“砰”摔在地面的草堆。 这声尖叫闹地端饭出来的妇女连连摇头,“你这皮孩子哪像一个姑娘家家。” 从饭所冒出来的热气看去,烟雾缭绕中,衬着躺在摇椅上的少女,更像是一个下凡来历劫的仙女,立志要把人间的美食全部吃一遍。 纤细白嫩的玉手拿起桌子上、盘子里放着的大红枣,高高丢进嘴里,咀嚼起来,枣香味使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左手将一个高竹竿插在躺椅旁专门为竹竿制造的洞穴里,那竹竿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最顶端是用稻草人为馅,周围包裹着一些旧衣服皮,后脑勺有面具的线条支撑。 柳青缘见妇女出来了,起身迎上去,翠绿的裙子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少女将饭桌上的枣核收拾干净,将饭放上去继而才接妇女的话。 “还不是那首童谣所害,每天都有这群人烦死了,不想办法怎么行呢。” 柳青缘黏在母亲身边,可劲撒娇,“您去和那人说说嘛,让他别写了,讨厌死了。” “坏丫头。”柳母用指尖戳了一下柳青缘眉心,“之前不是你嚷嚷得非要找那人算账,现在怎么想到让我一个老婆子出面了?” “娘才不老,娘当年可是镇花!”柳青缘想到昨个儿那一幕,更加心烦意乱,“我知道那个人,昨天见到他了,那个登徒子惯会油嘴滑舌,一点都没有悔过之心!” 柳母轻笑,“真是个傻孩子,那柳生是个读书人,怎么就被你说成这副样子了,那孩子我见过,墨守成规,就是个榆木脑袋,倒是你不要欺负了人家才是。” 第95章 “娘!”柳青缘傻眼了,怎么亲娘都要向着他?柳生如果是个好人的话,那全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吃饭吧。” 不行! 柳青缘边吃饭边想,一定要让母亲看清柳生的真面目! 柳青缘第二天又戴着面纱去相同的地方,等待柳生,到的时候发现,柳生还在原来的位置,捧着一本书又在写东西。 就知道写写写!今个儿又是编排哪个人!! 第一次,柳青缘被柳生一句话给羞地跑了。 第二次,柳青缘等待地睡着了,再次醒来在家里,眉间有一个红色花汁渲染毛笔所画的花,鲜红欲滴,摘下来仿佛能变成一朵真花似的。 柳青缘贝齿磨着唇瓣,镜里悄然红了脸庞的少女和眉间花出奇的一致,手指绕啊绕,直到一不小心绕下来一个断角纸。 她大惊,是自己昨晚通宵写出来的,让柳生暴露真实面目的计划。现在竟然被撕了一个角。 还未开始怎么就象征着失败了,柳青缘哀嚎一声,将纸片用糊粘上去。 看着纸上的文字,有了一个好的想法。 展开一张新的纸张,咬着毛笔头绞尽脑汁写出一首诗歌。 第三次,柳青缘写得诗歌朗朗上口,被小孩子唱了去,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的诗歌让柳生得知,当天晚上爬墙到柳青缘家。 月朗星稀,淡月的光辉洒在小院子里,像是一个透着光的碗笼罩,让少女的面容更加软糯柔和,黄色的裙子佩戴同色系的小簪子一动不动。 少女十分认真地在刺绣,桌子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针线,隐藏在小箩筐里,随取随用。 柳生居高临下一看,所绣之物是件漂亮的花裙,这时他才想到,柳家姑娘天赋异禀,刺绣造诣颇深,衣服全部都是自己设计。 柳生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坐在屋檐上细细描绘着少女的面容。 刺绣成。 柳青缘活动手指。整个人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望着半圆的淡月,打了一个哈欠被风灌进了嘴里,风吹起耳侧的耳环,也不知吹动了哪家少年郎的心。 柳青缘瞥眸,看到了坐在屋檐上的柳生,瞪圆了眼睛,连哈欠都没有打完,就迫不及待闭嘴,高傲发问,“你是来求我的吗?” 柳生望着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稻草人发笑,“这就是秦家郎回去后哭天喊地说得‘鬼’,挺赏心悦目的。” “至于求你,姑娘何出此言?小生是个读书人,经常帮镇上的人写词作画。都知道小生是何人,自然不受姑娘诗歌影响。” 看到柳生消失在墙头,柳青缘狐疑起身。柳生来这里找她,就为了说这一句话? “姑娘写词挺有天赋的。” 柳青缘望着外墙传来的说话声,俩人只隔着一堵墙,声音却能无孔不入。 柳青缘才不受他这夸奖,“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柳生方才说得不错,邻里乡亲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那些小把戏根本就不管用。 怎么柳生就能一戳一个准! “小生多谢姑娘夸奖。” 柳青缘听到脚步声离去,本想柳生再不济也要受点影响,知道自己不喜欢就不写,没想到更加煽风点火,势必要将这势造大,把自己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她气得不行,当天夜里连写几篇诗骂柳生,再由第二日传开。 一个夸一个骂,如此维持了几日后,柳青缘甘拜下风,啊啊啊啊,没词了。 她又不是读书人,在这里写什么! 可又不想举白旗,就给柳生写信骂他,鬼脸落款,柳生柳叶落款,那时候柳青缘才知道,这人画画也不错。 没过几天,柳青缘知道了他所有的趣事,以眼睛看到了他所有看到的景色,他写的诗词歌赋都会拿给自己欣赏,让提意见。 柳青缘才不客气,在纸上用红毛笔大大画了一个零,再送回去。 他给戏院写戏本,邀请自己去听戏,一曲终了,俩人一前一后,隔了足足有五个人的距离。 柳生望着前方背着手,一蹦一跳躲避石子,独自玩的少女,将这幅画面不止定格在脑海里,也定格在了画册里。 乞巧节柳青缘收到了很多花,却将一个血淋淋的刺绣丑陋花收下;上赶着庙会遇到了一只可怜的小猫,养在屋内,一天的庙会最后在一碗柳生亲手做的馄饨里结束。 柳青缘歪头,笑着打趣,“没想到你的手除了握笔,做饭也这么好吃。” “你若想吃,以后天天给你做。” 柳母回来,俩人藏在厨房柜子里不敢出声。 狭窄的空间内气温渐渐上升,如雷的心跳声被两人同时捂住,生怕对方听到,仿佛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悄然红了的脸颊和站着麻痹的身体,哪至于柳母离去,都不愿意出来,只能小声以腿麻当借口,来求得一同呼吸的柜子。 柳青缘时常调侃两人五百年前是一家,互相之间来往的书信占满了小木盒子,柳生一些破旧的衣袍也都是她缝制。 柳生确实和母亲说的一般,墨守成规、古板,可又十分温柔,待人极好。 同样的登徒子的称号柳青缘却不肯摘,毕竟柳生时常都会调侃自己。 就是从一开始,她心里一直有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知道答案还是在得知有人想和自己结亲那天。 第96章 原来柳生写有关自己的童谣是母亲授意。 为得就是让她名声在外,由此可以找到好夫婿。 更知道,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也是柳生的笔当了红娘。 柳青缘没先问结亲的事情,反倒是先问了柳生是怎么回事。 柳生小时候快饿死街头的时候,是柳母救济了他。当时小柳生起了感激心,又奈何能力太小无以为报,得知柳母高龄未嫁,向往外面的柳枝。 就做了一首歌谣,在镇上流传开来。 后来,一家父母相继离世,出来透气的少爷,坐船游湖的时候碰上了柳母在唱歌,正是柳生所作。 少爷见到柳母,接下来的日子被一点点治愈,并坠入爱河,在镇上结婚生下柳青缘。 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出生不久,少爷便因病去世,家里的财产全部留给了柳母。 柳母眼界大,镇上的人零七杂八的都看不上,希望自己女儿能寻得一个好人家,就如法炮制。 柳母望着自家女儿中指转着空荡的茶杯,入了神。 “柳生来了。” 柳青缘没有听到敲门声,没有听到柳母起身开门声,唯独听到了一句:柳生来了。 迅速起身,因太过用力,导致茶杯跟随着手指落到地面破裂。 这一个举动或许当下是激动的心情,后来回头看,发现是老天爷给他们的预言。 从那之后,爱成了祸端。 第45章 牵丝木偶戏(13) 不知道是不是柳母看出了俩人之间有猫腻,最近都将柳青缘困在房间中,来往的信封再也收不住。 柳青缘在猜测,一定是母亲半路偷偷堵截了,既然如此就给母亲写了封书信。 —想嫁好人家,也想嫁心上人,若好人家是心上人,此生此世都开心。若心上人并非好人家,那我是衣食无忧。 可我现在有了心上人,也有能力让自己衣食无忧,所求只有一生一世的开心。 话溢则亏,唯有一点点蓄满,方才可以呈现出更好的效果,只要不断地往上加,铁杵都可以动容。 柳青缘字字真挚句句肺腑,满心都掏出来给柳母看了。 每天在房间里写诗词写歌谣,闲来刺绣缝制娃娃,打算再次见面时送给柳生。 柳青缘能想象到出去的时间很快,快到娃娃都没有缝制完毕。 来迎接自己的不是母亲的动容和开心,抑或是自己想象当中,拿着封封书信来相见时的泪目。 只有脸上慌乱的样子和愈发消瘦的柳生,两个人此刻都挺紧张,时不时扭头朝后望一眼,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柳青缘也正经起来,“怎么了吗?” 话音未落,手腕就被柳母抓住,拽落到柳生身边,柳母将整理好的包袱递给柳生,眼神犀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倘若你与之前那家做法相同,我定不会放过你。” 柳生脸上出现轻松的笑意,扭过头对待身旁的少女说了一句,“忆往昔,不曾有愧,眺前方,坚定不移,未曾有悔。我给你写了一首诗,记着路上看。全部家当寄你,愿为你当做烛火,没能照亮全部的话,也想奢求一时。” 柳青缘听到他这表明心意的话,本来应该是开心的,可字里行间透露的只有两个字:分离。 即将要分开。 不,不。 柳生将包袱塞给柳青缘,对柳母说,“您不与柳府人接触,不知道他们手段几何,您带着青缘顺着我挖的地道快走。” “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柳母这个反应,显然与之前所说的不一样。 “您是青缘母亲,您留下她是不会开心的,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片落叶,纵然此刻泛起道道涟漪,一辈子且长,谁说得准。让她去更为广阔天地飞翔吧。” 柳生推着柳母和柳青缘,“真的没时间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柳青缘知道出事了,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开口。眼睛一个劲望着柳生,看着他挖开地道,望着他将母亲扶下,最后伸向自己的手坚定不移。 柳青缘握住他的手掌心,掌心毛茸茸的竟是带了个手套,愣愣望着他,口中呢喃,随着风一起落入柳生耳朵里。 “心上人。” “走吧,把我忘记。” 柳青缘紧紧握住他手,“房间里有一个娃娃,记着要带走。” 看着柳生点头,下到地道,之后便跟着母亲一直走,趁此功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一直不回答自己,是担心会返回去跟随柳生吗? 如果自己要回去的话,辜负了柳生的心意不说,还会将三人一起拉下水。 柳府?柳青缘抓住了之前柳生话中的关键词。 最近时间虽然被关在家里,有些苦闷之时也会出去外面透气。 偶尔零七八碎地听到了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柳府三少爷真是可怜之类的话,还有时不时在夜里传来瘆人的哭声。 “是和柳府三少爷有关系?” 柳青缘聪明,分得清局势端得起轻重,柳母给她全部说清楚。 “柳府三少爷体弱多病,从小是在药罐子里长大,也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家里驱邪收鬼法师一大堆,那口气吊来吊去这么些年,在三天前暴毙了。” “柳府当家伤心欲绝,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迟迟不下葬。不知道哪个半斤八两的法师说三少爷是被人冲撞了命脉,堵住了回魂之路。 第97章 “若是想要让三少爷复活,只得将那人找出来,挖去双眼,不能识物,看不见三少爷,就不会伤害他……” “拔其舌根,缝住嘴,无法开口叫不了姓名,最后再举办一场冥婚,将人生生活埋,顶替三少爷的命脉,这才能使他复活。” 剩下的话不需要柳母说,她也知道了,“那个人是我?” 柳母不忍心看向自己女儿,一股劲全部都在骂法师和柳府,这种无稽之谈也信。 “柳府怎么判断的?” “生辰八字,你们出生年月都在镇子上有记录,柳府是大户,轻易查出来了。” “这事柳府上下打点了官府,根本就不管,只能另想它法。本想和之前对你有意那家说说,赶快让你嫁过去保命,没想到那家听到这件事情后跑了。我在前面稳住柳府假意点头,拖住柳府,柳生在背后挖地道。” 柳母眼睛蓄满眼泪,“娘这么大岁数了,照顾不了你多久,本想让柳生和你一起跑,没想到那孩子……” 柳生刚才那番话说得清楚,若是母亲留下,找不到自己的话,会用母亲胁迫她。 倘,倘若是柳生的话…… 毫无关系,自然是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 柳青缘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刚打算拿出包裹里的诗,还未拆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压顶。 …… …… 柳生还在院子里忙碌地将门堵着,堵了半天发现自己一个‘瘦弱’的书生都可以翻墙,那些走狗成日里耀武扬威的,岂不是易事? 正当想着如何将墙也给堵起来时,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和负重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步伐的距离和熟悉的香味岂不是—— 扭头看到了柳青缘,见慌张和失神的样子明白,那边竟然也有人堵! 柳府的心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大的漏洞,原来是守株待兔。 见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静与柳青缘诉说,“你回去他们是会放过你母亲,可难道你要你母亲看到你被挖眼、剜舌、活埋的场景?她一定会救你。” “你现在回去于事无补,搭进去的是两个人。只要你不出现,你母亲一定不会有事,趁现在的机会去找那个法师,我有办法能让他改口。” 柳青缘眼珠子微转,抬起头看着他,“当真?” 柳生重重点头,“那东西柳府的人也想要,它可以使一个人衣食无忧几十辈,没有人会不心动。” 柳青缘没有来得及细想。 门外传来很多脚步声和火把,映着天儿一片亮,不是如常升起的清晨,而是异常的唯一一次灯火,火把也终将被黑暗吞噬。 “爬墙走。” 柳青缘以前被困在闺房里面,时常趁母亲不在的日子,偷偷翻墙出去,早形成了习惯,动作利落。 下来后,柳生从包袱里面拿出斗笠给她戴上。 “冒犯了。”柳生抓起柳青缘的手腕,隔着一层衣服都在说冒犯。 柳生的家在闹市,他喜欢一切声音,无论杂音、贩卖声,只有天气暖和了才会想到去树上晒太阳经暖风。 以前觉得不错,现在真是麻烦,闹市人太多了。 柳生拉着柳青缘走进人群,最中心一堆人围着。 柳生仰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速度好快,清晨正是闹市,都在卖东西,如今被摆放在这里,这不是借口传递,逼柳青缘现身? “怎么了?”身后柳青缘见他不走,好奇问道。 “柳府在做什么妖?” 柳府? 柳青缘耳朵自动抓捕关键词,听到柳府时心尖重重一跳,抬头望向人群目光所至处。 那是一个杆子底,视线上滑,原本用来晾衣服的地方此时此刻挂着一个人,一个对自己来说无比熟悉的人。 柳青缘死死咬着牙,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事情的利弊柳生已经说清楚,只要篡改法师的话,才有活路。 眼泪代替内心的伤口,不断往下流,不知道说了多少对不起,扭头往小巷里面走去,刚走进去听到“啪”。 犹如受惊之鸟,挣脱开柳生的手,摘下斗笠出去。 看到杆子底下,一个身穿着带有柳府标志的仆人,将牛皮鞭在盐里面蘸了蘸,甩在柳母身上。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子!还有王法公道吗!!”柳青缘泪水将领口衣衫打湿。 极度悲哀下的柳青缘得需要柳生小心把控,他不想让柳青缘疼,只能自己疼。 声音还未发出,只见被吊着的人突然坠落,柳青缘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式地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画面。 “娘——”音还未出口,嘴巴捂上了一只手。 柳生手上传来很重的疼意,任由着柳青缘咬,被拉回小巷里面,都不曾松口。 从天亮到天黑,柳母尸体早已经消失。六个时辰里柳生一直给她擦眼泪,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做,该怎么做? 谁来帮帮这个可怜的人儿啊。 自己的话那群人根本就不信,不然也不可能被赶出来。 “诶,你听说了吗,今天柳府拿一个母亲去威胁一个女儿,那女儿始终没有出现,最后母亲伤心欲绝直接跳下来自杀了。” “听说了,那女儿太不是东西了。” 第98章 柳生听着这些话皱眉,抬手想捂住柳青缘的耳朵,没想到,这时她突然有了反应,风一般地窜出去。 柳生刚抬脚,听到她发出几乎是破音般的声线,悲伤愤怒揉捏成了一个破碎的柳青缘。 “我不想救吗?我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我母亲替换下来!是我们的错嘛,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谈论母亲和女儿如何如何,柳府难道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怎么就是我们的错了?” 就因为柳府……他们不敢谈论吗? 就因为是大户人家,所以可以为所欲为,草芥人命? “有病有病,哪里来的疯婆子!” “快走快走快走……” 柳生深吸一口气,望着浓郁的夜色热泪盈眶,也不知道护了这么些年的家传宝物是否能够救青缘一命。 他只不过是脑海里想了一些片段,再次回过神来,柳青缘已经消失不见。 完蛋! 柳生抬手,在脑门上打了一下,现在柳青缘这种情况,怎么还敢走神! 如果是去报仇的话,那就得赶快去救了。 第46章 牵丝木偶戏(14) 守灵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后脖颈还残留着痛意,望着面前身穿鹅黄锦绣山河裙,披头散发如鬼魅般的少女时,失了神。 这是画卷里下来的仙女吗? 等一下,丫鬟看着少女拿着火把,即将往三少爷身上点,高声大喊:“来人啊!救命!” 声音将府里的人全部吸引过来,外面灯光通明,都比不上房间内的火光绚烂。 多么美丽的颜色,柳青缘望着燃起来的棺材,眼神无聚焦,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随着心意做事。 大大方方装成宾客混进来,点燃了火把。 或许一转眼之间,即将忘记这是哪、在做什么,只有当下才会记忆,明明火温度高,离自己又近,怎么始终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快,救火,你这个毒妇竟然敢烧掉三弟的尸体!” 柳青缘脸上受了一巴掌,仇视着望着打自己的人,“三弟?可真是情深意切,可你们拿我证明什么?” “这一巴掌,我还给你!” 柳青缘刚抬手,被一堆冲上来的小厮压住,手中的火把夺了去,细嫩的手背全都是红印子。 太太看着三少爷被烫伤的脸庞和烧成黑漆的衣服,走到柳青缘身边就是一巴掌。 “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即可。” 柳青缘被踹在地上,生理上的疼是自虐是放纵是发泄,心理上的疼……该怎么办? 要他们死!要她们陪葬!!一起下地狱!!! 柳青缘身体趴着更好行动,从衣服里面拿出打火石和油,在地上重重一划,火焰蹿天得高,让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这毒妇想放火同归于尽!” 一堆小厮和丫鬟连忙灭火,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被重重踩着。 柳青缘闷哼一声,疼感仿佛在神经上打鼓,她不怕疼,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唯有…… 不甘心! 明明结局可以不是这样子,明明最后的下场可以圆满温柔,怎么如此?怎会如此! 太太给贴身丫鬟使眼色,丫鬟拿出香来点燃,凑近柳青缘身边。 柳青缘的手大概是断了,感觉头皮被扯得,看到她手中点燃的香,便知道想干什么。没有想过反抗,也知道反抗不了。 但仍凭着一口气,在眼睛被烫得放声大叫,无法识物、连简单的走路都做不到时,用尽全身力气起身,像一头看见红发疯的牛犊,重重撞向太太。 之后每每想到这一幕,再给她无数次选择的机会,尽管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全身没有好肉,也会千万次选择相同的道路。 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恨,这些反抗不是不能喧出口,能见阳光,便能再次重启。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们才停止。 柳青缘数不清身上有多少伤口,或者可以数一数身上有几个完好之处。 她愣愣地望着闪烁的烛火,人的一生如同烛火般,燃烧完自己生命后回归净土。 从红烛上面窜起来的火光好像母亲。母亲,您来带我回家了吗? 缓缓闭眼之际,被一道叫声唤回神智,眼睛只能眯开一条缝,望向外面人影的轮廓。 柳生? 可是自己没有一点力气,无法起身迎接他了。 唯有尚存的一点听力收纳了他的声音,他在哭,他的声音在颤抖。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我有老爷子留下来的家传宝物,可使你们富可敌国,只要你们放过柳青缘,我便将东西送给你。” …… …… “这柳生糊涂了。”扑克牌摇头,“他这样子跑过去是羊入虎口。” “是啊,”柳青缘无奈,舍不得旁人说柳生,“他关心则乱了,害怕我受伤,就将底牌亮出来,可他没有算到,柳府人不知道那张底牌。” “什么意思?” “柳生原是柳府的大少爷,父母被自家亲弟弟所害,老爷子在临终前得知这个消息,怕柳生也被害,就偷偷给他金笔将他赶出府中。” “只想拿着金钱去换我的命,可那时候柳府不知晓金笔的存在,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被打地失去了半条命,若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求得三天生机,可真就阴阳永隔了。 第99章 …… …… “你别睡,我带你回家。”柳青缘扛着柳生的身躯,走得缓慢,是蜗牛见了都会鄙视的程度。 她全身伤痕累累,只能凭借着一只眼、仅剩的一口气和绝对不可以倒下的信念,支撑着一步一顿一停留。 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还要开口说话,现在话语这般多,也是为背上的人。 前方的道路是模糊的,连月光都只能占据小圆圈的瞳孔,月光洒下,他们的影子永不散。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没有了对抗的筹码。 “柳生,你别睡啊,你不是说给我写了诗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掉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遍。” “不是说过要照亮我吗?现在好黑啊,你醒来好不好,陪陪我好不好?” “你不能食言,不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醒来吧,我有很多的话想跟你说。” “你和母亲瞒着我,刚开始我挺生气的,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怎么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更为可笑的是一堆人还起哄下聘礼。你还是个书生,怎么这么坏,后来接触,发现你确实就是个登徒子……” “母亲非说你是个老实人,你哪点老实了,都把我的心骗走了。” “我知道乞巧节那个丑陋的刺绣花是你送的,你手上的针眼虽然可以躲避我,不让我看见,但还是瞒不住,一如你的心意。每日给我做饭、教我画画,却让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全是我的画册。只愿君心似我心。” 柳生勾唇,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想将话给说完,“定……不负相思意。” “醒了就别再睡了,一起回家,再睡我就丢下你。” 柳生下半身被棍子打得鲜血淋漓,留下了一路拖过来的证据,被月光而照,是无声的罪证。光线倾斜,悄然便为罪魁祸首抹掉了指向。 “青琵岸上生,择叶与珠戏;发冠拥我怀,未曾谋一刻;天墨未诗头,以身祭应尾;心若寄悬崖,何惧阎王殿。” 柳生声音越来越小,倘若不是贴着耳朵说,根本就听不到。 柳青缘将柳生带回自己家里,替他请郎中治病。 柳青缘全身心投入,在缝制东西,无法顾及外界的因素,等转头看向柳生,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在缝制什么?” 艳红一片落在柳生眸子里,激动得气息紊乱,同时内心也凉了半截。 “嫁衣啊。”柳青缘脸上出现俏皮的笑容,坦坦荡荡说出来,没有小女儿家的娇羞感。冲柳生歪头,柔和的语气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还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青缘现在想嫁心上人,不知道心上人娶不娶。” 柳生下床,扛住疼痛走到她面前,“第一次见柳青缘,小生回到家辗转反侧,看着案上的佛珠在想,是不是天赐的仙女。又在想之前笔力轻了,不足以描写姑娘的美貌。” “第二次相见,人比花俏丽,小生又在想,是花间精灵落在身边吗?眉间可生花,根茎紊我心。” “之后每一次相见都是小生的别有用心,心脏早已告诉我,此生非姑娘所属,从前是现在是今后是。在听说有人看上了姑娘,我连忙带上家传之宝去提亲。” “心上人和好人家不冲突,青缘可兼得。小生这辈子没多大出息,唯一有出息的,便是让青缘倾心于我。” “只要有汝在,地狱也可化天堂。” “他是在进行最后一次的告别。” 晏书开口让柳青缘迟迟反应过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番话暗藏的意思,当成了真的告白。 原来……是告别吗? 这些话都抵不过一个娶字,他是怕……这些话再无倾听之人? “你们从柳府出来,若不是给足了他们好处,又怎会安然无恙给你们短暂的相处。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灵魂转换也在意料之内。” “你自认为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才导致接下来的祸端。” 席洲听完他俩之间的谈话,在内心画了人物事件图才想明白,发现秋纪陶视线落在晏书身上。 抓住秋纪陶下巴,让他转过头,不满意开口,“哥哥为什么要看别人!” 秋纪陶抓着席洲的手,在他指尖轻咬了一口,“那娃娃又为何要看别人?” 席洲望着秋纪陶好整以暇地神色,微微抿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那你看吧。” 秋纪陶凑近他耳边解释,“整个镇子都找遍了,没有见到傀儡人的影子,若是在我们身边呢。” 席洲:“?” 第47章 牵丝木偶戏(15)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使用这种办法,他想替我去死,想让我活下去,甚至不惜……” 柳青缘闭眸,泪珠不断凝聚在下巴处,随后砸在手背上,冲着周围空气大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柳生想要柳青缘活,柳青缘也想要柳生活,恰恰是这心有灵犀,才让两个人变成如今的局面。 柳青缘想明白这一切后,嫁衣都还未缝成,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睁眼,看到自己身处在柳生之前所挖的地道里面。 里面摆放上了床、柜子、梳妆镜等等,形成了一个房间。 自己睡了多久? 柳生呢? 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第100章 柳青缘下床,发现脚比自己的大了三圈不止,怎么回事? 她快速走下床,跑到镜子面前,呈现的赫然是柳生的模样。 柳青缘摸着脸庞,掐了一把,发现这不是梦,眼泪顺应而落,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哭着跑出去,地道已被封死,上面似乎堵着千斤重担,仅凭她薄弱的力气是推不开的。 过往有母亲温声细语安慰,以前有柳生陪伴默默给擦着眼泪。 现在,只能任由着眼泪流,为什么要留自己一个人。 自以为是地为自己好,柳生你好自私啊。 嫁衣,嫁衣…… 嫁衣还没有缝制完成…… 等我,等缝制好嫁衣,就去嫁你好吗? 这辈子不成,便下辈子。 柳青缘找嫁衣的途中,找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盒子,想把它抬到桌子上,使出全部的力气都无法撼动一分。 她观察低端,不是粘在地面上,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重? 不免想起了柳生说的,可以让几十辈无忧的东西,还未打开箱子,便泪流满面。 箱子锁环有很深的上锁痕迹,看来在此之前一直锁着。 打开箱子,望着被保存很好,用金子做的一支成人手臂般长短的毛笔,瘫坐在地面。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和柳府之间的交易。 …… …… “后来我把嫁衣缝制完成,再试图去推那木门时,竟然推开了。出去后,柳宅被火烧得干净。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听到消息说……” “柳府中的三少爷并没有活过来,那法师卷钱跑路。你看呐,因为一场谎言,只是一场未求证的谎言,导致最后的结局如此孤寥。” 因为一场可笑的挣钱骗局,失去了母亲,失去的心上人,只留下一个人,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我当时一心想要寻死。可柳府依旧不曾放过我……柳生。他们经查实有金笔的存在,想获取,我不说,就将我锁在地道里面,直至你出现。” “被困后被强行喂饭,生死不由己,我竟才知,这一切都是柳生算计,他不想让我死,所以做出这一切。” 玩家们听完故事,问出问题,“你能摘下红玉镯,是因为柳生送给你的?” 柳青缘点头。 “事情该结束了,你就是关键。”秋纪陶看向柳青缘。 “嗯。”柳青缘点头,因她起因她落,缘起缘灭,这场戏也该走向结局。 “你并非蠢笨之人,我们不便插手。给你几句忠告。” “第一:柳生在替你嫁于三少爷,紧接着活过来,之后所有冥婚的新娘都是在效仿你,缝目嘴;” “第二:那些结冥婚的新娘和柳生一样,全部都活过来,并且怀孕生下来婴儿。其灵魂被转移到猫身体里面,到半夜会发狂。结合柳生在冥婚上的状态,很有可能是他所办。” “虽然你是未出阁女子,却也不会不知道怎样才会生下婴儿。我趁着冥婚时间,去看了一下之前埋葬的棺木,无一例外都是空无一物。所以我猜测……” “柳生没有死透,为了饱腹,也可以说心中有恨吃了三少爷。出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察觉到婴儿可能是三少爷,于是有了灵魂转移到猫身上这一说。” “镇上的人看不到柳生,你怎么能看到他?” “我之前在给他锈的娃娃里,放了一种独特的自制香料,味道经久不衰,倘若一直佩戴,气味将会渲染在身上。” 柳青缘回答后,在想秋纪陶说得这些话,后面基本和自己想的一样,之前在席洲那里零七八碎得知一些消息,内心就猜测这些事情是柳生所引起。 “三少爷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何还能附身在柳生身上?” “阳气衰弱的人很容易招引不干净的东西,久病缠身,阴气重,或许在死后还有意识,附身到柳生肚子里形成鬼胎,不是没有可能。” “有一点不对,”晏书皱眉,“若真如你所言,那之前席洲和终原被引到这里,又遭遇陷害。那个人若真是柳生,做这些何解?” “不装了?没有想到席洲会带着柳青缘出现,破坏了你的计划。” 晏书嗤笑,望着席洲的眼神充满玩味,语气没有憎恨,有的只是惋惜,“你长得这么漂亮,乖乖待着不好吗。” 随后望向这群玩家,语气如同被放大了几十倍的巨大物体,居高临下望着这群渺小的人类,眼神充满着藐视和自我所带的张狂。 “你猜得不错,我确实想要靠冥婚达到控制你们的打算。”晏书眼神滑过手腕上出现红玉镯的三个人,恰好是实力不错,却逊于自己的三人。 “没想到被破坏了,”晏书摊手,“那我也不需要继续隐瞒下去,冥婚规矩被打破,故事将会重组。其中不乏我也深陷在迷雾里面,暴露不是一件坏事,起码现在是统一战线。” 扑克牌凑到她身边,“那不妨将你得到的线索说来听听?” 晏书离他远了点,从上到下扫量了他全身,冷呵一声,“排行榜第二名德西鲁竟是如此不堪。” 似乎还嫌不解气,想继续开口,但又想想和这人说话也是掉价。 排行榜……第二? 这五个字足以使得他接受在场玩家的视线。 扑克牌大方让他们看,“不像吗?” 第101章 “如果我所想没错,你早就知道达成结局便可以出去,反而还为柳青缘提供柳生的线索,是在帮助他们。” 晏书突然开口,没有指名道姓和无头无尾的话,只有秋纪陶明白什么意思,并且接下去。 “柳生和柳青缘的灵魂互换,挡了三少爷复活的生路。三少爷自是心狠有余,变成厉鬼控制柳生,想找到柳青缘将两个人一同杀了,所以才一直隐瞒身份,没有对柳生出手。那个女子是三少爷灵魂藏身处。” “之前所说的小棉母亲,确实是真实的被连累的女子,得知婴儿灵魂被转移,将你们引过那边栽赃嫁祸。” “后来一个劲提醒,外乡人别管镇子上事情的是柳生。柳生变成鬼没有使用柳青缘的身体,不忍心脏了柳青缘的身体。就用符咒封住小棉母亲的灵魂,实行单方面灵魂转移法。不料灵魂太过于薄弱,不胜于她,两人灵魂就共用一个身体。这也让三少爷去抢夺其他身体。” “两次灵魂转换导致柳生精神错乱,以为柳青缘已死,便一心忙着复仇柳府、复仇镇子。” “柳青缘现在找到的可能是柳生,也可能是三少爷,更有可能是三少爷和柳生灵魂互换下撕裂的产物。” “我们只要个结局,既然如此,何不选择自己想要的结局。” “没意思。”晏书对于这个说法,了了无趣。 接下来,无论等来什么样的结局,他们都可以出去。 戏便是如此,拟定好的结局无法更改。纵使有多么出乎意料,都不要插手,戏自成一方世界。 “咔擦——”众人耳边传来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周边的世界模糊,像是被滚筒洗衣机转动,拧成了一片。 落幕散场,就是不知道戏的结局会不会随了看客的心愿。 …… …… 席洲再次睁眼,出现在了自己房间内,回味刚才的场景,两方之地衔接之处,像是穿越时空般跳跃了一下。 凝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跑步去往秋纪陶的房间。进他的房间都是直接推门进去,因此脸上表情骤然转换,特别明显。 微扬的眉毛垂落,眼神里面满是失落。 难道哥哥在完成木偶之书后,真的离开这里了? 捆绑在手腕垂落的线条装饰,到现在还在晃个不停。一如他的心。 像个牛顿钟摆件,一个摇摆开,剩下的也开始碰撞,不知道从什么时间、什么原因开始,感觉身体内的黑雾控制不住了。 “你们回来了?”苏和雅听到外面的声音开门,有信心他们能回来,不惊讶,直接开口说出线索,“你们看……” 席洲转身,看到诸位玩家都跟随苏和雅进入房间,也跟进去。 几本大开的书将书桌铺满,泛着羊皮纸和白纸张的味道。 每一行字是书的行驶者,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工艺品,经过时间的打磨,有些漆黑、有些掉色,仍可见存留程度。 苏和雅拿起相框面对他们,原本相框里看不清的照片,现在可以看到是两位男人。 中年男人留着从人中覆盖在下巴处的黑色灌木丛胡子,整齐有序,像是每天上着鞋油,精心爱护的皮鞋。 一只手搭着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肩膀,年轻人要比他高出很多,使得中年男人踮起脚,整个人重力全部倾斜,剪刀手放在两个人中间。 年轻男子样貌精致,双眸微弯,看上去非常和谐。 “左边男人是木偶大师,右边是他的戏本搭档,两个人惺惺相惜,合作了十年。桌子上书本打开的页面都是在讲他们的故事。 ” “可惜,无论人生有多么欢言,下场都不得所愿。一位得疾病,另一位苦苦救治一年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往另一个世界。” 苏和雅简单说了个大概,“最重要的,是在他们故事里最后一句话:每个人的路程都是在找寻自己的结局。然后,我联想到了我死后,在这里醒来!” “这么明显的线索你们才发现,真是蠢材!”众人随着晏书的视线看向墙壁,深浅不一的颜色。 倘若换个方向看,就会发现这是和书柜相互呼应。 浅颜色对着是书架上面不同的区域,可苏和雅桌子上只有寥寥几本书,其中还有玄机。 不妨是墙壁上块状颜色上面难辨的条纹,第几条便是第几本。 “指哪打哪,当我脚下的狗,你们都不够格。”晏书见他们只关注自己,打个响指,“线索都已经喂到你们嘴边了。” “啪啦”书柜每一格每一处都渗出血迹,像无数只血手攀爬,一点一点,将过往的路段浸成血色。 暗藏的字逐渐显露出来,离得最近的苏和雅将其读出,“欢迎来到木偶戏的世界,完成结局方可落幕。” “再见了诸位,我们箱子里见。” “制造出劣质木偶被赶出别墅、不制作木偶之书被折磨、制作出木偶之书,你们……” “小玫瑰,你去哪儿啊?要选择哪一种方法?若是想把老太太杀掉,我来。” 席洲听到扭头,“你怎么知道我想杀掉老太太?” “猜的。” 两个人还未开始动作,游戏场就破了,看来晏书和他们想的一样。 第48章 大楼里的杀人犯(1) “这次任务……”扑克牌垂眸看向下面,内心毫无波澜,但看着这热闹的一幕还是挺欢喜。“是在商场?” 第102章 苏和雅陡然升起了一种还在人类世界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一场梦。 从上个副本出来,晏书迫不及待触碰发光的箱子,直接开启了新的副本。 现在所在位置是顶层,灰白蓝的交界色装饰着大楼表面,例如崭新没穿几天的新衣服,刚换上就迫不及待展露在人前。 商场呈现圆圈形状半包围结构,大概有六层,每一层边缘腾出一些位置打造成了旋转式电梯。 站在高处可以看到里面所卖的东西。商场里面人满为患,三五成群,七八一伙。 许炫看到也不免感叹一句,“和人类世界没有差别。” “各位女士们,倘若有幸能出去游戏场,你们会享受到外面的世界,那比人类时间都要高端,保准让你们流连忘返。” 席洲开心地想起飞,目光应接不暇,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这里好大看起来好好玩啊! 脚步迈开就要跑下去玩,却在经过秋纪陶面前时被拽住。 席洲扭头,申通染上了兴奋的颜色,如同于鲜血,却比鲜血更想摧毁的一种。 好开心啊,这么开心的笑容是比在自己身边都要欢。 “一起,别乱跑。” 席洲更加开心了,绕到他身后推着他走。 “那我们也下去看看吧。”扑克牌被席洲的快乐渲染。 玩家们走到电梯旁,席洲望着进度缓慢的电梯,瞪了几眼,坐上旁边的栏杆“呲溜”滑下去。 众人眼中只落下他旋转的背影。 席洲到达一层,高傲一仰头,前往一堆的吃食,买了一大堆东西等着他们下来。 众人神色迥异。扑克牌欢喜、苏和雅受宠若惊说着谢谢,接触下来知道席洲是什么人的许炫也接过来,礼貌说句谢谢,终原说不吃也被塞了一大堆,美其名曰给我拿着。 晏书不客气接过来吃进口中,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全部给了秋纪陶,又继续去其他地方。 “蹭。” 漂亮鲤鱼傲娇一甩鱼尾,泛起水中的小暗流把紧紧贴在玻璃上的席洲吓了一跳,脑袋下意识向后仰,恶狠狠盯着那条逃跑的鲤鱼,追上去继续贴玻璃盯着它。 龇牙,脑袋用力“砰”撞到鱼缸上面,想跑进鱼缸里,大有一种和鱼一较高下的气势。 秋纪陶及时拉住他,绕是高冷如他此刻也倍感无奈,给他揉了揉额头。 席洲蹭蹭秋纪陶手掌心,指着那鱼开始告状,“它说娃娃长得难看!哥哥你杀了它!” 晏书“噗嗤”笑出声,“秋纪陶,你家好弟弟开口说话了,还不赶快去杀一条鱼?” “让它当你午饭好不好?” “好!这个是什么?”他指着缸里的海洋动物询问。 “鲨鱼。” “我可以进去和它一起玩嘛?”席洲翘首跂踵。 “前方有企鹅馆。” 席洲三心二意,听到另一个立马舍弃掉这一个。 进到企鹅馆内,首先感觉到的是如家般温暖的环境,这里好冰好喜欢啊! 随后看到身披着‘黑色羽绒衣’,扑扇着两个一半回旋镖翅膀的大型毛茸茸生物。 刚想冲上前抱抱,迈出的另一脚还没有跟上,馆里的企鹅无论是在冰面上陆地上还是水面的全部倒地死亡。 他不好意思“哎呀”一声,开心过头了,算了,谁让自己太过恐怖了。 助跑几步跳进河里,身体在半空中弯成漂亮笔直的弓,“扑通”落到水里。 隐隐可见一条银灰色分叉的鱼尾垂落于水底。 众人进来,大致扫了一眼遍地倒地死亡的企鹅,一眼便可判定与线索无关。 游戏场给出的环境是商场,主题也是围绕商场,断然不可能在一个企鹅馆里施展。 秋纪陶寻觅着席洲的身影,冰雪的世界灰蒙一片,唯一的主色调紧接着消亡。 席洲张扬艳丽在此刻却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让人好找。 岸上不见踪影,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在湖面下,零下摄氏度的馆内让苏和雅和许炫觉得身子发冷,“我们出去等你们。” 终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所待的地方,随便找个借口也出去了。 扑克牌是真的想在这里插一脚,毕竟给秋纪陶找不痛快也是自己乐得已见的,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想找不痛快,应该和晏书合作。 场馆里只剩下两个人。秋纪陶望着湖面上有些地方泛起涟漪,圆圈在其中荡漾开又向远处分散,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漫无目的游走在湖面下。 静静等待他玩尽兴,看到圆圈结束做好迎接。 “哗啦”从湖面下暴露出来人影,湖面里的水因巨大的冲击力形成水幕,半遮半掩始终看不清中心的人。 被打落的水珠落到湖面上例如沥沥小雨,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温柔缠绵的连音,不足为奇的声音有了内心的润滑和席洲的存在,竟也觉得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 无数大大小小的圆圈绽放在他周围,层层簇拥的水灰色围绕着中心那位。 破水而出连带的小雨也落到席洲身上,藏匿于银灰色的发丝顺滑而落,亮晶地如同冷清银月与人间牵连的线。 银色瞳孔失神怜悯,如同冰川之下的深渊,不见一丝温度。他低头看着水面的圆圈,水并未在发丝留下痕迹,头发披散摆动,如同圣光所编制的人间银河。 第103章 席洲便是人世间最大的诱惑。 幸好,他们识趣的都走了。否则秋纪陶宁愿永远留在游戏场,都要杀掉他们。 席洲只适合被自己圈养,外人不得见。 席洲卸力,重新躺回水里,闭眸仰脸,享受着冰水珠落在身上的触感,兴奋的鱼尾不断摆动,速度之快都使水里面引起一阵小旋风。 “以后给娃娃打造一片海,供你尽情遨游。” 席洲听到这话,在水里面恢复人身,头发也从银色变为了黑色,从水中出来落到他身边,歪头轻笑,“哥哥说话算数!” “好。”秋纪陶捏捏他柔软的发丝。 刚才那一幕美是美,也是值得私藏的画面。说不上讨厌,只是最喜欢娃娃人类的样子,凡事终有原因,现在秋纪陶也说不上来是为何。 “娃娃看到外面有很多衣服,哥哥一起去看看~” …… ……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游戏场里面看衣服。” 扑克牌感叹一句,望着正在挑选衣服的席洲,眼中不自觉抹上笑意,和写满了抗拒的晏书是两个极端。 席洲看完后叹气,这些衣服都好丑哦,没有自己的好看!他喜欢得要么纯到无解,要么艳丽到极致,除此之外其余颜色都入不了眼。 “都不喜欢的话,等哥哥亲手做给娃娃。” 席洲重整旗鼓,去往其他地方玩。 整个商场逛完已经是晚上,就近找了个餐厅,分男女坐了两桌。 餐桌上暗流涌动,试探的氛围让空气略显薄弱,唯有席洲因为吃到口中的美食露出餍足的笑容,像打了个盹的猫咪伸足了懒腰肆意横行。 仅存的空气被握进了爪子里,所释放出一点便可拯救同伴,但他两耳不闻饭外事。 “这是你所制造出来的人偶,怎么不以真实面貌面对我们?” 扑克牌自己说不行还不忘带上秋纪陶,“你看秋纪陶,就对自己实力有信心,不担心宵小之辈的惦记,顶着一张真实容貌杀遍游戏场。” “德西鲁这话是在说自己?”晏书嘲讽回怼,“果真自己是什么样,看别人也是依样葫芦。” 扑克牌无奈,嘴上毫不留情,坚决不吃一点亏,“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实样貌?” 两个人相望,一个内敛一个外露。 秋纪陶把挑好的鱼肉喂到席洲嘴边,后者张嘴。 “我的真面目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来看,咳咳咳……” 晏书剧烈咳嗽引起周边人侧目。扑克牌见他碗里少了一块鱼肉,不客气大笑,“不必这么着急,我暂时还不想看。” 晏书脸涨红,快把胃都要咳出来,端起手边的水,猛地喝几口重力放下,发出巨大的声音连带着桌子颤抖。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席洲筷子本来就抓不稳,因为这一下,即将喂进嘴里的虾肉“啪叽”掉到了桌子上面。 他瞬间傻眼,伤心像是上涨的海水蔓延到了全身,刚要上升到眼睛,唇瓣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小弯虫,眸子一亮张嘴吃进去。 舌尖舔过秋纪陶带着薄膜手套的手,怎么哥哥的手套比小弯虫本身都还有味道? 含住秋纪陶手指轻轻吮吸,像是尝到了什么好喝的琼浆玉液,认真专注。 秋纪陶托着下巴凝视着他。 自己的手指长度不短,席洲舔着舔着就过了头,还要靠他来拯救。为他好的小动作吃力不讨好,惹来美人瞪眼抱怨。 看到这一幕,故意将手指伸出去惹得席洲呛咳才满意,碰到了柔软的舌系带,次数多了都有了想掐断的心思。 席洲将手套舔到没味了松开,继续埋头吃着美食。他很爱惜自己的衣服,吃东西都是紧挨着桌子,压着身子有点委屈。 晏书缓了好一会儿回神,无数的傀儡线祭出攻击扑克牌,两个人武器对撞发出例如刀剑般清脆的声音。 “笑只是一种表现,相反若是我出丑也可以笑我,你不能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就恼羞成怒。” 他们丝毫不影响三个人吃饭,就当看一场表演,排行榜上的大人物免费表演,不看可是损失。 只不过在每一次白色傀儡线即将落到美味佳肴上面时,也是心惊胆战了一下。 前面无数次都被很好地收回去,唯独最后一下,没有想到扑克牌直朝着一个盘子而来。 “噌”“啪啦”两声,席洲即将夹盘子里菜的筷子成了两截,盘子碎裂成了蜘蛛网状,密密麻麻的块让他愣了。 看着漆黑空白插在盘子上面的牌,转头看向扑克牌,什么仇什么怨? “小玫瑰看到牌牌被打,还有心思吃下去,可真是伤牌牌心。”扑克牌装作一副忧伤的样子。 席洲一眼便看出他在装,拉着秋纪陶,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哥哥~” 看到秋纪陶让重新上了一份菜,道了声谢,看向扑克牌,牌牌对自己不错,不搭理牌牌好像不礼貌。 可是两个人在打架怎么劝?席洲想了想开口,“洲洲只给你们三秒时间,希望打架的两位小朋友停止不友好行为,否则将会执行暴力执法。” 扑克牌不是听从他的话不打,而是因为他的话笑到没力气,“小玫瑰多大啊,叫我们小朋友?” 晏书觉得幼稚,“别占便宜。” 停止不是因为听席洲的话,而是顺势而下。 第104章 他只是想惩戒一下扑克牌,没有真动手的打算,真动起来手现在不可能不带血。 “若是他们不停,娃娃打算怎么暴力执法?”秋纪陶拿出丝帕给他擦嘴。 “狐假虎威啊!” 终原所坐位置既能享受到“表面上”的温情。席洲对秋纪陶没意,秋纪陶对席洲也没情,所以是表面上。 又能看到晏书的嚣张跋扈以自身为赌约,引得扑克牌这个想获利的人上钩。 “两个虾一个问题,别临阵逃脱哦。” 扑克牌先给晏书打个预防针。嘴上戏谑地开玩笑,眼底却有着被表面柔和伪装掩盖很好的威胁感。 类似于极端负数温度下无孔不钻的寒风,刺骨穿身。就连生长在冰川下的海洋生物都在逃窜找窝。 危险前的慌张是临终前最后一次挣扎,忽略身边的海水已经开始有结冰的迹象,下场只会是等待时机成熟,魂归西方永久暂停一切生机。 “你以为我是你啊。” 扑克牌接收到这一句明嘲,拿它当夸奖来看,“你若是了,我还真占不到便宜。” 魔术本就是欺骗,他不过是在欺骗上面润滑了一下“人心”,让这个形容词变得更加立体饱满。 晏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再出丑,也或许只是单纯不会剥虾,又嘴馋,和扑克牌一个问题换两只虾。 “第一个问题,”扑克牌剥完两只虾,“之前在杂物间与木偶戏中那些人偶都是你制造出来,那么你真身在哪?” 享受完人的服务,晏书回答,“只要有一缕属于我的傀儡线,人偶便是我的眼睛,他们都是由我制造,自是属于我的身体。真身?” 他故意拖长音卖关子,眯起眼睛把玩着头发,眼神扫视过在场的人,“说不定我的真身就藏着你们的身体里。” “鄙人不才,多项居之,样样都是巅峰。” 扑克牌对他的回答做出评价的话,就是滴水不漏,即保护了自己又给出了回答。 回答问题有很多种方式,打马虎眼也是其中一种。 提前没有规定下形式,扑克牌就没有办法挑刺,他不会在君子游戏里面出手。 扑克牌在继续剥虾前,余光瞥到了秋纪陶,勾唇,“第二个问题。在上个副本中不断重复爆炸的玩家是真正的玩家,你制作出来的人偶如何赋予了它生命力。” 这个问题是秋纪陶让他询问,问着问着发现简直是在自己的兴趣值上来回撒泼奔跑。 能制作出和玩家一样体质的人偶是绝对且不容小觑的一种实力,更何况人偶不止一个,还能共存一个空间,并且具有攻击力。 “因为……”晏书将手伸出来,手指透明虚化,变为了白色的线条,如泡在水里边游荡,“它富有生命力。” 说完后又附送给他们一个答案,也是无形之间炫耀自己的成果和战绩,抑或是……威胁。 “之前在一起的玩家都太笨了,受不了我就将他们给杀了。如果有一天碰到结局算人数的游戏场可以复制粘贴,照杀不误。” “那我们的大佬呢?”扑克牌摘下手套,拿着湿巾擦了擦手,胳膊肘放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指骨,看戏。 “总不能说你见到大佬的美貌手下留情了吧?” “拒绝回答。”没有东西是不可能回答问题,更何况已经问完。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新的面孔。”终原望着从身边走过的人开口。 将话题拉到这个副本,现在该转移重点了。 “游戏场不会自不量力出现玩家和npc相杀的局面,熟悉的面孔太多不会是找人找东西,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线索自动浮现。” 扑克牌的回答让终原点头,想到一块了。 “我现在明白,德西鲁是怎么做到第二名的位置。” “运气使然,巧舌如簧,哄的游戏场也能施舍给三分面子。” 扑克牌无奈叹气,一行玩家中只有他脸庞出现了微带点蓝色光幕的颜色,看上去还真是游戏场得天独厚的亲吻。 “若是游戏场能给我三分薄面,那是福泽,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包括你,毕竟人家也想给自己找个哥哥照顾。” 扑克牌冲晏书抛媚眼,他一向没皮没脸调侃惯了,以前身边人高冷不搭理,如今有了晏书在,倒是能有个棋逢对手的人。 “我眼光高,”晏书扫视了他脸庞一眼,“世界没有一个人配得上我。” 扑克牌没忍住“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我和秋纪陶之前,没有碰到过排行榜上面的其他人。” 肯定句式让晏书毫不犹豫,“嗯。” “怪不得这么狂妄,”扑克牌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脸庞的蓝色光幕随着位置所消失。目光移向餐厅外面。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楼下来往行人、店铺里所展示的衣服,都可以容纳在瞳孔里面自成一方世界。 秋纪陶祭出符纸贴在玻璃上面,周围的场景变成了外面的商城。是除了他们本身触碰到的物品全部透明化。 “低级黄符,”晏书早就想说,“明明都知道是排行榜第一,还藏着掖着,不觉得多此一举?” “你们配吗?”秋纪陶轻飘飘的姿态让两个人心脏都被重重插了一刀,怒火中烧上前斗了一番才发现是柄玩具刀,有种被戏耍了的无奈。 “这话不是我说得,不要连坐。” 第105章 扑克牌一直见秋纪陶使用符纸和飞镖,也想过逼出或者旁敲侧击问出他真实武器是什么。 一直觉得他是隐藏武器不想暴露,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还未开始,这句话说早了吧。” “过度的自信往往是失败的前兆。” 秋纪陶挑起火也不灭。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扑克牌上一秒刚说完等待着线索浮现,下一秒游戏场当真给出了线索。 蓝色长方形光幕悬浮在商城最顶端,从左至右占据了那一小块的满格,硕大的四位数字颜色较深,如同在看一幕蓝天白云的即视感,边角云涌天缓是流云而落。 数字光幕下的人群似乎是察觉不到这一幕,继续行驶着自己的方向。 “1440?” “计时或者是人数。 “看它做什么妖。”扑克牌收回目光,余光瞥到了席洲,立马乐开了花。 “小玫瑰吃了五个小时了,还没有吃够啊,小心撑坏了。” “洲洲不是人,不会撑坏的!”席洲抽空回复扑克牌一句。 况且,席洲感受到肚子上温暖的手掌,秋纪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席洲想起之前秋纪陶在控制自己饮食,转移视线,语气放低。本来就很小声的声音,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越来越低下。 “娃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哥哥这么疼爱娃娃,一定不会不让娃娃吃吧。” “不会。” 秋纪陶如果要阻止就不必等到现在了。 刚开始的确担心娃娃胖了不符合自己内心完美的尺寸,后来见他吃那么多知道不胖也就放心了。 此时相问也是好奇,他从来不过问娃娃是什么动物,毕竟需要的只是一副躯壳。喜欢一样东西还得管它是从哪里来的吗?没这道理。 席洲覆盖上秋纪陶的手掌,让他手前后都是冰凉的皮肤,“它跟着我受了好大的委屈。” 温热的手被渲染凉,如放着自然冷却的热水,再次去触碰时,早已经没有的最初的温度。这样子去碰席洲刚刚好。 揉揉他脑袋,“吃吧。” 席洲得到允许,冲揭穿自己,差点害得他吃不上美食的扑克牌傲娇冷哼,若不是洲洲会装可怜逢凶化吉,到嘴的美食就要飞了! 不惩罚牌牌,牌牌就不知道自己得厉害! “牌牌,我想吃雕成玫瑰花的苹果。” “你也是能想得出来,真想看看小玫瑰脑子里面装的什么!” “倘若牌牌不雕,小玫瑰该如何求牌牌?” “不求!”席洲正襟危坐满脸严肃,认真地跟他说,“牌牌差点让小玫瑰没有了好吃的,就该罚!” “雕,小玫瑰说雕几个好。” “一个吧?”席洲语气不太强硬,听上去倒像是商量。他只是惩罚一下牌牌,一个就好。 “一个哪能够啊,”扑克牌道了句没出息,连惩罚人都是这么小的力道,没刺的小玫瑰可是要受人欺负的! “牌牌把餐厅里的苹果给小玫瑰全雕了如何?” 扑克牌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虽然是当下头脑一热的产物,事后想来也不会后悔。 “好啊。” 扑克牌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眸子,似乎是清晨下玫瑰花园里无数艳红花瓣结的露珠,娇艳逼人,纯白干净。 席洲望着扑克牌真的起身去找服务员,内心期待感超高。 “1439。”终原时时刻刻关注着数字,从发现到现在一共过了十七分六秒才开始变化。 一张符纸飘到商场上空,无形化有形,形成一个巨大的钟表,熟悉的黄符是秋纪陶的杰作。 钟表上面的时间过了零点三秒,新的一天,游戏正式开始了。 第49章 大楼里的杀人犯(2) “1438、1437、1436……每分钟准时零秒数字下降一个。”终原一直盯着数字,实时给他们报数。 “每分钟降一个数,一天二十四小时刚好是1440分钟,”晏书在第一个数字下降后便算出来结果。 提出的猜测还要等待证实,“这些数字不缺乏可能性是在统计实时人数,如果整栋商场里面一天都是熟悉面孔没有变化,其可能性大大增强。” “抹杀?”终原皱眉,“如果这里全部都是玩家的话或许会信,npc……”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经历过游戏场的玩家即便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也会坚定反驳,多迟疑一秒都是对过往所受的伤不尊重。 “两个问题,假如我们是数字里面的一位,就要观察抹杀的规律是随机还是自有规矩,落在我们头上如何自居;反之该想想是解除死亡绑定还是另寻法则。”晏书想到一种可能性,自己都笑了。 摊手,破罐子破摔般说了一句,“总不能是保护他们。” 听到他这句话的玩家包括自己都给愣住了,“不会这么灵被我说中了。” “拿前几个副本当例子来看,执念幻境的主人都会出现在属于自己的副本中,这一次藏在哪里?” 秋纪陶提出的问题和他们不谋而合,合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秋纪陶找的是玩家,想从根源上去解决。晏书和终原是在寻找破解方法。 玩家和破解之法息息相关相伴而生,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再过吹毛求疵也是先后顺序。 第106章 终原提前跟他们说,“不是我。”以免一会儿平白生出怀疑。 “咱们之间没有,便是隐藏在商场里面了,除非被困,断了腿不能过来,我无法接受任何理由。”晏书想了想又加上一条,“还有新人。” 他们在商场里面转了个遍,秋纪陶可是一个活招牌,出现等于就是宣告自己是玩家。除晏书列出的理由外,玩家不可能看不到他们。 若是有人升起和自己上个副本一样想争斗的心思,岂不是更过分? 晏书心中有分寸,不会耽误游戏场的进度,还能主动递给秋纪陶他们一个免费的线索。 其余人这样子不过是跳梁小丑,谁还可以像他一样张弛有度,办事自有戒尺衡量。 秋纪陶和终原对于他这句话置若罔闻,内心都有自己暗忖的东西。 “1427。”终原的报数省去了秋纪陶和晏书一直抬头去看着麻烦。 “商场里面的人没有一丝动静,”终原看着身边陆陆续续走的人,“抑或是还未出现在眼前,我出去找线索。” “年轻了点。”晏书在终原走后感叹。 终原太过循规蹈矩,每一步都会去走,不懂得取舍会浪费很多时间,线索等满足二十四小时条件自见分晓。 “哥哥,我可以去看一下牌牌吗?” 秋纪陶转头,视线刚好看到他动作结尾的一幕,菜单上面最后一道菜已经成为空盘子。 眼睛里全部都是对苹果的馋意,若是对扑克牌,后者不能留也不会让去,如果是对于苹果,秋纪陶点头。 晏书与他一同望着席洲雀跃的背影,“不忠心的宠物训教不过,还留啊唔嗯哼唔唔……” 秋纪陶封住了晏书的嘴。娃娃是个“小宠物”这句话他说得,别人说不得。 娃娃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娃娃,岂能用那种污秽不堪的称呼去形容? …… …… “小玫瑰一进来就是找苹果,把牌牌置于何地?” “不许嬉皮笑脸……”席洲语气放硬,板着脸像个幼儿园小班得到了权利的小班长,用自以为很大的权利一本正经教育,“惩罚要专心!” 扑克牌不是局限于席洲脑海里听话的人,但为了小玫瑰可以勉强当一次调皮捣蛋不服从安排的小朋友。 “小玫瑰在这里让牌牌如何专心。” “有什么关系呀?”席洲瞪圆了眼睛,是雕刻苹果又不是雕刻洲洲。 扑克牌只能藏一半说一半,“小玫瑰站在这里会让牌牌忍不侧眸。” 牌牌每次说话都是拐弯抹角,席洲已经习惯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换为自己最关注喜欢的事物上,“苹果呢?洲洲想吃苹果!” “暂且储存起来了,小玫瑰稍等一下,玫瑰苹果马上奉上。” “为什么储存?”席洲光是要求雕刻玫瑰苹果,内心丝毫不知道步骤是如何,看到扑克牌拿着刀切零碎的苹果块便以为是在雕刻。 “怕被鲜血污……” 一声枪响印证了未出口的话,苹果像洒落在阁楼地板上面的珠子,发出轮胎碾压过石子路面的声音,速度不一致滚动到脚边。 有限却无度的声音传入耳朵,视觉造就的苹果犹如提前没有商议好终点的参赛者,各抢各第一的终点。 席洲站在中间宛如一棵参天巨树,阻挡了参赛果的去路,视线从撞到自己脚边被迫停下来的苹果看向源头。 身穿白色厨师服装的人额头上有一处直径不过三厘米的伤口,黄棕铜质地平面破开皮肤镶嵌在血肉里面,保持着冷质感终被流出的鲜血所浸染。 厨师眼睛里因收拾苹果搬运筐的疲惫感还未消散,人刚刚倒下,滚动的苹果已经找到了归属。 席洲望着滚动的苹果陷入忧伤,这么甜的苹果为何要遭受这些罪过?滚在地面变好脏。 其他留在餐厅里面的玩家听到这个声音走过来。探索副本的规则刚撬开一个角,只要不愚笨的人都会随着已开的角继续深挖,而不是重开一个。 他们进来为了彰显自己的聪明,都不会去探究其死因和样貌,只是时机已到。 一分钟时间太紧,死一个人的话不可能是人力所为,其死因必定是千奇百怪,这不是在展示一场解剖学,还需要观察反应温度经络内部等等。 规律还是距离?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天马行空地猜想,只有在找到线索时才敢说出,不然很容易走岔路。 “这里也死人了?”终原看到他们都堆在一块过来,看到厨子的死因不意外,外面多了这种死法。 “火烧、水淹、刀砍、突发疾病、枪杀……多种的死法不限,限的只有一分钟死一个。” “其中也包括我们吗?”许炫问。 “或许。现在不是想这个无法证实问题的时候,所死亡的人是位置规律还是距离才当下需要去思考的。” 这是苏和雅的想法,想证实他们在不在数字里面的方法有很多种,正因如此受到的局限也多。 他们可以将剩下的人聚集在一块,加上所死亡的人合起来的人数来判断。 但从零点起始统计开始的死亡分钟倒计时,或许是因为所在位置的刚好触发了死亡规律,随着人群走动的位置而选择被杀的顺序;也可能是超越死亡所限制的距离。 商场里的人长相自始至都是熟悉的面孔,其中必有深意。 第107章 在不知道规则的前提下,是要去寻找规律。而不是自以为拿着自己的三亩地去挑衅。这不是过家家角色扮演,一旦逆反的下场是献出自己性命。 众人视线聚集在现场唯一动了的秋纪陶身上,望着他祭出的符纸没有丝毫反应,见他又重新换了一张符纸实验,不自觉皱眉。 晏书和终原先后顺序祭出自己武器,未曾想连武器都召唤不出来。 “能力被限制了。”晏书接受能力强,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开口发现自己能说话。方才无论自己使用什么方法都无用,难道……能力不是被限制而是消失了吗? 置于餐厅上面的符纸此刻也消失,餐厅的景象回归让他心中更加坚定。 秋纪陶能祭出符纸却无法使用,最低术法的通讯符也是如此,没想到这游戏场对玩家第一次所加压的规则是禁其能力。 如果不能使用能力的话,其效果是大打折扣的。这意味着他们只能亲自找线索,不能使用符纸观全局、探究其、追其源。 晏书也无法使用傀儡线去控制每一个人找规律,限制的就是他们。 “这下子只能出去找找看,”晏书看向终原询问,“外面可有什么值得出去的线索?” “没有,地方太大人很散,死亡顺序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有,如果想探查的……以咱们目前的情况来讲有些困难。” “所有人的想法一个个在这群npc身上实验。”秋纪陶没有一丝波澜开口。 “那你们去吧,这么多苹果散落,我将它们捡起来,再雕刻几个就出去外面找你们。” 秋纪陶眼神环视一圈,周围没有破损的痕迹,厨师又是被子弹所穿透,不是外围的因素那便是游戏场所掌控。 不管是规矩还是人为,打破的镜子只要找到一点玻璃碎渣,就可以看到所使用的材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 在即将出去时,秋纪陶瞥到没有打算动的席洲,“你呢?” 他一般不会主动给席洲选择的机会,一旦开口就是察觉出来席洲有选择性地意思。 “留下来。”除了苹果席洲还有事情想问扑克牌,又担心秋纪陶会生气,一旦生气了遭殃的还是自己,举起手保证, “娃娃见到玫瑰花苹果,就立马出去找哥哥。” 席洲没有等他的回应,不说话就是同意了,看到他们全部出去后,眸子盯着扑克牌,眯起的眼睛满是好奇,“牌牌掌握了什么秘密呀?” “观看魔术是需要门票的,小玫瑰打算拿什么付费?” 第50章 大楼里的杀人犯(3) “嗯?”席洲歪头,紧抿唇瓣让口中所吸入的空气都堆积到下牙床的位置,其感觉像是烤箱里烤熟缓慢膨鼓起的面包。 下压的眉毛与旋转九十度倒弯的月亮重合,表面上装作一副在思考的模样,内心无奈他说话还是照旧风格。 明明都是相同的人相同的嘴巴,怎么风格差异这么大。 魔术和门票是所找到的线索?付费是要交换吗?他告诉自己线索,自己就得还一个,与秋纪陶和自己的“双向奔赴”是一样的道理? “那洲洲不要知道了。”席洲没有想多久就任性拒绝,不过一会儿实在是好奇,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我没有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了。”最得意的已经和秋纪陶做了交换。 “又或者,”席洲直视扑克牌,“牌牌想要什么?” 扑克牌双手负于身后,步步逼近席洲,神色慵懒,像一棵笔直挺拔的巨树活过来行走的既视感,让人感到惊奇的同时又赏心悦目。 后者乖乖站在原地不动。扑克牌走到他身边不说话,弯腰捡起停靠在他脚边的苹果。 上一秒还在手中的苹果下一秒抵到了席洲下巴处,手上用力逼迫他轻抬起下巴。 扑克牌用并不脏的苹果触碰开的绚丽的玫瑰花,好像心理作用这番动作便能将小玫瑰染色,满足了人都愿意看漂亮的东西沉沦的诡异负感。 魔术骗的是人心,扑克牌自诩在此块地方已经洞察到了巅峰,岂会看不出来秋纪陶所想的含义,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花朵始终要凋落,下来的花瓣也该有自己的一片。 “小玫瑰这副皮囊有人惦记我就不抢了,牌牌喜欢小玫瑰性格,不如到时候把你的性格当作门票如何?” 性格?席洲凝视着扑克牌,无法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自己性格……不是人类的统一性格吗?有什么好要的? 席洲不知道,但不妨碍给,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我相信,他也非常愿意,”扑克牌视线落到席洲的手指上,轻声诉说,“毕竟这是你不要的东西。” “我想看雕刻成功的苹果,不要拿着脏果子抵着洲洲下巴!” 扑克牌收回手,将苹果如同抛铅球一般抛到筐里,“时间很长,小玫瑰急什么?去台子上坐着,等牌牌把这里收拾一下。” 席洲望着散落一地的苹果,坐到台子上,只见扑克牌动了一下手指,原本散落在四处的苹果突然抖动,奇迹般地离开地面缓缓上升。 “哇!”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兴奋地跳下台子,去触碰离自己最近的苹果。 手指轻轻戳一下,苹果像是倒挂被控制的软体一般,轻轻晃动几下回到席洲指尖。 第108章 “好神奇啊,牌牌是怎么做到的?”特别是在哥哥他们能力全部消失后,这一幕尤其珍贵。 扑克牌望着席洲亮晶晶求探知的眸子,眉梢微动保持神秘感,“保密。” “哼!”席洲不乐意直起身子,“洲洲才不想知道呢!” “一点也不!!”真以为很稀罕吗,席洲自问自己也可以做到。 要是真的不想知道就不会说两遍了,扑克牌余光瞥到席洲依旧兴致然然,偷摸观察这边的视线,心中暗道数声可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玫瑰哦。 席洲的好奇心随着扑克牌手指竟然能指挥那些苹果,让其听话地主动跳进筐内急速膨胀,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炸开蔓延到全身。 迫不及待上前抓住扑克牌袖子,“好牌牌,你就告诉我嘛,我坚决不外传~” 扑克牌望着席洲满脸讨好的笑容,挑眉,“那可要交学费,小玫瑰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的?” “没没了。”席洲低着头委屈,抓着扑克牌袖子的手轻轻晃晃,瓮声瓮气地说了句,“牌牌能不能不要欺负小玫瑰啊,不告诉会伤心的。” 扑克牌感觉这晃得哪是自己的袖子,是掐着心尖非要逼着他同意,唇瓣在无形间张合未出声却有形的“可爱”两字不自觉出来。 捏席洲的脸,戏谑笑着也不解释。魔术要保持神秘感,可以由外行人探讨者来研究,绝对不可以从魔术师口中所说出,哪能变相拆自己台。 不回答,转身从柜子里面端出来高足碟。白颜玉瓷上托着一朵栩栩如生,似真品绝迹的玫瑰花。 不管距离如何看,都像是摘下了一朵刚盛开娇艳非凡的玫瑰花置于上面。 直到席洲鼻翼闻到了浓郁草莓酱的味道,惊觉,这不是玫瑰花,其颜色不过是用外来因素导致的美感。 玫瑰花状的苹果肉范围不超过十厘米,直径大约三点多厘米,这么大的玫瑰花所使用的苹果数量一定很多。 玫瑰底座无根茎,只有大开往上翘颜的果肉瓣为底盘,向上层层交错叠加。 草莓果酱均匀涂抹浑然天成,看不出来一丝皱褶与破碎。或许是室内温度较高导致果酱有些许的融化。 被扑克牌发现,担心破坏成品开启空调降至最低点。 身边空气瞬间变冷,纵使果酱从果肉瓣最边缘,冻结缓慢而降的粉红色黏稠水滴状垂落。 原本是个值得观赏的艺术品,如今却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吊落瀑布,大气非凡。所有的惊鸿全部存与小块的水滴里面。 眼睛自动忽视撒在酱上不规则的糖果五彩碎条,过多的增添像是精妙绝伦的礼物配置了一个廉价盒子,云泥之别到忍不住起拉踩心理。 一想到这东西一会儿要入自己肚子里面,即将体会到味蕾上的幸福感竟也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花瓣是怎么能打开向上翘不耷拉的?席洲的好奇感没有宣泄出口,他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了。 “我今天会把这些苹果做完。小玫瑰吃完出去找秋纪陶,并替我向他传达一个消息。” 扑克牌再次望向席洲的手指,那里好像有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淡淡瞥了一眼,看向席洲。 “他所猜想的没有错,我手里确实有东西,进来游戏场的玩家没有一个不想出去,你们最后找不到线索还是要靠我。都说了我这人最喜欢乐于助人,偏生这份不信任伤透了心,不妨来打个赌吧。” 扑克牌不是面对着席洲说,而是与存放在他手指上的监视器说,“我赌你找不到任何一丝线索。若是最后找不到线索便做个交换,拿你的消息来换。我想知道的也不是什么于你而言困难的事情,实在是好奇你的真实武器很久了。” 这台阶给了,就看秋纪陶如何选择,双方都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扑克牌手中只是掌握着他们没有的线索,以这条线索去要挟秋纪陶,其结果可想而知不会获利。 秋纪陶那性子会主动找线索和自己耗着,不会答应任何条件。扑克牌也想出去,但不能白白帮助他们。 眼看着要吃亏,自然是要提前寻得一丝好处,这好处还不能太过分。试问,拿这条线索去威胁秋纪陶,取得自己所愿的要求有多大的可能性。 只询问一个武器便是最好的谈判条件,秋纪陶一定会同意。 扑克牌也不屑于要挟之类的,更不会像晏书那般和秋纪陶斗,都是在做无用功。攻人他喜欢攻心。 席洲不着急吃苹果,先出去外面传话。这话又何须他传,秋纪陶已经尽数知道。 扑克牌的自信让秋纪陶谨慎了些许,背后是什么线索,竟然让他如此笃定自己找不出来。 秋纪陶望向席洲站在身旁,眼神睥睨着在商场中间聚集过来的所有人。理由好找,着火恐怖分子有危险等等。 待所有人都聚集过来,逝世的人数在玩家看向数字光幕后知晓,加上现在还存在的人刚好是1440位,商场里面的死亡规则竟是把他们除外了。 “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晏书面上调侃,眼神里面划过认真的神色。 要他杀人可以,如今来保护npc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似是从珍馐美馔突然变成了寡淡无味的清素小菜,其转变是能让他说出无趣两字。 “没意思,”晏书全然没有刚才看到聚集的人突然被枪杀的兴趣感。 第109章 聚集的人突然倒地死亡,玩家们形成习惯,自然而然地用死亡对比时间。 倒是死人身旁的npc们悠闲自得与身旁人相谈甚欢,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经过十几分钟的观察,死亡规律更像是随机选择,让他们毫无头绪。 “死亡规律不是因为位置、距离,如果真的是要保护这1440位的话,现在是不是迟了?” 他们出来这段时间,把苏和雅内心的猜想全部都给抹杀。 无论猜想是被证实或否认都是好事,重要的是出去,而不是在其间彰显自己有多么聪明。 这是屠宰场,一不小心就会丧失性命,而不是舞台需要表现剥夺镜头。 过程使用排除法,剩下的唯一一种便是结果。 倘若最后真的是要保护人,那么怎么保护如何保护则是个难题。 时间紧凑、人数不相等、辅助能力还消失殆尽,干涸分裂的土地眼巴巴望着那唯一一处水龙头下的水缸。 再怎么渴望水缸都像是填不满似的,不曾拯救土地一分,与他们现在的处境雷同,只能靠自身自救。 本身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在一分钟的时间拯救一个人,就算是拯救下来,下个一分钟呢? 更可怕的是,保护还只是他们初级的想法,按照惯例还是要破解执念。 玩家们站在最高楼层,向下看着npc一个个死亡,没有任何预兆。只能靠身上出现的伤口判断是如何死亡。 “没有源头凭空出现致命伤,如果是本身的原因,你会有什么办法?”晏书继续观察得出结论。 保护远比杀戮难,好比让一个久而食肉的人突然吃素,一来不想吃二来也不知道如何下嘴。 秋纪陶没有给出明确的办法,只能掌握着主动权,“终原、苏和雅许炫你们三个去彻查整个商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晏书和我留在这里继续观察尝试。” 他现在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鼓,始终求索不得。 秋纪陶的身份就是指示灯,让玩家们本能就会服从安排,他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共同目标,便是出去。 晏书听着秋纪陶的方法嗤笑,“你想找到这个副本执念的玩家,觉得他是幕后黑手?相较下来前者,我更觉得不见得玩家是被控制起来。”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游戏场让那个玩家和我们在对峙。” 晏书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依据,之前他就说过,执念玩家要不是腿断、新人的话是不可能不来找他们,各种意义上都会找,就像是他。 这个游戏场不管是从哪点都证明了,这不是个人战,智商没点问题的人都不会选择去单打独斗。 如果不出现还有一种方法,他与他们站立的是对立面,这些死亡顺序就是那玩家在操控。 “抑或是……”晏书眼神环视过整个商场,“他在有自己任务的情况下看不到我们。倘若另一个玩家要杀这群人,我们要保护的话,岂不是冲突了吗?” 晏书说得无聊,是看一眼便能明白的无聊。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秋纪陶看不出任何神色。 晏书不吃他这打太极的一套,“那你让终原他们找什么?盲盒游戏场本身就是一个脑洞游戏。” 现在要做的不是保护,保护不来只能另辟蹊径。 一天的时间都是在观察,终原他们把商城里里外外细边角落全部检查了好多遍,已经是晚上了。 在原位集合,双方互相询问一番,所得结果都是空手而归。 秋纪陶和晏书没有尝试去保护底下的人,速度很快无从下手,正零秒即可死亡。 尽管他们反应能力再快,在这件事情上也瞎眼了,只好静观其变,等人少了再做打算。 “不妨你答应德西鲁的条件,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找到了什么线索。” 秋纪陶听完晏书的话眼睛微凝,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不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似乎他看到自己表情不对,又或者一会儿要央求自己去答应扑克牌的条件,破天荒地给解了一次答疑。 “我没有那么闲去监视你,就算是监视你,中招了也只能怪自己无能。从餐厅出来时,看到你在席洲手指上落下一只透明的监控蝶,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德西鲁更好解析了,一旦他掌握了什么线索,肯定是和你谈要求,” “把线索主动说出来的可能性没有,太吃亏了。而且也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要求。互相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皆大欢喜。” “人数只剩下这么六十个了。”苏和雅胳膊放在栏杆上面,身子压低,垂眸。 零零散散的人,象征了这一天二十四小时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过后就要开启新的一天。 是继续这样子还是转变,心中有了答案。 “枪杀刀杀水淹火烧猝死……死法多且杂毫无章法,无法判断下一个是什么。”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去实验的话他们能如何? 肉搏?不在秋纪陶考虑范围之内。 玩家们都在等待最后一分钟的来临,掐着秒表在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秒的时候,三位男士一同跳下去,能力被限制了索性身手还在。 终原看表准备好给他们提醒时间,秋纪陶和晏书提起精神盯着最后一个人,中年妇女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在这个副本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 第110章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站在上方的席洲和许炫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苏和雅一颗心吊着,任尔东西南北风随意吹飘也不想去管。 五十五十一…… 五十三五十四—— 五十五……五十六。 五十七的时候终原给两人眼神,示意可以准备开始。 “呼……”秋纪陶听到中年妇女呼吸声加重,越来越重,直到快喘不上气来,“咚”倒地,其过程零秒忽略不计的话不过三秒。 秋纪陶反应过来是突发性心脏病,只剩下三秒的时间就当是为下一次做准备。 妇女倒下,露出站在对面的晏书,此人此刻耸肩,吊儿郎当的模样冲自己轻笑着,语气嘲弄,“我的大佬啊,我可没有说要帮你哦,你也知道我的想法,答应德西鲁的条件。” 秋纪陶听完这句话转头不看他,真当是为了想出去? 怕也是与扑克牌同样的心思,想看看自己真实武器到底是什么。 病死……最后一个是病死。 “果然如此。”苏和雅望着最后一个人死亡,顶端又开始悬浮1440的数字光幕,下一秒变成了1439和之前的无两样。 先前底下被聚集的人群也重归原位,兜兜转转还是最初的圆心。 “如果要保护的话,是有规定的人数还是全部存活?”许炫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憋不住心中的疑问,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心颤。 不论哪种都是地狱级别的,前者要亲自试,麻烦,后者的话今天又是白费的一天,已经开始了死亡。 正好此刻秋纪陶上来,苏和雅视线里面满是渴望。 “你如果要记着每一个人的死法从而保护拯救的话,这是最蠢的方法。” 秋纪陶听到晏书跟在自己身后的话,微不可见皱眉,这傀儡人光从观察就可以判断出来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方法在他心中浮现就被掐死,包括保护这个蠢线索也是不可取。 无论开始哪一种方法,对于玩家来说都是在耗时间,一定会有更好更直接的方法。 世间没有被堵住不可通行的路,任何阻碍除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外都可以被人类打通,这是人类的智慧! 或者说是扑克牌的智慧,秋纪陶勾唇,再耗一会儿就会得到想要的。 秋纪陶观察每个人死亡方式,只是想看看还会不会重复上一天,闲着也是闲着,干点什么解解闷。 他们还是选择将人都给聚集到一块,方便更好的找路,苏和雅和许炫都已经是躺平的姿态。 没实力加通透心。 秋纪陶已经有办法了,这办法会让自己轻松很多。 席洲懒懒打了一个哈欠,这个局面……看不明白,别说他,在场人都能看明白,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算了,席洲想偷偷去找扑克牌,被秋纪陶发现,“一起去吧。” “不需要观察了吗?” “现在需要圆梦。”圆扑克牌从一开始就想要知道自己真实武器的梦。 第51章 大楼里的杀人犯(4) 诸位玩家都跟着他去找扑克牌,找到扑克牌的时候,他刚刚雕刻完玫瑰花苹果,正在擦桌子。 雕刻的玫瑰花果肉似乎是被他藏了起来,不见踪影。对于他们的到来,在慢条斯理擦完桌子后才表示了欢迎。 最大的欢迎便是针对秋纪陶,“不打算继续赌了?” 他可惜,“看来也不算笨,知道再赌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可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该怎么安排你们呢?” 扑克牌露出苦恼的神色,使在场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商议的赌约?明明全天都在一块,怎么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甚至都天马行空地在想时间是不是掰碎了两半用。 “还有很多苹果没有蜕皮清洗,你们每个人都来帮忙。”扑克牌把整个商场的苹果全部买下来了,其数量可是能堆满后厨。它们都在等着被雕刻哦。 苹果?这和游戏场有什么关系? 他们内心的想法都已经掩盖不住飞速蔓延在脸上,扑克牌看到了失望开口,“你们既然不愿意,那肯定是不能强迫。一个人雕刻浪费时间可能多一些,我雕完之前一个都走不了!” 敞开天窗说亮话,话已经摊得这么开了,他们不会那么愚蠢还继续任意妄为。 “愿意。”终原先来,原来秋纪陶心里所想的办法就是扑克牌。 这还是听到对话联想出来,原来是扑克牌手中掌握了线索。 “你们心口不一,我家小玫瑰可吃不得虚情假意掺杂的苹果。” 扑克牌性子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也只是态度和语气,说出来的话与脸上保持的温柔笑意截然不同。 两样挡住哪一样都非常和谐,可偏生要生长在一块,平白无故让人升起这样子的想法占据脑容量。 对于玩家来说特别不友好,也摸不清他态度。 晏书知道雕刻的苹果和出去条件息息相关,或许这就是德西鲁找到出去的办法,知道他说的话没错,在十分正确的前提下,依旧觉得他很欠揍。 可能这就是过于强大的相看两厌的魅力。 自己性子驱使着很想开口,都能为了尽早出去而忍住,旁人还怎么敢有怨言? 席洲开口,“苹果蜕皮好玩吗?” 第111章 这句话是双方之间破冰的契机。 扑克牌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块被高温烹蒸的硬糖,随着温度多少决定软化程度,在面对席洲时是绝对的高温。 “不好玩,小玫瑰乖乖听话不要碰。”扑克牌跟席洲说话心情好,偶尔这么一次大发慈悲地饶了他们。 本来自己性子也只是嘴上逞强,他这么温柔儒雅的绅士是不会为难人的。 “苹果在后厨,等着我分配?”扑克牌眼神严肃,轻声询问,愣是听出了威胁和想杀掉他们的意思。 玩家们以终原开头立马动起来,除了秋纪陶和晏书。扑克牌不指望秋纪陶能干,两人已经说好了条件换线索,自己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晏书就算是想干扑克牌都不让,心高气傲的气息传入到苹果上面,在雕刻过程中出现失误,他会忍不住怪罪。 “好多的苹果,”苏和雅感叹了一句,拿起刀开始削皮,在开始前扑克牌提出要求。 “果肉必须完整表面光滑,不能留有一丝痕迹,苹果皮不能断。这是我的规矩,破坏一次规矩延迟一天。” 扑克牌的手重之又重,是全身上下最珍视的器官,很少动刀,别说削苹果皮这些粗活,都是麻烦叠纸小骑士帮忙的。 如今有这些玩家,自然是让小骑士休息,线索不能白给,自己不能吃亏。 终原苏和雅在削皮,许炫等待着清洗和处理苹果。秋纪陶见状上前去帮忙他们。 这不是对扑克牌的妥协,是对于自己的帮助。 扑克牌既然敢如此信口开河,便真是有了至关重要的线索,雕刻的苹果早日完成也能快点出去。 如果不帮忙杵在那里干坐着,还不如加快速度。秋纪陶不是端着架子的性格,不会觉得说做这些事情掉身价,谁不是从零过来的。 “我也要试试!”席洲看到都去了,上前也想去玩,才刚动就见干活的人异口同声道,“别动!” 席洲:“?”为什么一起训斥洲洲? “刀容易划伤手,乖乖待着。”秋纪陶终原和苏和雅都是为席洲担心。 席洲一看就不像是个干活的,再把自己伤了。 许炫想赶紧出去,席洲削皮不是在浪费时间? 扑克牌在旁边看好戏,笑得合不拢嘴。 席洲无法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他又不是不能下床的玻璃娃娃,动一下就会破碎,自己是娇气了些懒了些……是不是都觉得洲洲娇气? 其实洲洲真的很凶真的很凶悍! 扑克牌将玫瑰花苹果拿出来,递给席洲,小玫瑰只需要吃就行。” 秋纪陶和扑克牌同步瞭望着席洲迫不及待想吃甜食的模样。 特别是雕刻出来的缔造者眼睛里面展露出两种想法。一种想把眼珠子拽下来按在他身上,另一种巴不得将他镶嵌在眼睛里;恨不得成为他,亲身体验一下品尝食物的心得情绪。 独属于一人的“厨子”也该享受特殊化的待遇,看在目的本来就不纯,众人又共享的份上不向小玫瑰讨要了。 席洲没有出现被他们盯着不适的感觉,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食物上,脸庞在凑近食物时,竟让人生出几分觉得相似的念头, 明知是错误,仍还是模糊了先后顺序想,也不知道是扑克牌对照着席洲现在这个模样所雕刻。 席洲浑然不知自己现在落在旁人眼睛里也是一道食物的存在。弯下的腰更加低落。 果肉表面满分红色的甜料在无形之间幻化成甜美的小精灵轻吻着他,浓郁的味道都快将席洲包围住。 不负“小精灵”所望,闭眼轻启唇瓣,伸出猩红的舌头。先是触碰了一下之前因热量融化却又顺从外界因素形成的小果水滴, 微尝的味道都充斥着味蕾,往食道下面钻去,不难想象全部吃进去该有多甜。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咬开了一个角,白色不过一半指甲长短的糖块碎只有一半有幸被他尝入口中。 牙齿像切刀,往下砍掉一半的珍珠糖,平面整齐光滑,如同切下来的蛋糕里面所展示的模样。 脆软果酱和清脆苹果都被他全部咬入口中,在离开时,果酱扯出来的拉丝还未感觉到身体分离的痛苦,拼命地挽留,见挽留不下选择保全自己,又快速缩回去。 看着就好吃别说体验者了。席洲整个人被渲染,亮晶地与桌子上放的甜品如出一辙。 脸上笑意扩散,笑容传染着众人,如同吃进了自己口中。 “棒!”席洲冲扑克牌竖起大拇指,舌头搅拌,牙齿重重咬下尝到干脆冰凉的东西好奇垂眸。 果肉花瓣中间有一个和瞳孔大小的圆形小洞,不知道有多长,只有一个透明的平面。 这是用来衔接花瓣之间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甜而不腻是这个东西的功效吗? 席洲询问扑克牌,问出口想到不久前的几幕,在以为不会给出回答,肯定又要和自己交换东西的时候。 他善心给出回答,“是热水冷却冰冻打磨过后的冰条。” “嗷~” “小玫瑰继续吃吧,在条件允许内吃多少都可以。”说完后又看向剩余人,“你们想快点出去就赶紧干活,” “你想……” 扑克牌食指压住唇瓣,冲秋纪陶摇头,“好不容易我展示,别揭穿。” 第112章 秋纪陶大致知道他办法最后所呈现出来的效果,难道魔术不算在能力范围内? 经过三天正常的动手时间,所有苹果已经被雕刻完毕,只有扑克牌一个人,雕刻速度应该是会拖延,但一个玫瑰花果肉就会用很多的苹果! 有时候甚至扑克牌雕完了还需要等待他们!人家还有叠纸骑士团和水果餐盘活过来的帮助。 都在想扑克牌是否有魔法,转念一想人家是魔术师,变个魔术还是难事? 他们从玩家的身份变成了观众,“打工付费”的观众啊! 在这个副本待了足足五天,期间有人去侦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周而复始依旧如初。 完工后,只听到外面传来“啪”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再熟悉不过的箱子缓慢飘荡在眼前。 破除了游戏场? 苏和雅视线寻找扑克牌,想了解清楚情况,转悠的眼神落到一处时。身体本身就存在,好不容易压下的冰冷重新散发出来,代替了原本身体热度。 血液在此刻凝结,整个人犹如身处在冰窖里面,不,比那还冷,是绝望的恒河伸出无数双黑手,拉她一起陷入无边无底的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不断地询问自己,询问老天爷,既然都已经注定了某些人某些事结局,又为何要给注定的结局再加上一笔可以分叉的挣扎呢? 分叉的树枝、性格、只要影响到美观、自己的不满意程度,最后的走向都是会被歼灭的。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给人明知下场是绝望的希望呢?若是如此,宁愿不要。 她本就是一个在黑暗里面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没有任何改变。 还挣扎什么呢?沉沦陷落才是你应该做的。 原来兜兜转转,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 …… 扑克牌从副本出来,睁眼就是秋纪陶。 内心感叹游戏场这么给面子,都帮忙让两个人面对面,没有理由不抓紧这个不需要多走几步亲自去找的机会。 半戏谑道,“该履行赌约下的条件了。”同时也在观察秋纪陶的神色。 第52章 大楼里的杀人犯(5)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武器是什么,如果他拿出一个旁人都没有见过的武器,扑克牌无法判断真假。 纵观满盘棋子皆在掌握之中,每一步的走法都被他所预知判断,可为什么还要兵行险着冒险走进这包围圈。 其中驱使还是秋纪陶那句“你们不配”的话语。 扑克牌在赌,既然大佬不屑于和他们对抗,一个真实武器有什么不可露面的? 秋纪陶不会没有这自信,反之他这个位置也将不保。 自己的赌约在看到秋纪陶掌心内扇动着翅膀,小巧精致的银色蝴蝶时,尚未宣布结束。 那蝴蝶全抹银,质属银地的原料冰冷刺骨。不是生长在冰川时代的颜色;也不是活在专属洞穴里面不见天光的暗银。 是……从死人堆里飞出来,白骨的肃杀之意,阴冷之气在身体外表的淋满鲜血褪去慢慢展露。 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银蝶看起来似乎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弱小到被掌控在秋纪陶手掌心里翻飞。 觉得是被困于蜘蛛网中心无法逃脱?不,是反转掌控着蜘蛛网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幅画面定格在扑克牌眸中,观看者欣赏之后,自然可以给出自己浅薄的见解与观后感。 不独到的思考所给出的答案,大多数耗费多种想法,才能理解作者所表达的意思,但也有同样类型,性格缘分使然的人能够一语击毙猜出中心命题。 恰巧扑克牌是给别人出题目,与秋纪陶地丑力敌。不敢狂言妄语说一定是自己心中所想,可零七八碎地猜测一番,发现内心更加偏向的一种便是真相。 秋纪陶的武器不是银蝶,银蝶只是武器上的一部分。违背赌约乖且不乖心中自有定义就好,说出来反倒没意思了。 扑克牌视线越过秋纪陶,刹那他也转身,两个目光所寻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同一个。 “郎岱?” 郎岱在四处张望,视线在听到秋纪陶的呼唤定格。看到秋纪陶惊讶挑眉,“陶哥?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 秋纪陶看到他这种反应,便明白之前旅店里面的郎岱确定是自己的幻觉。 游戏场窥探了自己的记忆……还是这些副本是相通的……只不过是游戏场复刻了郎岱折射到了自己的幻境里面? “姚凌和管霍与你一遭?” “陶哥神机妙算。” 郎岱的承认让秋纪陶证实了一件事情,同时也模糊了另一件事情。 之前苏和雅说经历过第一次游戏场最终活下来的是四个人,其中应该有姚凌三人组。 之前在一块现在郎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又是三个人一块进入到他的执念里面,若是之前本来就分散的三人组又重新在自己的执念里面相遇,其契机渺小接近无。 郎岱现在惊讶自己和他共同进入到一个游戏场里,也就是说没有见过自己,更加证明了之前所出现的就是幻觉! 那苏和雅这个真正的玩家又如何解释? “你便是上个执念副本里的人?”扑克牌走到两人中间,脸上带着友好的笑意,伸出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第113章 “你便是说话之人?”郎岱歪头,自己身处在游戏场里,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是他破解了这个副本,强者永远都会受到尊敬,亘古不变的道理。 郎岱和他握手介绍自己。 扑克牌在副本里面,透过镜子看这人就知道他的性子,是糜烂在骨子里的不堪,不过游戏场里没几个正常人,好人说出来都是个笑话。 “德西鲁。”德西鲁虽然是他的真实姓名,从口中说出来却寥寥无几。很多时候都使用化名。 真实姓名曝出就是身份的象征,有时候可以阻挡找麻烦的人。 “排行榜第二欺诈师德西鲁?”郎岱眼神深处浮上谨慎,就算是不显露也会长个心眼,他可不想最后被人骗的命都给丢了。 “没想到是和您合作,我可以有幸知道您是怎么破解这个副本的吗?” “当然可以,”扑克牌就喜欢这种态度,余光瞥了秋纪陶一眼,失望道,“要是秋大佬也能这么说话,别说条件,所得线索全部免费送你啊。” 秋纪陶自动把他的话当成空气,询问郎岱,“商场里面的人是你杀的?” 郎岱点头,副本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不能说。 “我进入到那个副本就被困在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前方有一个操作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1到1440之间的数字,底下大约有二十多种死亡方式的按钮。” 和他们之前所猜想的没错,秋纪陶心里想了一下继续听他说。 “接下来屏幕上面出现一条规则,要我每分钟零秒准时选择一个数字和死法所杀掉。外面的世界我虽然不清楚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杀人。在我遵循规则时,房间里面的镜子突然开始说话,我才知道那是德西鲁跟我传音,他可以看到我并告诉我外面发生的事情。” 扑克牌接过话,“从我第一次照镜子便和郎岱取得了联系,得知他那边的规则再与这边的对比。第一天1440位人全部死亡,游戏场还没有破,不难猜出是我们这边没有达成规则,这个副本要杀也要救,只有两方共同达到规则后才可以破解。” “我想到了一个双方都可以达成的办法。”扑克牌环视一圈众人的神色。 “这个点子还是小玫瑰告诉我,是雕刻的苹果,刚开始是真的想给小玫瑰雕。后来发现,我可以借助魔术隐藏的视角与障眼法欺骗游戏场。” “只要让游戏场判定为那1440人都已经死亡,没必要真枪实弹去演。紧接着我把每层楼店外面的玻璃包括最顶层全部换成了镜子。镜子上面是个阁楼似的空间。” “将七彩灯安装在周围,中间一圈都是叠纸小人。叠纸小人当人,七彩灯充当颜色,玫瑰花果肉是首饰,透过镜子灯光的反射在商场里面,叠纸小人缓缓移动相当于就是活人走路。” “当然,”扑克牌轻笑,“在你们听来这如果只是拿魔术很难办到,确实我的镜子伙伴帮助了我很多。他是锦上我充其量算个添花罢了。”商场里面的镜子可以照映出任何人的模样。 自己的能力都可以被游戏场判定为携带,该有多厉害? 即杀了也保护了,众人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是如何出来的。 “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是什么……”终原问出口,想到了扑克牌刚刚说得,难道也是折射呈象? 扑克牌点头,摊手,“总要做两手准备模糊游戏场,我要的是成功,而不是总结失败过后的经验。” “不过,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你们能力竟然被限制了。我的同样,但是游戏场忽略了我本身身体里面的魔术。这可不是能力,是我的吃饭工具。”见缝插针这套同样适用于游戏场。 秋纪陶听完后再看向郎岱,后者的目光已经轻移,凭借着眼中浓重的色气就知道所看向的是谁。 自己的视线刚刚也掠过了那个方向,是苏和雅。 苏和雅望着眼睛里面露出强烈兴趣的郎岱,身子颤抖,努力睁大的眼睛里面充盈着泪珠。 每一滴泪珠没有得到很好的抒发,形成一片汪洋聚集在灵动漂亮的眸中,眼眶周围的红润如同火圈的触感炙热刺痛着眼睛。 喉咙疼得像是有人拿刀从中间切开,只剩唯一那骨肉相连还在坚持的神经,接受着一次又一次地重击。 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放弃吧自杀吧,坚持什么?继续绝望下去吧…… “等一下!”席洲清亮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紧张的范围里面格外明显,苏和雅眼珠微凝。 席洲歪头,眸子里首次没有了笑意,此刻的认真席卷着血浪,直面冲击到秋纪陶,“哥哥,你欠我一个说法。” 若是说法不合自己心意的话,只好再挑选下一个仆人了,可惜了这么好的。 “过来。”秋纪陶语气听不出来喜怒,是对着席洲说。 席洲望着半空中的银蝶,深渊里面的怪物都被自己消灭了,为什么会在这一个小小的银蝶上面感受到气息?没死干净? 难道是有漏网之鱼?还受到人类掌控! 呵,没出息! 这个银蝶刚开始很正常,时间久了席洲感受到灵魂一颤,对待秋纪陶的……忠心达到了前所未有,其程度不亚于可以为他付出性命。 席洲一直以来的理念是自己可以侵略掌控占用戏弄……别人,但综上所提的任何一点都不可以放在自己身上。 第114章 想撕碎——秋纪陶! 率先吞噬的便是银蝶!! 他不需要调查出真相,来一个杀一个,神都忌惮的人早已经超越一切。 席洲还没有开始摧毁银蝶,只见飘荡在面前的银蝶消失,周边场景发生转变。 谁触碰了箱子? …… …… “洲洲老师醒醒,小心姐姐从楼上摔下来了……” 席洲意识刚刚回笼,就感觉无数的小手向上拽着自己的手,还有小手在背后用力上推与前面相得益彰。 耳边落下一堆气喘吁吁,喊着加油口号用力的声音,在这些声音中,竟然起身连拖带走地被拽走。 席洲睁开眼睛,瞳孔里落得一袭白光。 第53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1) 他不适闭眼,重新睁开眼睛,如感受到的那样,有一堆很低的人类围绕在周围,匆忙地拉着自己向前走。 一群人之间个子最高也只是到他膝盖处。 席洲视线飘落到圈不住自己五指,还没有他小拇指长得胖乎乎小手上,这也是人类吗? 他停下脚步,周围一群小萝卜头脸上立马露出更加焦急的神色。 以自己身体为分界线,身前的转身,身后地凑到他面前瞪着眼睛。 如出一辙娇嫩的面容盯着席洲七嘴八舌,清脆的声音如珠玉在奶里撞击溅起来的乳液落到耳朵里。 “洲洲老师怎么停下了,洲洲老师快走啊!” 洲洲……老师? 老师? 席洲蹲下,自身压到最低的限度想与他们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可因先天因素还是要低头,眼睛才能直视他们,开口,“老师是什么意思?” 他凝视着面前扎着冲天小辫,两侧毛发稀少的小男孩。 对称肉嘟嘟的脸颊让他想到了在深渊里面丑陋无形状的液态怪物,发动攻击时会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到一块,鼓起一个大包,和这个小人类一模一样。 液体怪物最厉害不在于此,而是复制粘贴模仿,当时可以让自己耗费了一点时间才杀死。 “老师?”小男孩歪头,眨巴着像黑珍珠的眼睛,指着席洲坚定道,“老师就是老师啊。” 也是一个称呼吗?就像是之前在医院里牌牌叫哥哥爸爸一样? “小怪说得不对!”比小男孩个子高一点的女孩出来说话,一本正经解答,“洲洲老师是说老师是什么意思,这肯定是在考我们!” “老师之前教过我们,教书育人教知识的人才是老师!” 席洲听完还是不怎么明白,知识又是什么东西?哥哥教自己游戏场规矩,神教他如何优雅吃饭、如何生活、如何戒掉自己脾性,这些都可以称作为老师吗? 举一反三这个词彻底被席洲给玩坏了,越来越偏的道路已经拉不回来,一会儿问问哥哥…… 想到秋纪陶,垂眸,抬起手捶自己脑袋,之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怎么现在感觉不到了。 不就是一件小事?当时为什么生气?被贬到游戏场里面都没有这么生气。 席洲不喜欢这个样子,以前从来没有过,感觉不是自己了。 在箱子里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绪,一旦过去好像就再也无法感同身受了。 “你们怎么光顾着说话啦,小心姐姐还没有去看呢。” 此道声音落下,周围稚嫩童声此起彼伏,“是啊是啊,老师赶快去看小心姐姐吧。” 席洲又被他们推着走,也不抗拒看向周边环境,一栋栋二三层楼房那么高的蓝色楼层,前后整齐的扎进两旁的土地里。 中间有滑坡、秋千、五颜六色小马状的橡胶物品,远远看去此刻像是上方天空下的彩虹产物。 嗅觉之下是雨后清新的泥土和植物味道,地上现在的湿润还在不断增加,沥沥的小雨一会儿才可以填满人站立的区域。 席洲被他们拉到右边的楼房内,刚进去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类聚集在一处,这群小人类一看到这一幕就迫不及待上前,熙熙攘攘地开始叫唤,“医生先生,小心姐姐有事吗?” 席洲对这些百无聊赖不感兴趣,只好无聊转着眸子观察周围环境,从堆在一块的人身上滑到墙边,望着熟悉的面容眉梢微动,晏书? 他走到受伤的小人类身边,席洲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跟在他身后。 被人群簇拥着坐在楼梯上的小人类大概七八岁,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液打湿贴在脸颊两侧,黝黑的眸子惊恐万分,眼珠躁动不安,虽然没有来回转动明显,细看是在震颤。 如同可堪天的一座冰山,冰地三尺非一日之寒,在经过长年累月日夜不停歇凿击之下,不断出现震颤之感。 唇瓣血染上了贝齿,小人类似乎没有察觉到似的,牙齿又仿佛不知疼觉往唇瓣里面重了一分。 视线凝视着医生给自己包扎腿的纱布上,眼神虽然有定位可足够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可还是能让人看出来她还陷在残留受惊之后的害怕漩涡里。 被吓着了吗? “以后走路要当心一点,千万不能再摔下楼梯。”陪伴在身旁的成年女性老师摸摸小心的头叮嘱。 在女老师声音落下后,身旁的小人类出于担心的心态,附和着老师。 “……嗯。”从小心牙缝中溢出来的应答,是在所有关心的声音落下后响起。 第115章 这时席洲注意到晏书蹲下,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由浅蓝渐变色糖包裹的蝴蝶结形状,中间鼓鼓的糖块递给小心,温柔开口,“吃颗糖就不疼了。” 晏书担心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腿,自己也没有加上主语从而忽视糖,专门往前递递,就差扒开她眼睛将糖块放进去了。 一直关注着小心的反应,听到这话她怯生生抬起手,全程保持着坚决不触碰到一分皮肤的信念,将糖握在手中,“谢……谢谢老师。” 新奇,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自己一分的小丫头是怎么知道他是谁呢? 晏书在送完糖,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望眼欲穿,望着周围眼巴巴满眼羡慕盯着自己的一群小孩,摊手。 “老师只有一块糖,给了受伤的小朋友了。” “好吧……”小人类们通通转头。 断然察觉到唯一不同的视线是来自上方,抬眸看向席洲,“怎么?席洲小朋友也要吗?” 席洲扭头,开什么玩笑!他才不缺糖果呢!如果想吃糖果的话,直接可以从身上割下来一块。 “你就是今天新来的老师吧。”之前安慰小心的女老师冲晏书开口。 晏书起身点头,“是的。” 他确实是今天到达的,看样子这个副本他和席洲扮演的角色是幼儿园老师。 “你刚才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小人类看?” 席洲无意间瞥到,晏书在女老师说完去办公楼登记后,依旧不舍从小心身上移开眼神,因此感到好奇,出来教学楼询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自己去发现。”晏书扭头看向席洲,自认为能说话便是席洲的荣幸。 “没本事。”他眸子软下来。 整个人因为这句话气势不足,也不求他,转移视线到前方。 闭眸微微敞开双臂与肩膀形成等腰三角形,享受着天边带来一丝治愈般的光亮。 游戏场自成一个世界,里面环境美轮美奂绝无仅有。在此之下却是腐朽的生机与纵横交贯被压在死亡禁闭土地里的藤条;抑或是甘甜微凉的空气里包裹着毒液,混入空气中无声无味侵蚀着人的身心。每一处都是杀机四起的蛰伏。 有人惧怕游戏场有人享受、感谢游戏场……多种的情绪都有,没有一个人像席洲这般。 明明是在享受游戏场,却看不出其中意味,不是披着厚重的面具隐藏着自己的内心。而是风是花是人,看什么是什么,不是本身代表着什么。 是一个无形且没有任何情绪的“东西”在随波逐流。 天气已经好转。 高挂在悬云上的一片阳光和阴沉的云渲染融化成不重不淡的暖色,大自然的调色浑然天成,状似要与人类精心雕饰百般得出的作品一较高下,殊不知早见输家。 岂不是踏着脖子敲脑壳,欺人太甚。 晏书反应过来,才发现周边的环境已然入不了眼,席洲像是一个吸铁石将自己眼睛拴在他身上。 既然都已经到达如今这个地步了,何不如好好欣赏一番。 他承认,席洲是有被宠爱的资本的。 …… …… 两个人一同进入到办公楼去登记。席洲和断燃一同注视到了名单上面有着郎岱、许炫两个人的名字。 与他们两个人一样,所出现在副本里面的时间不同,一个是昨天一个是今天,是一起来的,时间都是今天早上八点。 “登记完成就可以分配到小朋友了,你们两个去二号教学楼202教室等着。” 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反而是先跑了两圈。 晏书不喜欢这种受人掌控的滋味,导致会以为他们现在就像是两头牛,没有指定的方向和田地,耕田到最后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想发现什么这些问题,到教室就知道了,也不再多停留,去往教室。 走了一半发现席洲没有跟上来,扭头,眼神不善盯着面前这个浪费自己时间的人,微微歪头。 见他还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坐在转椅上又玩了一圈,抑制着怒火咬牙,“你在干什么?” 席洲冲他伸出手,半带撒娇半讨好的笑容说,“我要你背。” 第54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2) 这句话是晏书活了这么久听到过最大的笑话,什么背要谁背?要他背?天大的笑话! 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去,他可没有必要加入爱护席洲的队伍里面。 也不是秋纪陶,对席洲图谋不轨上赶着讨好。 就算是有求于人,自己是会将那人绑起来拷问,直到那人点头答应自己的要求,让这样一个性子的人去背……男人? 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走了没几步发现好气,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心火压不下,转身看到席洲的笑颜,只感觉身体里面的火焰猛蹿了一下。 手上刚想祭出傀儡线,听到坐在那里登记的老师说了一句,“两个人是一起的,若是其中一人率先走到那里,还是要等另一个人。” 席洲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的要求是稳操胜券了,放下手臂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玩弄着落在衣服上的长发。 轻轻晃动的椅子如一块块的柴放进火堆中,让火越烧越旺。 “秋纪陶都背我,这么想是不是公平了一些?” 席洲语气中没有傲慢嘲笑讥讽炫耀等等一系列让人感受到不适的意思,而是凌驾之上,包容让句话功效翻一千倍。 第116章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背我是你的荣幸。 晏书整理了一下衣衫,郑重其事说出自己接下来的办法,就算是不背也自有办法让他到达教室。 心里的腹稿已经打好,接下来就是开口,开……什么口? 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可言喻的变化? 晏书望着椅子上如同缩水一般的席洲,从比自己高的人变成了个子只到腿边的小孩子。 窝在椅子里显得特别小块,原本身上穿着大号的衣服跟着缩水,紧贴在身上。 席洲变小了,看样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小? 晏书心中盘算,登记在册的只有四个人名字身份是老师,未曾见其他人。 莫不是也和席洲一般变小了,隐藏在小朋友群中? 之后有人发现了其中奥秘找到了规则,或者是规定时间到了变回来,而玩家变成的小朋友恢复成大人的模样,随之相对的则需要另一个玩家代替? 这是其一也是率先的猜测,第二种游戏开始了,相较下来就略微显得没意思了。 晏书猜测过后便是办法,抬脚略过席洲,询问在前台里面的老师,“您好,我可以再看一眼花名册吗?一下子突然想起来,出生年份出了错误。” “好啊!”老师痛快递给晏书,他看了一眼,席洲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也没有新加的。 “日期没问题,看来是最近记性不太好,请问一下老师,这里登记有几种办法?” 晏书在证实自己的猜测,得出的结果是只有本人亲自来到这里的登记唯一一种方法。 猜测不能反驳,毕竟没有正面抨击就不算话,在完成这些,感到袖子轻轻一沉。 垂眸看到小席洲,变小后的席洲和本来面貌没有什么两样,等比例缩小。 身体短了很多,脸颊圆润的像个雪媚娘,以红糖果点缀绯红的欲色,让脸颊看起来更好吞。 晏书看到他脸颊都想上手捏一把,可见威力有多大。 润过的画笔点睛一笔全部在眼睛上,佩戴上衣服上仙气飘飘的丝带,让人不自觉就心生逗弄。 似个巴掌大的奶猫,刚喝完奶瞪着圆咕噜的眼睛,一张口奶味都给溢出来,拽着晏书袖子就是“吖!”一声,贝壳里的珍珠都被河蚌自动打开,等着人去撬了。 晏书视线落到拽着衣袖紧绷绷的小手上,在游戏场不是没有见过小孩子。 有人在这里相知相识相恋相爱生下来孩子,放任自生自灭,是人类的残酷无情造就了下一批的心狠手辣。 在游戏场里面的人,有些穷极一生都在找出能攻克成功游戏场的办法,也有和他们相反使绊,把游戏场当成了再生父母的人。 人性就是如此矛盾,却又在矛盾中找到解决方法。 幸好这一切游戏场全部都包圆了。 晏书蹲下身,双手把住椅子,将小席洲困在自己包围圈里,说是困,按照席洲现在的大小倒像是“保护”。 手捏到自己想捏的团子,比料想的手感还要好,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嗯~”面前小席洲左右两条粗短的小胳膊展平成一条直线,双腿分开,紧闭着眸子拼命摇着脑袋,都可以看到重影,像极了飞速转动的拨浪鼓。 晏书知道他这个意思是想把自己手给晃下来,可惜了谁让自己一向没良心,使劲拉扯小席洲的脸颊,让他被迫停下来。 未曾想,席洲变小后攻击力这么强,瞪着他,张口咬上手腕,在咬住后,还不忘抬起眸子得意地炫耀一下。 晏书空出的那只手戳戳他脑门,“再咬把你牙给掰了。”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没有想这么干。 席洲现在才多大,牙齿发育得还不够好,和小宠物泄愤,酥酥麻麻的一点都不疼。 小席洲信了,牙齿松开他手腕,努着嘴,眼泪吧嗒大颗地往下掉,委屈紧一连串“吖吖吖……”奶音出来。 晏书好笑,“你都多大了还不会说话?还好意思炫耀,不觉得丢脸?”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原来哭是小时候留下来的,我不是秋纪陶,你对我哭没用。” 小席洲哭的表情瞬间止住,眼睛里含着的珍珠在歪头的瞬间滑落,“吖吖?” “看来也听不懂别人讲话。”晏书起身揪着小席洲后领子,将他提溜起。 也是圆了席洲刚才的梦。 “吖!!” 小席洲不乐意了,对他拳打脚踢,棉花力道的一掌让晏书讥笑,“都这样子了还不乖?话说看你这副样子好像是失忆了,我真希望看到秋纪陶这样子,可以直接将他给杀了!” 从办公楼出来还未走多久,小席洲就不满意那个姿势,抱着他手臂,手脚并用向上爬,像只不怕摔得猫一样来回攀爬。 堂堂锻造人偶大师级别的人物,现在的作用竟然是猫爬架,这心气晏书自然是落不下,在变换第五个姿势,眼疾手快将小席洲抱进怀里。 胳膊端着小席洲的膝盖窝,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手不安分捏住他小腿上面的一块肉威胁。 “你当你和猫一样有九条命?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吖!” 晏书对于这些吖啊哦嘿语气词听不懂,不妨碍照着自己想要的意思理解,是同意了。 接下来安稳的路段证明是猜对了,可没走多久,小席洲不听话,又开始扭动身子,晏书重重叹气,真想把他给扔出去! 第117章 本来自己是想直接用傀儡线控制着他行走,可傀儡线到达席洲体内就断了联系,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 他迄今为止还没有碰到过不需要借助外界因素,就对自己傀儡线免疫的人,因此对席洲高看了几分。 经过前几次的举动,晏书知道这小家伙把自己的衣服拽得很紧,像强力胶一样。 尽管他手脚灵活爬上脖子,也不担心会摔下去,还附带了嘲讽,“一会儿摔下去可别哭鼻子。” 刚说完这句话,感觉到脖子上轻巧的重量消失,只听“啪”一声,让晏书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转身想看笑话,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秋纪陶? 晏书望着前方缓缓走过来的小男孩,心中发出赞叹,自己当真是聪明绝顶,竟然推算的没有一丝误区。 秋纪陶确实变成了小孩子! 看上去比小席洲大一些,不过六七岁的样子。此时的秋纪陶没有长大后那么冷漠,眼神里一片死寂。 现在这个年龄段,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纯真坚韧,品貌非凡,隐隐已经有了长大后的雏形,让人一眼便可认出这是秋纪陶。 席洲变小失去了记忆想来是规矩使然,秋纪陶若是也失忆了可就好玩了。 话又说回来,席洲都已经失去记忆了,怎么见到秋纪陶还是会朝他跑过去? 小席洲张开双臂,跑姿不稳跌跌撞撞就跑到小秋纪陶面前,眼看都快撞上了也不刹车,看那样子好像是要抱抱。 奇怪了,变小失忆后还铭记着对方,是有多爱啊?连游戏场都祛除不了。 难道他低估了席洲对秋纪陶的爱? 晏书观察着小秋纪陶,小席洲冲他跑过去时,他瞳孔扩散,一副失神的样子,下意识抱住了小席洲。 晏书内心道了好几声奇怪,甚至想不通的蹲下来看戏,秋纪陶难不成也喜欢席洲?没看出来啊。 秋纪陶看席洲的眼神里面没有一丝爱意,动作也好姿势也罢,给人感觉只是对这副皮囊感兴趣,性格只是捎带。 在外人眼里看到会觉得秋纪陶好爱席洲,对他千万般的宠,可在自己这个锻炼人偶师的眼睛里无处遁形。 说白了,秋纪陶馋席洲身体,德西鲁喜欢他性格,现在也不知道该说谁可悲了。 “娃!娃!”稚嫩的声音从小秋纪陶嘴里传出来。 秋纪陶之前称呼席洲就是娃娃。 晏书继续看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无论观察到什么,只要用对地方,再小的事情顷刻间也能幻化成杀器。 “吖!” 小席洲不会说话,只能用身体语言表达开心,踮起脚尖想去蹭小秋纪陶脸庞,却被后者温柔地抓着胳膊分离开。 还往后退了一步,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加变远。 小席洲也观察到面前小人类抓着自己爪爪的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立马缩回去,不解地“吖”了一声。 难道自己太过于恐怖了吗?为什么不能蹭蹭?就算是再恐怖可怕,也轮不到一个小小人类嫌弃自己! 小席洲两只前爪爪弯腰趴在地面上,抬头冲小秋纪陶龇牙,很有气势的“吖”了一声! 坏人类,吾抱汝是汝的荣幸,小心把汝撕成碎片! 小席洲刚想冲上去撕咬小人类,就见小人类往前走一步,蹲下,抓起爪爪将自己拉起来,吾才不是那种汝想干吗就干吗得! 哼,现在知道牵吾爪了,早干什么去了! 小席洲低头去咬小秋纪陶的手,被他一句话给点住了。 小秋纪陶把袖子往下拽,盖住手掌,用干净的衣服温柔擦掉手掌上的污渍,“娃娃不能染脏。” “吖?” 秋纪陶小时候和长大后的性子倒是没有变。晏书边看戏边评价,演出的下一场戏是他没有见过的。 小秋纪陶去擦另一只手的时候,坚决开口,语气带着沉重与杀气,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一定会好好赚钱把你买回家!”是对娃娃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保证。 “吖!”小席洲不看好这个小人类,每次来见自己的时候都是脏兮兮的,就算是把自己买回家能养得起吗? “娃娃怎么来这里了?这不是娃娃该来的地方,我把你送回橱窗里好不好?” 晏书从小秋纪陶话语中得到了一个信息,上前弯腰询问他,“秋……小朋友,你说这不是娃娃该来的地方,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晏书本来想叫秋纪陶,想到两个人现在还不认识,贸然叫名字容易引起警惕心理,临时改了口,发现警惕没有减少半分。 小秋纪陶眼神充满戒备,盯着面前这个陌生人,抓紧小席洲的衣服上前一步,挡在面前,仰着头无所畏惧和晏书对视。 光对视不说话,果然性子都是天生的,他在大号秋纪陶那里吃瘪,还能在小号面前也吃瘪? “小朋友,若是不好好说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秋纪陶不搭理他,转身整理了一下娃娃被握得有些皱的衣服,“送娃娃回橱窗。” 晏书望着小秋纪陶拉着席洲转身就往外面走,手中出现傀儡线,好好听话乖乖配合不好吗,非要让他落下个欺负小朋友的罪名。 杀小号秋纪陶也只是过过嘴瘾,他可不像德西鲁那样子,阴险无下限什么事情都干。 第118章 有堂堂正正赢的实力,何苦最后落个乘人之危胜之不武的称号。 晏书的傀儡线在靠近小秋纪陶时,被临门一手给握住,视线落到小席洲身上,他此刻也在与自己对视。 下一秒,傀儡线被他拳头一握成为碎渣渣,同时还收获到一声“吖!” 这个小人类还要赚钱养自己呢!这么大的人类还要欺负弱小而且笨笨的人类,太过分了! 晏书的傀儡线是由特殊材质所打造,水不攻火不克利器不破阵法不困,还没有见过有人能折断。 两件不可能的事情全部在席洲身上成了有解的题目,席洲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若说上次看到他吃猫,可以说是个人爱好。现在所见足以让晏书在两人之间建立起了墙围,且看最后向谁那边倒,谁又被压在石堆底下。 小席洲扭头这个动作被小秋纪陶察觉到,垂眸,偷偷看了娃娃一眼,整个人兴致不高,“娃娃这么漂亮可以选择其他家,我可以去他家打工,打一辈子陪伴你。” “吖?” “因,因为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好,”小秋纪陶说着说着眼泪“唰”地落下来,完全没有刚才对抗晏书的气势。 这几滴眼泪把小席洲吓得炸毛了,“吖吖吖吖!!!!” 倒是驱散了晏书全部思想,现在发现自己的快乐可以建立在秋纪陶的痛苦上。 立马耗费积分买了一百张拍拍符,全方位拍秋纪陶哭的样子。 在完成后,自己和秋纪陶之间发生了变化。晏书在席洲变小后,早已经有做好自己也会变小的准备,比想象当中来的要快,不过不碍事。 他早已经将自己的记忆汇入身体每一处,组成各种器官、血肉的傀儡线里,只要有变小的倾向,傀儡线的记忆就会转入脑海。 这个规则带给晏书的只有身体上的变小,也丝毫不违游戏场的规则,他最喜欢的就是在游戏规则上附加。 和玩家斗和规则斗,其中乐趣挺大的。 晏书看到变成大号的秋纪陶,再次陷入头脑风暴。 按照自己之前的猜想,玩家当中一个人发生变化后会使另一个人代替,现在只有他和秋纪陶发生了变化,秋纪陶做了什么?哭? 哭能变回来?晏书使用傀儡线变成眼泪落下,没有丝毫改变。 如果把哭设置为变换的契机很难,倘若是个新人,水漫金山能容易就发现了其中奥秘。 可看现下这种情况,就算是新人走到这里,经过了几轮游戏场地磨练,会知道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便很难察觉。 游戏场里触发线索的契机可大可小,永远不要觉得这么简单应该不会吧,往往最不可能的才是最可能的,这就是现在的游戏场! 被玩家统一称作——活过来的游戏场。 可惜不是眼泪,是什么导致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变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得赶快去找线索。 第55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3) 秋纪陶刚恢复意识,第一眼看到便是站在自己面前席洲的缩小版。 在醒来不久,听到别人得来的线索,晏书浪费口舌讲的线索全部被他消化掉。 将自己记忆储存,提前做好准备,若非晏书这条线索,真当是第一次面对这里,变小后确实不留一点记忆。 倘若这不仅仅是规则使然,是现实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悄无声息中死去,每一次面对游戏场都会发现最为可怕的一幕,幸好只是规则将游戏场的实力放大,反之他们也不会醒来。 接下来是去教室分配小朋友,他没有管缩小的两个人,直接向前走。 自己一向不是记仇的人,在旋转箱子空间里面席洲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过脑子。 “吖!”小席洲感到新奇,人类比他们还要厉害吗?以前自己收养的怪物都是很长时间才长大。 人类却可以从—小变成——大,那这个人类如果厉害的话……岂不是可以保护他? 小席洲迈开腿,张开双臂追上去,嘴里“吖吖吖”唤着想请走得很快的人类,扭头看一看。 见这人类听到声音不回答,还不等自己,又加快速度朝前方奔跑,要不是他被主神封存实力变成了娃娃,追一个小小的人类不在话下! “砰。吖吖!” 小席洲面朝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身体上传来摔倒之后的奇异感是之前都没有的。 好奇戳戳擦破皮的手臂,这是娃娃身体上本来就有的触感吗?为什么跌倒后会这样子? 皱巴的小脸直到头顶蒙上一层阴影舒展开,下一秒嗅到了空气中有不知名的味道,这种味道超过了小席洲的认知。 力道从背后袭来,接着双脚离地,小席洲腾空而起,微微后仰,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类,这个人类眼神怎么比冰兽还要冰? 小席洲不满意他这个表情,伸出左右各两根手指戳着秋纪陶脸颊,一脸严肃且高高在上的态度通知秋纪陶,“吖吖吖……”你变大了也是吾的“奴隶”! 秋纪陶不会明白“吖吖吖”的意思,也不会揣摩,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对待席洲。 抓下席洲的手臂,抬起看到伤口,眉眸一冷,寄出符纸给他治疗伤,不说一句话抱着他走向教室。 世界上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娃娃?席洲现在的模样和自己记忆深处里想要拥有的娃娃无二,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变小了更像是原版出现。 第119章 这些年来他遗忘了很多东西,脑海被无数的游戏场给吞噬占满,担忧死亡拼命解密已经让他应接不暇。 在这些无处不在巡逻的漩涡下,有一处被保护很好的地方,是他短暂苦难的时光里唯一的甘甜和奢求之物。 小席洲一会儿戳戳秋纪陶脸颊一会儿拽拽他头发,手根本就闲不下来,张着嘴“吖吖”的话也只有本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外人无从得知。 这个人类好奇怪哦,之前可以跟自己说个不停,现在怎么一句话就不说? 小席洲嫌弃他无聊,不跟他继续玩,这个人类就安安稳稳当个坐骑吧。 席洲从刚开始就不得安稳,如今平静下来反而惊奇。秋纪陶扭头,瞥到他正在和自己打结的头发计较,又是撕咬又是胡扯,一通下来剪不断理还乱。 像个没有经过调/教的小兽一样。 到达了指定教室,打开教室门,所见依旧是熟悉的人,秋纪陶先查看他们的现有的变化。 扑克牌、苏和雅和许炫没有变化,他们站在讲桌前面谈论事情,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同看向门外和秋纪陶对上视线。 “看来大佬那边也不是很悠闲啊。” 扑克牌一见秋纪陶就忍不住嘴贱,视线落到他怀里抱着小席洲身上,脚步加快走过去,手刚想触碰小席洲脸颊,反被秋纪陶身子一侧,任其落了空。 转身,看着秋纪陶朝五颜六色的小凳子走去,调笑。 “小玫瑰变小了,怎么反而不让我接触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着不喜欢利用小玫瑰,反而在大楼里面为了打探我消息,却在小玫瑰身上落下监听器,大佬未免独断了一些。” 扑克牌不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人,他更喜欢把堑用办法磨掉只留下智,和现在的情况对应,明知道秋纪陶不搭理自己,这些讥讽还是要说。 “在你眼里除了嘲讽秋纪陶没有别的了?” 扑克牌听到身后传来稚嫩的嘲讽,这么阴阳怪气对待自己的人也只有晏书一个人,转过身,看到变小后的晏书,脱口而出说了一句。 “别人缩小会失忆,你看起来很好。” “还有谁?”晏书跟随着扑克牌的视线看向苏和雅,所包含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苏和雅是个聪明人,自动站出来交代,“我是先变小,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恢复神智。” “你在恢复时怎么知道自己变小过,可有证人?” 刚进来游戏场都会着道。没有人可以在直接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去对抗规则,连秋纪陶都做不到,别说是一个新人。 苏和雅咬着下唇,在这个问题上沉默,晏书看到了她牙齿磨着下唇透露出来的为难,眉宇间的哀愁都快成型了。 也权当这新人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在抉择要不要告诉他们。 对于身处在同一个游戏场里面的玩家,晏书没有要求。 只要你找到线索,那就是你的实力,分享是否选择权在你手里。他不会去强迫威胁,不过说线索怎么还能为难上? “我当时和她在一起。”许炫跳出来说话,是帮助也是看出了苏和雅的为难,至于是不是真的在一起无从得知。 苏和雅感谢地看了她一眼,自己不想撒谎,可又不想说出事实,这种复杂的感受一同涌上心头不是很好受,幸好,幸好有人看出了她的为难。 晏书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到奇怪,看不明白她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索性也不好奇,走到教室后半区域小凳子上坐下。 教室里面的桌子和凳子都是配套的颜色,看上去像是百花齐放的花朵,只可容纳小朋友的身躯。 晏书坐下去倒是也很舒服,眼神看着前方三个人询问,“终原和郎岱还没有来吗?除了苏和雅你们两个人发生过变化吗?” 晏书接收到他们的摇头后细想。 他们三个人所在一块是转变了三次,按照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子,苏和雅抵消了一次。 许炫和扑克牌都没有发生过变化,那么终原和郎岱两个人一定有两次,就等着他们过来了。 “你们那边有没有小朋友受伤。”许炫开口的话题正是晏书所期待的一幕,“怎么说?” “我这边在路上发现有一个小朋友溺水,救上来,正在医务室休息。” “我这边小朋友在画画途中,不小心用美术刀划破了大动脉,立马请医务室的人来救。再晚一点就是命案现场,或许这一次的关卡就是破案了。”扑克牌可真是什么话题都可以贫嘴。 都有小朋友受伤吗? 晏书视线凝聚在面前两人身上,他们比自己来得早…… “你们那边小朋友受伤是什么时间?”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时间线可能有些忙。 他一睁眼,恰好是小心从楼梯口上摔下来的一幕。有小朋友发现,女教师给医务室打电话。 直到医生来开始包扎,紧接着席洲到达,这期间,晏书没有离开。 除非时间线是在九点之前到九点半之后,可他们比自己来得早,时间线就会提前。只可能是在九点之前。 “八点五十五/整九点——”扑克牌和许炫一同回答,其中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陪伴着去医务室,还是医生亲自过去的?” “我是将小朋友抱到了医务室,医务室钟表里面的时间是九点零五分,”扑克牌如实回答后好奇,“你那边难道医务室时间不对?” 第120章 现在不仅仅是时间不对,人数上也不对。 “你当时去医务室的时候里面有多少人?或者是没人。” 没人? 扑克牌心中猜想,晏书既然有如此想法,一定是通过渠道发现医务室里面没有人,不然不会说出口,真是可惜——辜负了他心中所想。 “很抱歉,我去的时候值班人非常多。” “是今天?” “你在怀疑什么。” 两个人话接话,没有留下一点空隙,连空气都插不进,不正面回答还略带呛味的话让晏书皱眉,盯着扑克牌看了许久,反被他一个媚眼给雷到。 扑克牌这句话虽然来者不善,却也暴露出了是今天的讯息,许炫已经说了在路上碰到是哪个路上? 从扑克牌的语句上,可以看出这个疑问他认为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自己并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小小问题背后牵引出来的可是这个副本的背景,可以不慎重,但不能儿戏。 第56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4) “听过你们的线索,我总结出现有的三条线。” “1:进入到游戏场里面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的玩家,都会碰到小朋友出事的现象;” “2:经过第一条线索牵扯出来每个人记忆不同的医务室。我这边小朋友从楼梯上摔下来,医生到达现场说了一句,今天周日,只有他一个骨科医生值班;” 晏书是在陈述问题,不需要等待他们思考完再开口,直接进行第三条线。 “3:就很值得推敲了。我、秋纪陶、席洲三个人一开始都不是现在的样子,我和席洲一同见证小朋友出事的场景,可见……” 晏书视线落到苏和雅和许炫两人身上,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两个人的口供是可以串联到一起的。”说完后他不必观察反应。 他很清楚这两个人,一个撒谎一个主动帮助隐瞒,这种表面的情谊和帮助一戳即碎,暂时不需要她们那块线索,不急。他接着往下说, “秋纪陶也是小朋友的样子,是什么让我们发生了变化,是你们……”晏书将自己所有的猜测全部跟他们说了一遍。 他梳理线索或者是问题时,都喜欢将它们分成主线和支线,什么重要先干什么。 因为他有时候很容易被一些新奇有趣的支线所吸引,导致分叉线副主线副支线一股脑全部都出来,活生生拖延了时间。 之前最长时间达到半年,最短半个月,他很喜欢绝处逢生的感觉。 按照猜测,他们之间变换了三次,对面也应该是变换了三次,现在只知道苏和雅的一次,也可以等待剩下两个人来到再询问。 “我不知道是怎么变回来的,也没有触碰什么东西。”苏和雅回忆完毕笃定开口。 “等待他们来的途中,大胆怀疑猜测一下这里是什么环境。肉眼便可明了的幼儿园禁止。”晏书很自觉地占主导位置。 “我比较倾向于记忆错乱,” 扑克牌语气平淡,让人猜不透话中的真假和意思,眼神扫视过在场人,态度端正严肃。 “你们既然都说变小会失去记忆,怎么敢保证一开始的记忆就没有错乱?” “时空折叠?”苏和雅说完后倒也明白,“如果那些受伤的小朋友都在同一个时空的话,这个猜测不成立。” “大佬从一开始便一言不发,可是已经有了好的想法。” 秋纪陶看向扑克牌回答,“我在想是谁的执念。” 破除执念是关键,其中答案如何能找到本人亲自解答,岂不是事半功倍?比猜来猜去的好。 现有的玩家八位,其中有五位已经历过,剩下三位若是说用排除法,只可能是终原一人。 席洲不是人类,执念不可能是幼儿园,扑克牌的执念可能会和魔术有关系,不存在有暗藏的玩家可能性。 “你还是和之前的想法一样,”晏书和秋纪陶想法不一样,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 门外传来脚步声,晏书进来的时候知道后面还要来人没有关门,靠听脚步声提前揭露了来人的名字,“终原,只有他一个人。” 终原走到教室门口,感受到了里面所有人眼神的聚集,顶着压力走进去,狐疑望着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随后将视线放到在门口看到,便好奇的席洲和晏书身上,皱眉不解,“你们怎么变小了?是触发了游戏场规则吗?” “在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情。” 从终原对于他们变小的态度来讲,就已经知道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同时也是一个人,没有见证过谁的变小,那么现在只有郎岱一个人了。 “碰到了一个小朋友被匕首捅了肚子。” “然后呢?” “我就看到你们了。” 晏书:“……没有看到医生吗?也没有见过医务室?” 终原皱眉,不理解他的话,“我为什么要见到他们?不成他受伤了我要等待医生救治?还要肩负起把他送到医务室的责任?” 连续三个问号,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晏书无话可说,终原也不怕是线索?年轻想得也少。 终原身上没有发生变化,晏书询问他路上所发生过什么事情没说的具体,就是担心终原和秋纪陶一样,只不过是没有了变小的记忆。 第121章 郎岱如果变化两次,他们现在这群人里面不可能没有发生变化。如今问出来的结果转移到苏和雅身上,她在这件事情上撒了谎。 “人都到齐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众人纷纷侧眸,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位身穿职业装画着淡妆的女性。 踩着低跟鞋走进来,眼神在看向教室里新来的老师时,瞥到坐在凳子上的小朋友,眼神立马柔和下来。 “你们两个新来的小朋友走错地方了,先把这些新来的老师安排好,再管你们。” 女老师走到讲台上,对着底下人开口,“今天幼儿园里面有很多小朋友发生了意外,原本在岗的老师有课走不开,你们新来得没有课就去医务室照顾一下小朋友们。” “晏书去女生宿舍302照顾小心;扑克牌去男生宿舍101安抚一下柚仔的情绪;许炫去医务室照顾何妮;终原去医务室照顾郎岱。” 郎岱? 众人心中揣测,原来变小的玩家也有受伤的风险。 晏书听到自己名字脑袋上发出“?”的标识,低头看着现在这样子…… 首次陷入迷茫,是游戏场知道他没有失忆,还是因为他是见证到小心受伤的人? 应该不会是自己给她的那颗糖起了作用,这样子正好,与其守株待兔等待别人线索,还不如自己去寻找,他对这群人智商不相信。 “还有两个新老师没有分配到小朋友,刚好这里有两个小朋友,一人一个,我给你们两个发下去幼儿园作息表。这里还是很轻松的,一定要照顾好小朋友哦。” 这番话女老师主要针对秋纪陶和苏和雅说,其余人要照顾受伤的小朋友不需要休息表。 “这就是……游戏场里面的幼儿园吗?”苏和雅在女老师走后不解,和人类的幼儿园完全不一样。 “作息表上是什么?”许炫侧身,眸子撇向苏和雅手中的作息表将它念出来。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作息规则:清晨六点起床吃早饭、七点——十一点上课、十二点——两点吃饭、三点至四点学习绘画、五点至六点睡眠时间、七点吃饭、九点开始睡眠躲猫猫游戏。” 念完后紧皱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在众人以为完毕,打算发表自己看法时。 许炫把最下面一行小字读出来,“休息表仅限于今日,有变动会自动更改,请各位教师与学生严格遵守。” “按照作息上面来看的话接下来我们是吃饭的时间,开动吧各位。” 扑克牌抢过秋纪陶手里的休息表,后者没有什么反应任他抢走,内心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传讯蝶还是鹤反正是一些小动物。 扑克牌叠成一只漂亮的大蝴蝶,轻轻一吹,大蝴蝶瞬间变成八只精巧的小蝴蝶,整齐有序列队排在掌心里。 手指微动,蝴蝶扇动翅膀活过来,纷纷飞往每个人肩膀上,幻化于无形。 “蝴蝶之间都会有联系,想联系谁都可以。若是在特殊情况,蝴蝶察觉到宿主有口不能言的机会,会自动转换成默言,心想即可。哦,终原肩膀上的两只,帮忙给郎岱。” 晏书对于扑克牌这种暗藏的小把戏不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 秋纪陶看了一眼席洲,发现后者抓住扑克牌做成的蝴蝶直接塞进嘴里,祭出本命武器“砰”一声。 众人扭头,只看到一根充满着银色质感蝴蝶的锁链,戳破了席洲即将放到嘴里的纸蝴蝶,差一点就到了他嘴里。 秋纪陶的……真实武器是锁链吗? 晏书默契地和扑克牌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默,没有想到他们拼命想要得知的东西会在一场乌龙下揭露。 席洲睁大眼睛,唇瓣上冰冷锁链的触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消失。 看着被捅破的纸蝴蝶皱眉,不明白它是怎么可以动起来的,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摧毁。 冲着秋纪陶“吖吖”询问,反被他抱起来,手中的蝴蝶也被烧成灰烬。 “秋纪陶你真的是,”扑克牌无奈,“蝴蝶太喜欢小玫瑰和他玩玩,不会进到他嘴里的,你太敏感了。” 秋纪陶不搭话,他不信扑克牌,不信符纸飞镖等等一系列的武器,只相信长在他身体里面,融入骨血的锁链。 就算是有亿分之一可能的危险性,他也会重视,这可是娃娃。 第57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5) 七位玩家进到幼儿园食堂,无一不例外先观察里面的环境。 宽阔寂静的环境也只有五颜六色的餐桌增添了点颜色。 苏和雅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说完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十二点到两点吃饭,尽管是在时间内吃饭自由随机,但这看上去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叮铃~”食堂窗口响起餐铃,众人目光轻移,漂亮的餐盘里面荤素搭配一饭一汤,看起来卖相不错。 “边吃饭边观察。”扑克牌走向到窗口旁,和端着饭出来的厨师撞了个正着,瞥到厨师走到自己身边,宛如没有看到一样按部就班干活。 “师傅。”他叫了一声,见窗口里面的厨师抬头。 问出想要的转身,望着其余人坐在离自己最近位置上,等着投喂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摇摇头,“你们简直就是废物!” 第122章 “先过来拿饭,边吃边说。” 这时候他们才肯挪挪高贵的屁股,扑克牌没眼看,端上饭放到餐桌上,等所有人都到齐才开口。 “这次做的饭是给老师吃,第二回才是给小朋友。” “这个幼儿园和刚进来你们心中猜测的一样,只有我们几个新来的教师,除此之外没有老师,包括教师餐也只有五份。一会儿看他做几份学生餐就可以知道有几个学生,他只知道这么多。” 苏和雅听完只觉得毛骨悚然,感到背后总是被一股冷风吹着,“那女教师是假的,休息表还算数吗?” “教师是假的没说学生是假的,或许那些受伤的学生才是真的,因为他们是线索其中的一环。”扑克牌这句话就是将席洲和晏书给排除在外。 秋纪陶边听扑克牌说话边喂席洲,饭菜汤全部干干净净后,终于在沉默中见到扑克牌话的下文。 “我们需要照顾受伤的小朋友有四个,厨师也只准备了四份饭。” “你为什么会想到只有受伤的小朋友才是真的?” 扑克牌听到晏书的疑问笑,“只是个猜测而已,不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契机能去照顾小朋友?” 这个问题晏书也想过,没有得出什么答案,还不如用行动去思考来的好,起身对着众人开口,“有什么线索纸蝴蝶联系。” 随着晏书起身,饭桌上零散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 苏和雅心里揣摩,也不知道大佬让不让自己跟着。她看向大佬,正聚精会神与席洲玩拼图,这拼图上面的图案是宇宙星系。有的是时间消磨。 她托着腮帮子静静看着。 判断大佬是要在这里待到绘画课开启,既说是十二点到两点吃饭,说明这段时间内食堂是可以待的。 苏和雅懒懒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睡去,再睁眼时,看向了食堂的钟表,两点五十五。 在外人面前戒心都不敢保证会松懈,更别说睡觉。她敢睡一来是对于规则有信心,二来知道大佬不屑于杀自己。又或者……已经不惧怕死亡。 如果现在就死亡的话,接下来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面对了,可惜她是一个选择了盾牌的胆小鬼。 小席洲还在拼图,只剩下了最后两块。 苏和雅将视线放到秋纪陶脸上,“我有一个疑惑的点。之前在教室里面,那个假女教师前脚说了让晏书去照顾小心,后脚便说我们两个人一人一个,可留下来的只有席洲一人。” “继续。”秋纪陶眼神凝视着席洲跟她说话。 “若说是漏洞显然不可能,晏书一个小朋友可以去照顾小心是不是因为他有记忆?而现在又是小孩子的身体被算作小朋友一类?晏书嫁接了这两点?这个我不明白……” 苏和雅听到“叮铃铃……”的声音失望,这个问题因为自己醒得太迟,注定不能立马得到答案。 分针在圆盘内趁着对话走向下午三点,不过刚停顿,就压抑不住迸发出急促有力的铃声。 正好这时小席洲最后一块拼图完成,只听“咯嘣”一声,周围场景瞬间变暗。 下午三点开始绘画课。 秋纪陶望着两旁的场景,周围黑暗看不清楚环境,这个课堂有古怪。 寄出符纸照亮,先低头看了看身旁,席洲也在预测之内消失。 这是一条画廊,两旁挂着无数的画。照明符在前方遇到阻隔就失效了,反倒趁空拐弯到了右边,充当了探路的作用。 了解完路,秋纪陶转身望着墙壁上画框里面的画。暗流涌动间诉说的全部都是人性。 在柏油路上,群众向前行走,后面的人伸长了脖子,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吃掉人类,可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每一个群众都是恐怖惊悚的脸,就等着羊入虎口。 这倒雷同游戏场的规则,动手只为自保。 大楼崩塌,楼下的人类有不顾一切连钱都不拿,急速出来、有不回头铆足了劲逃离这个地方、有与之相反扭头看自己是否在安全距离。 慌乱、惊恐、劫后余生的喜悦、看戏的,每个人脸上表情让观看者仿佛也置身其中。 那片威压感之上是一双巨大的黑手,摧毁了在他面前堪比玩具的大楼。 两幅画可以是单独的整体,也可合而为一,底下窜逃的人类不知道……大楼之上有幕后黑手。 等一下!秋纪陶望向第一幅画的下方,果不其然这些画都是有串联的。 马路上面有着青面獠牙脸的人类,也在注视着前方被牢笼困住的真正一群人类。 …… …… 这些画被秋纪陶一一看过,照明符悬浮身旁跟着。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扭头,淡漠地望着缓缓向这边靠近的人。不是他们一行人之间的人,是个左右张望的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看到自己后,原本警惕的眼神瞬间施展开,声音兴奋快步走过来,“大佬!您怎么也在这儿啊?难道这一次又是在同一个游戏场?” 秋纪陶听到最后这句话知道面前人是谁了,三年前闯过一次大逃杀游戏场,最后只剩下自己和这个人直接通关,事后才知道是双人逃杀副本。 没承想这个人,好像是叫惠山?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选中了他当队友,故而手下留情,说感谢自己还要为其日日祈福。 没想到这一次见到了,是再一次的幻觉还是他是参与这个游戏场的玩家? 第123章 秋纪陶祭出符纸试探,见他平安无事穿过只会挡下npc的透明屏障,内心判定是真实玩家。 “我知道大佬肯定不会搭理我,没事我跟您说好了,上一秒我还在家里看到您的雕像下一面就进入到游戏场看到了您,”惠山语气喜悦,比见到彩虹脱了外衣露出来本来面目还要惊喜。 “也是我运气好,这一次掐指一算知道游戏场里面有大佬,大佬还记得我是谁吗?看我,大佬经历了这么多的游戏场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虾米。我叫惠山,贤惠得惠,像是一座大山可靠的山,在大佬面前说可靠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说到可靠谁能有排行榜第一的大佬可靠呢!” “我三年里看到大佬游戏场次数不断地增加,只觉得好厉害,大佬您缺什么不缺?或者缺个人路探测器。我运气一向好什么危险都可以躲过,甚至还可以提前预知危险。只要大佬点头,从今往后我就是大佬独一无二的犬!”惠山拍拍自己胸脯特别骄傲。 “为什么我要说犬不说狗呢,虽然犬和狗是一个意思,说出去我是大佬的狗好像有点暗示在里面了,犬好听一点。不过运气也有用光的时候,大佬可以考虑教我一些生存之道。我不求大佬保护,知道自己不配,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惠山自说自话,管自己说得开心就好,喋喋不休的话让秋纪陶祭出禁言符纸,横向贴在惠山的嘴巴上,下一秒被他灵活地躲过去,“大佬,我这人一向话多。” 感觉到秋纪陶还想动手,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讲,“我不说了,您别杀我。” “你说你上一秒在家下一秒就到这里来了?” “哇,”惠山眼睛冒星星,“大佬,您跟我说话了诶,听说您一向高冷……” 秋纪陶只觉得吵闹想把他给杀了,没承想自己还未出手,惠山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匕首,边说边砍向自己。 密集的话跟随着朝秋纪陶而去的匕首戛然而止,试图掌握匕首发现不受自己控制,立马哀嚎。 “大佬我没有想杀你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受控制了,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秋纪陶刚想出飞镖,发现身子不能动,武器都出不来,不会又是限制实力那一环节?! “大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手中的匕首刺入大佬肩膀,挣扎的连说话声音都增调尖锐,更甚者加上说话太密的原因,气喘吁吁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大,大佬你等着我,一定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坚决不让它,再伤你一分,啊啊啊啊没用啊!” 惠山整个身体,如同和脑子分家了一般,完全不听指挥,甚至于看到鲜血流出来,还不罢休! 更加耀武扬威地往里面钻。他只能整个人向后仰,急得汗都冒下来,只能祈求秋纪陶。 “您也帮忙想个解决办法啊,我真的不想伤您!万,万一不小心把您杀了我岂不是就是第一?不要啊!!!我德不配位啊。” 秋纪陶也在想办法,这一次的禁锢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可怕,全身上下只有思想不断往外涌给力一点,其余的像是被冰封一般。 第58章 无法参透的幼儿园(6) 这一次的禁锢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可怕,全身上下只有脑海里面的思想,不断往外涌给力一点,其余的像是被冰封一般。 所有的武器召唤不出来,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他,身体是属于自己可以掌控,只是没本事脱离不了。 绘画课画廊其中必然有联系,但是什么联系?伴随着耳边传来惠山吵闹和抱歉的声音,秋纪陶无法去判断,从根源上掐断源头有多大力也使不出来。 “啊啊啊啊大佬你想出办法了没有,断了断了您的胳膊快断了!怎么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惠山急得快哭出来,匕首一寸寸往下砍都快砍到底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不行啊他没有办法! “您肯定很疼呜呜呜,我都感觉到疼了,但是您是大佬您不能哭丢面子,要不然我替你哭吧,呜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伤害您的,诶?!” 惠山哀嚎到一半发现手中的匕首从秋纪陶肉里出来,是他还没有脱离控制自行出来的,欣喜若狂,“停止了吗?” 他看到原本被匕首堵住只得潺潺而流的鲜血随着匕首离开,像是被打通的大坝一般尽涌而出,不出多久便把整条手臂渲染。 垂落在身侧,早已等待至冰凉的手尝到身子里面滚烫鲜血是否转暖,或是因为疼痛烫起来的皮肤,排斥和自己一样的热度。 各种感觉都因为现在的局面,无法用身体表现出来喜怒哀乐。 没有。秋纪陶感受着匕首从身体里面往外出,每一次像是计算好的距离感,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是人为的话,断然不会这么慢,也不会这么有节奏。 可惠山还不知道,正在为终于回归了的身体控制权感到开心,甚至脑海里面想着一会儿给大佬止血。 越来越兴奋的眼神随着拔出来的匕首准备刺向秋纪陶心脏时,急速坠落,嘴又恢复了之前的连珠炮。 “这可是绝杀啊大佬!您到底想到了办法了……怎么黑灯了?” 惠山的情绪从激动骤然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想适应一下黑暗环境,过会儿睁开,看看能不能从黑暗环境下看到东西,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这是个多么无用的举动。